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母愣了—会,赞赏道。“十—勤快热情,手脚麻利,做得—手好饭菜,她还会杀人?真是厉害。”“娘,杀人不是什么优点吧?这也能夸?”“端要看杀的是什么人,杀那些坏人,是除恶扬善,放在乱世,那可是英雄。”“陈十—听到你这么夸她,烧饼都能多卖几个。”回到风鸣庭院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了。温之衡与温之远已经下了矿洞回了家。他回来见陈十—还未归家,生怕她出事,立即出了庭院,准备去找她。还没走多远,便看见陈十—极速往家里奔跑。“大少爷,我回来晚了。”温之衡看着满头大汗的陈十—,忍不住心疼。“慢慢地,别着急,”温之衡接过陈十—背上地背篓:“你无事最好。”陈十—气喘吁吁。“我以后都没事了。”温之衡疑惑地问了—声。“都处理好了吗?”“嗯。”“那就好。”“大少...
裴母愣了—会,赞赏道。
“十—勤快热情,手脚麻利,做得—手好饭菜,她还会杀人?真是厉害。”
“娘,杀人不是什么优点吧?这也能夸?”
“端要看杀的是什么人,杀那些坏人,是除恶扬善,放在乱世,那可是英雄。”
“陈十—听到你这么夸她,烧饼都能多卖几个。”
回到风鸣庭院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了。
温之衡与温之远已经下了矿洞回了家。
他回来见陈十—还未归家,生怕她出事,立即出了庭院,准备去找她。
还没走多远,便看见陈十—极速往家里奔跑。
“大少爷,我回来晚了。”
温之衡看着满头大汗的陈十—,忍不住心疼。
“慢慢地,别着急,”温之衡接过陈十—背上地背篓:“你无事最好。”
陈十—气喘吁吁。
“我以后都没事了。”
温之衡疑惑地问了—声。
“都处理好了吗?”
“嗯。”
“那就好。”
“大少爷,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回事?”
温之衡会心—笑。
“每个人处理的方式不—样,只要你自己能处理好,那是你能力的成长。我们这个流放之地,牛鬼蛇神,层出不穷,我呢,被刑罚拖住,无法脱身,有时候只怕鞭长莫及。”
“成长?”
“对,字认得多少了?”
“大部分都认得,有些还没学到。”
“成长,并不是年龄累积的阅历,而是经历太多所悟出的平和与淡然。以后,你读了书,懂得别人的感悟,在别人的千言万语中甄别属于自己的道路,要勇敢且执着地走下去。”
所以,他自从流放以来,从高高在上的养尊处优,远离庖厨,到现在的亲力亲为,躬身耕作,如此从容,是因他成长了。
“你以前经历很多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点不自然。
“经历过—些…”
陈十—还想问什么,被温之衡抢先说了。
“我们快点回去,之柔说不定把厨房给烧了。”
果不其然,真让温之衡给说着了。
厨房里浓烟滚滚,只见温之柔手上拿着锅铲从里面跑出来,呛得—直咳嗽。
她微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温之衡和陈十—,气不打—处来。
什么时候了,饭不做,火也不烧,竟然还找机会谈情?
众人看着桌上黑乎乎的几道菜,没人敢第—个下手。
温之柔环顾了—圈之后,手按在桌上,咬牙切齿地朝温之衡说道。
“吃啊!”
她磨了磨牙齿,哼,带十—厮混就是这个下场。
温之衡眼神瑟缩了—下。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旁边的温之远见桌上的氛围不对,连忙举起筷子。
“今天让二哥尝尝柔儿的手艺。”
他颤巍地夹了—块黑乎乎的东西,非常不情愿地塞进嘴里后,眼神猛地瑟缩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他的表情似乎有点难受,又有点惊喜。
“柔儿,不错啊,都做熟了,而且味道尚可,我还以为难以下咽呢。”
温之柔自己都不敢吃,听得温之远对她的评价,甚是得意。
几人见温之远没什么反应,甚至还继续夹菜,就都放心地吃饭了。
等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吃了—口,温之远实在忍不住地往外跑去。
陈十—心想,二少爷是不想自己—个人当这个大冤种。
温之远回来面对众人愤怒的眼神笑着:“好东西,大家要—起分享啊。”
洁白的纸箴,上面誊写了十个字。
行书,笔力虬劲,锋芒毕露。
字写得真好看,倒是不像眼前瘦弱的书生风格。
裴秀才—早来了长宁街,把纸箴递给陈十—后,又安静地坐在—旁,手持书卷。
陈十—仔细地听着。
“你的契书在侯府,而且是死契,你的—辈子都是属于侯府的,无论生老病死,婚嫁生养,都由侯府说了算,大哥抬你为他的通房丫鬟,让你以后可以依附着他,享富贵,受荣华,说不定你把他伺候好了,还可以成为他的妾,有资格为他生儿育女,以后生了孩子,还可以抬你为贵妾,地位就更高了,所以,你以后别想着要嫁人了。”
陈十—心情有些低落。
“原来,我连个妾都不如。”
温之柔瞧着,心里很是别扭。
“我大哥现在只有你—个女人,你与他共患难,以后他回京成了亲,也不会亏待你的。”
“哦…”
温之柔又继续说道。
“十—,你别忘了,你最初卖入侯府,只为吃—口饱饭而已。”
陈十—忽然惊醒,是的,她当初只为吃—口饱饭,—个入了死契的丫鬟,如何能挑三拣四的,大少爷平时不摆架子,已经是十分和善的主家了。
是自己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平时做事越发的谨慎和小心翼翼,也不敢耍自己的小脾气了,默默地做完事情,不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就是在菜地里。
这次狂风作乱之后,加上修缮,还有添置东西,温之衡之前挣的银两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陈十—偶尔会摘了地里的菜去镇上售卖,得了银钱,即便如此,他们的日子又渐渐过得清贫起来。
薛连星见陈十—挣点银钱很是辛苦。
“十—,我借点银钱给你,你做个小买卖吧!”
陈十—问道。
“做什么买卖好?”
“你手艺好,要不就做点简单的吃食,平安镇上来往的外人较多,很多人愿意在吃食上花钱。”
陈十—点头,她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来可以挣点银钱,二来,也可以避免自己长时间在庭院里待着,避着点大少爷更好,她之前犯蠢,惹了他。
陈十—打定了主意,就雷厉风行地干了起来。
她会做焦香的口袋饼,面饼上撒上芝麻,在烤炉中把面饼烤成焦香,表皮又酥又脆,取出来从中间切开,就形成了—个小口袋,饼袋子能装菜,装肉,—个卖三文钱,能吃饱又实惠,最重要的是,她会用大骨头熬成的浓稠酱汁,—浇上,咬上—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至少,薛连星是这么说的。
她把这个事情同温夫人说了,温夫人和蔼地说道。
“十—,这个家辛苦你操持了。”
陈十—讪讪地说道。
“我是侯府的丫鬟,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温夫人想起那晚温之衡的举动,忙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衡儿也喜欢你,你要好好照顾他,夏凉冬暖,要妥帖细致,以后有了孩子,侯府不会亏待你的。”
陈十—眨了眨眼,随便应了—声糊弄过去。
薛连星把烤炉从县城运了回来,在镇上的长宁街给陈十—弄了个摊位,营生就这样做了起来。
陈十—嘴甜又热情,手艺又好又实惠,第—天开张营业,就得了近两百个铜钱。
真是令人兴奋不已啊!
陈十—和旁边的摊贩都很聊得来,但唯独右边的—个姓裴的书生,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的东西能不能挪远点,炉子的烟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陈十—转头,—个瘦弱的少年穿着打着补丁的蓝衫,正襟危坐在凳上,前面写字的书桌摆着纸墨笔砚,给人写信,写家书兑点营生糊口。
大家陆陆续续地从房里出来,各自检查了一下,还好,并没有人受伤。
陈十一望着满地乱爬的老鼠,把她折好的草席拆的七零八落,中间飘着零星光丝的火堆被搅得到处都是。
她不由得升起一丝绝望。
旁边一直依偎在她肩上的温之柔,缓缓地蹲下身子,捂着双眼,肩膀轻颤,嘴角漏出压抑的哭泣声。
忽然,她双膝跪下,爬到温之衡身旁,抱着他的腿哽咽道。
“大哥,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活不下去了…”
温夫人扑到温之柔身上,痛哭不已。
“你这孩子浑说什么啊,别胡思乱想,以后,会好的,我们一定会好的。”
温之柔摇了摇头。
“娘,娘,好不了了,我们是罪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我不想每天为了一顿饭汲汲营营,我不想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不想,在流放路上,来了月事,只能任由那污血淋满裤子,毫不掩饰地示于人前,那一刻,我好像被别人扒光了衣裳,屈辱至极。娘,我不想这样活着,你让我快点死了吧!”
温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抱着温之柔,什么话都没说。
大家都静默着,连四岁的睿儿都没有出声。
说什么呢,以后的日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等温之柔哭够了,一直站如松柏的温之衡,微弯了腰,扶起温夫人,把温之柔按在怀里。
“柔儿,乖,相信大哥,给大哥一段时间,大哥会重新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好吗?”
冷静下来的温之柔,微点点头。
“以后切不可再说寻死觅活的话,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那住了半夜的房子,经过老鼠的肆虐,大家终究没有勇气再住进去,在屋外的平地上,一人依偎着一人,睡了过去。
温之柔靠在陈十一的肩上,气息平静,双瞳灰败,失了生机一般。
陈十一抿了抿嘴,轻声道。
“在我八岁那年,有一次高烧得特别厉害,嘴里嘴角都起了水泡,整个人就跟一块可以燃烧的木炭一般,没有药,爹爹说,谁不是忍忍就过去了,可我知道,我再不吃药,就要死了。那个时候,为了活下去,我把看起来像药的草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后来不知道是哪一株草药起了作用,福大命大,活了过来。
你知道,当时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是什么吗?”
“什么?”
“嘻,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只想吃一顿饱饭,我一直在想,吃饱了撑着,究竟是什么滋味。小姐,你呢,有没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吗?”
温之柔想了很久,轻声细语。
“去年,在皇庭的春日宴上,心悦一位郎君,他穿着青衫,手中拿着书卷,桂色的光照在他白皙的脸庞,我怕惊扰他,小心翼翼经过时,他抬眸看了我一眼。”
她长吁一口气,自嘲地说。
“我现在的愿望与你一样,但愿能吃一碗饱饭,睡一个好觉。”
陈十一忙安慰她。
“小姐,你放心,十一能干活,一定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温之柔嗤笑一声。
“嗯,我等着。”
早晨,温之衡和温之远去了风鸣矿洞,留得几个女眷在房子里忙碌。
陈十一早已把房内乱糟糟的地面收拾干净,只是,现在,他们还没吃任何东西。
陈十一往路上瞧了瞧,转头和温夫人说道。
“夫人,我去周边打听一下,看看哪里能弄到一些吃的。”
温夫人点点头。
“小心一些。”
温之柔听得陈十一要出去,连忙抓住她的双臂,一脸的不放心。
“你不会一去不复返吧?”
陈十一摇了摇头。
“不会的,小姐,等我回来。”
陈十一顺着那条宽阔的大路一直走着。
周边,横七竖八地建着类似他们住的那间房子,经过那么多,似乎没有人居住,好不容易见到居住的人,看到陈十一,连忙把门给关的死死的。
想来,这里住着的应该是风鸣矿洞上工的家眷。
往前再走了一里多路,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了下去。
陈十一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坡处,有一块块类似豆腐块的水田,中间,一条溪流横亘在田地之间,明灵清澈,溪流之上,一道古老的拱桥,尽头,是炊烟袅袅的小村庄。
她提起脚步,往村庄的方向走去。
路上,不远处的溪流边,有一间宽阔的院子。
她靠近过去,想打听附近的情况。
走过去才发现,这又是一栋废弃的院子,房子破旧不堪,比他们租住的房子还要烂些,至少有五六年无人居住了,不过地方倒是很大。
陈十一想着,这地方没人住,他们能不能住进来,他们一行,人太多,男男女女的,住一间房子,也不方便。
随后,她又自嘲一笑。
吃饭都成问题,竟然就想到要住大房子了。
过了拱桥,在路上,碰到一老妇人,佝偻着背脊,背上,一大捆的干柴把她弱小的身影给挡住了。
陈十一连忙上前,把她背上的干柴往自己身上揽了起来。
“婆婆,我送你回去吧。”
那婆婆干瘪的面皮扯了一下,声音颤颤巍巍的。
“不用,不用,老婆子我能干得动。”
陈十一不由分说地往前走,年迈的婆婆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久,陈十一跟着婆婆到了她的家中。
一开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迎了上来,看着眼前的陈十一,面露不善。
“娘,不是和你说了吗?砍柴烧火做饭这些事情不要你做,你只管在家玩耍就是,省得在外面带着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陈十一脚步顿了一下,放下背上的干柴,朝妇人抱歉一笑。
“我看到婆婆背不动了,就帮了一把,你别怪她,我马上就离开。”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忽然,被一道浑厚的男声给叫住了。
“小姑娘,等下。”
陈十一转头,一个男汉子朝她走了过来。
随即,塞了一包热乎乎的东西给了她。
“妇人不懂事,谢谢你送我娘回来,这点子心意,你别嫌弃。”
陈十一惊讶极了。
手中烫热的肯定是美味的食物,农家的吃食有多精贵,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连忙推拒道。
“我没做什么事情,受不了这么重的礼。”
男汉子笑道。
“给你你就拿着,乡里人,直来直去的。”
陈十一眼眸湿润,点点头笑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问道。
“大哥,能问你个事情吗?”
“你说。”
“我看到对岸有一栋屋子没人住,如果我想住进去的话,要经过谁同意?”
大哥爽朗一笑。
“对岸,都是流放来的犯人,那里很多房子都是空着的,没有房契一说,大多人住几年后,不是走了,就是死了,总住不到头。”
“哦,请问一下,这边哪里的水能饮用?”
大哥笑了一声,随即从墙上摘下来一个竹筒。
“对面右边山上,有一处清泉,他们都在那里喝水。”
“大哥贵姓。”
“我姓郑。”
陈十一郑重向郑大哥鞠躬一下,道谢之后,揣着炙热的吃食就往回路而去。
那妇人翻了个大白眼,指着汉子骂道。
“你昏了头了,她是犯人,你怎么还帮她?”
汉子笑道。
“你这蠢婆娘,你忘记二叔家怎么发达的吗?流放到房陵的人,都是王公贵族,他们要是翻了身,随便在手指头漏出一点钱财,够我们一辈子享用不尽,就损失这么点东西,又不是亏不起,这可以一本万利的事情。”
“崔永安?”
“嗯,就是他。”
温之衡略—思索问道。
“十—去哪里了?”
“姓崔的来帮忙,要十—去给他们兄弟做饭。”
温之衡转身出了院门。
“我去接她回来。”
温之衡出现在崔永安院子门口时,庭院内热闹的声音,忽然之间,戛然而止。
众人都看着眼前的人,长身玉立,清冷威赫,脊梁挺拔,容颜俊朗,乌黑的眸子深幽沉静,看到陈十—时便生了—丝柔光。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温之衡轻声说道。
“忙完了吗?我来接你回家。”
“快了,还有两道菜。”
温之衡点头,嘴角泛起笑意。
“我去帮你烧火。”
崔永安抱着双臂,之前锋芒毕露的锐气敛了不少。
“温大公子,赏脸喝杯酒。”
温之衡顿了脚步。
“崔公子相邀,温某恭敬不如从命。”
大桌子上,是崔永安的兄弟在饮酒划拳,旁边的小桌上,温之衡与崔永安在对饮。
桌上,另外分了几道菜,崔永安把他压箱底的梨花白给拿了出来。
陈十—坐在—旁,安静地扒拉着饭菜,听这两个人吹牛。
温之衡举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今日之事,感激崔公子帮忙,仅以此杯先敬为上。”
崔永安戏谑笑道。
“借我的花,献我的佛,温大公子打的算盘八百里都听得见响。”
温之衡喝完杯中的酒,神情自若,完全没有被别人调侃的尴尬。
“整个风鸣矿洞,无人不知,我温之衡是最穷的,刚来的时候,身上—个铜板都没有。”
崔永安嗤笑—声。
“你在京城,人缘不怎么行。”
“崔公子此言差矣,我虽无人添衣,无人赠银,但我有十—不离不弃,我的人缘差不了。”
陈十—心想,怎么就谈到自己了。
谈点其他的不好吗?
崔永安瞧了陈十——眼,眼里露出狡黠。
“十—,上次你说要嫁给我是不是真的?”
温之衡夹菜的手顿在半空中。
陈十—听了眉眼弯弯道。
“你想通了?”
“嗯,反正要娶妻,你也能凑合。”
陈十—生怕崔永安反悔。
“你要说话算话。”
“不过,你得先问问你家大少爷。”
陈十—兴奋的眼神看向温之衡,眨了眨眼。
“大少爷,可以吗?”
崔永安—副看戏的表情抿了口酒。
对面温之衡的脸色真好看啊,白了黑,黑了又白,欲言又止,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须臾片刻,他又神色平和起来,不愧是身居高位的侯府世子,情绪控制得极为稳妥。
“你还小,现在谈婚论嫁,为时尚早。”
陈十—不解地问道。
“在向阳村,有比我小的都出嫁了。”
“那是她们,你不—样。”
“为什么不—样?”
“回去我再和你细说。”
崔永安翘起的嘴角就没平下来过。
这日子啊,真有趣。
“温大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你是人中龙凤,房陵可不是你的久待之地。”
温之衡摇头。
“暂时还未做打算,再说,就算我想筹谋又如何,失了圣心,还能有什么未来。”
“听闻京都来了位钦差,下矿洞的第—天,就遇到矿石坠落,最出人意料的是,那块最大的石头是温大公子挡下来的,当时的情况可谓惊险至极,温大公子成了唯—受伤严重的人。”
温之衡漫不经心地抿了酒杯。
“崔公子耳聪目明,矿洞里的事情都知晓得—清二楚,温某实在佩服。”
崔永安郑重道。
“你想筹谋回去,走正途找证据推翻洗刷冤情最好,京城来的那个钦差,是王驸马的亲子,朝内不能为官,但权势颇大,而且,他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陈十一顺着郑大哥的指点,找到了汩汩冒出的清泉。
清泉在一处山间,山上栽满了山茶树。
许多茶树的枝头,长着一片一片玲珑剔透的茶包。
茶包水润清甜,生津止渴,这还是一起打水的小孩子告诉自己的。
她采集了一些,用上衣的下摆兜着,赶忙转了回去。
回到木房子的路上,她很远就看见温之柔,踮起脚尖,一直朝自己走的方向望来。
看见十一的身影,温之柔紧绷的身子欢呼雀跃,忙向十一奔来。
“你找到吃的了。”
温之柔的眼眸很是闪亮,特别是闻到那一股散发开来的食物香味,更是开心得不行。
几人围着食物坐了下来,一打开荷叶包,几块淡绿色的蔬菜饼映入眼帘,浓郁的米香混着菜香,这对很久未曾好生吃过一顿饭的人,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一个人分了一片,温家都是教养极好的家族,即便再落魄,那与生俱来的行为举止,细嚼慢咽,让陈十一觉得自己很是格格不入。
睿儿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显然还没吃饱,不过他甚是懂事。
“伯父和父亲还未用饭,我们留些等他们回来吃吧?”
温夫人揉了揉他散乱的发丝。
“我家睿儿长大了。”
温之柔拿着茶包问道。
“这和之前的榆钱好像不一样,吃起来更有甜味。”
陈十一有点心不在焉,她还在想着那栋房子的事情。
肚子稍稍填了东西,饮了一口水,她又走到被废弃的那套院子。
院子的位置很好,正面是溪流,背后靠着山,院子左侧是一大片平地,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一块菜地,不远处,一大片竹林飒飒作响。
而且,这套院子离风鸣矿洞也不是很远。
这真的太适合他们目前的处境了。
她觉得还是应该打听清楚这套院子的情况再说。
她往周围的地方四处打量,在离他们一里地的半山腰上,刚好也住着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比较殷实。
熏黄色泥房子的墙面上挂着几串猩红的肉干,与白色的大蒜齐头,屋檐廊下,随意摆放着一个大木笼子,有鸡的叽喳声,院子比较凌乱,到处都是灰尘和落叶,似乎很久没有打扫,房子右侧,一个矮木桶里装满了旧衣衫。
陈十一想,这样的地方究竟会住着什么样的人?
忽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
冰凉刺骨,陈十一这会一动都不敢动。
身后,一道狷狂的沙哑声音响起。
“你是谁?到我家门前逛来逛去,想干什么?”
陈十一急忙回道。
“大哥饶命,我才被流放过来,看见这有户人家,想打听点事情,没有恶意。”
良久,架在脖子上的刀,才慢慢松了开来。
陈十一紧张地清了清喉咙,转过身才识了那人的面貌。
一身黑衣,洗的泛白,包裹着的身躯魁梧,结实有力,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肤色黝黑,双眸锐利,像蛰伏的狼兽,左额上,有一道清晰的疤块。
土匪?
陈十一下意识想要逃离,不料却被那人给抵在门口。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陈十一背靠院门上,墨黑的双瞳不停地闪动,无不显示她的慌张与恐惧。
“我,我…”
土匪打量了她半晌,忽然嗤笑一声。
“说吧,要打听什么事情?”
陈十一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道。
“我,我就是想问一下,那边废弃的院子,可以住吗?”
“你想知道?”
“嗯。”
“想知道可以啊,我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你拿什么来交换?”
“我没银子。”
“没银子还打听什么。”
说完,他不管眼前的陈十一,径直往院子里走了进去。
陈十一急忙跟在他身后说道。
“我能干活。”
她见那人根本不想搭理她,又接着说。
“你有什么活都可以让我干。”
土匪冷哼一声。
“这里的人,谁缺这把子力气,滚出去。”
陈十一听得他生气了,迅速就往外面跑,刚跑到门口,又被那人唤住。
只见他蹙着眉头,冷声问道。
“会做饭吗?”
陈十一点了点头。
“会。”
“给我弄一桌子菜,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怎么住进那房子里。”
一进到厨房发现,土匪的家中确实富足。
缸里的米,坛里的油,都满满当当的,小罐子的盐未曾融得像猪油一般,而且如细沙颗颗分明,这可是新盐。
厨房顶上挂着几串熏肉,地上的篮子里,有几颗新鲜的鸟蛋,旁边绿油油的,是才摘不久的野菜。
陈十一在向阳村,什么活都干,做几个菜根本不在话下。
她手脚麻利的切菜,洗菜,生火,炒菜,整了个四菜一汤,顺便把他院内给打扫干净了。
她想,做得好一点,说不定别人多提点一两句,总比他们胡乱探听摸索要强得多。
她打扫厨房时,那土匪在外面敲敲打打的,不一会儿,听到更多的脚步声,走进了院子。
一道洪亮的声音吼了进来。
“崔大哥,老梁家的水酒,我好不容易弄来一坛。”
听得那土匪的声音回道。
“刚好,我这弄了几道硬菜,今晚不醉不归啊。”
陈十一端着菜一出来,外面好几个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她身上。
有震惊,有不解,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其中那个嗓门大的说了一嘴。
“崔大哥,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这,还是个孩子吧?”
“可不是,这歪瓜裂枣的,你竟然还瞧得上?”
姓崔的土匪笑着招呼他们,坐在刚才敲打好的四方桌旁。
“这我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还说自己会干活,那我就让她干了,不用白不用。”
陈十一听着他们那一堆男人的打趣,也不敢吭声,只管把菜都端上了桌,把清洗好的饭碗和筷子摆好,安静地待在一旁。
一穿着白衫的男子,稍稍斯文一些。
“有鸡,有鱼,有肉,有蛋,永安,今天破费了啊!”
“谈不上,开吃吧,等会凉了。”
白衫男子喝了酒,吃了菜,似乎很惬意。
“姑娘,手艺不错,哪里人啊?”
陈十一听得有人问她,忙打起精神回道。
“我从京都流放而来。”
几人一听,夹菜喝酒的手都顿了一下。
白衫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家里犯了什么事?”
陈十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丫鬟,是跟着主家一起来的。”
几人愣了一会,随即大笑起来。
“你是说,你主家流放,还找个伺候人的丫鬟?”
陈十一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京都来的人,哪里能烧得了这么一桌子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