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维的视线在电脑屏幕上扫了一眼,眸中划过一抹惊诧之色。
这家伙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凭着记忆敲出这么一份数据着实有些逆天了。
不对,他寻找匹配的骨髓做什么?
那玩意,好像只有得了白血病的人才用得上吧?
他没听说南家谁谁谁得了这病啊。
不等他询问出口,只听沙发上的男人又吩咐道:“叫南氏集团旗下的制药公司组建一支专门治疗白血病的医疗团队,半年后我要启用。”
顾维越发的疑惑了,硬着头皮询问:“枭哥,您得了白血病?”
南枭抬眸睨了他一眼,目光并不犀利,却裹挟着一股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大特助不敢再询问了,躬身应了句‘好。’
又是配骨髓,又是建白血病方面的医疗团队,事情不太妙,他回头得问问给枭哥做定期体检的医生。
这时,乘务长含笑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道:“南总,专机已经降落,请问您准备去哪儿,我们好为您安排专车。”
南枭理了理褶皱的衣袖,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一起身,四周就晕开极强极重的压迫感。
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用做,只随意往那一站,上位者气势就浑然天成。
他没回答乘务长的问题,而是偏头对顾维道:“去旋转餐厅旁的维也纳酒店。”
顾维有点懵!
他改变计划匆匆回海城,就为了……去酒店开房睡觉?
不是,欧洲那边可投资了几百个亿,这要是让先生知道他撂挑子了,非得气死不可。
“怎么,你有意见?”见他站着不动,南枭再次开了口,语气有些冷沉。
顾维听罢,急忙让出了道,“不敢不敢,我这就去安排。”
“……”
出机场,钻进车队中间的一辆黑色迈巴赫内。
车子启动,南枭靠在座椅上敛眸沉思。
片刻后,他淡声询问副驾驶位的顾维,“之前让你去调查盛夏集团的大小姐,你查得怎么样了?”
顾维死也没想通这件事,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明明向来不近女色,却突然让他去查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
该不会是被魏武遗风附了体,他瞧上人妻了吧?
“查清楚了,八岁那年丧母,一直跟父亲相依为命,20岁那年在海大谈了个男朋友,两人十分相爱。”
‘相爱’?
南枭嗤的一笑,面露讥讽之色。
“接着说。”
“她现在怀孕了,孕期差不多五个月左右,与未婚夫准备领证结婚。”
他特意将‘怀孕’‘未婚夫’‘领证结婚’这些字眼咬得极重,只为提醒他人家名花有主,别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南家可是华国首富,要是家族继承者传出什么染指人妻的事,那可就热闹了。
南枭听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便不再多问,微微合上了双眼。
五个月前,他遭人暗算,一路逃到维也纳酒店,在其中一间套房里睡了个女孩。
当时急着去意大利处理要务,便搁下了此事。
原本按照计划,他得两年后才能回国,可……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病床上那刺目的红,男人缓缓攥紧了拳头。
他欠了她们母女太多太多,该还的。
…
维也纳酒店。
夏晚开了个套房,是五个月前与陌生男人发生关系的那一间。
她来这里,就是想请陆弥帮她查一下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刷卡进门,看着室内那张巨型的双人床,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其实那晚她醉得迷糊,加上室内光线昏暗,她压根就没瞧清楚那人的样貌。
除了破身的疼痛袭来时有过一瞬间的清醒,整个过程都浑浑噩噩的。
第二日醒来,睁眼看到霍骁那个渣男,她便认定与自己发生关系的是他,否则她也不会被他整整蒙骗两年。
“大小姐,您没事吧?”
陆弥见她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忍不住询问出声。
夏晚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道:“没事。”
话落,她踩着虚软的步子走到沙发区坐下。
“陆弥,你能帮我个忙吗?”
“大小姐有何吩咐尽管说,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办妥。”
她受过夏先生的恩惠,曾立誓要好好保护她的。
夏晚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我怀疑五个月前与我发生关系的人不是霍骁,
你能帮我查查四月二十号那晚,有谁进了这间套房吗?这对我很重要。”
陆弥听后,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她下意识朝她已经显怀的小腹望去。
难道这孩子也不是霍骁那个软饭男的?
“大小姐怎么突然怀疑上了这个?难道是您在霍骁那里看出了什么端倪?”
夏晚胡乱应付了两句,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知道陆弥的侦查能力一绝,从酒店的安保系统里调取出那晚的监控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找到监控录像,就能知道腹中孩子的生父是谁。
陆弥沉吟了片刻,颔首道:“我的电脑在车上,您稍等,我去取来试试。”
夏晚应了声‘好’,目送她离开后,视线再次落在那张巨床之上。
透过重重光影,依稀看到了那夜抵死缠绵的画面。
他是那么的强势,蛮横,从身前,从背后,将她摆弄成一个个羞耻的姿势,疯狂索取。
任她怎么求饶,他都无动于衷。
那股窒息感再次笼罩住她,心颤的同时,小腹也猛地收缩了起来。
刺痛感蔓延至全身,她猛地从沙发上起身,跌跌撞撞朝外面冲去。
不能在这继续待下去了,否则她会疯掉的。
夺门而出后,她沿着回廊往前跑着,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小腹的痛还在蔓延,而且越来越激烈。
一股恐惧感袭来,她撑着墙壁艰难的往前挪动。
糖宝……
她的糖宝……
上一世因为自己的愚蠢害死了她,重活一辈子,她不能再失去她了。
不能!
踉踉跄跄冲到回廊拐弯处时,疼痛加剧,她的膝盖倏地一软,整个人直直朝前栽去。
失重感铺天盖地而来,如果就这么砸下去,胎儿恐怕保不住。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在虚空中一抓,好似拽到了什么东西。
接着,一条手臂虚扶住了她。
恍惚间,她看到一双油光锃亮的男士皮鞋。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