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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蒋舒白努努小说 月半的眼镜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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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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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不会的,爸爸妈妈疼我。”小桃元不以为然。

“你不是他们生的呀,小妹妹是他们生的,他们肯定更喜欢小妹妹。”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人咧着嘴凑过来。

“你才不是他们生的!”小桃元生气了,脸蛋憋得通红。在她尚浅的意识里,别人骂她什么,她就逐字骂回去,关系和逻辑是否正确,她还捋不过来。

大人们放肆地哈哈大笑,沉浸在这份在他们眼里无伤大雅的玩笑所制造出的欢乐中。

“爸爸妈妈不要你咯。”

“所有人都喜欢小妹妹去啦。”

“你快去上海找你亲爸去吧。”

……

段桃元握着小拳头,朝这些笑容狰狞的大人们反驳着,怒吼着,像一头小野兽。而大人们每听到一句她的怒吼,都笑得更加开心。

有的笑弯了腰,有的笑出了眼泪。

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识逗啊。

而犯了“不识逗”的错误的段桃元,最后哭得连句完整的话也喊不出来,她只是颤抖着小小的肩膀,只是不停地抹着眼泪。

那之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家里只有养母在卫生间洗着弄脏的围嘴。段桃元坐在凳子上,轻轻摇晃着摇篮,摇篮里是她正在熟睡的小妹妹。

段桃元看着小妹妹肉嘟嘟的小脸,粉嫩的小胳膊,柔软得像樱草。

“就叫桃熠吧,迎着阳光熠熠生辉的桃花,多美啊。”她想起了养父的话。

而她的妹妹此刻正被温暖的阳光照耀,段桃元坐的位置,刚好被阴影分隔开。

多美啊。

段桃元有些痴傻地看着那片照不到自己的阳光,晃着摇篮的小手下意识使用了一种可怕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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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到妻子身旁,将孩子接到怀里。

他看到妻子有些惊讶的神情。

蒋舒白抱着努努,感受着那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努努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

这是一个会叫他“爸爸”的神奇小生命。

蒋舒白的眼眶隐隐发热。

或许是太久未被父亲抱过,努努不太习惯这宽大的怀抱,没一会儿便在蒋舒白怀里挣扎起来,发出细碎不安的哭声。蒋舒白有些不知所措。

“应该是困了。”妻子从他怀里接过努努安抚着,有些局促地向他解释。

蒋舒白看着玩弄着妻子头发的努努,点点头:“这屋没有婴儿房暖和,你抱他回去睡吧。”说完,转身换衣服。

妻子轻拍着努努,没有抬头看他:“你今晚还回来么。”

“看情况吧。”蒋舒白带上车钥匙,淡淡地说了一句,“走了。”

雪絮纷飞,车里的电台播放着《时间煮雨》。

“风吹亮雪花/吹白我们的头发/当初说一起闯天下/你们还记得吗/那一年盛夏/心愿许得无限大……”

风雪扑在车窗上,迎着凄白的路灯,在他脸上映出一圈圈的光影。呼吸被一路倾泻的歌声所覆盖,变得愈发沉重。

蒋舒白又想起努努的那个笑容,小心翼翼的乖巧又带着讨好。

那不是一个孩子面对亲生父亲该有的表情。

蒋舒白觉得自己失败又活该。

他仍驱车赶往那个女人的屋子,与自己的孩子渐行渐远。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蒋舒白轻声呢喃。

阳光透过明净的窗子,照亮了客厅。
不会叫我妈妈。

那不是我寂寞时找的情夫,而是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初恋,是我曾梦寐以求的丈夫。

又怎会不在乎。

我本可以在他给我发订婚请柬时彻底消失,一辈子不再见他,可我没有,我去见他了。那天我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我和已分手的恋人发生了关系,同时也和一个陌生女人的未婚夫有了纠葛。

我或许是嫉妒,是报复。起初,我以为我在报复朴佳柔,这个通过一次相亲就夺走我所有美梦的女人。可我说服不了自己,她既没有美满的婚姻,也没有甜蜜的爱情,这些都是被我夺走的。

如果说她的夺走是无意,那我的则是有意。我甚至还有一丝未泯的良知,感到些许愧疚。

那么,我是在报复蒋舒白吗?

我爱他,爱到抛弃了所有的原则和底线,但同样,我也曾在我们相拥时,看到过他眼底的挣扎和焦虑。

他离不开我,在他眼中无人能替代我,可伦理道德依旧压迫着他。

典昕常说搞不懂我,其实我又何尝懂自己。

我和蒋舒白之间,不过是两只可怜虫,相互拉扯,在梦想的残骸和贪婪的情欲中越陷越深。

夜晚的疾风敲打着窗户,与老旧油烟机的噪声交织,形成了寒冬里每晚的奏鸣曲。

蒋舒白将书本盖在脸上,昏昏欲睡。

一阵咳嗽声传来,紧接着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蒋舒白带着疲惫起身,穿着松垮的棉拖鞋走向厨房。

狭窄的厨房过道仅容一人通过,蒋舒白站在门口,看到正全力对付一块煎蛋的段桃元,她被锅里升腾的油烟呛得睁不开眼。

蒋舒白赶忙挤过去打开厨房的窗户,段桃元把煎好的蛋铲在碗里的米饭上。

感到骄傲,然而从某些家庭伦理剧来看,我大概是该被唾弃的。

好在我的生活圈子较小,除了闺蜜典昕,无人知晓我的情况。

虽然是闺蜜,但我不愿将她与我“同流合污”。这个姑娘家庭背景单纯,交际圈也简单,当她得知我和蒋舒白的关系后,曾劝诫过我。

她用清澈见底的眼睛望着我,担忧地问我,为何一定要选择这个人?我的条件不差,为何要去当小三?

我反问她,你觉得什么是小三?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我说,这不准确,未婚恋人中若有人介入,大家也会称介入者为小三。

她沉思片刻后告诉我:介入别人爱情的人。

“这就对了。起初是我先和蒋舒白在一起的,我和蒋舒白彼此相爱,可朴佳柔和他结婚了,而蒋舒白并不爱她。从先来后到和爱情两方面来讲,谁是小三,一目了然。”我向她阐述我的想法。

看她的神情,大概觉得我已无药可救,但憋了许久也没能反驳我,于是有些生气地骂道:“蒋舒白真是个渣男。”

“蒋舒白不渣,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渣的是那些世俗的眼光和规矩。”我故作轻松地朝她一笑,“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满足了,什么关系,什么方式,我不在乎。”

典昕闻言,突然直直地盯着我的脸,盯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可能不在乎,你只是没办法,只能不断麻醉自己。”她说。

我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这个姑娘,单纯却又聪慧犀利。

她说得对,我怎会不在乎。我的爱人,墙上挂着与别的女人的婚纱照,与别的女人共建爱巢,甚至已为人父,可他的孩子永远


她不懂得什么是拒绝,也不懂得什么是反抗。婚后生活不如她所愿,她也从未告诉过父母,更没有和蒋舒白吵过架。

终日支撑她走下去的,只有她幼小的孩子努努。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窗外的风景仍疾驰而过,她的眼中只有一种颜色。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占据了她丈夫全部的心、不肯留给她一丝一毫缝隙的段桃元。

段桃元不用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不用每天挤地铁和公交,她在家用键盘敲打各种各样的文字,那便是她的工作。

她可以比别人更方便地支配自己的时间,可以每天晚上在浴缸里扔块入浴剂敷面膜泡澡,可以在吊香炉中焚一团沉香丸放在床边养神,可以心情好了奖励自己一餐亲手做的西点,可以在天气晴朗的时候修一修阳台上斑斓的花儿。除了工作,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她。

她热爱着她偏小资的生活,热爱自己,所以蒋舒白也更加地爱她。

蒋舒白可以在段桃元身上索取到的东西,整日被工作家庭双重压迫的朴佳柔,是没有的。

“今天晚上公司有个聚餐,我把你们送到家就先走了。”蒋舒白突然的开口,惊醒了刚刚睡着不久的妻。

才在家休息没几天,又要开始忙了。妻这么想着,话到嘴边却只成了淡淡的一声“嗯”。

她能说什么呢?她做不了他的主。他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通知她一声,而不是要与她商量。

他们的家是一个笼子,蒋舒白随时可以飞出笼门去外面徜徉,而她却是被锁在里面的,厚重铁链将她的手脚勒出血来,翅膀已经萎缩脱落,连心也差不多死了半颗。

朴佳柔不到三十岁的年华就残喘在这样的笼子里,她以她不谙世事的天真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