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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佩脸上挂着快意的笑。
我不得不跟在她身边,对一切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迫使着我只能麻木地看向窗外。
车行驶地很快,但在经过一条街道时,突然停了下来。
眼前的一片猩红,几乎灼烧我的眼。
这是我家?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燃烧着的建筑,随即扭头看向江佩。
她居然把我家烧了!
我妈刚刚失业,现在这个点肯定是在家里的。
“不要!
不要!”
我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在心头对上苍祈祷。
这辈子我对不起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江佩,一个就是我妈。
欠江佩的情,我已经用眼睛还她了。
可是欠我妈的,我再也没法还清。
我的祈祷似乎起了些许作用。
我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一团火光中冲出来。
是我妈!
她穿着件淡黄的睡裙,头发此刻乱糟糟的,连拖鞋都跑掉了一个。
她神色紧张,直到看见江佩这辆熟悉的车,脸上的紧张转化为无边的愤怒。
她大步跑上前,赤红着双眼用力拍打着车窗:“江佩,你给我滚下来!”
江佩慢悠悠打开车门,红色的高跟鞋摩擦着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我早就提醒过你,如果今早陈以渊不来找我,我就叫你家破人亡。
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吗?”
我妈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半蹲着凑近我妈:“我问你,陈以渊呢?”
“哈哈哈哈哈哈!”
我妈怒极反笑:“以渊早就死了,死了!”
江佩一脚踹上她的胸口:“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无论陈以渊躲到哪里去,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我妈瘫软在地,眼中有泪光闪过:“死了,早就死了。”
江佩又是一脚:“我和陈以渊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连感冒都没有过,你说他死了?
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我妈年纪大了,前年刚做完甲状腺手术,还有严重的腰间盘突出。
被她这么一踹,我妈整个人歪斜倒下,腰重重磕在路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家?”
我妈当了一辈子老师,在学校受人敬重,在家我和我爸也是无有不应。
可自从江佩回来之后,她一次又一次失去尊严,受人凌辱。
这些都是我这个不孝子带给她的。
我第一次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和江佩在一起。
后悔为什么没和江佩说清楚。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江佩要的是诛心。
江佩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突然笑着说:“那你给我磕几个头吧。”
“江佩!
你怎么敢!”
我愤怒地扑到她面前:“这是我妈,这是你的长辈。
你要她在大街上给你磕头,你还是人吗?”
我看着江佩笑颜如花的模样。
不,眼前这个人不是江佩了,她是一个魔鬼,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我妈窘迫地看着她,久久没动身。
我绝望地看着她,我妈还不知道我爸已经出了事。
如果她知道了,恐怕此刻已经要昏过去了。
“我的时间不等人,你跪不跪?”
江佩不耐地跺脚:“我走了,你让陈以渊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还有你们一家,我都不会放过。”
在她要上车的那一瞬间,我听见我妈绝望的声音:“站住。”
江佩扭过头。
我妈沟壑遍布的脸上,是一种难言的复杂神色。
不要!
妈,不要给她磕头。
我无声的呐喊没人听的见。
我妈弯了弯膝盖,挺直了一辈子的脊背终于佝偻下去。
江佩愣神片刻,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
好!
能屈能伸。”
她神色定定,似在欣赏眼前的战绩。
“你现在能放过我家了吗?”
“看心情。”
江佩露出个嘲讽的笑,转身上车。
“你不讲信用!”
我妈的尖叫被她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