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市中心的房子我不打算租了，咱们清算一下剩余房租。
舅舅，您那边可以帮我安排几个保镖，还有私家侦探吗？咱们价格好谈！
我和周文秀是大学室友。
她经常外出兼职，我以为她是个自立自强的姑娘，对她多有帮助。
大学毕业以后，我留在江城帮着家里管理羽绒服工厂。
为了方便工作，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套两室一厅小公寓。
周文秀也跟着搬进来一起住，我念着同学情分，也没收她房租。
她做着一份月薪五千的文职工作，却能背上万的奢侈品包包。
仔细想来，原来很多事情都有蛛丝马迹。
都怪我当时太看重感情，被她和沈恒那个渣男联手忽悠的一愣一愣。
我一路心情复杂回到家，还没和爸妈寒暄两句。
小龙虾的外带包装也没打开。
沈恒就到了，这个速度，去投胎的话可以赶上头等舱。
“思思，你打文秀了？
你不打算买她们村的鸭鹅毛？
她听说你家开服装厂，特地叫村民都养鸭子鹅子卖给你，你怎么能说不买就不买了呢？”
我变了脸，没想过沈恒这么无耻，张嘴就是造谣。
“我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要收购他们村鸭毛鹅毛！
是她自作主张叫村民养的！
而且，我刚才出门前，没有碰过她一个手指头！谁告诉你我打她了？”
这话，勾起我爸爸的兴趣，“什么鸭鹅毛？”
沈恒满面春风，人模人样：
“叔叔，思思室友给她介绍了一份鸭鹅毛原材料订单，每一斤比现在的进货价格还要便宜三块钱，思思不想做。”
我爸摩挲着茶杯，“一万斤？”
我望着我爸凝神聚气点头的模样连连插嘴：
“爸，咱们家虽然需要进货，但是这批货没有质检报告，咱们还是在原来的合作商那边进货吧！”
我眼皮抽风，一个劲抖，我爸顿时就明白了，这是一批黑货。
没啥安全保障的那种。
他叹口气：“咱们也不至于为了三万块的用劣质鹅毛。”
沈恒急眼：“叔叔，这一批鸭鹅毛有质检报告！”
“要是文秀卖不出去这批鹅毛，她妈妈就会没命的！”
我冷笑：“买个鸭鹅毛还
能染上人命，真是晦气！”
“沈恒，你是我的未婚夫，怎么帮着别人说话呢？”
“你这么担心她，就直接买了那些鸭鹅毛呗，你们家工厂也能用得上。”
沈恒脸上五光十色，气愤的咬着牙根，“我家工厂很小，吃不下这么多货！”
3
上一世，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劝说我爸收下这些鸭鹅毛。
沈恒信誓旦旦拿来一份假质检报告给我爸看，才蒙混过关。
我设计的羽绒服款式粉粉嫩嫩，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
穿劣质鸭鹅毛的消费者感染了超级病毒。
整个江城都被一种神秘的呼吸道疾控的阴影笼罩。
不知名的打假博主趁机爆出“我家”工厂的内部视频。
一个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人们在恶臭的大锅中加入科技狠活的药水粉末。
黑漆漆的鸭毛、鹅毛被净化烘干。
镜头拉近的细节里面，鸭绒里面还有断掉的鸭子爪。
鹅绒里面有密密麻麻的小黑虫，看的人头皮发痒。
周文秀卖给我的鸭鹅毛表面看起来和特极品没什么不同。
我家工厂内部的作业环境也很干净。
那些肮脏视频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沈恒一个劲跟我爸推销说周文秀的鸭鹅毛有多好。
真的只是为了帮周文秀做点慈善吗？
就算他俩睡在一起，那也不应该啊。
沈恒已经喝光一杯茶，我爸脸上也很不耐烦。
我拿着质检报告反复摩挲：
“这个看着不像是真的，回头我去核对一下证书的真假再说。”
“嗯，思思有长进，上次在你那个室友那边买的特产苹果，有一半都是坏果，发给员工做礼品，他们都嫌弃。”
我爸一锤定音，“你室友那边的人做生意不讲诚信，以后还是少来往。”
沈恒吃瘪，离开的时候拉着我转身娶外面，贴墙强吻。
我有些恶心，连忙推开他：
“生意是生意，美男计也没用，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买不买这些鹅毛啊？”
电话响起：“恒哥，你在不在？房东让我连夜搬出家门，钱思思背着我把房子给退了！我要去睡大街了，呜呜……”
沈恒走的飞快，“回来再跟你说，你对文秀都那么狠心，以后还怎么让我放心娶你
思，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那么努力勤工俭学读的大学，不能叫我爸这么毁了我啊。”
她眼眸中雾蒙蒙的，带着我一定会帮助她的笃定，熟稔的在我面前装可怜。
我态度坚决：“文秀，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上你，你还是想办法脱离原生家庭吧。”
“恒哥说，你家里有个做羽绒服的工厂，肯定需要这些鸭鹅毛！”
“我们村子的这些鸭鹅毛，都是村民们用粮食喂出来的，比那些养殖场用饲料喂出来毛要更暖和！”
我准备去吃小龙虾的好心情一下子化作乌有。
“沈恒还跟你说什么了吗？他家里也有个小毛毯工厂，你可以问问他有没有打算搞个羽绒薄毯的上新？”
2
沈恒，我的青梅竹马男朋友，却背着我，把我的家底透露给周文秀。
我一直都搞不懂，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但我现在只想快点打包一份小龙虾回家看看我爸妈，我想念他们了。
“文秀，这个事情你问问沈恒那边吧。
我家里的工厂都有固定货源，进货需要走严格的质检流程。
这个都是我爸在管理，我也插不上话。”
我撤的飞快，却被周文秀一把抓住，她明晃晃哀求道：
“思思，你就再帮帮我吧，你爸妈那么宠爱你，你多跟他们说点好话。
你随便一顿饭就是上万元，这点鸭毛鹅毛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我们村子的鸭鹅毛都是好东西，我爸爸是村长，他得对村民负责！”
她死死挡住门口，拦住我的去路，做足了强买强卖的派头。
我拉开她的手，冷笑：
“那是你们家，你们村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管不来那么多啊！”
我摊摊手，学着她的无赖劲，认真道：
“你现在已经工作两年了，不是也攒了一点小金库吗？
大不了，把你妈接到江城跟你一起住，那些鸭鹅毛，让你爸去想办法解决就好。”
我这一次就是不想管她这些烂鸭鹅毛的事！
周文秀没想到我这一次怎么都不好说话。
可怜兮兮的眼睛中满是泪水。
哭的一抽一搭。
我趁机推开她，火速去夜市打包小龙虾，回家见我爸妈。
路上，发出两条消息：

室友卖给我一万斤有毒鸭鹅毛。
平白害我家羽绒服工厂破产倒闭。
江城出现神秘病毒导致上万人患上严重肺炎。
我爸妈也不幸染病。
查出病毒源头是有毒鸭鹅毛后，我们家沦为整个江城的罪人。
爸妈一怒之下把我赶出家门，散尽家财给市民治病。
我气急败坏找到周文秀理论。
却撞见她在跟我未婚夫幽会。
周文秀假意惺惺承认错误，将我骗到村里送给恶霸收留。
我被折磨的生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精神失常。
后来，我得知爸妈病死的消息， 放火点了这个村子，一命呜呼。
变成阿飘的我却见到周文秀如愿坐在千万跑车上嫁给我的未婚夫。
我发了疯一样想去咬死这对渣男贱女，却被一道黄符打回来。
再睁眼，我重生在周文秀哭着求我买村里鸭鹅毛这天。
1
“养你这个死丫头有什么用啊？上个大学连个富二代都勾搭不上，白瞎读书花的那些钱！你要是不赶紧想办法把这一万斤鸭鹅毛卖出去，我就断了你妈妈救命药！”
周文秀在客厅沙发上面委委屈屈给家里打电话。
嘈杂的声音，凌乱的垃圾，都在提醒我一件事。
我真的重生了，重生在周文秀想要将鸭鹅毛卖给我的这一天。
我取消了手中正在点的小龙虾外卖。
准备拎包出去夜市吃宵夜。
周文秀却拉着我：“怎么办？要是再卖不出去村子里面的鸭鹅毛，我妈就没命了！思思，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淡声后退一步，礼貌道：
“我也用不上这些鸭鹅毛，帮不上你什么呀。”
周文秀眼中晦暗无比，有点诧异我为什么忽然变得很冷淡。
要是以往，我肯定会鼓励她多挣钱，把她妈妈接到江城这边养老。
但现在，我不想再让这个白眼狼多占我一分好处！
周文秀拉着我抱怨，“怎么办呀，我爸说得出，做得到，要是真的停了我妈妈的药……”
她满脸期许我可以像往常那样提出豪横的解决方案。
我满脸为难，故作同情：
“要是你爸真的想让你妈病死的话，你就报警，你拿故意噶人罪吓唬他，就说会吃花生米，他就老实了。”
“思
周文秀向给我们家的工厂泼上脏水，我偏不！
周文秀终于有些坐不住，磨了我一周见我还是不松口，就打算换个套路对付我。
沈恒带着周文秀来到我家别墅找我。
“思思，我找到一个新的鸭鹅毛销路，但是我不太会跟对方谈生意，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壮壮胆子啊？”
我凝视她片刻，想拒绝。
沈恒坐在我身边凉凉插话：“老婆，这么点小事情你就答应她呗，文秀她们村里面的那些人实在难缠。”
“咱们帮她把这批货卖出去以后，就帮文秀换个工作，以后那些人就找不到她了！”
周文秀带我去谈生意的路上，沈恒找借口离开。
让我一个人上周文秀的小面包车。
我直觉不对，但我想看看他们俩葫芦里面是什么坏水。
山路七拐八拐坑坑洼洼，车子越来越颠簸。
前世被她骗去山村的记忆重现。
被圈禁毒打众人凌辱的痛苦刺激的我头皮发麻。
我后背起了层层冷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战栗。
我问她去哪里。
她神情淡漠，“哦，我要接合作商回村里面看看。”
我提出要下车小便，周文秀脸色阴沉沉没停车。
我拢了拢随身包，“你再不停车我就准备报警了。”
“哈哈，你试试啊！”
“你们有钱人怎么可能会理解我们底层家庭的苦楚？”
“你不买我的鸭鹅毛，还停了你租的房子，要不是有沈恒收留我，我早就睡大街了！”
“钱思思，既然你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心狠！”
“等你给我堂哥生个孩子以后，你们家的家产就都是我们的了！”
山路尽头，到了周文秀的老家，一排排凶神恶煞的刁民像是看牲畜一样看着我：
“妞，这就是你带回来的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