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秘书小李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明明她的工位就在我办公室的门口，可是但凡能线上说的事，她线下绝不和我多说一句。
我的项目是全公司最炙手可热的项目，项目组人均奖金都在100万以上。
整个公司的人削尖脑袋都想挤进我的组。
可是就在本周，我的邮箱里已经接连收到两封申请退组的邮件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小李的申请也在其中，我立刻叫来她询问：
“目前项目进行的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到年底你最少也能分到50万奖金，是什么原因要退组？”
小李吓得浑身一颤，脸色惨白，推着办公椅滑出将近一米。
“没……没，许总，我只是身体不好。”
小李退组后，我路过她的新工位。
却见她面色红润地和新同事有说有笑，扭头看到我，神色骤然一变，像是见了鬼一样：
“许总，我真的没事，我很好，求你别来找我了……”
1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秘书小汪看我的眼神总是很奇怪。
一开始她远远看见我就绕道走。
后来，我主动和她打招呼，她就满头冷汗，扭头就跑。
再后来，开会记录会议纪要的时候，她双眼死死瞪着PPT。
一直到眼泪直流也不眨一下。
我拍了拍她的笔记本，提醒她不要耽误工作。
她“啊——”一声尖叫出来，逃似的跑出会议室。
我眉头紧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本打算会议结束后找小汪谈心，可是她一直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收到人力部门递交上来的长病假条以及退组申请，原因是压力过大。
秘书这个岗位，明明是组内有名的钱多活少的“油水岗”。
小汪刚上任的时候，还和我说过自己过五关斩二将，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这个岗位，全公司和她一起竞争同岗的人就有15人。
怎么才干了两个月就不干了？
这也太奇怪了！
午餐时，我的好哥们吕文博见我愁眉不展，过来安慰我：
“小姑娘抗压能力差，没事的，总有合适的人选。”
我点点头，自我安慰：“但愿吧。”
新来的秘书叫小李，是组里老人，此前我们的合作一直挺有默契。
一直以来，小李对秘书这个岗位也很有意向，之前向人事部申请了很多次，都因为没有相关经验被驳回了。
这次能成功调任，她也很惊喜，上任当天就向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一次，总没有问题了吧！
可小李的热情仅仅维持了两天。
两天后，她也开始变得不对劲。

3
员工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我的体检报告本来应该由秘书替我拿。
然而有了小汪的前车之鉴，我担心小李的心理状态，决定自己亲自去拿。
到了行政办公室，却发现小李近似疯癫地在翻阅着一份报告。
那份报告正是我的体检报告。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怒喝道：“你在干什么？”
她罔若未闻，直到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还死死拽着。
我抢过她手中的体检报告。
当她看到我的那一瞬，突然，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像发了癫一样的在颤抖。
下午，我就收到她的退组邮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要退组？
我决定找她问个清楚。
努力调整好状态后，我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目前项目进行的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到年底你最少也能分到50万奖金，是什么原因要退组？”
她只看了我一眼，立刻脸色发白，浑身一颤，哆嗦着嘴说：“没……没，许总，我只是身体不好。”
我眉头不展，她见我不说话，当即嚎哭起来：“许总，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她双腿一软，眼见就要跪下。
我“唰”地起身，绕过桌子要去扶她，她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我重重叹了口气。
“你好好养身体吧。”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逃离我的办公室。
当天小李就搬到了她的新工位上。
看着项目日益增长的业绩报告，我托腮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真的是压力太大了，我忽略了下属的身体状况？
第二天一早，我路过了小李的新工位。
却看见她面色红润地和新同事有说有笑的。
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一下子变得比哭还难看。
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伴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
她带着哭腔哀求着：“许总，我真的没事，我很好，求你别来找我了……”
周围的同事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纷纷安慰她，用古怪的眼神看我。
我只好悻悻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路上，我遇见了吕文博，他勾过我的肩膀：“别想了，你想弄清楚这个事，我陪你一起查就是。”
我勾过他的手：“好兄弟！”

4
“上次小李不是在翻看你的体检报告吗？是不是和那个有关。”吕文博出言提醒我。
想起她发疯似的看我报告的事，我心头一震。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报告。
我前前后后翻阅了三遍，甚至在想是不是有什么达芬奇密码之类的解谜暗号。
可是苦思冥想，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30岁的我健健康康，除了因为过度饮酒有点脂肪肝，没有任何传染病。
我向吕文博展示了我的报告：“就是很普通的体检报告，我也没任何传染病……”
这事情简直太过于诡异了。
我想起前几天去取报告的时候，我还问行政：“我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吗？会让人很害怕吗？”
行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许总，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你问出这个话挺奇怪的。”
我决定再去找行政聊聊，行政也是公司的老员工，和我关系不错，说不定他知道什么事呢？
行政一见我就笑道：“许总，最近你们组那俩小孩退组的事我听说了，你也别太闹心，现在的小孩子都情绪化。”
我蹙眉不展：“你也知道我们组一向只进不出，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我还是郁闷的很。”
“我看你就是最近不走运，下个月就好了。”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摇摇头：“我知道，问题都出在我身上。”
行政问道：“那你还记得，她们对你的态度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我喝了口茶，细细回忆起来。
小汪是一个月前，下午工作累了，我们一起去楼下遛弯。
小李从积极工作到惊恐木讷，也就是上岗两天后，一起和我吃了顿午饭。
行政思考道：“你们除了遛弯，还干了其他什么事吗？”
他这话问的暧昧，我脸一红，赶忙解释：
“我们同一届入职，我的人品你清楚的！而且那次遛弯不是我单独和小汪去的，吕文博也一起了，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他可以为我作证！”
话音刚落，行政面露惊恐，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上班时间遛什么弯，不遵守工作纪律。”
说着，诡异地看我一眼，把我推出了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他推我的手在颤抖。
吕博文很是无语：“虽然公司是那么规定的，但是大家忙里偷闲，下楼遛弯这事，不是公开的秘密吗？他什么时候也被资本洗脑了？”
我无奈地摊摊手，只好先忙工作。
开完例会，回办公室，刚推开门，入眼竟然是行政在我的办公桌上疯狂地找东西。
他脸色白的诡异，额间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眼睛血丝密布，双目简直都快瞪出来了。
终于，他找到一份文件，贪婪地翻阅起来。
看完的那一瞬间，他抬眼看见了我，失声惨叫出来，整个人跌落在办公椅中。
我反而被他吓了一跳，不悦道：“你在我的办公室干什么？”
他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说：“总经理让我叫你过去。”
看他这副样子，我生怕把他吓病了，无奈转身去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找我自然也是为了两位秘书接连退组的事。
我无奈道：“我也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总经理宽慰我：“我们公司盈利能力业内首屈一指，再轻松到底还是有压力的。”
“不过现在的00后不比我们当年，作为管理岗也要照顾下属的情绪，不能一味的施压。”
我心里虽然憋屈也只能点点头。
“新的秘书人选，你有意向吗？人事调动太频繁，公司内部也会有风言风语，对你不利。”
我想了一下，吕文博也在我们组，和我关系又好，他肯定不会嫌弃我，于是说：
“吕文博也是我们组的老人了，平时和我配合很默契，要不这次就把他调过来当我的秘书。”
总经理的脸色猛地一变，看我的眼神从平和转为疑惑：
“吕文博？”
“你们组是公司重点项目组，每个人我都认识，”他表情凝重地一顿，“你们组有这个人吗？”

2
原本工作积极的她，开始变得木讷。
我喊她来办公室交代工作，她总是磨磨唧唧，明明只有几步路，时常拖个半小时才进来。
她眼睛盯着笔记本，右手死死抓着笔，中指因为用力过猛关节泛白。
我瞥见她的本子，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写。
一股火气从我的胸口溢出，我不满道：“听明白了吗？”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浑身猛地一颤，连连后退两步，却不敢看我。
“明……明白了。”
然后逃似的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我收到消息，是小李发来的：
“许总，对不起，刚刚我走神了，您布置的工作能线上再交代一遍吗？”
我猛地意识到，小李也开始变得奇怪。
她宁可工作出错，也不愿待在我的办公室。
接下来几天，我再喊小李交代任务，她干脆直接私信我：“许总，我们有事线上说吧。”
小李也开始变得和小汪一样，有意无意地躲着我。
甚至还暗搓搓地视奸我。
有一次，我在茶水间泡咖啡，一回头，发现她居然死死盯着我。
双手不安地绞着头发，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都咬出了血。
原本完好的嘴唇被硬生生咬下一块皮，她却毫无知觉，甚至伸出一只手去撕扯。
她眼中充满了恐惧，两只眼睛因为不安布满了血丝。
见我回头看她，她吓得大口大口呼吸，胸脯上下剧烈起伏。
我实在不解，一开始她对我分明充满崇拜与敬意，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小李，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刚放下咖啡，靠近她几步。
“不要靠近我！”她惊恐地弹开两步，“你很好。”
我有些怅然，小李的神色也微微动容。
但是突然间，她猛地跳起来，尖叫了一声，发疯似的大喊：“我错了，我错了。”
然后，转身跑开。
我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了许久，我是有什么异常吗？
为什么先是小汪，现在又是小李，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可是，我怎么看，也没看出自己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