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有心问,但况承止不会一直在家待着,让她想见就见,想问就问。
詹挽月洗漱完下楼,一问佣人,况承止已经出门了。
“他有说去哪吗?”
詹挽月随口一问,没抱什么希望。
况承止不会跟她报备行踪。
没想到,佣人这次居然能答上来:“二公子去况宅了,顾夫人派了司机来接。”
听到后半句,詹挽月瞬间了然。
难怪佣人会知道况承止行踪。
顾夫人是况承止的姑妈,叫况芝兰。
况承止的妈妈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没了,自那之后,他和他姐都是况芝兰在照料。
况芝兰对侄子侄女视如己出,他们姑侄的关系一向亲厚。
所以对詹挽月来说,况芝兰也就跟婆婆没什么两样。
“顾夫人也叫了您,但是二公子说您身体不舒服,就没让程姨叫您起床,自己单独去了。”
詹挽月“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吃了个午饭,詹挽月又回卧室躺着了。
她每个月来事至少废三天,全靠止疼药续命。
才醒一会儿,睡也睡不着,詹挽月关了窗帘,随便挑了部哈利波特投在幕布上看。
看过太多遍,人物说一句台词,她就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从小看到大的电影,太喜欢了,怎么看都看不腻。
电影快到尾声,詹挽月听见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过来一看,是汪明叶在微信问她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詹挽月回复好多了。
汪明叶:[那就行!昨天听小序说你差点晕倒,多亏承止有注意到,否则你就要摔在地上了,给我吓的,幸好你没事]
詹挽月安抚她:[痛经而已,老师您别担心]
汪明叶:[痛经也不是小事,回头我介绍一个中医给你,你找时间看看,调理调理]
这些年詹挽月看过的医生都能绕地球一圈了,但她的体寒之症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很难痊愈。
老实说,她自己已经放弃治疗了,只祈祷不要再对止疼药产生耐药性。
不过这些话不能跟汪明叶说,说了只会让她担心。
詹挽月回复:[好,听老师的]
汪明叶:[昨天承止抱着你离开,好多人看见了,这不,今天都来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你说逗不逗?我跟他们说你俩纯友谊来的,一个个还不信呢,怪我口风紧!]
[要说你跟小序谈恋爱,这事儿还有点可能性,承止那个臭小子就算了吧]
詹挽月鬼使神差地追问:[为什么?]
她跟况承止看起来就这么不般配吗?
汪明叶:[那臭小子眼瞎又心盲,对詹绾阙一往情深的,你能喜欢他?天下男人死完了,你都不可能喜欢他!]
詹挽月:“……”
感觉自己也被骂了。
詹挽月心虚地回了个表情包。
这时,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
詹挽月抬眸看去,门外的人见她没在睡觉,把门全推开了。
况承止懒懒地倚在门边,瞥了眼卧室的幕布:“嗬,又看哈利波特,真不嫌腻啊您。”
欠不喽嗖的京片子,詹挽月听得眉头皱了一下。
经期本来就烦躁,她开口也没什么好气:“不嫌啊,我喜欢,天天看都不腻。”
况承止似笑非笑,声音透着冷意:“也是,你最长情了。”
詹挽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阴阳怪气的是想跟我吵架吗?”
况承止轻呵一声,没接她茬儿,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詹挽月被他这么一搞,哪还有心情看电影,闷闷地靠坐在床上划拉手机。
衣帽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以为况承止在里面换衣服。
可是五六分钟过去,况承止还没从里面出来。
詹挽月觉得奇怪,下床走进衣帽间。
况承止换了条西裤,上半身穿了件白衬衣,扣子一颗没系,大喇喇敞着。
宽肩窄腰,腹肌块块分明,皮肤在衣帽间灯光下白得发亮,身材散发强悍的荷尔蒙气息。
以前况承止爱抓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腹肌,把她弄得面红耳赤,还反过来无中生有,碰她瓷。
“不对劲,我腹肌好像被你摸少了一块。”
“阿挽得赔我。”
不管她最后认与不认,都免不了被他好一通折腾。
詹挽月移开视线,问他:“你在做什么?”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排列整齐的衣架上逐一掠过。
每个衣架上都挂着一件名贵西装,足足挂了一整面墙的衣柜。
男人的动作如雁过无痕,这些价值连城的衣服都没入他的眼。
“找衣服。我那件无领的黑色西装呢?”
况承止面朝她,手在腰侧比划了一下:“没扣子,这里有系带的那件。”
听他描述完,詹挽月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件衣服了。
她往里走,从另外一面墙的衣柜里取下况承止找的西装,举给他看:“是不是这件?”
衣帽间是詹挽月亲自整理的,他们的衣服都怎么放的,没有人比詹挽月更清楚。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
每当她想况承止了,她就会来衣帽间看他的衣服。
况承止爱打扮,衣品也好,喜欢买新的,不爱穿旧的,这就导致衣帽间的衣服詹挽月基本都看他穿过。
看着这些被他穿过的衣服,就会想起他穿这些衣服时的样子。
况承止跟上来一看,立刻:“是。”
詹挽月:“那边放的都是正装,休闲款都在这边。”
话音刚落,詹挽月就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况承止又不会在这里常住,他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些。
况承止把西装从衣架取下来,意味不明地看了詹挽月一眼:“你对我的衣服还挺有数。”
詹挽月避重就轻回答:“衣帽间我天天用,怎么会没数。”
况承止没再开口,大概觉得她说的有理。
衣帽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况承止把衬衣的扣子系好,再穿上西装,系好带子,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
白衬衣打底,外搭富有设计感的西装,衣摆前后长度不一,西裤挺阔有型。
打眼瞧去,整个人时髦又帅气,跟走T台的模特似的,却又透着些许商务气息,不会给人太潮了而不稳重的感觉。
詹挽月一直觉得况承止很会穿衣服。
什么场合该穿什么,怎么穿才好看,衣服如何搭配饰品,用什么类型的香水,对他来说都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方方面面审美在线,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吃设计这碗饭,做艺术家。
况承止觉得满意后又走到玻璃展柜挑手表。
詹挽月见他这副认真打扮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要出门?”
况承止“嗯”了一声,看也没看她:“有个商务应酬。”
如果他说有局,或者约了朋友,詹挽月都不会感到奇怪。
偏偏他说的是商务应酬。
况承止的事业都在美国,这四年里,他每次回国就两件事——给老爷子扫墓,过年。
有应酬也是亲朋好友之间的,比如这个结婚那个做寿,没有商务性质。
詹挽月一下子想到詹绾阙回国的事情。
她暗暗攥紧了衣角,语气保持平静,问:“你生意都在美国,国内怎么会有商务应酬?”
况承止就像在回答今天天气如何一样:“因为我要把生意移回国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