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宁熙上官清的其他类型小说《萧宁熙上官清的小说江山为谋,凤唳九天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一诺重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官清正斟酌怎么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容彻的声音:“宁三,你人呢?”黑暗中,两人立在原地,谁也没有回应,只听得见彼此微促的呼吸声。片刻,上官清转身离开佛台,回到火堆旁,谭妙音与宋启莲歪倒在干草堆上睡得香甜,她无视容彻好奇看她的眼神,自己坐下来抱紧双腿,头枕在上面,合上眼睛休息。紧接着,她听到脚步声,似是容彻起身离开。容彻来到佛台后,见萧宁熙果真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你发什么愣?”容彻问。萧宁熙没应,他纯粹是被上官清气的走不动道,但眼下不是探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待日后寻个机会再好好问问她,他说:“无事,走吧。”容彻拉住他,问出心底的疑惑:“我大约看出来了,宋启莲是不是另有其人?”萧宁熙不隐瞒,回道:“之前的宋小姐不是真宋小姐...
上官清正斟酌怎么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容彻的声音:“宁三,你人呢?”
黑暗中,两人立在原地,谁也没有回应,只听得见彼此微促的呼吸声。
片刻,上官清转身离开佛台,回到火堆旁,谭妙音与宋启莲歪倒在干草堆上睡得香甜,她无视容彻好奇看她的眼神,自己坐下来抱紧双腿,头枕在上面,合上眼睛休息。
紧接着,她听到脚步声,似是容彻起身离开。
容彻来到佛台后,见萧宁熙果真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你发什么愣?”容彻问。
萧宁熙没应,他纯粹是被上官清气的走不动道,但眼下不是探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待日后寻个机会再好好问问她,他说:“无事,走吧。”
容彻拉住他,问出心底的疑惑:“我大约看出来了,宋启莲是不是另有其人?”
萧宁熙不隐瞒,回道:“之前的宋小姐不是真宋小姐,方才马车内回应的你才是国公府的宋三小姐。”
“我说呢,就国公宋飞鹰还能生出天仙下凡的女儿,要说上官良有这样的女儿,我还多少信一些。”
容彻认为自己在相貌传承这方面钻研的颇有建树,又不免想到宁三其人清醒理智,生平最厌恶欺骗背叛,假宋小姐把他骗的两次主动登门国公府跟国公没话找话说,肯定被宁三怨恨在心,这要是被他捆了落罪如何是好?
他可是太了解燕王,绝不会被美色诱惑轻而易举的放过蒙骗他的人。
抱着心悬佳人的心思,他小心问道:“那假的宋小姐到底是哪座府上的?”
“你方才不是说了,上官良府上的。”萧宁熙淡淡道。
“啊?”容彻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假宋三小姐是真上官小姐,他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别说小骗怡人,就算上官小姐跑到燕王府破口大骂,宁三也拿她没辙,上官良跟他娘的马蜂窝似的,谁敢捅!
他忽然心思一转,恍然大悟道:“我爹真是我亲爹,他三番五次说要带我去首辅府拜见上官良,结识上官小姐,都让我给回绝了,如今想来,忒不识抬举。等咱们剿匪事成,我回去定要缠着我爹,日日拜访上官首辅大人,争取早日踏破他家的门槛,抱得美人归。”
难得容大人智慧井喷,一番美滋滋的言论却着实气绿了大梁燕王殿下的俊脸儿,怎么人人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踏进首辅府宅,偏他想看一眼美人还得月黑风高上房揭瓦,一不留神儿被她的好大哥抡着大刀追!
燕王没好气道:“你当你是武曲星下凡还是文曲星转世,你就是拆了上官良家的宅子,他也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容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初他还劝他双管齐下来着,这会儿怎么就改成让他死心了呢。他不甘示弱道:“怎么着,上官良不会把女儿许配给我,难道会把女儿许配给你?虽然你小模样是长得还不错,有那么点风流倜傥的意思,可是上官良也不稀罕那,他早在朝堂上把你给看腻烦了。”
萧宁熙懒得在这个时候跟容二白话,转身离开佛台,容彻也立即跟着他离开。
两人走了几步,萧宁熙突然停下,沉声道:“有人来了,来人不在少数。”他迅速上前叫醒三个女人,与容彻一起将睡眼惺忪的三人挡在身后。
上官清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忽然生出一丝入仕的希望,大梁律法规定,官员子弟不可科考,只能走推举制,且只有从四品以上官职才具有推荐的资格。
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大哥当上这副指挥使,届时就算父亲反对,也无法阻挡。
***
皇宫御书房。
“陛下,大梁近年边境稳固,臣建议,让部分兵将归家,豁免其徭役,减少每年征兵数量,着手恢复农工商事,增强大梁国力!”
首辅上官良老生常谈,极力劝说皇帝实行改革良策,大梁建国十七载,百废待兴,急需人力恢复生产。
“皇上,臣有异议,北匈人生性残暴,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经多年抗敌,虽有成效,但不可掉以轻心,臣征战边境多年,对北匈尚算了解,一旦减少兵将,北匈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
燕王谏言亦是发自肺腑。
“皇上,兵贵精而不贵多,将在谋而不在勇,可在每年选拔武将、训练兵马上多费些功夫。”上官良坚持己见。
“皇上,上官首辅累居京城,对边境战事参与甚少,若冒然减兵,边境不稳,大梁不安!”燕王不遑多让。
“皇上,臣...”
“好了!”皇上出言打断上官良,“容朕考虑一番,二位爱卿亦可齐心协力,寻求两全其美之策。”
“陛下,神机营参将上官鸿,军机营参将容彻共同求见。”侍卫禀告。
“哦,快快有请。”皇帝不动声色瞧了瞧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位爱卿,默默叹口气,属下太争气,是福亦是祸。
上官鸿与容彻步入御书房,容彻还带着一名五花大绑的小太监。
上官鸿悄悄看一眼父亲不怒而威的面色,心虚的低下头。
萧宁熙与容彻对视一眼,容彻得意的向他扬了扬眉。
两位参将向皇帝行礼之后,上官鸿往上官良身边靠了靠,容彻往萧宁熙方向挪了挪,两大阵营,站位顷刻明显。
皇帝开口问道:“两位,可是金印之案有了进展?”
容彻率先道:“回陛下,金印正是这个叫邓为的内务官所盗。”
话音刚落,邓为大哭道:“皇上,奴才冤枉啊!”
容彻不为所动,继续道:“据臣调查,二月初五清点司库时,邓为携带茶壶入库,尔后趁人不备将金印放在茶壶内偷出。而且臣还查到,宫里只有泔水车,菜肉车每天穿梭在宫里宫外,而送菜车的马夫正是这邓为的大哥。一定是他趁人不备偷了金印,交给自己的兄长带出宫外。”
邓为辩解道:“皇上,入司库携带茶壶是司库大人允许的,且进入之前库兵也会检查,更何况携带茶壶的不只是小的一人。”
容彻胸有成竹道:“的确不止邓为一人携带茶壶,可其他内务官茶壶内装的是水,而邓为装在壶内的却是鸡汤,天寒地冻,鸡汤上冻后,表面上漂浮一层白油,出库时根本无法看清油下有何物。”
这时,上官良突然笑了几声,容策的二儿子不过如此,比他老子差远了。燕王素来机警敏锐,深有谋略,调教出来的属下不过了了。
“首辅为何笑?”皇帝问道。
上官良拱了拱手道,“回陛下,臣笑容大人证据不足,还能言之凿凿。”
萧宁熙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容彻,沉下脸去,这个二愣子,虽然金印十有八九是这个邓为偷的,但正所谓捉贼须捉赃,捉奸须捉双,还未顺藤摸瓜查下去,就急着来邀功。
只听上官良道:“单凭邓为喝鸡汤就定他偷盗之罪未免草率,容大人可有证据证明他鸡汤喝了多少,所剩汤水是否足以覆盖金印?菜肉车的车夫是他兄长有偷运金印嫌疑,那泔水车的车夫就毫无可疑之处?”
容漾顿时傻眼,他知晓自己未彻查到底,只是本来想出宫去逮捕邓为大哥,还没出宫门,便看见上官鸿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怕不是他有了线索,心里一急,便也跟过来。
他找补道:“臣是想启奏陛下,允许臣带这个太监出宫,继续查下去。”
萧宁熙适时道:“陛下,容大人虽无确凿证据,但确也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假以时日,金印失窃定能水落石出。”
皇帝点了点头,转而问上官鸿:“你呢?有什么进展?”
上官鸿行礼后,按耐不住激动,声音洪亮:“回陛下,臣…臣找回了金印!”
说着,将金印从怀里取出,交给皇帝身边的太监王公公。
一屋子人惊讶的目光汇聚到上官鸿身上。
待皇帝打开包布后,竟真是前朝皇后之宝。
上官良眉头微皱,他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赤胆忠心,有勇无谋,绝没有破案这等子才思,除非……
清儿啊,清儿!
上官良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燕王不由得多看了上官鸿几眼,魁梧的汉子,怎么看都是刚毅有余才智不足,能寻回金印一定是高人相助。
金印寻回,龙心大悦。
上官鸿详细禀告寻回金印过程,当然这过程免不了添油加醋,皇帝听完之后,称赞道:“后生可畏啊,年纪轻轻便有乃父之风,传朕旨意,封上官鸿皇庭卫副指挥使,即刻上任。”
皇帝一番话讲得上官良面上开花,心中泣血,回去定要好好教训胆大妄为的女儿,似儿子这般才能的人,怎能助他平步青云,才不配位。
上官鸿喜不自胜,连忙叩谢主隆恩。
皇帝又道:“容彻虽未寻回金印,但心思缜密,短时间内竟能发现蛛丝马迹,朕允诺,只要你查明偷窃之人,晋升五品官位。”
容彻正要谢恩,毓秀宫宫女匆忙来报,皇后娘娘即将临盆。
皇帝大喜,顾不上遣散众人,急忙向毓秀宫奔去。
上官良遥望皇帝离去的背影,眉毛微动,低声对燕王道:“皇后即将生产,不知是公主还是皇子?”
燕王面无表情,声音冷清:“皇上福泽苍生,自会喜得麟儿,何须别人操心。”
上官良:“......”
众人听完,纷纷向温夫人投去同情的目光,白发人送黑发人,肝肠寸断。
也不乏对李红玉的骂骂咧咧,女人们自是对妓子恨得咬牙切齿,倘若不是这些卖弄风骚的贱货,自家那些挨千刀的男人又怎会被迷了眼,花了钱,丢了魂儿!
倒是有几个登徒浪子,鬼鬼祟祟的往李红玉身上瞧,巴不得一两银子买来阶下囚春风一度。
燕王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他看向李红玉,眼神锐利深邃,“李红玉,究竟谁为你赎的身?”
李红玉抿紧唇,眉头微皱,似是有难言之隐。
周怀安见状,喝道:“李红玉,王爷问你话,从实招来。”
良久,李红玉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回王爷,民女并未撒谎,是我自己为自己赎身,至于银子……”
她眼圈微红,噙着泪道:“大梁未亡时,民女也是富裕人家的女儿,一朝国灭,家破人亡,我娘把几粒金豆子做成扣子缝在我的衣服上,正因为如此,我被卖到妓院后,才能躲过老鸨的搜身。我常年在春风楼抚琴助兴,得了不少赏钱,十几年的积攒,最终凑够银两。”
燕王听罢,一语不发,少顷,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你说你在春风楼时,宋启民便对你有意,而你不从,可有证据?”
“春风楼的妓子和妈妈都可为我作证。”
周怀安立即派人前去春风楼带证人。
大堂一时不再审问,围观人群窃窃私语,细听,皆是对李红玉的指指点点。
一盏茶的功夫,春风楼老鸨刘妈妈带着五六个身姿摇曳,弱柳扶风的娼妓上了堂,围观人群里那些好色之徒,眼睛霎时瞪得溜圆,交头接耳。
周怀安不得不大喊道:“肃静。堂下可是春风楼……从业者?见到王爷,还不行礼!”
老鸨及众女闻言纷纷跪地行礼。
燕王嘴角微抽,示意周怀安审讯。
周怀安问道:“老鸨,李红玉说两年前在春风楼时,宋启民就欲霸占她,可有此事?”
刘妈妈一拍大腿,挺起身子,知无不言道:“何来此事,明明是郎情妾意,二人还曾多次共度春宵,哪有霸占一说?”她转身对李红玉,苦口婆心道:“姑娘啊,咱们做人一是一,二是二,身在青楼亦不可胡言乱语,我对你的教导之言,你是一句也未曾记在心上。”
众娼妓纷纷附和,直言那时李红玉傍上宋公子后,便被赎身,过上了大家艳羡的日子。
燕王与周怀安对视一眼,这么看来李红玉确实有爱而不得,故意杀人泄愤之嫌,并非她所说的误杀。
“王爷,请王爷明断!我民儿死的好冤啊!”温夫人痛哭流涕,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大堂上,“他向来克己守礼,孝顺父母,一时不慎着了娼妓的道儿,才会遭逢此难,请王爷下令立刻处死这贱女人,还国公府一个公道。”
燕王沉默不语,心中冷笑,国公府的公道?国公死了儿子,虽是庶出,但只令妇人来公堂听审,单凭此举,国公府的猫腻不可言说。
但案子还是要审。宋启民死的蹊跷,而李红玉恰好当了明枪。
既然证据确凿,周怀安例行问:“李红玉,你认罪否?”
李红玉听完老鸨等人之言,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嘴角扯出一抹笑,干裂的嘴唇张开又合上,眼睛眨了又眨,逼回眼泪,声音失望又绝望:“原来,改了朝换了代,世道还是那个世道,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罢了,我……”
“且慢!”
人群中挤出一位女子,素衣白氅,轻纱遮面,身量比一般女子高,面纱之上一双明眸,远山如黛,近水含烟,让公堂都明亮起来。
周怀安怒道:“堂下何人,胆敢扰乱公堂,来人,推出去!”
两名皇庭卫依命上前推赶女子,谁知少女并不畏惧,手一挥制止侍卫上前,欠身施礼,恭敬道:“周大人息怒,两日前,上官首辅曾颁布法令,凡案件公审,百姓有异议者,直言无罪。”
还有这种规定?周怀安望向师爷,师爷点头如捣蒜,法令才出,尚未来得及禀报。
燕王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少女,心想上官老儿管的够宽泛,竟然将手伸向他管辖的刑部,略不耐烦道:“既如此,你有什么话要说?”
素衣少女向燕王施礼后,转身问老鸨:“这位妈妈,李红玉与宋启民在春风楼如何共度春宵?”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一阵嬉笑,敢情这少女打听房中事来了。
老鸨笑道:“我说丫头,妈妈做了这么多年,不是我吹嘘,写本书能掀翻京城话本铺子。年轻男女在房中做何事,我只听声音便可知其一二,这事儿高低在于女子是真尽兴还是假奉承,宋二公子人中龙凤,每每让李红玉快活似神仙那!”
众人一阵哄笑。
少女点点头,又问张小蛮,“小丫头,当日你亲耳听到李红玉与宋启民在房中欢好之声?”
这次,连周怀安都听不下去,正要出口教训少女,却被燕王抬手制止。
等张小蛮点头承认之后,少女又来到温夫人面前,行颔首之礼后,问道:“夫人,李红玉作宋公子外室一事,请问您如何得知。”
温夫人瞟一眼少女,怒道:“当然是民儿亲口告诉我的。”
少女哦一声,缓步走到李红玉跟前,蹲下身,清澈的双眼望着她,柔声道:“你说你卖艺不卖身?”
李红玉看着眼前的少女,激动不已:“清……”
少女抬手阻止她说下去,“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李红玉坚定道:“是!”
少女站起身,毫无惧意的望向堂上的燕王,“民女恳请王爷邀千金圣手或宫里的验身嬷嬷,为李红玉验身,若是妇人之身,民女无话可说,王爷只管判罪;若是女儿清白之身......”少女顿了顿,眼中一片清明:“按大梁律法,平民遇盗,杀之无罪,女子身体亦是女子最为珍贵之物,若有人用强夺取,杀之有何罪?”
“我也奇怪,燕王从未见过你,何来此言,我当初以为他至少会让大理寺安排一个评测你的机会。”上官鸿愤愤不平,为了瞒着父亲举荐妹妹为官,急中生智选了燕王管辖的大理寺,没想到燕王直接不客气的回绝。
上官清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思考燕王回绝的原因:一个可能是他素与父亲不睦,排斥对上官家子孙的提携;二来他说自己德行有亏,莫非是听信了谗言说她推宋三小姐落水一事?
越想越有可能,她不自觉蹙起眉头,心想得寻个机会在燕王面前解释清楚当日宋启莲落水一事与她无关,顺便顶着宋启莲的身份替自己美言几句。
打定注意后,第二日一早,依着父亲平常退朝的时辰,上官清带着宝珠在燕王退朝回府的必经之路玉清街上瞎转悠,不晓得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某处,街对面,铺子门口......可惜直到日头高升,连燕王的影子也没见到。
来之前那股隐隐的期待落空,心头莫名的失落,努力拒绝承认盼望见他一面的私心,她......她是为了做官才要见他。
好在玉清街是条热闹的街道,酒楼茶肆小吃摊香粉铺子一应俱全,不然在一条空空的街道上瞎逛一个时辰,多半会被认为是傻子!
“宝珠,你饿不饿?我带你下馆子去。”
宝珠兴奋的连声道好,今日小姐在这条街上来来回回十几次,东张西望不知在找什么,问她也不说,不过能下馆子吃好吃的也值了。
两人进了一家名为“顺德”的馆子,正值饭点,馆子几乎坐满了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听从店小二的建议,点了馆子里特色的脆皮乳鸽,红油云丝,酒酿圆子和水晶虾仁。
主仆正百无聊赖的等餐,忽听邻桌大叫道:“蟑螂!菜里有蟑螂!”
上官清侧眼望去,叫喊的是一名肥圆男子,他这一声喊马上引来一群人围观,众人纷纷探头去看菜里是否真的有蟑螂,掌柜的听到动静也跑过来,拨拉开人群,往桌上定睛一看,只见在一盘吃的所剩无几的河虾盘内赫然横着一只小拇指肚大小的蟑螂。
“居然真的有蟑螂!”
“这家菜馆后厨得多脏啊!”
“不知我们吃的菜里有无蟑螂,吃时也未好好瞧瞧。”
“以后再也不到这家吃了。”
“......”
众人指指点点,掌柜急的冒汗,连忙赔笑道:“客官息怒,我也不知这菜里怎么会跑进蟑螂,大家不妨去我们厨房看看,日日打扫,窗明几净雪碗冰瓯,绝不会有蟑螂啊。”
胖男人冷哼一声,“你莫狡辩,现在这菜里出现蟑螂,若我一不留神吃到肚子里,后果不堪设想。”
掌柜看着这一桌子好菜,要价不菲,咬了咬牙道:“算我倒霉,今天这顿饭钱不......”
“等等!”上官清截住掌柜的话,起身走到邻桌,瞥了一眼蟑螂,笑道:“这位客官真真倒霉,快要吃完才发现有蟑螂,难道是因为蟑螂在盘子最底下?”
胖男人打量了一眼轻纱遮面的上官清,不耐烦道:“当然,若是在上面,我早就能看见。”
掌柜不愿再纠缠下去,闹大了砸招牌,挥挥手,说道:“都别看了,都别看了,纯属意外,散了吧。”
“先别散。”上官清指着蟑螂道,“掌柜,这蟑螂在盘子最底下,说明是从锅里倒出来的,这盘油炸河虾看起来酥脆可口,吃到嘴里甚至不需要剥壳,你看桌子上也没有这位客官剥的虾壳。”
“这位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这忙着呢,你快别耽误功夫了。”掌柜不耐烦道。
“我想说,既然蟑螂在油锅滚过,想必也是酥脆易碎,掌柜不妨碾压一下蟑螂,看看脆不脆?”
胖男人闻言脸色一变,咽了咽口水。
掌柜愣了一下,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老夫开了这么多年饭馆,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说着就要从盘子中取出蟑螂一试究竟。
“慢着!”人群后传出一道男子的声音。
众人闻声让开道,只见一个身材颀长,不怒而威的年轻人走到桌边,对差点吃了蟑螂的胖男人道:“脆不脆,你亲自尝!”
“不,不,我不要吃蟑螂!”胖男人额角冒汗,眼前男人气势强硬,令人不敢直视。
“吃!”年轻人猛地一拍桌子,掌力之强震的桌上碗碟弹起来又落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上官清盯着燕王,惊喜又惊吓!
“我错了!”胖男人跪下,涕泗横流,“蟑螂是我故意放进去的,饶了我吧,大人饶命!”
“好你个死胖子,吃霸王餐吃到我头上来了。”掌柜撸起袖子,指着胖子,“今儿给你来盘藤条炒肉,让你吃个够!”
饭馆的伙计一拥而上,很快将鬼哭狼嚎的胖男人拖走。
风波过后,掌柜笑嘻嘻的对上官清和燕王道:“今日多亏了姑娘和公子相助,我这就让厨房给两位加个硬菜。”
掌柜拱手作揖后,喊店小二加菜去了。
上官清目光悠悠落在燕王身上,他也恰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在他一双明亮的眼中看到小小的自己,脸颊似火烧,幸好隔着面纱,不然脸色如同烧红的那盘河虾。
“小姐,我们的菜来了!”宝珠喊道。
上官清应了一声,对燕王道:“不知是否有幸请王爷一道用饭?”
燕王沉默片刻,其实他已经吃完饭,不过再吃些也无妨,“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落坐在上官清的桌子旁,庆泽与宝珠等店小二收拾好胖男人的桌子,也坐下。
宝珠不高兴,方才她们点好的菜她吃不到了。
庆泽笑着道:“你想吃什么再点不就是了,我们家主子不差这点饭钱。”
宝珠这才开心的点了几道想吃的菜。
这边上官清取掉面纱,问燕王:“王爷怎知那男子放蟑螂骗吃骗喝?”
她的好儿子哪里知晓,她全然是看在他中意宋启莲的份儿上才放下旧怨,否则讲再多都无用,当年宋欣华对她的冷嘲热讽犹记在心,想起来依然恨得咬牙切齿。
燕王端起酒盅一饮而尽,他现在浑身不舒服,唯杀敌方可泄愤。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她,岂有此理!
“母后,儿臣想起还有些要务在身,恐怕需先行离开。”萧宁熙开口道。
宋启莲听燕王要走,忙道:“王爷勤政爱民,实乃大梁百姓之福,但亦要保重身体康健,这参鸡汤熬了几个时辰,鲜甜入味,王爷不妨再多饮一些。”
“是啊,熙儿,哀家见你食的不多,你当真无哪里不妥当?”太后道。
燕王强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却是一刻都无法再待下去,他起身,说道:“母后,儿子确有急事,请母后和宋小姐继续用膳。庆泽,走。”
他转身就走,横竖太后是他的亲娘,最多骂他一句不懂礼数,眼下他要教训更不懂礼数的人!
“熙儿,熙儿!”太后冲着燕王大步流星的背影喊了两声,无济于事,燕王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她有些气脑,他到底要不要娶宋启莲,就这说风就是雨任性妄为的行事,哪家姑娘能看上他!
宋启莲失落道:“太后,是不是臣女哪里做的不妥,惹王爷生气了?”
这把太后问住了,她也分外不解。
燕王出了寿康宫,一拳砸在深宫红墙上,火冒三丈,头顶烟雾缭绕。
细细想来,这出冒名顶替的戏码漏洞百出。
梅园暖阁初见,她自称是落水的宋三小姐,可她发丝清爽分毫未湿。
京兆府公堂之上,国公府的姨娘认不出嫡出的宋家小姐,而她一心一意为李红玉开脱不顾兄妹情谊。
国公府门前偶遇,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遮遮掩掩。
“顺德”馆子再遇,她明明期盼入仕为官,却口口声声替别的女子求情。
天香阁里,她智计百出满腹经纶,破局之后面对他的亲口承诺,仍固执的为别人求机会。
她的字迹与宋启莲抄写的佛经字迹如出一辙,偏偏众多献经里有人左手执笔还怕尚拙的字迹引来佛祖的怪罪!
庆泽望着自家主子阴沉似要滴水的脸,小心翼翼道:“王爷,您心中是否有了计较?”
萧宁熙眉头紧皱,咬牙一字一句道:“还能有谁!”
只有老狐狸生的小狐狸,才敢如此胆大包天,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
首辅府书房。
“你赢了!”上官良看了看棋局,无论哪里落子,败局已定。
兵部尚书容策喜上眉梢,因他下棋从未赢过上官良,“你有心事。”
不是疑问,是肯定。
上官良扯了扯唇角,“老师曾叫你容老粗,其实你眼睛最毒,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哀伤,“高询没了。”
容策微愣,瞬间恢复如初,刚毅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沉静:“没了便没了,尘归尘,土归土,谁的结局不是一个死。他病了两年,死对他是解脱,他可有遗言?”
“只说了两句。第一句:愿吾之清儿一世安好。”上官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第二句:碧落黄泉,相逢有时。”
容策眉头微皱,抬手收拾黑棋子,再开口避免不了的哀伤:“他的国亡了,家破了,如今人也没了。幸而阴曹地府有人相伴,不寂寞。上官老头,别让清儿知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