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慌乱大喊：“救命，杀人啦，救命——”
李宾神色一紧，把我压在甲板上，一手拼命捂住我的嘴。
见我还是挣扎，他抡起拳头就往我的头上砸，嘴里不停地说：“闭嘴，你在胡说什么，你给我闭嘴。”
很快，我就头晕目眩，眼睛都睁不开，只有耳朵能听到一点声音。
很快，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我心里一松。
有一对夫妇跑下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我不停地呼气，说：“求你帮帮我……”
李宾挡在我面前，大声斥责：“你们看什么看，我在管自己的老婆，有你什么事。”
女人壮起胆子说：“就算是你的老婆，你也不能这样打她。”
李宾气炸了，他拉起我，对准我的脸就是啪啪四巴掌：“我打我自己的老婆，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我。”
说完，他半拖半拽地把我拖进船舱的客房里。
一进门，他就堵在门口。
我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求救，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我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求他：“李宾，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李宾意味不明地问我：“放过你？放过你什么？”
我心里一激灵，立刻坐在地上，双腿大张，扯开嗓子大哭道：“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们还是分开吧。”
李宾厌恶地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这种自诩清高的读书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像泼妇一样。
但他还是蹲下身子，洁白修长的双手在我粗糙浑圆的脸上划过，玩味地说：“别哭了，你对我这么好，你走了，我上哪里去找你这样的人呢。”
心一点一点地沉沦下去，我才明白原先的我错的有多离谱。
前世，我离开沉迷赌博的二婚老公后，便来到李宾的餐厅打工。
某一天深夜我回去餐厅找手机，意外发现李宾喝得颠颠狂狂，还打开煤气，躺在厨房里等死。
我心疼地救下债台高筑、疾病缠身的他，并拿出全部积蓄帮他还债。
自己打听到哪里有厉害的医生就带他去看，餐厅没钱发工资，自己求师傅不要辞职。
自己白天当收银员、服务员、后勤人员，晚上当清洁工，长期劳累熬到胃出血了。
在手机上操作。
很快，我就发现，他用我的照片在各个不正规的平台上贷款了35万。
我刹那间尖叫起来：“把手机还给我。”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
三十五万，对于我一个月薪五千，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来说，我上哪里有钱还啊？
我拼尽全力帮了他四年，就算是石头也该焐热了，可他竟然还想榨干我身上唯一的价值。
我不敢想象，如果那些追债的人把照片发给我爸或儿子女儿的班群会是什么后果。
我顾不上其他，整个人扑过去抢李宾手里的手机，对着他疯狂捶打。
很快，我就被他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李宾摸了一下被我打到出血的下巴，朝我吐了一口唾沫。
“妈的，你个臭婊子，竟然敢打我。”
他用力地点了几下手机，“滴”的一声就把我刚才的照片，发到老家村子里的大群上。
那个群是村支书为了方便通知消息而建的，里面不光有我的堂兄妹，还有附近十里八乡的人。
很快，群里的语音便开始滴滴答答地弹出来。
都是一些骂我不知廉耻的话。
很快，手机响了。
爸爸苍老又克制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娃儿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啊？”
“如果在外面太辛苦了，你就带孩子回来吧，爸爸养你，爸爸养你。”
“你千万不要做一些不好的工作，爸爸养你们啊。”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我想说话又不敢。
爸爸辛苦了一辈子，从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初中那年，妈妈重病，爸爸不离不弃地照顾她。
交不起学费，老师让我回家自习两周。
爸爸叫我一定不要放弃自己，钱的事情他来想办法。
我心疼爸爸，一声不吭地跟别人跑出来打工，希望可以给家里减轻负担。
可我不仅没有混出名堂，还要让一辈子清贫但受人尊敬的老父亲蒙羞。
电话那头还继续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老李，你家娃娃就是做那种生意的。”
“真丢人，要是我女儿，我都想死了。”
“你还优秀乡村教师，教出这样的好女儿，你不惭愧啊？”
我哽咽地说：“爸爸，我没有，我没有。”
爸爸
看。”
黝黑的牛皮结实地砸在皮肤上，像一滩滩纵横交错的梯田。
不知过来多久，李宾气喘吁吁地拿出手机拍我。
逼我直视镜头，逼我做些不雅的动作。
拍完，他一把推开我，嫌弃地翻看手里的照片。
我翻身上床裹紧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点外卖，大吃大喝。
他吃饱喝足后，看见盘里还剩一点炒饭。
他端到我面前，说：“吃饭吧，别饿着了。”
见我不像往常一样对他的主动示好而惊喜若狂。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深情款款地说：“你这个奴隶，没有主人的允许，怎么能擅自离开呢？”
跟李宾确认男女关系后，有一次他说我是他的奴隶，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文化不高，但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我对他的称呼不满意，但他开玩笑说这是他们那个高知圈子里的称呼，让我多学着点。
后来他又说了几次，我没回应。
现在我才知道，在他心里，我一直是他的奴隶。
我不出声。
他继续说：“环环，外面的那些都是坏人来的，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的。”
“你看看，从你到我的餐厅工作，这四年，我供你吃，供你住，还每个月给你钱，有我这么爱你的人吗？你应该感谢我。”
我在心里冷笑。
如果不是前世的经历，我真的会相信他说的鬼话。
可现实是，他的餐厅招人，我去应聘。
我付出劳动，他给我发工资，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怎么就变成他供我吃供我住，还给我发钱呢？
反倒是我，这些年从一开始的可怜他，到后面的慢慢爱上他。
我为他付出了几十万的积蓄，为他没日没夜地工作熬坏了身体，被他忽冷忽热的爱意折磨得身心疲惫。
可到头来才发现，他从一开始就是利用我。
他继续深情地说：“环环，我很爱你的，以后你别试着离开我，要不然我就公开这些美照，看谁还敢要你。”
我咬牙彻齿地说：“那就公开吧，反正我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谁会在乎我。”
没有我预想中李宾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悠然自得地
我还继续鼾声如雷，他“哼”了一声，骂我死猪。
随后，他好像憋不住了，往厕所里冲。
我一激灵起身，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朝着大堂的方向，我远远就对着前台工作人员喊。
“有人要杀我，求求你们帮我报警，快。”
前台的工作人员立马警惕起来，忙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说老公打我，想杀了我。
工作人员听到后，紧张地来回踱步，最后说还要请示上级，再决定要不要报警。
我还想催促，但话还没说出口。
一身灰色西装、发型俊逸的李宾就姿态优雅地走了过来。
像个久经商场毒打又永远保有赤子之心的少年郎一样。
文质彬彬又充满成熟男人的味道。
他开口就说他是我的丈夫，因为我害怕他父母反对，所以精神有点错乱。
但他一直耐心安慰我，说他不在乎我初中毕业又带有两个孩子，只要我们相爱就可以了。
他刚说完，现场人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有嫉妒的、有嫌弃的、有奚落的……
我在他们眼里，是个身材走样、面容粗糙、举止粗鲁的中年妇女。
而李宾是个事业有成、态度谦逊的砖石黄老五。
任谁都不会相信李宾要杀我。
他们纷纷同情并安慰李宾，说很佩服他追求自己的爱情。
我哭着说：“他骗人的，我没病，求求你们帮我报警。”
现场的几个妇女被李宾的样子迷惑，纷纷劝我不要不识好歹，要乖乖听老公的话，不要胡思乱想。
李宾不顾我的挣扎，一直押着我进了房间。
心在一点一点地绝望。
刚关上房门，李宾的神色就变了。
眼神凌厉得像一只恶鬼。
他抽出皮带，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
我拼命往后缩，桌腿、床脚磕得我后背直痛。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朝他跪下不停地磕头。
李宾像是听不见似的。
上前把我的衣服撕烂，很快船板的冰冷直达我的身体。
他像个疯子一样，挥动手中的皮带。
一边打还一边骂我：“让你一个贱蹄子跑，你个没人要的烂西瓜，我肯娶你已经是你天大的福分了，你还不珍惜，竟然还想离开我，让我给你好
像个吃到糖的小孩一样，高兴地扯着嗓子跟人辩论，喊着说：“听到没有，我闺女说没有，她没有。”
“我相信我闺女。”
我在这头泣不成声。
爸爸一辈子与人为善，不曾跟人大声说过话，可现在却为了我，扯着嗓子跟人争吵。
我想劝架，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边传来慌乱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有人在电话里说，环姐，你爸晕倒了。
等我回到的时候，家里的灵堂已经摆好了。
干瘦的爸爸静静地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
医院给的诊断报告说他血压不稳，加上情绪激动，造成脑血管破裂。
办完后事，我又回到上海。
李宾看到我有点意外，但很快他就接受了。
我像往常一样工作、照顾他的生活。
有一天，他问：“你不恨我吗？”
想到父亲。
我拳头拽得紧紧的，指节发白。
然后，我狠狠地咽了口气。
说：“有什么好恨的，是我爸身体差死的，跟你没关系。”
“况且他不在了更好，这样又少了一个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人。”
李宾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很快，他就笑了，说：“没想到啊，你真是我养的一条好狗。”
我也跟着傻笑，乐呵呵地说：“对啊，我可不是狗吗？一条吃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