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喜喜慕南钊的其他类型小说《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易小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喜喜淡淡道,“那件事与三叔三婶欠我的债并无关联,你不必扯在一起。”要说她这位表妹对自己爹娘的企图全然不知,谁信呢?顾青叶怔住,她含泪瞪着顾喜喜,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突然,她双手抓住慕南钊的衣袖,哭道,“陈大哥,求你跟喜喜姐求情,别对我爹娘动手,他们年纪大,经不起啊!”顾青叶仰起小脸望着慕南钊,长睫半垂眼含哀求,两腮挂泪如梨花带雨。围观的人看着都心疼了。有人劝道,“这是多大的矛盾不能好好说?跟长辈动手就说不过去了。”“是啊,你看青叶哭的可怜,亲亲的堂姐妹,她肯定不是故意害人。”“青叶年纪小,当姐姐的就原谅她嘛!”顾喜喜无语望天。从古到今都是谁会演、谁会写小作文谁占理吗?一个个不清楚内情就充当和事老,她偏不惯着!顾喜喜正要开口怼回去,...
要说她这位表妹对自己爹娘的企图全然不知,谁信呢?
顾青叶怔住,她含泪瞪着顾喜喜,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突然,她双手抓住慕南钊的衣袖,哭道,“陈大哥,求你跟喜喜姐求情,别对我爹娘动手,他们年纪大,经不起啊!”
顾青叶仰起小脸望着慕南钊,长睫半垂眼含哀求,两腮挂泪如梨花带雨。
围观的人看着都心疼了。
有人劝道,“这是多大的矛盾不能好好说?跟长辈动手就说不过去了。”
“是啊,你看青叶哭的可怜,亲亲的堂姐妹,她肯定不是故意害人。”
“青叶年纪小,当姐姐的就原谅她嘛!”
顾喜喜无语望天。
从古到今都是谁会演、谁会写小作文谁占理吗?
一个个不清楚内情就充当和事老,她偏不惯着!
顾喜喜正要开口怼回去,忽听布帛撕裂之声。
周遭顿时安静。
众目睽睽,慕南钊弹了弹只剩大半的衣袖,薄唇轻动,“脏。”
顾喜喜愕然,再看顾青叶捧着一截袖口站在那,难以置信的连哭都忘了。
慕南钊又抬眸看向围观的人,带着几分不耐烦。
“知道这几块地是谁的么?”
村民们被他看着,不知为啥,都感觉有些紧绷。
过了片刻,才有人陆续点头。
慕南钊冷然道,“既知道,那就闭嘴少掺和。”
顾喜喜怕他再说下去把全村人都得罪死了,适时出面圆场。
“三叔已经答应今日把地租给我。”
“劳烦大家在这陪我耽搁功夫,都散了吧。”
顾青叶还怔怔地盯着慕南钊,仿佛没了魂儿。
为何?
她都那样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为何他全然无动于衷?
论容貌、聪慧,甚至在村里的人缘,从小到大顾喜喜哪一个点比得过她?
他居然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刘氏赶过来粗暴地拽起女儿,“赶紧跟我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顾老三选择用粮食当租金,喜喜就嘱托陈大富跟他们回家取。
张婶有意让小两口培养感情,就说,“我先带大伙回去耕地。”
“小陈身子没好利索,喜喜,你跟他一道慢点走。”
说完不等喜喜回应,张婶就麻溜地领着雇工们走了。
就这样,顾喜喜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与慕南钊独处。
与其没话找话,她宁可看花看草看风景。
慕南钊忽而开口,“若是我,今日田里必定寸草不生。”
喜喜喜抬头看他,“你过去没自己管过财产家计吧?”
慕南钊不屑道,“金银俗物,不过唾手可得。”
喜喜叹了口气,“如今若还如此,阁下至于屈尊困在我家么?”
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凌厉目光投射而来。
喜喜暗叫糟糕,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却听慕南钊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喜喜松了口气,笑道,“都跟你说了我没骗你,我缺钱又缺粮,杀人家那头牛还欠着债呢。”
“现在能从顾老三口袋里捞出来一些,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她顿了顿,低头踢开脚下的小石子。
“割他那些麦子至少两三日,还要处理秸秆、重整田地,耗时耗力不划算。”
慕南钊侧目,“所以你一早就想好了要什么。”
“今日到此依然是威胁讨债?”
喜喜狡黠一笑,比出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
她想起顾青叶,心情又没那么轻快了。
按计划,顾喜喜应该撮合慕南钊和顾青叶,直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现在怎么回事?
喜喜发愁不已,偷眼看慕南钊,却被逮了正着。
“有话就说。”
喜喜干笑一声,“顾青叶从未得罪过你,你何必那般待她?”
慕南钊扭头看过来,眉心微蹙,“你不是讨厌她么?”
喜喜只得说,“我跟顾青叶,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以你我的交情,你不至于因为我,才对她有所成见吧。”
慕南钊转回去,目视前方,“哦。”
哦?喜喜疑惑,哦是个啥意思?!
未免慕南钊起疑,顾喜喜决定今日暂且打住。
反正是官配男女主,有的是机会让他们擦出火花。
至于顾青叶实际上人品如何,是否为良配。
顾喜喜才不想管,她又不是慕南钊的什么人,只须保住自己的钱和命就行了。
“那个顾铁柱好像一直与你眉来眼去?”
顾喜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乍听见慕南钊这句话,吓了一跳。
“胡说什么呢,谁跟他眉来眼去!”
慕南钊:“......哦。”
顾喜喜咬牙,又是哦!
她干脆也直接问出来,“你今日为何态度变了?”
“为何要主动跟我出门?方才为何帮我说话?”
“你又想要什么了?”
慕南钊居然没有避而不答,“原因你自己不是说了么。”
“我困在这一时半会走不了。”
“若你不争气将家产败光,对我而言绝无好处。”
顾喜喜硬是忍下了一个白眼。
居然把赖在别人家蹭吃蹭喝说的这般理所当然。
慕南钊看穿她所想,“当初你一文钱买下我,亦非我所愿。”
顾喜喜:“......”
行,自己买的男人自己养。
她顾喜喜又不是养不起!
顾喜喜发愤图强,独自选种、拌药,一下午就把所有粟米种子都准备妥当。
日落时,张婶回家就说了个好消息。
“喜喜用这法子找来的人就是好使!”
“一天杂草锄完了,地也平整了。”
“最多在需要半日,明儿下午就能下种子了。”
顾喜喜把埋在沙堆里的野山药都刨出来了,边说,“跟我想的差不多。”
“粟米和山药明日一块下种,”
“山药最怕积水。”
“用间作的法子,每块粟米地之间的高处种一溜山药。”
张婶连连点头,认真记下。
又环顾一圈,问,“小陈呢?”
顾喜喜无所谓道,“不知道,我回来之后就没见他。”
张婶不死心地找了一遍,果然,人又没了。
“这男人总往外跑,心都野了,你要不要管管他?”
顾青叶走到堂屋门外就停下了脚步,甜笑说,“喜喜姐先进屋坐,我去给你烧水喝。”
顾喜喜明知前方摆的是鸿门宴,哪能容顾青叶逃走?
她伸手一把扯住,边说“我不渴,自家人何须客气”,硬拽着顾青叶掀帘进屋。
屋内坐满了人,除了刘氏之外,其余皆是男子。
顾喜喜虽不认得,但原书中也写过顾家亲戚对孤女财产的觊觎。
想来这些人都是顾老三找来的同盟。
她微笑着给自己搬了把凳子坐下,边说,“区区几亩地的租金而已,竟劳烦各位长辈来帮着见证,真是叫我心中不安。”
刘氏瞪了眼顾喜喜,对着自家女儿骂道,“大人们说正事,你个黄毛丫头进来掺和什么?偏要跟那等下作的小娼妇学,忘了自己的本分!”
顾喜喜眸中划过一抹冷笑,这指桑骂槐不要太明显哦。
顾青叶自然也清楚怎么回事,但她当着众人面被亲娘辱骂,着实没脸。
她不敢开口辩驳,只得低头站在那,对顾喜喜的厌恨又多了几分。
顾喜喜似笑非笑开口,“咱们顾家祖祖辈辈都是清白农家,三婶说堂姐私下结识娼妓,这话要是传出去......”
“我倒是罢了,顾家其他还没定亲的女儿家可怎么办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了。
坐在炕桌旁的白发老者沉声道,“老三,你这媳妇嘴上没把门的,该管管了。”
顾老三臊的耳根子发红,咬牙答应,“大伯说的是。”
他转头呵斥刘氏,“青叶不成体统,是你这当娘的没教好!还不滚!”
刘氏不情不愿地起身,狠狠剜了喜喜一眼,才拉着自家女儿出去。
顾喜喜打量炕上坐的几人,除了顾老三,刚才说话的是顾大爷,与他相对坐,头发花白的必是顾二爷了。
剩下围坐在边上的,看年龄应该是他们两家的儿子、孙子们。
还有个年轻男子刚才一直站在刘氏身后,定是顾青叶的大哥,顾铁柱。
视线划过时,顾铁柱忽然咧嘴一笑,还猥琐地眨了眨眼。
喜喜一阵恶心,冷着脸垂下眼帘。
静默后,顾大爷还是说话了,“丫头啊,不是大爷爷说你。”
“老三可是你亲叔父,闲置不用的地,与其摆着浪费,让他用了又何妨?怎么就闹到非收钱不可的地步?”
语气慈祥,内容却是高高在上的指摘。
顾喜喜隐下一抹冷笑,有些崇拜地问,“听说大爷爷有两亩菜地,种类比别家都多,还能拿去城里卖钱呢。”
菜地是顾大爷一家的宝贝。
他当年从外地弄来菜种子,其中有些是当地没有的品种。
种菜除了自家吃,隔三差五还能摘两担去城里摆摊。
仅凭卖菜一项,就让顾大爷全家过的比同宗其他人都宽裕。
顾大爷果然露出骄傲之色,“那当然。”
“咱家的笋瓜、豆角,县城里的人都抢着要!”
顾喜喜一派天真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大爷爷都说了亲戚之间不谈钱,以后我想吃就去您家摘。”
“哦,我最近还想种菜,大爷爷最好再分我一些种子。”
除了顾大爷一家,屋内其他人纷纷侧目,想笑又不敢太明显。
谁不知道顾大爷的菜外人谁也碰不得?
尤其是菜种子,被顾大爷当做独门秘方,就算是亲戚花钱求购,他也断然不肯。
顾大爷脸色黑如锅底,嘴唇颤抖着憋了片刻,才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话:
“胡......胡闹!”
顾喜喜乖巧且疑惑,“嗯?”
顾二爷是个急脾气,见大哥吃瘪,当即粗声粗气地顶上来:
“跟她废话作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依祖宗的规矩,一个即将嫁出去的孤女,不能继续照管顾家的土地!”
“长辈们心疼她,再凑出一份嫁妆给她,已经够可以了。”
在座的人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三十二亩地分到每家也是相当可观了。
顾老三第一个跟着表态,“我同意二叔说的。”
虽然不能如他所愿独占所有田地,但有总比没有好。
更何况......
让大家治一治这猖狂的丫头,总算大快人心!
顾喜喜看着眼前这帮饿狼般贪婪的人,眼神登时阴沉下来。
这是讲道理不过,要改明抢了?
她正要起身,忽听身后一个低沉男声讥诮道,“本朝律法,地契具名之人为土地主人。”
“另有刑律三十四条,强占他人财产,监禁一年,另鞭笞之刑四十。”
顾喜喜扭头看去,慕南钊站在门口,周身被镀上一层光。
他漫步而来,停在顾喜喜身侧,神色淡淡环视众人。
“诸位如此咄咄逼人,是要以身试法么?”
顾家男人们竟被这般四两拨千斤的气度震慑,半晌傻愣着没人说话。
顾喜喜心下暗笑,积攒的怒火倒是消退了不少。
她端正坐姿,说,“我爹生前,已将地契都过到我名下。”
“所以田地是我的,不是顾家的,各位空口白牙说的规矩,总不能盖过朝廷定下的律法吧?”
顾二爷气势已经弱了,还要强词夺理,“可你嫁了人,家产都变成外姓,如何对得起你爹,对得起顾家祖宗!”
慕南钊轻嗤一声,“列祖列宗?连宗祠族谱都没有的小门户,恐怕连三代以前叫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喜喜,所有姓顾的都涨红了脸。
顾喜喜佩服地看了眼慕南钊,他这么杀人诛心,她也不能服输啊。
“各位长辈倒是提醒我了,改明儿我就去衙门给自己立女户。”
顾二爷震惊,“女子立户做一家之主,把你男人当什么了!”
顾喜喜与慕南钊对视,眼神甜蜜,“我与陈方商量好了,他没意见。”
慕南钊自然看出这女子在演戏。
他抬手捋过她鬓边垂下的发丝,眼神缱绻宠溺,“一切由你做主。”
喜喜一阵恶寒,但还要保持微笑,深情对视。
她款款转向顾老三,“明日我照旧帮三叔收麦子,看在亲戚份上,分文不取。”
言尽于此。
慕南钊坦然自若握起喜喜的手,“我们还有事,告辞。”
“不行。”顾喜喜声调不高,却不拖泥带水。
“啥?”刘氏听到否定的答案,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嗨哟,我说你这丫头还傻着呢?”
“如今也就是我跟你叔心疼你,不怕辛苦肯帮你耕种。”
“没有我们帮衬,到明年你得饿死,还不赶紧答应了,都是你的好处!”
刘氏如此放肆,因为她从来就没拿顾喜喜当回事。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从小被亲爹娇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明明生个土妞命,却当自己是城里的千金小姐,村里人私底下谁不笑话?
刘氏又嘎嘎笑了几声,发现顾喜喜冷冷盯着她,脸上全无笑意。
她自觉没趣儿,收起笑,皱眉质问,“你瞪我作甚?”
顾喜喜沉声道,“我说了不行,婶子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刘氏吃惊地张大了嘴。
顾喜喜没空跟她耗着,一指大门口,“我还忙着,婶子也知道我家缺粮,留不得你吃晚饭,没事就请回吧!”
刘氏回神,生气地涨红了脸,“你该不会是以为有男人撑腰了,就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她往前走了几步,仰着脖子大声嚷嚷。
“把他给我叫出来!定是他挑唆的你不敬娘家人!”
“一文钱买的货色,我叫他当牲口当长工,他敢说个不字,我就闹到县衙去!”
顾喜喜正要回怼,忽然揪心地发现,刘氏那只大脚竟然踩到了沙堆上!
赶在刘氏踩下第二脚之前,喜喜的身体动的比脑子更快,卯足了全身气力将刘氏推出去。
刘氏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在砖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可顾喜喜毫不关心刘氏摔的如何,先弯腰检查沙子里的东西。
刘氏看着顾喜喜头也不回的背影,差点气的背过去,抬手指着就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爹才死多久你就反了天了!”
“等我回去告诉你三叔,让他跟族中长辈说说,你不但对我这个婶娘动手,还要帮着野男人,把咱们顾家的家产给败光!”
刘氏正唾沫横飞时,一条黑黄相间的粗绳不知从哪里飞过来。
啪嗒,掉在她裙子上。
她盛怒之下抓起来就要狠狠丢掉,忽觉那东西湿滑冰凉,似乎还会动。
刘氏低头看去,一双褐色的蛇眼与她对视,蛇口张开,嘶嘶地吐出信子。
她浑身僵住,只有嘴唇颤抖着,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声音。
顾喜喜确认自己埋下的宝贝没有损伤,松了口气。
这才察觉身后的聒噪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她疑惑地转身,正好看见刘氏如炮仗一般拔地而起。
“蛇!蛇啊!我被蛇咬了!”
顾喜喜淡定地看着一条蛇掉在地上,迅速蜿蜒爬进墙根的草丛中。
与此同时,刘氏抱着脑袋夺门而出,留下一路鬼哭狼嚎。
顾喜喜摇摇头,“黄链蛇而已,只是咬一口,又不会毒死。”
野外采集时总会遇见各种蛇,早已见怪不怪。
她走向西屋。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内的慕南钊。
“你干的?”
慕南钊神色淡漠,“蛇进了屋子,看着碍眼罢了。”
喜喜想了想,说,“有一点你可放心,我家由我一人做主,与他们没半点干系。”
“所以他们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下次若再有人这般刁难你,你还可以继续对他们这么做,甚至做的更过分,也无妨。”
慕南钊抬眸,眼神讥诮,“借我的手,帮你清除多事又贪婪的亲戚?”
顾喜喜微笑着与他对视,“这就随你怎么理解了。”
傍晚,村西顾老三家。
刘氏直挺挺躺在炕上,“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就说吧,男人长得太漂亮,定是狐狸投胎,会招邪物的!”
“都怪你们让我一个人去,哎哟,我疼,要死了......”
顾老三拿起白铜烟袋,狠狠地在炕沿磕了几下,“都一下午了,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再哼哼信不信我抽你?!”
顾青叶端着水进来,急忙劝道,“爹,您别生气。”
“娘也别怕,伤口的脏血当时就挤干净了。”
“我听人说,伤口那一片没发黑,就不是毒蛇咬的。”
刘氏一听,感觉自己除了被咬的手腕子有点疼,好像没其他难受的。
她犹如吃了定心丸,顿时恢复了精神。
“他爹,顾喜喜这么不听话,你可得给我出气!”
“尤其是那些田地,不能便宜了那个外来的流放犯!”
顾老三脸色沉沉地吸着烟,“咱家占的那七亩地,麦子还没熟。”
顾青叶掩唇轻笑,“爹放心,喜喜姐从不关心这个,她不知道。”
顾老三摇头叹气,“那丫头现在只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顾青叶不屑地撇嘴,“她知道又如何。”
“地虽然是她的,但麦子是咱们,她敢怎么样?”
顾老三沉默片刻,才说,“明日我去找几个叔伯兄弟说道说道。”
刘氏突然回想起自己踩到沙堆时,顾喜喜反应强烈.
她将此事说了出来,眼神窃喜且贪婪,“喜喜他爹活着的时候,总说自己没攒下钱,我一直就不信。”
“你们说,他的钱财宝贝,会不会都埋在沙子下面?”
临近午夜,顾喜喜困的眼皮打架,才起身洗漱。
她卧房临窗的长案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农用除虫剂,除草剂,肥料,泡种子的促发药......
都是用自己搜罗来的天然材料配制水溶剂。
强度比起现代农用化工品还差得远。
但古代的病虫害耐药性低,实际的使用效果还是不错的。
喜喜倒在床上,想着自己那三十二亩地,眨眼就进入了梦乡。
云层遮住了月亮,两团黑影翻过院墙,相跟着跑向堆沙子的地方。
可他们没发现,黑暗中有双眼睛亮如鹰隼,正盯着他们......
清晨张婶急匆匆闯进喜喜屋里,神秘地往外看了眼,关紧房门。
“今早有人看见顾老三和他老婆被捆着,吊在村口大槐树上。”
“看样子应该是夜间就挂上去的。”
顾喜喜侧目,“挂树上?”
张婶点头,“倒是没出啥大事,不过他俩说的话却......却跟咱家有关。”
顾喜喜见张婶吞吞吐吐,催促道,“出什么事了,说吧。”
张婶这才神情古怪道,“大伙把那两口子放下来问怎么回事。”
“顾老三支吾着说啥都不记得了。”
“那姓刘的却像是犯了失心疯,突然攀扯到了咱们家陈方,说什么狐狸精,走路没声,脚下没影子!”
“你说这事儿难不成真是小陈干的?狐狸精......是不是太玄乎了......”
张婶还没说完,顾喜喜忽地从床边弹起,一阵风似地掠出房门。
张婶瞠目,这又咋了?
顾喜喜直奔院子里的沙堆,看清楚后重重松了口气。
沙堆仍维持着她昨日整理后的样子,并没有被外力翻动过的痕迹。
张婶追过来,发现喜喜满面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
顾喜喜问,“刘氏那般胡说,其他人听了作何反应?”
张婶想了想,如实道,“反正顾老三没说什么,大家就觉得刘氏惊吓过度了,我瞧着,应该没人信她的话,疑心咱们家。”
顾喜喜笑说,“婶子尽管放心,陈方是官府送来的人,又不是我在野地捡的,怎么可能是狐狸。”
就算是狐狸,那也是会看家的好狐狸。
再往沙堆中看,还有欢喜。点点嫩绿沾着晨露,晶莹剔透。
张婶惊讶道,“三十来根野山药怎能发出这许多芽子?”
三天前顾喜喜在山里发现了几窝山药。
她全挖了背回来,避开出芽点切成一截一截的。
然后用自配的促芽水泡过,埋进沙子里。
张婶当时看不懂喜喜的作为,只当小孩子闲来无事闹着玩。
她还偷偷心疼那些山药没吃都糟蹋了。
可此刻她才明白,喜喜做了那么多竟是为了育苗。
张婶欣慰地擦了擦眼角,孩子总算长大了,知道操持家业了。
不过这种育苗的法子就连她都闻所未闻,喜喜又是如何想出来的?
顾喜喜蹲下查看苗情,满意道,“再等一两日就可下种了。”
这种土山药秋凉时便可成熟。
作为药材能卖到城里药铺换钱,作为粮食,还可自家留着果腹。
坐吃山空大半年,终于将有进项,张婶干劲十足,“行,等会儿我就锄地去!”
“不急。”顾喜喜拉住张婶,“我让婶子找人,如何了?”
张婶说,“我去几家探了探口风,他们都不太愿意,说你、说你......哎。”
顾喜喜对此并不意外,“他们说我败家女一个,跟着我指定发不下工钱。”
“说我丫头片子顶不起门户,凭啥指挥一帮老爷们。”
“可能还有比这些更难听的吧?”
张婶心疼地瞅着喜喜,“一帮闲汉嘴里没把门的,你别往心里去。”
顾喜喜笑了笑,“从前的都过去了。”
“婶子再帮我放个话出去,就说我要雇人种粟米。”
“雇佣方法跟从前不同,由每人认包,以每亩地计数。”
“秋收后,工钱的来源就是每亩地上产的粮,每亩一百五十斤酬劳,多劳多得。”
张婶吃惊,“一亩地就给一百五十斤?咱们岂不是亏大了!”
“还有照这么来,有人出工不出力,最后一样领工钱可咋办!”
时下长工的行情,耕种一季,每人总报酬不过一百钱,或一百斤粮食,外加平时包吃包住。
顾喜喜家三十二亩地,顾扒皮过去雇七个人。
以本地的粟米产量,最好的土地到头也就三百来斤,普通田地只会更少。
顾喜喜如此安排,等于将半数收成用作酬劳。
放眼整个大业朝,根本找不出哪个傻子肯做这买卖!
“婶子别急,”顾喜喜说,“我还有要求。”
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张婶紧张地掰着指头,口中跟着一条条记诵,“先试工,试用期,表现不满意的不予采用。”
顾喜喜颔首,说,“我还要出门一趟,这事就交给您了。”
张婶心里还是慌张得很,“喜喜你可想好了。”
“条件一旦开出去,马上就有一堆人争着上门,到时候再后悔就难了!”
顾喜喜说,“农时不等人,我就是想他们来的越快越好。”
北方入冬早,现在只来得及种快熟作物,未来十日便是今年最后一次机会。
她向张婶一笑,眼神明亮自信,“婶子且信我这回吧。”
科学家从不靠言辞证明自己。
粟米亩产从三百斤提升到六百斤,这些话就算她现在说出去,也只会被人看作吹牛的疯子吧?
西屋的门打开。
慕南钊走向顾喜喜,长发用整齐的束起来,清爽俊逸。
顾喜喜主动搭腔,“早啊。”
慕南钊冷淡地应了声,“嗯。”
喜喜此刻心情好,不在乎他的态度。
她看张婶不在跟前,笑着问:“昨晚家里进贼了?”
慕南钊不置可否。
区区捉贼小事,放在过去根本无须他过问。
昨晚他不得不亲自动手,重提此事并不会让他觉得面上有光。
顾喜喜却郑重拱手道,“多谢,不然我的山药苗就被他们毁了。”
慕南钊抬眸瞥了她一眼,竟然反客为主,背着手向外踱去。
“不是要逃摘去么,还不走?”
顾喜喜一怔,疾步追上,“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儿她跟张婶都没说过。
慕南钊说,“看你那三叔三婶的态度就知道,过去你没少被他们占便宜。”
他顿了顿,“不过你现在总算没那么蠢了。”
顾喜喜咬牙冷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等会儿我若跟人打起来,你可站远点。”
顾老三家,院子里静悄悄。
顾青叶跟她大哥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就剩下顾老三和刘氏。
俩人一宿吊在那吹山风,浑身酸疼,这会儿都在屋里睡着。
忽听咣咣咣大门被敲的山响。
紧接着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三叔三婶!门没锁!!我自己进来了啊!!!”
刘氏一个激灵,急忙推搡顾老三,“他爹快醒醒,是顾喜喜!”
顾老三翻身打了个哈欠,“别搭理,她看家没人答应,过会子就走了。”
刘氏慌张道,“她肯定是昨晚那事儿来的!”
“我说她家陈方是狐狸精变的,要不是有他撑腰,死丫头过去哪敢找上门来!”
这样的大便宜被顾喜喜捞了去。
不仅是与她同一批买男人的女子,就连村里其他妇人也羡慕不已。
再看看自家那不大称心的丈夫,心里更有一股子酸劲儿往上涌。
顾老三的大儿子顾铁柱边喝着粟米汤,边不屑一顾道,“这有啥稀罕的!”
“不就是杀了一头疯牛么,有必要吹得那般邪乎?”
顾青叶说,“不是吹牛,我亲眼看见的,陈大哥只打了一下,那牛就倒了。”
“这还不厉害?”
碍于面子,她回家并未提及被顾喜喜扇巴掌一事。
除了对顾喜喜的羞恼愤恨,她脑海中复线最多的居然是慕南钊的脸。
英武帅气的姿态,冷着脸的模样,就连他对她的不屑一顾......
这些都是顾青叶在其他男青年身上从未见过的。
顾铁柱嗤笑说,“傻妹妹,那本来就是头病牛,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被他那副皮相搞的五迷三道。”
“你哥说的对!”刘氏附和着瞪向女儿,“你别一口一个陈大哥的,”
“跟你说多少回了,挑男人,要有钱有本事的!”
“好看有啥用?你要是敢跟那个顾喜喜学,看我打折你的腿!”
顾青叶心中有些不服气,筷子在碗里搅动了几下,才小声嘟囔:
“怎么没用了,别人现在不都羡慕喜喜姐么。”
“你说啥?!”刘氏一下拔高了嗓门。
“难不成连你也着了那男狐狸精的道了?”
顾青叶自知拗不过,闷头扒饭不说话。
刘氏不依不饶,还要继续敲打几句。
顾老三重重放下筷子,“都说够了吗?!”
“那陈方就算有三头六臂,眼下能比咱家那几亩麦子要紧!”
隔了片刻,刘氏才小心翼翼地问,“他爹,你是不是都想好了咋对付那死丫头?”
顾老三沉着脸说,“明早我就把大伯二伯两家叫到一块商量这事。”
顾家在花池渡村也算大户。
顾大爷、顾二爷都是顾喜喜爷爷的亲兄弟。
刘氏一下子领悟了丈夫的想法,笑逐颜开,“对啊,成婚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不信他们舍得那些田地以后都改姓陈!”
清晨的花池渡村从来都是宁静的。
可今早,朝食的炊烟刚冒起来没多久,路上便喧闹起来。
“走走走,顾扒皮的闺女招了十几个男人,要比赛种地呢!”
“比种地?咋比?这不是胡闹么!”
话虽如此,看热闹的人们个顶个跑得快,去晚了可就占不到最佳位置了!
顾喜喜蹲在地垄上大口啃着窝头。
高粱面粗粝,张婶看她噎着了,时机恰好递过水碗。
“慢点吃,非得这么紧赶慢赶的,一口热乎饭都等不及。”
顾喜喜一口气灌下半碗清水,如逢甘霖般吁了口气。
“最多八日,耕田加上下种的时间,一分一毫都不能多等,可不是得抓紧么。”
张婶沉默地点点头。
她是心疼喜喜,过去从没干过什么活,乍然这般辛劳。
可转念又想,丫头长大懂事了,是该高兴的,便笑着说:
“等陈方身子养好了,有他帮衬你管这些人,你就能轻省些了。”
顾喜喜神情意外地抬眼,“我自己的田产,要别人帮衬作甚?”
别人?张婶一愣,不禁怀疑喜喜莫非还没开窍,不懂男女婚嫁为何事。
她正要开口试探,顾喜喜仰头看了眼日头的位置,立刻站起来。
“时辰到了,婶子请大家抽签吧。”
眼前是连成片的几亩旱地,地形四方四正。
今早顾喜喜佛晓时就来了,借着天光微明,用滑石在田地中画出田字格白线。
每个雇工的考核内容正好四分之一亩地,分别用画杠的方式,标出一到十五。
十五个汉子倒是无一人迟到。
他们依次从张婶手中抽出木条,木条上还是画杠计数。
就算不识字的人也能顺利找到自己抽到的那块地。
一个时辰试工正式开始。
顾喜喜看了眼越聚越多的围观村民,意外发现了顾青叶。
“喜喜姐!”顾青叶远远招手,还是那样俏丽活泼,不出意外地吸引无数痴迷的目光。
顾喜喜回以一笑,心下犯嘀咕。
昨日她先在顾老三家闹成那样,后掌掴了顾青叶。
这顾青叶竟然还来找她?
肯定没好事。
顾喜喜好整以暇等着顾青叶走近。
顾青叶像是全然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亲昵地撒娇,“我来请喜喜姐去家里。”
顾喜喜反问,“三叔三婶准备好租金了?”
顾青叶表情微僵,继而又笑靥如花,“可能吧。”
“大人之间的事我爹不许我过问,喜喜姐去了就知道了。”
有鬼,顾喜喜这么想着,不动声色道,“行,那就现在去。”
反正这边不用一直盯着,她本就打算先回去,快到一个时辰再来看结果。
“等等!”张婶扯住喜喜,拽到一边悄声道。
“这事不对劲,顾老三和那个姓刘的能这么痛快掏钱?”
顾喜喜也悄声道,“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张婶吃惊,“那你......”
顾喜喜安慰地拍拍她,“不去看看,怎能知道他们又打什么坏主意?”
说罢,她叫上顾青叶就走。
张婶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心下难安,一跺脚往家跑去。
“陈方!小陈!”
听见张婶的喊声,慕南钊咬牙抹去嘴角的血迹,一手撑着床边缓缓起身。
昨日动手,终究有些托大了。
如此病躯尚不知能拖多久,那些必须要做的事,该抓紧了。
张婶跑到西屋正要敲门,门开了。
慕南钊步履平稳地走出来。
日光照在他脸上,显出几分透皮的苍白。
张婶不由担心,“脸色咋这么难看?身子不舒服?”
慕南钊说,“只是昨夜有些没睡好,您有事?”
张婶这才急道,“喜喜一个人去她三叔家了,你跟去看看,别让她吃亏!”
就这样,慕南钊被张婶连推带拽地出了大门。
“我得到地里盯着,喜喜就交给你了。”张婶风风火火地走了。
慕南钊望着上了锁的大门。
罢,既然回不去,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