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小说 女频言情 港城风月,浅尝即可小说阮嘉煜邓清禾完结版
港城风月,浅尝即可小说阮嘉煜邓清禾完结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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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君

    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嘉煜邓清禾的女频言情小说《港城风月,浅尝即可小说阮嘉煜邓清禾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沈斯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嘉煜拿下年度最佳男演员的那个晚上,掌声雷动,聚光璀璨。然而港媒的头版头条却不是庆祝他的获奖,而是邓家、陈家喜结连理,强强联合。邓家大小姐邓清禾不日将与陈家独子陈奉安完婚,俊男靓女,旗鼓相当,好生般配。阮嘉煜穿着西装礼服坐在车后座,面无表情地看着各方评论。“哇!他们两个人居然要联姻!好般配啊!”“对啊对啊,邓总一个女性,年纪轻轻就接手整个家族,一路做到现在这个地位,是真的牛啊。。”“陈奉安又出身书香门第,长相儒雅清秀,是港大最年轻的文学教授之一。”“美艳资本女神配书香公子,这个cp我先嗑了!”“你们看这个视频里!邓女神只是不小心崴脚,陈奉安立马就搀了上去!搂腰杀!氛围感性张力好强啊!”“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之前听说邓女神其实有个养了...

章节试读




阮嘉煜拿下年度最佳男演员的那个晚上,掌声雷动,聚光璀璨。

然而港媒的头版头条却不是庆祝他的获奖,

而是邓家、陈家喜结连理,强强联合。

邓家大小姐邓清禾不日将与陈家独子陈奉安完婚,

俊男靓女,旗鼓相当,好生般配。

阮嘉煜穿着西装礼服坐在车后座,面无表情地看着各方评论。

“哇!他们两个人居然要联姻!好般配啊!”

“对啊对啊,邓总一个女性,年纪轻轻就接手整个家族,一路做到现在这个地位,是真的牛啊。。”

“陈奉安又出身书香门第,长相儒雅清秀,是港大最年轻的文学教授之一。”

“美艳资本女神配书香公子,这个cp我先嗑了!”

“你们看这个视频里!邓女神只是不小心崴脚,陈奉安立马就搀了上去!搂腰杀!氛围感性张力好强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之前听说邓女神其实有个养了很多年的小情人啊......”

阮嘉煜关掉屏幕,静静地目视前方。

迈巴赫稳稳地停在别墅门口,司机恭敬地为他开门。

阮嘉煜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那座荣誉的奖杯,看着灯火通明的房子。

太平山顶寸土寸金,想在这有一块地,千金不够,还得有权。

而这座豪宅,仅仅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成人礼物之一。

邓清禾二十岁留洋回来,就直接接手了主家,住进了这里。

没过多久,十三岁的阮嘉煜也来了。

此时已经成为影帝的男人,定制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两排菲佣站在门口弯腰。

“阮先生回来了。”管事的张姨站在最前面,温和地说。

阮嘉煜避过了她要接手里奖杯的动作,

上挑的眼眸没有往房子里看,只是盯了两秒妇人的脸。

邓清禾还没有回来。

遣送走所有的下人后,阮嘉煜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直至夜深,庭院里传来了车声,紧接着是女人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睡?”

温柔的嗓音响起,阮嘉煜垂着的眼睫颤了颤。

他起身扭头,冲不远处的女人露出一个清俊的笑容:“你回来了。”

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女人的脖颈和嘴唇,

不知是在寻找吻痕还是乱掉的口红痕。

都没有。

邓清禾随意地撩了下长发走近,勾人的声音说:“等我?”

距离缩小,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陌生的、不曾闻过的木质调香。

像是满身书卷气的人身上的味道。

阮嘉煜嘴角僵了一瞬,心脏刹那抽痛。

他犹豫片刻,伸出手臂轻柔圈住了女人的身体。

而那股香味越发清晰,

和女人身上的某奈儿香水味混在一起,

令阮嘉煜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段媒体视频里的暧昧画面。

邓清禾微挑了下眉,抚上了男人的后脊,轻笑着:“多大了,还撒娇。”

她的余光瞥到了茶几上的物件,想起了什么:“那是你的奖杯?”

阮嘉煜放在女人后腰的大手用力,两人贴的得更紧了,随口应了一句,小声道:

“你没有来颁奖礼,也没有来看我。”

全港城的人都知道邓清禾今晚在哪,和谁在一起。

可偏偏阮嘉煜装傻,拐着弯地抱怨。

“我家宝宝不高兴了?”邓清禾低低笑了几声,

“想我怎么补偿你?过几天拍卖行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阮嘉煜轻轻摇了摇头,清朗的桃花眼里染上点点水光,眸子落在女人的唇。

“我可以吻你吗?可以吗......”他喃喃地说。

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全城热议,人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编排一场浪漫爱情。

女主人公却在太平山顶的宅厅里被今晚刚诞生的年轻影帝抱着缠绵厮磨。

阮嘉煜闭着眼,压下泪意和情绪。

整个身心都不受控制地被三个字占据。

邓清禾,邓清禾......

他的情人,他的挚爱,他的,爱而不得....




夜格外黑,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整个山上都笼着一层水雾。

阮嘉煜从车上下来,拒绝了司机的撑伞,脚步有些凌乱地往宅子里走。

脸上的印子还在一突一突地发疼,已经有些肿起来了。

踏进房子里的那刻,压抑的泪水再克制不住。

他询问张姨:“姐姐回来了吗?”

“回来了,先生。”张姨波澜不惊,“小姐还带了......”

她话没说完,因为阮嘉煜的视线已经死死定格在玄关处。

她顿了一下:“带了陈先生回来。”

阮嘉煜看着那双原本不属于这座房子的男士皮鞋,身体直直地钉在原地。

“先生饿不饿,小姐嘱托我你回来给你做宵夜。”

邓清禾知道他今天回阮家吃饭,也知道他每次去都吃不太好。

在这么多年里,出于礼节他不得不定期回一趟,

每次受了委屈,邓清禾都会为他出面。

每次她都会亲自接送,回来偶尔有几次还亲手做宵夜给他填肚子。

然而今天她只叫司机接送,没有问候一声。

她带未婚夫回太平山,却还记得嘱托张姨。

阮嘉煜颤抖着呼了口气,几度张嘴才发出声音:

“我不饿,张姨你下去吧。”

僵着身子独自站在原地好久,身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湿冷得渗进骨头。

他终于勉强能动作,脱了鞋光脚踩在地上,很轻地走路。

一步一步,直到走到邓清禾的主卧。

阮嘉煜的手轻轻放在门上,跪下来死死地将耳朵贴近。

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灵敏的听觉,

让他即使墙壁隔音不错,也挺依稀又明确地听见房间里的动静。

男人低哑的喘气,女人暧昧的声音,摩挲晃动的轻响,还有含糊不清的呓语。

阮嘉煜受虐一般地听着这些声音,几乎可视般地在眼前拼凑出那一副春色。

“奉安,我受不住......”

“可以的宝宝,你很漂亮......”

阮嘉煜难以聚焦的视线里蓦地出现了第一次和邓清禾交欢的画面。

他带着一丝害怕的义无反顾的摸上了她的衣带,紧张到几乎找不到位置和角度。

当时的邓清禾也会这样柔和低哑的语气,抱着他的背脊安慰,

抬头吻他紧抿的唇,夸他很好很厉害,鼓励他别怕。

阮嘉煜无数次痴迷沉醉于这样的温柔,如今却几乎要被这温柔杀死。

山顶的雨始终未停,他跪在地上不知多久,跪到膝盖痛到麻木。

直到后半夜传来脚步和水声,门缝里透出的光彻底熄灭。

一片黑暗中,他茫然回神,结束了。

动作迟缓地起身,阮嘉煜回了自己的房间,失了力地倒在地毯上。

再睁开眼时,他感到头疼欲裂,身体发热。

“你醒啦。”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阮嘉煜硬撑着坐起的动作一顿,循声看去。

陈奉安坐在床边,温和地扶他靠着。

“你发烧了嘉煜,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直接睡地毯上了?”

他那略显清秀的眉轻轻蹙着,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关心和担忧,

仿佛当真在践行那天说的也会对你好。

阮嘉煜没有说话,垂眸看着男人露出的脖颈发愣。

意识到什么,陈奉安握拳抵住嘴,轻咳了一声,猛地捂住暧昧的印子。

“姐姐呢?”阮嘉煜低低地问。

陈奉安放下手地刚要说话,门口就响起女人的声音。

“这呢。”

女人大步地走进房里,熟稔地俯身摸了一把他的后颈。

陈奉安也摸上他的额头,担忧地对女人说:“还烧着呢,不过好了些。”

这场景倒真像是一对和睦夫妻关心自己生病的小辈。

阮嘉煜贪恋后颈的触感,委屈的情绪翻涌上来。

他张张嘴,想要告诉他家里定下的联姻的事。

然而他还未出声,就看见邓清禾眉头皱着:

“阮嘉煜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淋雨还直接睡地板,你昨天喝多了?阮家毕竟是你真正的家,你早晚要回的,你每次回来都这样,怎么能行?”

陈奉安搭着她要她别说,假装开玩笑道:

“看来嘉煜以后可得找个会照顾会疼人的老婆了,到时候就和老婆住在外面。。”

阮嘉煜未说出口的话顿住,戚戚地看着男人的脸,

却只见对方一脸默认赞同的样子。

心一点点沉下,话彻底说不出口,咽了回去。

他刚来港城时,水土不服身体不好,稍不注意就染风寒。

邓清禾无论再忙都会尽力抽时间来陪他照顾他,即使累出黑眼圈也不松懈。

她又何曾不是那个会照顾会疼人的?

又不受控制地回忆,阮嘉煜偏过头盯着床单,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

“我有事要忙,你奉俺哥想陪着你,别耍脾气知道吗?”

“你说什么呢,我看嘉煜很乖啊。”

阮嘉煜眨了眨眼抬起头,两人蜜语临别吻的画面就这么直直装进眼里。

邓清禾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别墅的路上,车内始终静默。

阮嘉煜盯着窗外发呆,有些悲哀的为邓清禾没有带陈奉安回家而庆幸。

邓清禾没有为他开门,而是径直独自先行。

阮嘉煜在后面亦步亦趋地看着她的背影,惶惶又苦涩。

他今天不知什么心理,走之前打扮的很靓,耳朵上也带了一个耳夹,

那枚耳夹划伤了他的耳垂,导致充血红肿,

若是在以前,邓清禾一定会注意到,并且扶着他的头亲自上药。

可今天她只是踩着高跟走在前面,只留给他一个冷艳的背影。

张姨刚上前问候,便看见女人摆了摆手,立刻会意地带走所有的佣人。

邓清禾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摘掉身上的首饰,转头看他。

“你刚刚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冰冷,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迟几步进来的阮嘉煜。

男孩漂亮的眉眼耷拉着,瞳孔仿佛蒙上一层黑雾。

“......什么?”阮嘉煜轻声回问。

邓清禾眉头拧了下:“装傻?”

“放烟火的时候,为什么勾我的手?”

她直截了当地质询,阮嘉煜从未觉得这么难堪过。

“我,”他的嗓子哑了一瞬,“我只是......”

只是吃醋,只是不甘心,

只是想知道我和陈奉安谁对你更重要。

只是想让你注意我,只看着我,

只是想让你,让你爱我。

有太多太多,可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无论哪一句,如今看来,都像是自取其辱。

邓清禾漆黑的眸子盯着他,分辨不出喜怒和情绪。

阮嘉煜承不住这样的目光,抿着唇躲开视线。

耳垂上被夹出伤痕还在隐隐作痛,随着脑侧血管一突一突。

蓦地,他积蓄了点勇气,

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你爱陈奉安吗?”

像是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邓清禾露出一点讶异,

她开口说:“他很好。”

“你爱他所以要和他结婚吗?”

“他是最佳选择。”

“所以你其实不爱他。”

“这不重要。”

“那你爱我吗?”

声音忽然停止了。

“你爱我吗?”

每次发问,阮嘉煜都会上前一步,直走到邓清禾对面,

他突然缓缓放低身子蹲了下来,扶着邓清禾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泫然欲泣的发问。

女人垂眸看着他,避而回答:“你是不是忘了你叫我什么?”

“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可以,可以以后不叫你姐姐。”

“这不是仅仅一个称谓问题。”

说罢邓清禾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不依不饶地抓着。

“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接受我的表白?为什么吻我?为什么和我亲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像溺水者拉住唯一生的希望一样,凄凄地问,

他一句一句地问,

每问一句,就像在心脏上自剖一刀,

然后期望着对方给他上药。

而邓清禾只是缄默地看着他。

倏尔,阮嘉煜感到自己就像是等待处决的犯人,

等待悬而不决的刀柄,宣判他背德的罪孽和经年的痴心妄想。

不知过了多久,审判者终于开口。

“我曾经说过,我答应你爷爷关照你,不让你受委屈。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向我表白,吻我,可以,

你年纪小没谈过恋爱,在我身上先体验一下也ok,

这样以后眼光也高了,不会随便被小姑娘骗。”

“现在看来是我当时混沌冲动了,其实应该和你说清楚对吗?你也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邓清禾顿了下,复又说:

“嘉煜,其实你也不一定认识到自己对我是怎么样的,也许只是把依赖弄混......”

“你还当我是小孩吗?”阮嘉煜哑着嗓子开口,喉咙仿佛被刀割般,

“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男孩的泪水从眼眶滚落,

邓清禾手指微微蜷动了下,下意识想为他擦泪,但终究没动。

“我知道自己,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阮嘉煜觉得自己从未这么赤裸过,好像把一整颗心都剖开来给人看。

他看到邓清禾似乎暗叹了口气,然后像是在说情话般,用粤语低声说:

“但是我的人生不需要爱情,弟弟。”

紧抓不放的手不知何时逐渐松了力道,直到现在,彻底垂下。

阮嘉煜怔怔地听那句话,泪珠挂在脸上缓缓滑落。

邓清禾视线追着那滴泪,直至它掉下。

“但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阮嘉煜的身体晃了晃,失了力地跪坐在地。

她侧过脸不再看,沉默了几秒,最后说:

“我和你之间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要结婚,你想要爱情,你也长大了,可以去找喜欢的人了。”

“但是今天这样的事,不许再发生。摆正自己的位置!再有下次...”女人顿了下,

“你就别待在太平山了。”




阮嘉煜十三岁之前都在大陆的一个普通小县城过着平凡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有人找上门,告诉他,你是港城名门阮家的亲生儿子。

阮家父母当年暂居大陆,生产时抱错了小孩。

意外发现后,阮家老爷子病危之时耳提面命要把亲孙子找回来。

本就不待见他的养父母拿了笔大钱就挥挥手让他走。

飞机落地,王郁变成了阮嘉煜。

接机的人乌泱泱来了一堆,神色各异。

他被带到最前面一对夫妻面前,两个人脸上欣喜,眼神里却透露着探究。

阮母伸手要抱他时,站在一边的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咪爹地......”

他哭喊的声音立刻扯回了阮母的手,得到了众星捧月的安慰。

阮嘉煜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揪着腿侧粗糙的破旧的校服裤子。

他好像一个局外人,不知如何参与这场戏。

但,局外人不只他一个。

年轻的女孩靠在人群外的栏杆上,百无聊赖地观赏。

邓清禾打了个哈欠,然后衣角被颤颤巍巍地拉住。

她一顿,低头看去。

那个无助的小男孩低着头,抖着说:“你能,你能带我走吗?”

邓清禾面无表情,对上那双盈着泪的大眼睛。

蓦地一笑,她说:“行。”

就当帮那个忘年交老头子一个忙。

阮嘉煜十九岁那年,邓清禾给他在游轮上办了一场派对。

喧嚣散去,微醺的女人靠坐着缓神。

阮嘉煜鼓足了勇气,抖着手抚上女人精致的脸。

“邓,邓清禾。”他依赖地唤道,用着蹩脚的粤语告白,“我,我很喜欢你......”

女人撩起眼皮看他,深黑的眸子像有春水,勾得他义无反顾地跳入。

阮嘉煜吻上她,很快,他仿佛得到了回应。

一夜过去,哪怕他还是亲昵的叫她姐姐,她还是一样的宠他。

但有些东西却不一样了。

他会抱邓清禾,会吻邓清禾,会与邓清禾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他们是恋人了,阮嘉煜幸福地这么想,将来还会结婚。

然而,联姻的消息却毫不留情地刺破泡沫,打碎梦境。

他在迷茫中惊觉,邓清禾,似乎从来不曾说过爱他。

她爱他吗?

晨光熹微,阮嘉煜抱着怀里的女人,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

电话铃声打破安静,邓清禾柔和的眉皱了皱,眯着眼接起电话。

“喂,”嗓音微哑性感,她蓦地轻笑了一下,“奉安。”

阮嘉煜的胸口紧贴着女人的侧背,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说笑时胸腔的震动。

“早上好,昨晚是梦到我了吗?我也很想你......”

邓清禾转过身随意地在男人嘴角亲了一下,这是他们的早安吻,随后便起身。

她用着好听的粤语腔调和对面的人闲聊,语气慵懒缱绻。

阮嘉煜在港城待了这么些年,早已能听懂粤语,

然而却怎么也学不会流利地说。

于是邓清禾绝大多数时候都用普通话和他说话。

他曾把这认为特别关照,是女人的偏爱,为此沾沾自喜。

而今坐在床上看着那人闲适亲呢的表情,和电话那头的未婚夫说着清晨情话。

阮嘉煜的喉间满是苦涩,心痛得呼吸都放轻。

他学不会粤语,从没有完全融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城市。

就如同,他其实从不曾进入邓清禾的心。

得不到邓清禾真正的,全身心的,他想要的爱。




婚姻工坊,陈奉安站在镜子里左右晃动领带。

“嘉煜,这套够不够帅?”

阮嘉煜站在一边,看着镜中敷衍地笑了笑:“你钟意就行。”

男人的脸上始终挂着清婉的笑容,眼波含水晶亮,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泡泡。

“不知道你姐姐会不会喜欢......”

工作人员不遗余力地吹捧:

“哎呀陈先生穿西服真的太帅气了,这气质这身形!谁见了会不喜欢啊!”

陈奉安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忽然想到什么,拉过阮嘉煜。

“弟弟,你也试试看结婚礼服吧。”

他推脱不得,被拉着进试衣间。

精致的结婚西服一点点穿在身上,阮嘉煜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乎有些恍惚。

他曾以为自己会有和邓清禾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

届时他定要让全港城最好的设计师为姐姐定做,

让姐姐做最幸福最漂亮的新娘,

他也要穿着嘴精致的婚服,迎接自己爱的人。

可如今看来,也许他再没有穿结婚西服的那一天了。

仅此今天试用。

门帘拉开,阮嘉煜缓缓走出,却出乎意料地看见那个人。

邓清禾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陈奉安的身侧。

她的视线移到阮嘉煜的身上,明显地一怔。

“嗯,不错很帅气!”陈奉安惊叹地上前夸赞,

“我们嘉煜不愧是榜上有名的帅哥呢!对吧阿禾?”

邓清禾过了几秒才回神,垂下眼帘似乎掩过了什么情绪,笑着说:

“是啊,感觉他好像昨天才十三,今天就已经这么大了。”

阮嘉煜紧紧盯着女人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可她却始终坦然自若。

“说不定嘉煜马上也会结婚呢,”

陈奉安亲亲热热地揽上他的肩,“到时候就可以真正穿婚服了。”

闻言,阮嘉煜有些黯然地侧过脸,默不作声。

也因此错过了那刹那,邓清禾沉郁皱眉的神色。

只一瞬,她便恢复神色,甚至笑了笑,对上阮嘉煜有些怔楞的眼神。

“我也期待那天。也不知道弟弟会给我带回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婚礼的进程有条不紊地推进,阮嘉煜也受刑一般地见证,一天比一天浑噩。

百好公馆。

陈奉安走进试衣间去看他精心给邓清禾准备的婚纱,半晌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西服被剪碎了。

他攥着破碎的布料满脸铁青和悲痛。

最终的这件女士成衣是他精挑细选百般沟通的产物,

婚礼在即,花费最多心血的东西却被破坏。

邓清禾大怒,立刻查监控调查。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屏幕。

阮嘉煜低着头站在一边,心脏忽然不安地跳得很快。

蓦地,他像察觉出什么,迟缓地抬头。

众人的目光不知何时纷纷落在他的身上。

陈奉安看着他,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僵硬又伤心地说:“嘉煜,是你吗?”

阮嘉煜不明就里,说不出话。

接着就见邓清禾沉着脸向他走来,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扯到空房间。

身后依稀还能听见陈奉安语气沉痛道:“阿禾你好好说,不要发火......”

门被砰地关上,邓清禾质问:“为什么要剪婚纱?”

“我,我没有......”手腕被捏的很疼,阮嘉煜惊诧地反驳。

“监控拍到昨晚你又来了公馆,只有你进了这里,不是你还能是谁做的?你那么晚来做什么!”

“我项链掉了,我来找我的项链!”阮嘉煜好不委屈。

然而女人显然不信:“项链?一个项链而已多的是,有必要专门跑回来找?阮嘉煜,你编借口编的也像样点吧!”

“可是......”

可是那是你送我,不是多的是,

你的所有对我来说都珍贵又重要。

眼眶忍不住泛红,阮嘉煜有些语凝。

邓清禾满脸失望地看着他:

“我上次是不是说过你再这样我就让你离开,你现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剪婚纱是想破坏我的婚礼?你还没想明白,是吗?”

“就算你剪了,我和陈奉安的婚姻也不会改变,你难道觉得这样我就会嫁你吗?

我那么用心地抚养你长大,是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对关心爱护你的人用这种下作手段。”

言语像利刃般不断地扎进阮嘉煜的心里,把本就遍体鳞伤的心脏,伤得更加鲜血淋漓。

他失了力地蹲在地上,垂着的视线只能看见女人的高跟鞋。

眼泪彻底断线,在地毯上晕开,他喃喃地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门忽然被敲响,然后传来陈奉安略带沙哑的声音:

“阿禾你不要太生气了,别怪嘉煜了,可能是有什么苦衷对吗......”

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冷漠地说:

“阮嘉煜你自己好好反思,在想清楚之前不要来见我。这段时间也不要回太平山了,回你自己家去吧。”

“你,你赶我走吗?”

视线里的那双高跟鞋动了,踩在地上毫不停留地越过他。

门打开又关上,两人的轻语也被隔绝。

泪痕凝固在脸上,眼角干涸,再流不出东西。

心脏仿佛也在被刺中最后一击后,停止跳动,化为一潭死水。

摇摇晃晃地起身,阮嘉煜下意识想回家,

然后迟钝地意识到,他住了十年的地方回不去了,

邓清禾不要他了。

阮家,回阮家就是要联姻,也不知是不是正和那人的意。

偌大的港城,那么多人,那么多爱,都与他无关。

阮嘉煜麻木地想,也许答应联姻呢?

也许他就会被接纳,能有一个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