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咸鱼小妾(温婉沈御)》,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婉流着眼泪,哽咽着哭出声。“是我害死了他们!”沈御眸光一暗,抬手将她拉入怀中,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心狠手辣。”温婉固执的不断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意识到那块嵌合玉的重要性,也是我……是我不够相信你。”她只要一想到前几日还和她开玩笑,打趣她要买玉扳指去送给心上人的老师傅,现在却被活活烧死在铺子里,她脑袋就针刺般的痛。是她,明明没有这个实力,却还要掺和进这些复杂的事情里。如果她早些把嵌合玉的事情告诉沈御,也许首饰铺里的人就不会因此丧命。温婉抬头,目光清澈决绝。“周柴,咱们做个交易吧,我把嵌合玉里的东西交给你,你答应我,一定帮首饰铺里无辜枉死的人报仇!”沈御诧异的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这话里...
温婉流着眼泪,哽咽着哭出声。
“是我害死了他们!”
沈御眸光一暗,抬手将她拉入怀中,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心狠手辣。”
温婉固执的不断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意识到那块嵌合玉的重要性,也是我……是我不够相信你。”
她只要一想到前几日还和她开玩笑,打趣她要买玉扳指去送给心上人的老师傅,现在却被活活烧死在铺子里,她脑袋就针刺般的痛。
是她,明明没有这个实力,却还要掺和进这些复杂的事情里。
如果她早些把嵌合玉的事情告诉沈御,也许首饰铺里的人就不会因此丧命。
温婉抬头,目光清澈决绝。
“周柴,咱们做个交易吧,我把嵌合玉里的东西交给你,你答应我,一定帮首饰铺里无辜枉死的人报仇!”
沈御诧异的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这话里的信息。
“你是说,嵌合玉里的东西,在你这里?”
温婉擦干眼泪,点点头,“抱歉,我不是没把你当朋友,我只是觉得,比起将希望寄托于人与人之间虚无缥缈的信任,我更愿意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御瞳孔一阵瑟缩。
如她所言,她的确是不够信任他。
所以,她宁愿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也不和他谈交情、讲信任。
是个理智的女人。
只是,薄凉了些。
沈御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还是看错了她。
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看起来对身边的人各个都好,可实则内心深处却最是冷硬。
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利益。
不能说她错,因为如果换了他,一样会如此选择。
他只是……有些心疼。
沈御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让你如此看透人性,我也不能保证,我对你来说一定值得信任。但是,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了。”
“幕后之人,我会找出来,我答应你,一定替首饰铺被烧死的无辜之人报仇。”
温婉闻言,这才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将里面的小钥匙放在沈御的掌心里。
“嵌合玉里的东西,就是这个。”
沈御拿起小钥匙仔细看,钥匙虽然小,但钥匙背面的花纹,他却认识。
温婉试探着问:“这个,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东西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这样一来,她也算完成任务了。
“不是。”沈御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这钥匙应该比我们在找的东西更重要。”
温婉:“嗯?”
沈御将钥匙收好,“你可知,这钥匙还有个名字。”
温婉摇摇头。
沈御:“你不是问我们究竟在找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在找的,是一封信。这封信,应该是装在一个叫做仓奇密盒的盒子里。而这把钥匙,就是打开仓奇密盒的钥匙。”
他说出这些,也是想让温婉再多信任他一点儿吧。
“至于这封信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沈御拧眉道:“我们一直猜测,这封密信可能在古墓里,但是一直不敢完全确定。现在,见到了这把钥匙,倒是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温婉也明白了,“钥匙在,那你说的那个仓奇密盒,应该也在墓地里。”
“可我们去过的墓地里,没有你说的仓奇密盒啊,难道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沈御摇摇头,见她手里的茶凉了,又给她换了一杯热的。
“我们找过的墓地里,没有仓奇密盒。这点我可以确定。”
温婉越听越迷糊。
沈御解释说:“你带我们进的两个古墓,每一个古墓里,都有和我们要找的东西相关的痕迹。”
温婉听出了点儿意思,“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山神庙下的古墓里,找到的是嵌合玉。娘娘庙的古墓里,你拿到了三个连击弩的零件。”
“嗯。”沈御说出结论,“所以藏东西的人,将仓奇密盒有关的东西,都放在不同的古墓里。如果我们一直找下去,肯定能找到仓奇密盒。”
温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情却越发的沉重。
一个神秘的盒子,不知道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还没见天日,就害死了这么多人。
“明天我就接着带你们去找古墓吧!早些把东西找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温婉急切的开口,又看向沈御的腿,“对了,你伤还没完全好。”
他只是皮外伤,养了这些天,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以勉强走路,但要奔波寻墓,怕是有些困难。
沈御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顶,“知道你急,但明天不行,再过几天吧。他们既然找到了首饰铺子,城里肯定还有他们的人,这个时候,我们出城过于显眼。”
不可否认,他说得有道理,所以温婉也就应了下来。
*
温婉回到院子的时候,没有看见温恩。
往日这个时候,他一般会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今日却一反常态,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因为首饰铺子被烧的事,她心情沉重,也没有心思去找他。
她呆呆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肘撑着脑袋,红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边渐渐暗淡的晚霞。
突然,街角一个人影光着脚冲她奔跑过来。
她抬眸一看,就见温恩身上的衣裳被灼烧得支零破碎的,满头满脸都沾染着厚重的灰尘,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
“姐姐!”
温恩狼狈的扑到她的跟前,颤抖的抬起手,似是想用乌漆嘛黑的手指触摸她的脸。
温婉往后退了退,“恩恩,你干什么去了,搞得从火堆里爬出来一样,你的手脏死了,先去洗洗吧。”
他的手僵在空中,声音带着哭腔。
“姐姐,你没死,没死……”
温婉眼睛一瞪,“呸呸呸!我活得好好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温婉立刻破涕为笑,哭得狼狈,笑得也寒碜。
他抬手擦眼泪,一张脸被沾了灰的手越擦越花,他却浑然不在乎。
“我以为……以为你被烧死了。我冲进去找你,找到好多尸体,我好害怕……姐姐,你不要死……”
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描述着。
温婉脑中灵光一现,震惊的问:“你去了首饰铺?”
温婉不动声色的问:“这个沈将军,也很厉害吗?”
沈舟连连点头,“非常、非常的厉害!在沈将军来边城之前,我们被漠北人揍得可惨了。”
“每个村子都被漠北人抢过,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城里都被漠北人杀进来过两回,听说当时血流成河,掩埋尸体就花了十来天。”
“是沈将军带着兵马将边城抢了回来,还把漠北人赶到了城外一百里,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战役,沈将军就没输过。”
可以看出,沈舟完全是个沈大将军的小迷弟,提到沈将军的时候,整张脸上都绽放着光彩。
温婉倒是没想到,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在战场上居然如此神勇。
可惜了,是个种马。
他后院养了那么多的女人,足以可见私生活多么的混乱。
温婉突然生出逗逗沈舟的心思,笑道:“那你觉得是沈大将军厉害,还是你阿柴哥厉害?”
手心手背都是肉,沈舟面色一僵,似乎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他纠结着问:“只能选一个吗?”
温婉点头,“对,必须比个高矮。”
沈舟挣扎半天,一咬牙,“那还是沈大将军厉害一点儿吧,毕竟他救的人多,是整个端朝的大英雄。”
顿了顿,他抬头反问:“那小婉姐姐呢,你觉得谁厉害?”
“我嘛,当然是……”
她卖了个关子,在沈舟脑门儿上敲了一下。
“你别忘了,我是喜欢你阿柴哥的,所以我当然是觉得你阿柴哥更厉害啊!”
一想起阿柴那厮每次被她调戏,都会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她就忍不住感慨。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如此纯情的男人,和那些种马比起来,甚是难得。
喜欢……
这两个字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吗?
刚踏上楼梯的沈御眉头一皱,表情略显不悦。
倒是走在他身后的高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与沈御相交多年,也知道沈御在外行走的时候,用的是周柴这个化名。
高翎手中折扇在沈御肩膀上拍了拍,一副看好戏的挤眉弄眼。
“可以啊,这才多久,就把小娘子哄得服服帖帖!”
沈御睨了他一眼,依旧止不住他的戏谑。
高翎感叹:“这还是第一个瞧不上沈大将军,反而对阿柴情有独钟的姑娘吧?”
“你做沈大将军的时候一直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全靠身上大英雄的光环,才让边城里的姑娘们对你心生爱慕,怎么样,现在被一个小校尉比下去了,什么感受?”
“呵,”沈御扬了扬嘴角,“这难道不是说明,不管我以什么身份出现,姑娘们都更喜欢我?”
高翎:“?”
沈御说完,大步走向窗边两人。
“好人家的女儿,不会随随便便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上,以后在外要注意言行。”
温婉正在喝茶,突然被“老干部”似的教育,这口茶差点儿咽不下去。
得,冤家路窄,这茶是喝不清净了。
沈舟倒是很高兴,立刻站起身,“阿柴哥!”
沈御应了一声。
高翎笑道:“不愧是你干儿子,你看看,我们两个大活人站在这儿,他就看得见你一个人。小沈舟,你是看不见你翎哥?”
沈舟傲娇的哼唧一声,“那我都说好多回了,我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都能上战场了,别在我名字前面加个小字。你什么时候不叫我小沈舟了,我什么时候叫你翎哥。”
“叫什么?”高翎装作没听清。
沈舟认真重复,“翎哥。”
高翎满意的笑,“哎。这不是叫了吗?”
反应过来上当后的沈舟气得不行,奶凶奶凶的瞪他。
高翎逗完沈舟,这才面向温婉,“我叫高翎,是这城里的首富,你就是弟妹吧,以后阿柴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尽管给我说,我保准给你出气。”
首富?
温婉眨巴着大眼睛打量高翎。
长相平平的高翎,身材和其他边关男子一样,比内陆男子高大,一身帝京流行的锦衣华服,又比边关男子多了几分风流和富贵。
她看了看一身素衣的阿柴,又看了一眼穿着华贵的高翎。
“高大哥,”温婉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高大哥快坐,我正好有件事想和大哥聊聊呢。”
高翎满脸惊讶,“哦?”
沈御挑眉,狐疑的看向温婉,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温婉全当没看见,娇滴滴的往沈御身上一靠,戏精秒上线。
“相公,你别不好意思啊,我一看高大哥就是好人,咱们遇上困难了,高大哥肯定会帮忙的。”
沈御忍住推开她的冲动,冷冰冰的说:“注意言辞!”
“嗯。”
温婉嘴上乖巧的答应,行动上可一点儿都不含糊。
她唉声叹气的说:“高大哥,您是边城首富,人脉肯定很广,有没有认识什么神医,对男子不能人道有良方的……”
“不能人道?”
高翎一整个惊住。
沈御更是脸色瞬间阴沉,抬手就要去捂温婉的嘴。
温婉一边扒拉着他的手,一边哀怨道:“相公,我又没说是你,我已经很注意措辞了……”
她摆出委屈巴巴的小女儿姿态。
沈御气极,这丫头果然是个有仇必报的,不就是刚才教育了她两句,这会儿就开始报复了。
她是没明说是他,可这话问出去,谁都会自觉往他身上靠。
这比直接说更难解释!
高翎倒是看温婉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弟妹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他说着,又转头对沈御说:“你也是,这种问题怎么能讳疾忌医呢,还让弟妹来跟我开口。”
沈御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气得肝疼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你们两个够了!”
他说完,对沈舟吩咐,“你去隔壁商铺买几样点心,一会儿给哑婆带回去。”
沈舟应声,拿了碎银子离开。
支走他以后,沈御面色严肃的扫过还在调侃的两人。
“一个假外室,一个假大哥,还真入戏了。要不我给你们搭个台子,让你们上去唱一段儿?”
温婉指着高翎,“你是假的?”
高翎:“你也是假的?”
得,还以为能让沈御在对方面前丢脸的他们,同时陷入了沉默。
沈御垂眸回忆片刻,依旧没能想起来他那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当初这婚是他父王定的。
成亲当天,他只来得及挑开新娘的盖头看了一眼,一道圣旨就将他派往边关。
后来他在边关连打胜仗,宫里和其他同僚又陆陆续续往他后院里送了不少人。
同僚之间相互送美妾,是人情,也是拉拢关系的手段。
他在边关领兵,朝堂上也需要同僚帮衬,所以那些送来的美妾,他全都收入了后院。
多几张嘴吃饭罢了,他又不是养不起。
说来可笑,普天之下,恐怕他是唯一一个妻妾成群,却从未享受过齐人之乐的大冤种。
“相公。”
温婉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他转头看她。
温婉抿唇说:“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毕竟是大将军的家眷,咱们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在里面和赵氏撞上,那就麻烦了。
沈御也还在想找什么借口避开,听她主动提起,顺水推舟立刻应下。。
“也好,那就听娘子的。”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达成共同的目的,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
临近晌午,高翎带着商队在驿道前方停下歇息,就见两人一马折返回来。
沈御翻身下马,又张开双臂握住温婉的腰,托着她从马背上下来。
盈盈一握的腰软得不像话,沈御松开的时候,指尖不自觉颤了颤。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翎诧异的问题,恰到好处的掩盖了沈御眸中的异样。
他随口解释,“娘娘庙里有贵客上香,现在进不去。”
“贵客?”
高翎怔了怔,想不明白,在这边城还有什么贵客值得他沈御打道回府的。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沈御多说了一句,“沈将军的夫人在庙里。”
“哦……谁?”高翎满脸震惊。
沈御警告的视线扫来,高翎又悻悻的收敛神色。
“呃,如果是将军夫人的话,咱们避一避,也是应该的。”
沈御面无表情,“嗯。”
提起沈将军,温婉转头看向沈御,“周校尉,说起来,这沈将军正是你的上峰吧?”
沈御硬着头皮应声,“对。”
温婉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沈将军为人怎么样啊,脾气好吗?好不好说话?”
她的身契还在将军府,将来要赎身的话,还得求沈将军放人的。
知己知彼,她自然是想多探听些关于沈将军的消息的。
她这话问出口,沈御和高翎都沉默了。
温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高翎抬手一指,“我和沈将军不熟,你问他。”
“……”沈御嘴角扯了扯,“你觉得我脾气怎么样?”
温婉冷笑一声,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沈御:“将军和我差不多,脾气好、处事周到,刚正不阿、英勇非凡,对人对物都……”
“行了。”温婉摆摆手,“算我问错人了。看得出,你跟沈舟一样,也很崇拜沈将军,不过……”
温婉对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沈御略微犹豫,附耳过去。
温婉:“就算你家将军千好万好,有一点,你可千万别学他。”
沈御挑眉,“哪一点?”
温婉左右看看,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好色!”
高翎:“??”
沈御:“……”
温婉压低声音,“你们别不信。我告诉你们,那沈将军家里的女人可多了,听说啊,最少这个数。”
她夸张的手指张开,十个手指头都不够比划的。
准确数字是十八个,身为其中之一的小妾,在这方面,她是有发言权的。
她拍了拍沈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
“好色的男人,容易肾虚。肾虚之后,哪有力气拔剑杀敌?从长远来说,我是不看好沈将军的。”
“小伙子,你努努力,万一哪天沈将军在战场上肾虚腿软,一不小心死在敌人刀下,那你就是下一个大将军!”
说完之后,温婉摆摆手。
“我饿了,去马车里吃点儿东西,你好好体会体会我说的话吧,都是为了你好。”
沈御:“……”
直到温婉的身影消失不见,高翎才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
“我滴个乖乖,这是哪里来的姑娘,说得……说得也太有道理了!”
“咱们相交多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肾虚……”
沈御一个眼刀过去,高翎才堪堪将嘲弄的话给吞回肚中。
好色?肾虚?
沈将军这个身份在她眼里,居然是这种形象?
沈御眉头一拧,莫明觉得心头烦闷。
隔了一会儿,他才想起另一件事来。
“我那个将军夫人你安置在哪里了?怎么人到了娘娘庙,你都不知道?”
前阵子赵氏来边城的时候,沈御刚经历漠北人围困,死了不少兄弟,哪有心情见她,就让高翎安置的赵氏。
高翎也是唏嘘不已,“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自己的夫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给我。幸亏我为人正派,兄弟的女人,我绝不会多看一眼。”
“废话真多!”沈御的手按在了腰间软件上。
高翎悻悻的往后退一步。
“人是你正头娘子,我能怎么安置,把人恭恭敬敬的迎进你后院了啊。怎么,都这么多天了,你没去见过?”
沈御:“……”
高翎冲他竖起大拇指,“牛!小婉姑娘料事如神,目前为止,她只在你身上看走了眼。”
他话锋一转,戏谑道:“你啊,哪里是好色,分明是个柳下惠!”
说完之后,高翎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沈御报复的机会。
沈御气得肝疼,犹豫片刻,他抬脚往罪魁祸首走去。
马车边上,温婉从锦盒里拿了一块糕点。
她咬一口,眼神顿时一亮。
见沈御过来,随手扬了扬手中的糕点。
“你也要吃吗?盒子里还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御恶狠狠的张开嘴,就着她手上的糕点一口咬下去。
温婉:“……”
这块是她吃过的喂!
上面还有她的口水啊!
完了,间接接吻,这下尴尬了!
温婉听见送子娘娘几个字,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哑婆似乎提过,想要早日怀上子嗣得好好调理身体,而想一举得男的话,就要去娘娘庙上香。
难怪沈御会露出这种眼神。
“你该不会以为我假公济私,假装发现了古墓,实则是为了去娘娘庙上香吧?”
温婉被直男的脑回路震惊到了。
沈御不置可否,“难道不是?”
“当然、肯定、以及一定,不是!”
温婉撇撇嘴,“如果是财神庙,你说我假公济私去上香就算了,去娘娘庙上香,我能图啥?”
沈御睨她一眼,“你一个商贾小妾,求的自然是母凭子贵。”
温婉:“……”
如果作为一个小妾,以母凭子贵作为人生终极目标,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自己填。
温婉突然发现,从逻辑上,她无法反驳这个观点,否则落在他眼中,她商贾小妾的身份,就会被他怀疑。
“呃,就当是我想去上香吧。”
她突然放弃反驳,沈御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去。
“呵,就这么想要怀上你家夫君的孩子?”
他语气里流露出的嘲笑的冷意,让温婉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茫然的眨巴眼睛,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他不悦了。
狗男人,性格阴晴不定的,真难伺候。
明明先前还好好的,这几句话的功夫,就又开始给她摆脸色了。
温婉可不是软柿子,双手环胸,赌气道:
“对,我就是想怀上我夫君的孩子,然后让他抬我做正头娘子!难不成你一个假冒的相公,还指望我给你生孩子?”
沈御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他抓着缰绳的手一用力,马车加快速度冲出去。
山路颠簸,马车速度加快,颠得温婉差点儿摔下马车。
她本能的扯住沈御的胳膊,心惊胆战之下,瞬间就忘了要和他赌气。
“相公,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摔死我呀,我不生孩子了,不生了还行不行嘛。”
她口中那一声相公,软软糯糯的,让沈御一怔,纷乱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他低头一看,胳膊上那双小手,手指白嫩修长,连指甲盖都泛着粉色的暖光。
沈御眉头紧蹙,眼神却变得柔和。
他木着脸控控制马车慢下来,又喊住了前面的高翎。
“我们去一趟娘娘庙。”
沈御有些别扭的跟高翎开口。
高翎怔了怔,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他骑马折返回来,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去吧,回头也帮我给送子娘娘上炷香,我这年纪,也该喜得麟儿了。”
沈御:“……”
他拂开高翎的手,转身扶着温婉下马车,又回头道:“你下来,上山的路不方便坐马车,借你马一用。”
高翎自然是没意见的,当即跳下马车把马让给了他们。
沈御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略微弯腰,向温婉伸出手。
“上来。”
温婉仰起头,逆着光的方向,只能看见马背上他挺拔的剪影。
那画面,就挺惊艳的。
有那么瞬间,她仿佛想起了当初他浴血拼杀,带她杀出重围的模样。
男人,果然是散发着荷尔蒙的时候,才是最有魅力的。
沈御见她愣着没动,微扬了扬眉。
“不要是去求子吗?咱们动作快点儿,去抢个头香,没准儿送子娘娘见你诚心,一次让你下七八个崽。”
下崽?还七八个?
这是骂她是猪?
温婉回过神,嘴角一扯。
她刚才是意识不清了,才会觉得他坐在马背上的剪影很惊艳。
亏得他生了一张恶毒的嘴,否则不知道他会用这皮相骗到多少傻姑娘。
温婉气得牙根儿发痒,不情不愿的将手放在了他掌心里。
双手交握的时候,沈御瞳孔不自觉瑟缩,只一刹那,他便收敛了情绪。
*
深山里树木高大,遮挡了部分阳光,只余些许光芒透过树枝的缝隙,一缕缕由上而下落了下来。
快要到的时候,台阶陡峭,沈御和温婉下马步行。
送子娘娘的庙宇藏在深山里,却没想到来上香的人还不少。
来上香的,多是挽着妇人髻的女人,也偶有几个陪着新婚妻子来上香的男人。
沈御和温婉容貌出众,上台阶的时候,引来周围香客不少目光。
庙宇门口,停着几个滑竿儿,这滑竿儿是专门抬人上山的一种软轿。
山路陡峭的时候,马车上不来,那些不愿走路的富家夫人,就可以不用走路,而是坐滑竿儿上山。
一名小童子坐在门栏上,将前来上香的妇人们都拦住了。
“师傅说了,有贵人在里面上香,闲杂人等现在不能进去。”
“等贵人上完香出来以后,我才能放你们进去。”
小童子对每个刚到的香客,反复解释着拦门的原因。
年纪大的妇人们看见那几个滑竿,就知道里面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惹不起,所以没敢吭声。
年纪轻的妇人们心高气傲,就有些不听那小童子解释,七嘴八舌的和小童子吵闹起来。
“佛主不是说众生平等吗?”
“都是来上香的,在神仙面前,还要把人分个三六九等不成?”
“就是,快让我们进去!凭什么有钱就能上头香,大家都想生儿子,这头香就该谁先抢到是谁的。”
“你是出家人,更应该心生怜悯,我婆婆说了,不能给我夫君生个儿子,来年就要休了我。小师傅,你就让我先进去吧。”
小童子一个人,哪里说得过这些长舌妇。
他悻悻的憋红了一张脸,不得已只有搬出贵人的名号来。
“各位婶婶消消气,里面的贵人可是我们边城大英雄的家眷,看在沈大将军护我边城十万百姓的份儿上,这头香就让给他夫人吧。”
沈大将军的名号,还是好用的。
众夫人一听,立刻就安静下来。
沈御和温婉刚走到庙门前,就将众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沈御挑眉,目光幽深的看向小童子,沉声问:“你说里面的贵人,是谁?”
小童子以为他刚才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里面的贵人,是沈大将军的夫人,是从帝京千里迢迢来边城替将军生儿子的。”
沈御:“……”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仔细!
温婉:“……老师傅,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来买送心上人的呢,就不能是送长辈?”
老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玉扳指,就适合年轻人用,要是送长辈,不会挑这个。”
果然有眼力见。
温婉很是佩服,不过还是解释了只是送朋友。
“朋友不朋友的,老朽管不着。不过我店铺里的玉扳指,是边城出了名的好,以前很多姑娘都买去送过心上人。”
老师傅将架子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不是我吹牛,这东西送出去,普通朋友都得变成意中人。”
边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送点儿定情信物,老师傅见得多了。
解释没人信,温婉就索性不解释了。
原本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老师傅给了个友情价,优惠了一两。
于是温婉美滋滋的拿上装着玉扳指的锦盒,走出了铺子的大门。
不远处,刚走下马车的高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咦,那不是小婉姑娘吗?”
高翎思忖一番,对身后的长随交代。
“你去那个铺子问问,小婉姑娘买什么了?我也有好几家首饰铺子,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居然不去我铺子里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长随领命去了,不过些许功夫,就问清楚回来。
“店铺里的伙计说,小婉姑娘买了一个玉扳指送心上人。”
高翎瞪大了眼睛,“心上人?你确定?”
长随点头,“店铺伙计这么说的。而且这家铺子里的伙计我认识,他们匠人做的玉扳指,是我们边城有名的定情信物。”
高翎听完,好一阵唏嘘,“这玉扳指,她肯定是拿来送沈御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前几天才拒绝了他,现在又巴巴的去送定情信物,还真是诡计多端。”
他眉头也拧了起来,呢喃道:“我兄弟这回怕是遇到厉害的了。”
*
温婉回到偏院以后,直接找到了哑婆。
她不知道沈御在哪里,但哑婆肯定有和他联络的方式,所以她开门见山的告诉哑婆,她有要事要见沈御。
哑婆倒是个实诚人,直接带她出了偏院后门,沿着一个小胡同走到尽头。
那里居然是一间鸽棚。
哑婆拿钥匙打开鸽棚的门,从一个小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又将信鸽塞到温婉怀里。
温婉惊讶的问:“你们平时就用这个联系的?”
哑婆虽然听不见,但猜到了她在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温婉得到了一只可以联系到沈御的信鸽。
她实在是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发散的思维总能想到鸿雁传书四个字。
似乎是有些暧昧了。
书桌前,她斟酌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下笔给沈御写信。
*
半个时辰以后,携带着信筒的鸽子,落在了沈御的书房窗台上。
金木看了看信鸽的编号后取下信筒。
“是偏院里过来的信鸽。应该是哑婆。”
金木将信笺打开,刚看一眼,表情就僵住了。
沈御还在看文书,听了他上半句,却迟迟没听见后续,不禁抬眸睨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是那个白眼狼做什么了?”
小白眼狼,枉他担心她的安危,亲自上门去帮她试探那个奴隶,没想到却吃了她一顿挂落。
金木满脸为难,“应该是吧,属下没看懂信上的意思。”
“没看懂?”沈御挑眉。
作为他的副将,金木虽说文墨比不上正经读书人,可也绝非连封信都看不懂的人。
金木说不清楚,索性将信笺递过去直接给他看,“将军,您自个儿看吧。”
沈御狐疑的将信笺打开,只一眼,他就将信笺一扔。
“这鬼画符,谁看得懂!”
信笺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的字,他只勉强能认得出里面的几个。
金木:“属下觉得,这信应该不是哑婆写的。”
“废话。”沈御烦躁的将信笺放下,“能写出这种狗爬字的,除了她还会有谁?院子里其他几个孩子都比她强上半分。”
金木没接这话头,只是强忍着笑,“将军,我琢磨着,是不是小婉姑娘在跟你道歉啊。”
沈御不置可否。
金木:“小婉姑娘是个聪明人,就算当时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事后肯定也能想明白。”
“属下觉得,也许是姑娘家脸皮薄,就算知道错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找哑婆要了信鸽给您写信。”
分析得很有道理。
至少,沈御对这个分析很满意。
不过面上,他依旧是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看看吧。”
沈御弯腰去捡地上信笺,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指尖碰到信纸,却没能捡起来。
金木看见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沈御:“……”
后悔刚才动作太快,把信笺扔太远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了金木一眼,金木赶紧把信笺帮忙捡起来。
只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沈御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
金木:“将军,小婉姑娘是在道歉吗?”
沈御嘴角抽了抽,木着脸回答:“当然。”
金木欣慰点点头,又问:“那您要给她回信吗?”
沈御眸中晦暗难明,“不了。你去一趟偏院,就说……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
金木哪里敢耽搁,当即就动身往偏院走。
*
“然后呢?”温婉躺在摇椅上,“他说他明白了以后,就没说其他的?”
金木不明所以,神色茫然。
温婉坐正身子,“那我说的事,他答应了吗?”
金木懵懵懂懂的,按照将军的习惯,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再说,如果是小婉姑娘要办的事,将军应该也会答应才对。
“答应了。”金木斟酌后回答道。
温婉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嘀咕,“倒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如此通情达理。”
她顿了顿,笑道:“行吧,既然他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和温恩去找院子,我们会尽快找到院子搬出去的。”
“找院子?搬出去?”
金木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您在信里写的是要搬出去住?”
糟糕,好像误会大了。
一个晚上,沈御受了不少憋屈。
一顿饭吃完,他的脸色沉到谷底。
趁着酒终人散的时候,沈御将温婉拉到了院子角落里。
“你又在生什么气?”沈御拧眉问。
温婉神色不动,“没有啊,我没生气啊。”
沈御:“……”
女人都是如此言行不一的吗?难怪书上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叹了一口气,“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那我们谈谈正事。”
温婉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拿人钱财与消灾,我既收了你的银子,自当尽心尽力。”
她话里话外,都是要跟他拉开距离的意思。
闻言,沈御眉头拧得越发的紧了。
“根据前两次寻古墓的经验,我们要找的古墓,都是建立在庙宇之上。所以我受伤的这段时间,让手下的人去查了方圆百里之内的庙宇。”
温婉听完,禁不住露出赞许的神色,“聪明!”
不得不说,这个小校尉的智商是完全在线的,这要放在现代社会,怎么着也是个一流大学的天才学霸吧。
沈御得意的浅笑,“他们倒是的确找到了两个古墓,但是里面都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都没有?”温婉惊疑道:“周围的庙宇都找遍了?”
“嗯。”沈御叹气。
温婉沉默片刻,试探着说:“难道,那个古墓不在边城周围?”
沈御却摇摇头,“不可能,当初将东西藏进古墓的人,曾经留下了确切的信息,那个古墓在边城无疑。”
“这样说来,那我们不是完全失去了方向?边城这么大,总不可能大海捞针,我挨个山头的去看吧,那得找到何年何月?”
温婉有些烦躁,如果是以前,她不介意慢慢的跟他耗,可现在……
沈御沉声说:“倒是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我们没有去找。”
连他们都不能轻易去找的地方?
温婉想了想,狐疑的问:“是靠近漠北的那个山谷吗?”
前几天她找金木要了边城的地图,当时她就留意到了那个山谷,从那个山谷的地形来看,倒是个修建庙宇的好地方。
她竟然一猜就猜中了。
沈御深深的睨了她一眼,再次心生惋惜,如果她是个男人,凭这份机智,必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温婉大手一挥,“我们去山谷吧。”
这下,倒是轮到沈御诧异了。
他问:“你不怕?”
温婉眨了眨眼睛,“怎么可能不怕!可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等着我说这句话吗?难道……因为临近漠北,危险增加,你们就不打算找那里了?”
“我们一定会去找。”沈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只是,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们也绝不勉强。”
温婉摆了摆手,“行了,少跟我玩以退为进。如果真的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古墓,里面肯定机关重重,我跟着,你们还能安全一点儿。”
顿了顿,她又冲沈御摊开手,“不过工钱还是要给的,危险增加,工钱也得翻倍。”
沈御目光落在她白皙柔嫩的手掌上,眸光一暗,缓缓抬起手,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下。
酥麻从手心里传来,温婉一怔,本能的握紧拳头,却刚好把他的手指包裹在手中。
沈御笑了笑,“放心,等我们安全回来,上次给你的银子,我再加倍给你。”
“豪气!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土豪做朋友!”
温婉见钱眼开,笑得花枝乱颤,握着他的手指摇了摇,嘴贱的说了一句。
“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那要是我不只是要银子,还要你这个人,难道你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温婉说这话,完全是面对帅哥的时候,嘴贱的调戏一下而已。
要说有多大的意图,倒也谈不上,就是耍个嘴炮,过过嘴瘾。
她逗他好多次了,以前每次这种时候,都能看见他不自在的蹩脚样儿。
所以这一次,她随口一说,真的没有仔细去想。
没想到,他却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来。
温婉瞪大了眼睛,完全在状态外。
说亲就亲!
这么随便的吗?
沈御意犹未尽的退开,轻声说:“要我这个人,随时都可以,用不着等那么久。”
温婉:“??”
攻守互换了这是?
这狗男人,怎么突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温婉推开他,气呼呼的踹了他小腿一脚,骂了两个字。
“流氓!”
沈御拧眉,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随便亲我的时候,就不是流氓?我亲你,就是流氓了?这不公平。”
温婉:“……”
果然,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是她大意了!
*
两天后,温婉收拾东西准备跟沈御出远门。
一大早她就起来收拾东西,还提前买了些米面油放在厨房里。
温恩睡醒之后,见她背着包袱从房间里出来。
他大惊失色,“你去哪儿?”
温婉脸上带着笑,“接了一趟活儿,正准备叫醒你跟你交代几句呢。我买了些食材放在厨房里,应该能吃半个月左右。祛疤的药我放在堂屋的抽屉里了,你用完之后可以去找阿贵,他有购买的渠道。”
她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这个钱你拿着,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就尽情的花。如果不够的话……”
温婉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我在我床下的木板缝隙里还藏了一张备用的银票,钱不够或者要应急的时候,你可以去拿。”
谁知温恩听完她苦口婆心的叮嘱,猛地甩开她的手,气得红了眼。
他质问道:“你就这么急着抛下我?”
温婉扶额,“不是抛下你,我就是去干个活儿,过几天就能回来。”
温恩冷笑,“你能保证可以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来?”
温婉扯了扯嘴角,“当然能!”
温恩倾身上前,将她包袱里露出一个角的匕首拿了出来。
“你带着这个,是因为去的地方很危险,对吗?”他冷声问。
温婉撇撇嘴,“就你眼神好。”
她想狡辩,就说是带着防身而已,她正在思考要找什么借口。
温恩却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的包袱抢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
温婉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
“因为……”
阿柴缓缓靠近,手中尖锐的匕首已经抵住了温婉的咽喉。
匕首反射的寒光,落在温婉的眸子里,吓得她脸色一白。
“因为,这些山匪不配知道这个大墓的存在!”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温婉的预料。
在阿柴说完这句话以后,角落里那几个青年同时站起身,手里皆拿着短刀匕首之类的武器。
阿柴一边控制着温婉,一边下令。
“发信号,让兄弟们攻进来,里应外合一举荡平这匪窝!”
好吧,温婉从这命令里听出了点意思。
这叫阿柴的青年,应该代表的是官方?
看举动,是为了剿匪而卧底进来的?
在他们被当成肉票押解进山的时候,官方大部队应该是跟在后头随时准备动手?
温婉好后悔,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就等着被官方营救就好了,何必自告奋勇建言献策,给自己惹上麻烦。
“呃……大哥,我刚才说寺庙下有古墓是开玩笑的,我是一等一的良民,开玩笑是我不对,但也罪不至死,你说对……吧?”
温婉企图强行洗白的举动,被扼杀在阿柴似笑非笑的目光里。
“玩笑不玩笑的,挖了就知道,你说对……吧?”
这人的性格是有多恶劣?
居然学她说话来嘲讽她?
这种人,就该被判无妻徒刑!
官方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只听屋子外咣咣锵锵半盏茶的功夫,战局便结束,结果显而易见,官方队伍以绝对优势胜出。
阿柴押着温婉站在台阶上,听手下汇报山匪清理情况。
“山匪共计七十三人,就地斩杀四十六人,活捉二十七人。”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杀了几十个?
虽说这些山匪死有余辜,但人命在这个时代,果然比草芥不如。
温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只听阿柴又下达了命令,“派十个人处理尸体,二十个人押送匪徒回城受审,另五个人送肉票下山。”
众人领命,各自有序开始行动。
山匪和肉票都离开以后,阿柴便组织人手在温婉先前指出的位置开始挖土。
温婉眼睁睁看着其他的肉票被扶上马车,完完整整的脱离危险,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大哥……我也是肉票,我觉得我也有资格坐马车回家……”
阿柴睨了她一眼,“呵,要是下面没古墓,别说坐马车了,老子的战马给你骑回家!”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她僵硬着嘴角,又问:“如果有古墓呢?”
阿柴浅灰瞳孔一沉,“有的话……你刚才说要带我发大财?那总得带我把财宝都挖干净了,对……吧?”
温婉:“……”
带你发财,那是见你长得好看!
谁知道你是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披着好看的外皮就是为了引诱猎物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多久,扛着锄头的青年兴高采烈的大步跑过来。
“老大,找到了!果然有古墓!”
温婉心如死灰,被押着重新回到厢房。
七八个青年将厚重的石板敲开,一个几平米的地下墓室显露而出。
阿柴目光犀利,低头看温婉的时候,萃着的寒光比匕首上的还要冷。
“还真是古墓的耳室!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她想说是靠运气,不过这种明显的敷衍说辞肯定唬弄不了这个人。
温婉掐着两个手指头比划,“呃……家传绝学,我就会这么一丁点儿皮毛。”
阿柴不置可否,推着温婉下古墓耳室,“你说这里面机关重重,走吧,你带路。”
温婉:“……”
匕首架在脖子上,没有她选择的余地,自己种下的苦果,也只有含着泪吃完。
她叹一口气,边走边唠叨,“大哥,钱财身外物,尤其是这些墓里挖出来的,都是有灵性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能上交国家,有国运加持自然没什么影响,但是私自昧下……”
“你的废话,一直是这么多吗?”
阿柴突然出声打断。
温婉嘴角一扯,随口胡扯。
“我这不是看大哥你硬堂发黑,一看就是倒霉相,所以替你担心嘛。”
他学她说话阴阳她,她还不能给他添点儿堵?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柴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我要是你,明知道里面机关重重,如果遇到危险还需要我们来救,就不会逞这口舌之快。”
说的好有道理!
“……”温婉反应极快,该服软就服软,换上讨好谄媚的表情,“大哥,我错了!”
“呵,”阿柴冷哼一声,嘲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温婉丝毫不脸红,“我就是个小妾,再有出息不过就是正头娘子,和出息比起来,当然是命要紧。”
两人说话这会儿,温婉已经打开了主墓室的机关。
石门一开,满室的金银财宝晃花了人眼。
跟在后面的青年们发出阵阵惊呼,阿柴虽然没吼,但一双眼睛也萃着流光。
“财宝都在这儿了,我算乖乖的完成任务了吧?”温婉小声问。
阿柴没回应,先安排后面的人搬运财宝,随后弯腰从棺椁旁的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玉佩。
他将玉佩扔温婉怀里。
“拿着,算你带路的酬劳。”
他说完,已经将匕首放下。
温婉捧着玉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在掘墓这一行里,有个入墓不走空的规矩,进了古墓空手而出视为大不吉利。
阿柴看起来年轻,阅历倒是不少。
“行了,你要是良民,本将也不会为难你。等一会儿东西搬完以后,你跟随我们下山。”
温婉后知后觉,敢情先前他的威逼都是吓唬她的?
倒是没想到这个边关小将居然还有这城府。
不过……
可惜了,就是不懂货!
温婉不动声色的将玉佩塞进怀里,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如果被这小将知道,他刚才随手扔过来的玉佩,是一件怎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他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饭菜刚摆上桌,中间一盘红烧肉黑乎乎的,空气里飘浮着烧焦的味道。
温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小心把菜烧糊了一点点……”
温恩表情平静无波,似乎并不在意这种细节。
他将烧糊的红烧肉移到自己面前,“我吃这个就行,我喜欢吃焦一点儿的。”
“呃……”温婉抿了抿唇,叹道:“太懂事的孩子,会没人心疼的。这种时候,你该抱怨就抱怨,别跟我客气。你还可以骂我一顿,说这么点儿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骂我是个猪脑袋。”
温恩怔怔的,“我不是孩子。”
“这个是重点吗?”温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温恩:“我不是孩子。”
他又重复了一遍,显然和一盘烧糊的菜比起来,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在乎的。
温婉拗不过他,“行,你不是孩子,你是春风得意的少年郎,行了吧?”
温恩不吭声,眉头皱了皱,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
他嘴唇动了动,“我是男……”
温婉却不和他废话了,捧起碗筷,闷声闷气的打断:“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男人,两个字,温恩到底没有机会说完。
两人没吃几口,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沈御快马加鞭的从营地里赶回来,动作敏捷的翻身下马,径直踏入院中,快步来到正屋里。
“加双筷子,我也还没吃饭。”
他倒是不客气,拉开温婉旁边的椅子就坐下。
温婉瞪大了眼睛看他,本想怼他两句,可目光落在他衣袖上一抹殷红上,又犹豫了一下,到没再多说什么。
算了,他们边城守军为了抓捕那伙贼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她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回来。
沈御接过碗筷,瞧见了那盘烧糊的红烧肉。
他震惊的挑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咋舌道:“你是在菜里下毒了吗?”
温婉嘴角一扯,正要发作,旁边的温恩却突然抬起筷子。
他从沈御筷子上抢走那块黑乎乎的红烧肉,当着他的面吃进嘴里。
“不是给你做的,这是姐姐给我做的。”
温恩语气冷冰冰的,“我觉得好吃就行。”
沈御:“……”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算一种本事。
他这么说,温婉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御冷笑一声,挑衅的看向温恩,“那我倒是要谢谢你姐姐的不杀之恩了,这一盘东西吃下去,不死也要半条命吧。”
温恩闻言,脸色一沉,冷声道:“不劳你一个外人费心。”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温婉哪里还能吃得下去。
她无力扶额,“你们两个够了,要吃就吃,不吃都给我出去!我做一桌子菜,不是为了看你们脸色的!”
见她动怒,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才勉强偃旗息鼓。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都很不满意。
饭后,温恩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
沈御冲温婉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在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阿贵的确杀过不少人。”
沈御一开口就是王炸,直接肯定了温婉的猜测。
可他态度又不像很排斥,这倒让温婉生出了疑惑。
温婉:“那你为什么敢把他留在身边。”
沈御沉声说:“杀人,也得看杀的是什么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温婉点点头。
沈御:“阿贵曾经只是一个镖师,一年到头有大部分的时间都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年迈,就等着他替家里开枝散叶。”
“他和同村的一位姑娘青梅竹马,本来两家已经过了明路,就等着来年开春,他押完镖挣钱回来,就能上门提亲。”
“一个深夜,漠北人杀进了村子里,杀光了全村的男人,还掳走了那个姑娘……”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婉一眼。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被漠北人掳走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吗?”
温婉思忖片刻,背脊便是一凉。
当初在山神庙,沈御本想了结了她,就是不想她落入漠北人的手里。
后来进了边城,她听那些在漠北人手里幸存下来的人说,漠北人把掳来的女人叫做“两脚羊”。
多么可怕的名字!
羊是豢养的牲畜,把女人当成豢养的牲畜来吃,简直是泯灭人性。
即便沈御是沙场上走下来的大将,已经习惯了战场上的血腥,但每每提起漠北人吃两脚羊这件事,他都几欲作呕。
“阿贵押镖回来的时候,在村子里找到了一口大铁锅,锅里还一条煮得泛白的腿,那腿脖子上,有那个姑娘的蝴蝶胎记。”
闻言,温婉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捂着嘴红了眼眶。
她不敢去想,背井离乡赚钱养家糊口的男人,回到家中发现父母惨死,爱人沦为敌人的食物,会是怎样的崩溃。
沈御叹道:“阿贵一个人骑着马追了一百里路,才追上了那队漠北人。”
温婉哽咽,“他一个人去的?”
“嗯。”沈御应了一声,“他一个人杀进漠北人的队伍里,抱着必死的决心,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就算赚,杀三个,就此生无憾了!”
温婉是真的没想到,瘦胳膊瘦腿的阿贵,居然有如此经历。
沈御继续说:“也算他命不该绝,我们边城守军赶到的时候,刚好从漠北人刀下抢回了他一条命。”
说完之后,他抬眸,对上温婉的视线,郑重的问:
“所以,你现在知道他杀了很多人,你会害怕吗?”
害怕吗?
一个有血有肉,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外的铁血男儿,会让人害怕吗?
温婉摇了摇头。
沈御扬了扬唇角,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笑道:“现在放心了吧,这下应该不会再把菜烧糊了?”
他居然猜到她是心神不宁才把菜烧糊的?
温婉拍开他的爪子,奶凶奶凶的说:“那纯粹是个意外,下次我非得做个满汉全席让你开开眼界。”
沈御温和的笑,“行,那我等着。”
温婉:“……”好像被他骗走一顿饭?
她又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阿贵这么厉害的人,怎么甘愿做你的一个小厮呢?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雕花的拔步床,精致的红木桌椅,墙上挂着的名家古画,还有架子上摆放着的顶级瓷器。
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每一件都是把她卖了都买不起的东西。
一个小校尉,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要么贪墨成性,要么就是家里有矿。
以温婉对他的了解,贪墨不至于,那就是他家里有矿。
“有钱人啊。”
温婉忍不住感慨,“这要是我的房间,就好了。”
沈御见她这副模样,一阵失笑摇头,“行了,你起来了就回去吧,折腾了我一晚上也够了。”
温婉瞪大了眼睛,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不会借着酒胆,真的对他做了什么吧?
虽然她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但酒色上头的时候,她还真对自己的自控力没有信心。
“我折腾你?”她胆战心惊的问:“我怎么折腾你了?”
沈御指了指旁边换下的衣服,“你又吐又闹,弄脏了我好几身衣服。”
温婉松了一口,还好。
“衣裳而已,小事,回头我送你几件。”
沈御挑眉,“你做的?”
“呃……”温婉干笑了笑,“虽然我女红不行,你要是敢穿,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沈御沉默片刻,“战场上杀敌老子都不怕,会怕穿你一件衣服?你做来我瞧瞧。”
温婉掀开被子起身,“那你等着,到时候我做出来,谁不穿,谁是孙子。”
沈御点点头。
温婉迈步往外走,酒醉还未完全散去,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好几次都险些栽跟头。
沈御看了,无奈摇头,只能吩咐小厮熬了醒酒汤,一会儿送到隔壁院子去。
幸好两个院子之间只有几步路,温婉打着哈欠回到院子,先去看了看温恩。
这小子的酒量真是差到爆,一杯酒而已,居然现在都醉得爬不起来。
她隔着窗子瞧了一眼,见他安睡就没再打搅他,只是琢磨着,这酒,以后是再不能让他沾上一滴。
*
这几日忙着搬家,倒是忘记嵌合玉还放在首饰铺里的事。
温婉想起这件事来,已经是两天以后。
借着去买菜的借口,温婉一个人单独出了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早上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到了街道转角,突然就乌泱泱的冲出来一群人。
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远处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升入空中,阵势好大,端的是吓人。
“走水啦!”
“快来人救火啊!”
伴随着人员的出逃,远处有很多人在慌张的惊叫。
这种慌乱的时候,温婉是准备打道回府的,即便玉佩值钱,她也不想这个时候过去冒险。
“哎哟,可怜哦,好端端的一个首饰铺子都烧光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
“我看着悬,这火势来得太急,如果铺子里有人,根本逃不出来吧。”
首饰铺?
温婉脚步停下,转身逆着人流往街道里挤。
街坊邻居们端着盆,提着桶,不断的往着火的铺子浇水。
可木头房子,一旦燃起来,哪里是用这点儿水就能浇灭的?
温婉站在人群里,完全靠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越烧越大。
现在,她倒是不在意一块玉佩了,只希望做首饰的老师傅们能安然无恙就好。
突然,一个浑身是火的人从铺子里冲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吓得往后退。
火人摔倒在地,身上的火依旧燃烧着,他甚至没来得及喊两声,就当着众人的面咽了气。
人群被吓得不轻,场面越发混乱。
温婉吸了吸鼻子,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火油的味道。”
这个人冲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火不太对劲,如果只是衣物的燃烧,绝没有这么大的火势。
所以,是有人在他身上浇了火油,然后再点燃了火?
这人怕是被痛醒之后,又被活活烧死的。
好狠毒的手段!
温婉心凉了半截,正想上前查看,突然看见了被烧死的火人手里握着的东西。
嵌合玉!
是她的那块嵌合玉!
那一刹那,温婉头皮阵阵发麻,再看这火人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形和那个接待过她的小伙计十分相似。
她脚步往前迈了两步,眼看就要走出人群,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人,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别过去。”
沈御声音沉稳,牢牢的抓着她的胳膊。
温婉一怔,回头对上他警告的眼神。
纷乱的思绪突然冷静下来,她顿时背脊冒出汩汩冷汗。
“咦,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我瞧……”
有人也发现了玉佩,立刻上前弯腰查看,一阵破空声传来,下一瞬,那个弯腰的人被一支羽箭洞穿脑门儿。
鲜血飞溅,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叫声,很快就做鸟兽散去。
沈御抓着温婉的胳膊,混在慌乱的人群里也离开了这条街。
一直回到院子里,关上院门,确定没有人跟来以后,沈御才松开了她的胳膊。
“他们杀光了首饰铺的人,还要用首饰铺的伙计来引出那块玉佩的主人?是吗?”
这一路上,温婉将先前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得出了这个猜测。
沈御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先喝口水。”
温婉捧着杯子,却没喝,而是固执的盯着他要一个回答。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御见她脸色发白,目光却异常坚定,这才缓缓开口。
“那些人,就是上次在娘娘庙里追杀我们的人。”
温婉闻言,眼眶不自觉就红了,她哽咽着问:“所以,首饰铺里的人,果然是因为那块嵌合玉才死的,对吗?”
是她把那块玉佩送到老师傅的手上的。
老师傅和首饰铺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是无辜的人。
他们和这件事毫无关系,不过是生活在边城里,靠着做首饰这门手艺养家糊口的普通人。
如果,如果她早些把玉佩取回来,也许他们就不会丧命。
许是她目光里的愧疚过于明显,那一瞬,沈御竟然猜到了她的想法。
那块玉,是他随手在墓地里捡起来扔给她的那一块。
他此刻也是一阵后怕,但凡他晚到一步,她就会冲出人群,暴露在那些人的眼中。
那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