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悦佑泽的女频言情小说《为了爱你,堕入十八层地狱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月下南山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我起得很早。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蒙上了一层薄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第一件事,就是去选一个我喜欢的墓地。当年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和林悦根本没钱给他们买好的墓地,只能随便葬在老家的地里。可后来林悦有钱了,就把爸妈移到了现在的墓园。那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刚好他们旁边还有一座空的墓地,我想把自己葬在那里,永远陪伴着他们。开车来到墓园,秋风瑟瑟,落叶飘零。我裹紧了外套,深吸一口气,走向墓园管理处。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里的各种好处。风水宝地,依山傍水,管理完善,四季如春。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却一片荒凉。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问道:“先生,您是给家里老年人选的吗?”我顿了顿,轻轻地摇了摇头。“是给我自己。”空气仿...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蒙上了一层薄纱。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去选一个我喜欢的墓地。
当年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和林悦根本没钱给他们买好的墓地,只能随便葬在老家的地里。
可后来林悦有钱了,就把爸妈移到了现在的墓园。
那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
刚好他们旁边还有一座空的墓地,我想把自己葬在那里,永远陪伴着他们。
开车来到墓园,秋风瑟瑟,落叶飘零。
我裹紧了外套,深吸一口气,走向墓园管理处。
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里的各种好处。
风水宝地,依山傍水,管理完善,四季如春。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却一片荒凉。
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问道:
“先生,您是给家里老年人选的吗?”
我顿了顿,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给我自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工作人员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是掩饰不住的同情。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想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给自己选墓地,可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又涩又痛。
现在林悦有了喜欢的人,我当然不能麻烦她。
而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要离开的这件事。
我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怜悯和不忍。
那比冷漠更让我难受。
“就......就我爸妈旁边那块空地吧。”我指着地图,声音有些颤抖。
工作人员点点头,开始办理手续。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般。
曾经,我以为我会一直在林悦的羽翼下,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
可现在,我就像这秋天的落叶,飘零无依,走向终结。
办完手续,我默默地走到父母的墓前。
照片上的他们,依然那么年轻,那么慈祥。
“爸,妈,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们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是否还能再相见。
从墓地出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细密的雨丝像一根根银针,扎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除了买墓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过我不着急,阎王给我的三个月时间,足够我慢慢解决。
我驱车前往市区,买了一些香蜡纸钱。
阎王爷说过,因为我是一个躯壳,所以我只能靠烧蜡烛纸钱来维持现在的体貌。
人类的食物我不能吃,它会腐蚀我的躯体。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客厅的灯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沈翌年忙碌的身影。
看到我回来,他热情地迎了上来,
“佑泽,你回来啦!”
他的语气自然而亲切,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看着沈翌年,我没有了以往的厌恶。甚至,心里涌起一丝淡淡的释然。
至少我走后,有个人能陪着林悦,也挺好。
我微微点头示意,提着东西回到楼上,将香蜡纸钱放好后,我下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肥皂剧,男女主角正上演着爱恨情仇。
沈翌年在厨房喊我的名字,让我过去帮他一下。
我起身走过去,开始洗菜,或许是我难得没有对他露出讨厌的神色,沈翌年一瞬间也有些愣住。
但很快反应过来后,他又接着做饭。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温馨而宁静。
林悦从楼上下来,看到厨房和谐的景象,有些吃惊。
因为以前,我一直对沈翌年都非常讨厌,甚至仗着自己年龄小,多次言语侮辱他。
可现在我竟然能这样和他和睦相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她走到我身边,轻轻地问道:“今天去哪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可我却开心不起来。
犹豫两秒后,我淡淡地答道:“去看我爸妈。”
我没有告诉她我去买了墓地,她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身去帮沈翌年摆碗筷。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餐桌上的菜肴色泽诱人。
我拉开离林悦最远的椅子坐下,把她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沈翌年。
一种陌生的礼貌疏离感在我和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林悦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胸口蔓延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以前的我,总是会孩子气地霸占她身边的位置,将沈翌年挤到一旁。
而今天,我却主动选择了远离。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开始吃饭我却迟迟没有动筷子,碗里的米饭冒着热气,菜肴的香味不断刺激着我的嗅觉,却激不起我丝毫的食欲。
沈翌年夹了一块排骨到我碗里,满眼期待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佑泽,你快尝尝,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排骨。”
看着碗里的排骨,油脂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我感到一阵反胃。
曾经让我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如今却成了我避之不及的催命符。
我无法进食,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如同毒药。
所以我只能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
沈翌年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语气里也带了一丝委屈,
“佑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要吃饭呀,身体最重要。”
旁边林悦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谢佑泽,又耍小孩脾气是不是?翌年专门为你做的,你今天必须吃!”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抬起头,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多想告诉她,我再也无法品尝食物的味道,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和她一起吃饭,一起欢笑。
可是,我不能说。
我只能沉默。
这种沉默,在此刻的餐桌上,显得格外压抑。
林悦的声音,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锁,将我禁锢。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从来都没有。
颤抖的手拿起筷子,夹起那块油光闪亮的排骨。
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了两下。
味同嚼蜡,更像是在嚼一块冰冷的石头,强忍着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拼命咽了下去。
深夜,寂静的半山别墅里漆黑一片。
我坐在餐桌前,眼神空洞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过了许久,开门声响起。
林悦从外边走进来。
打开灯后,看见坐在餐桌前的我,她换鞋的动作一僵。
但很快,她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了翌年今天要去医院换药,我要陪着他。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
我看了看桌上自己亲手做的,有些冷掉的饭菜,嘴里苦涩无比。
直到林悦连个眼神都没给我,就要直接上楼时我才哑着声音说,“那个时候,我有点急事要找你。”
听到我的回答,林悦冷哼一声,“你能有什么急事?我明明一早就跟你说了,翌年前些天不小心摔伤了手,今天我要陪他去换药。你是不是故意的?谢佑泽我告诉你,我是你的姐姐,就算你和我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也是亲人!你不要再对我抱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如果以后你再这样,你就搬回你家的老房子住!”
说完后林悦丢下我直接上了楼,我坐在餐桌前,看着冷掉的饭菜,轻声开口。
“姐,没有以后了。”
“因为我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还能有什么以后?
沉默着站起身,倒掉了早已经冷掉的饭菜,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机械般重复。
上了楼,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林悦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瘦瘦的,很胆怯。
躲在福利院院长的背后,睁着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恐惧。
后来爸爸妈妈领养了她,他们告诉我这是爸爸朋友的女儿,她爸妈都走了,只剩下她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多了一个玩伴。
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林悦,她会在我挨骂的时候保护我,会帮我教训欺负我的同学。
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保护着我。
而我,也把她当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份感情也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深。
十岁那年,爸妈被一场车祸夺去生命,葬礼过后,家里只剩下我和林悦。
除了那栋老房子,我们一无所有。
贪婪的亲戚闻风而动,像一群秃鹫,试图瓜分我们仅剩的栖身之所。
他们叫嚣着,争抢着。
是林悦,拿着菜刀挡在门口,眼神冰冷。她把那些所谓的亲人吓得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
梦里,那些亲戚变成面目狰狞的怪物,要把我拖进黑暗的深渊。
我惊醒,浑身冷汗。
林悦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她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直到我再次沉沉睡去。
后来,林悦退学了。
她说,要赚钱,要养我。
她还没成年,只能做一些零散的工作。
每天早出晚归,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城市的喧嚣中。
我只能更加努力地学习,希望能早点长大,为她分担一些。
直到林悦的舅舅听到消息从国外回来,他找到林悦,想带她出国。
那时候的林悦,刚满十七岁,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拒绝了她舅舅的提议。她说,
“我要和佑泽在一起。”
二十岁的林悦,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创办了现在的林氏集团。
短短三年时间一跃成为浩海市排名第一的龙头企业。
我们也搬进了现在的半山别墅。
曾经那个瘦弱胆怯的小女孩,如今已经蜕变成商界女王。
而我,却依然是她羽翼下需要保护的孩子。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就不再叫她姐姐,但是我爱她,胜过一切。
可这份爱,现在却成了她眼中的“龌龊想法”。
十九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紧紧抓住林悦的手,指尖冰凉。
她反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林悦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她不眠不休,双眼布满血丝,却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一遍遍地抚摸我的额头,轻声呼唤我的名字。
每天她都会趴在我的床头说:“佑泽,你放心,姐姐不会放弃你的。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她眼中的坚定,像一把利刃,划破了死亡的阴霾。
病情最严重的那几天,她甚至跪在医生面前,苦苦哀求他们再努努力。
最终,我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医生说,这是个奇迹。
后来,林悦又跪了九十九阶石梯,为我求来一枚护身符。
她说这能保佑我平安健康。
从那之后,我的确再也没有生过病。
我以为,我会一直在她的羽翼下,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
可今天,一切都变了。
歹徒入室抢劫,我躲在卧室不断地拨打着林悦的电话。
我想告诉她,别回来!有危险!
可电话始终打不通,直到歹徒发现了我,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艰难地掏出手机,我再次拨通了林悦的号码。
电话被接起,那头传来沈翌年的声音:
“佑泽,你姐姐正在帮我煲汤呢,没空接你电话。”
沈翌年是半年前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的,那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林悦在浩海市最大的庄园酒店,为我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
宴会结束后,林悦有些微醺,我扶着她回到别墅卧室。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嘴角轻轻印下一吻,可没想到却被她发现。
她满脸震惊地问我在干什么,借着酒劲我壮着胆子告白,可没想到却被她拒绝,还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让我死心!
第二天她就带着沈翌年回来了,两人在他面前浓情蜜意,目的就是让他死心!
现在,我没有死心,反倒是死了!
电话挂断的同时,我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可是我在奈何桥徘徊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往生的路。
孟婆的汤都被我喝光了,她无奈请来阎王爷,阎王爷说我还有执念没有了结,所以找不到投生的路。
于是他问我的执念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
“我想陪心爱的人过完她的23岁生日。”
阎王答应了,他和我签下交易,以灵魂受尽地狱十八层酷刑为代价,换取了三个月的时间。
每过五天他就会遭受一层酷刑,灵魂也会变得更虚弱,直到最后一层酷刑完成,就会魂飞魄散。
而今天,刚好是第一天!
呛人的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记忆。
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火焰跳动,映照着我空洞的眼神。
突然,记忆的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爸妈刚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烧纸钱。
那是在我们老房子里,破旧的院子里弥漫着同样的烟味。
那时的我,还是个孩子,紧紧地抓着林悦的手,害怕得瑟瑟发抖。
林悦,她会一遍遍耐心地安慰我,告诉我爸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们一直爱着我。
她会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那时候,小小的我总是固执地问她,会不会不要我。
她总是温柔地笑着,说永远不会。
可现在,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纸钱,同样的烟雾。
陪伴我的,却只有无尽的孤寂和绝望。
曾经温暖的手,如今冰冷僵硬。
我苦涩地笑了笑,笑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林悦,你还会记得,我们一起在老房子里烧纸钱的日子吗?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吗?
我颤抖着手,将最后一张纸钱扔进火盆。
火焰猛地窜起,然后慢慢熄灭,只剩下灰烬。
就像我的希望,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浴室里一片死寂。
我缓缓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像一个行尸走肉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镜中的自己。
指尖却穿过了冰冷的镜面。
是啊,我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走出浴室,回到房间。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芒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躺在床上,林悦和沈翌年的笑声,像魔咒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婚纱照......
他们要拍婚纱照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林悦,你真的,要嫁给别人了吗?
又是一夜的呆坐,死了的人,的确是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
时间于我,仿佛失去了意义。
只有无边的寂静,和挥之不去的回忆,将我包围。
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
我的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令人窒息的虚无。
然后,火光乍现。
熊熊烈火,从虚无中凭空燃起,将我包围。
炙热的火焰,带着令人窒息的浓烟,向我逼近。
我感到皮肤传来灼烧的痛感,却无法移动,无法躲避。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
“这是第一层地狱,烈火。”
阎王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审判,冰冷而无情。
“你要在这里,经受十二个小时的火烤。”
十二个小时......
在地狱里,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死了五天了。
五天,这是我在地狱的第一次审判。
烈火焚身,痛彻心扉。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因为,我的心,早已被更深的痛苦和绝望所冰封。
林悦的笑容,声音,身影,如同幻灯片一般,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然后是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沈翌年的身旁,笑靥如花的画面。
而我,只能在烈火中煎熬。
紧紧地闭上眼睛,试图将林悦的身影从我的脑海中驱散。
然而,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清晰。
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人,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我无力地挣扎着,嘶吼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将我吞噬。
火焰,无情地舔舐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十二个小时。
在地狱,这十二个小时比人间十二年还要漫长。
烈火焚烧着我的魂体,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只有无休止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我的每一寸意识。
我感觉自己一直处于濒临死亡的边缘。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清醒时,烈火的灼痛清晰无比,让我恨不得立刻魂飞魄散。
模糊时,林悦的笑容会在火焰中浮现,如同海市蜃楼,虚幻而美丽。
再次走出卧室,别墅里空荡荡的,仿佛一个巨大的空壳。
空气中残留着林悦惯用的香水味,此刻却显得格外刺鼻,像一根细针,不断地刺痛我的神经。
他们似乎已经出门了,我机械地走到垃圾桶旁,草莓慕斯还静静地躺在里面,粉红色的奶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像一张嘲讽的笑脸。
别墅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窒息。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被困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突然,尖锐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喂,请问是......谢佑泽吗?”
我几乎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是我。”我的声音干涩,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我是阮斯敏,”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还记得我吗?”
阮斯敏,那个女生,我当然记得。
“记得。”
“我......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
我握紧了手机,指尖泛白。
见我?
“好。”我答应了。
咖啡厅的暖气很足,却驱不散我心底的寒意。
阮斯敏坐在我的对面,白色的毛衣衬得她格外清纯。
她搅动着面前的卡布奇诺,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脸庞。
“其实,以前......我挺喜欢你的。只不过以前的你看起来太难以接近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颤。
喜欢我?
我苦笑着,手紧握着面前的热水,滚烫的热气却丝毫无法温暖我冰冷的温度。
以前?
以前我的眼里只有林悦,又怎么看得见其他人?
现在,林悦不要我了,我倒是“好接近”了。
多么讽刺。
我放下水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份温暖。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上次同学聚会,你......不打招呼就走了。”她停顿了一下,“所以这次,我想单独请你吃饭。”
我看着她面前精致的餐点,意大利面,牛排,沙拉......
这些食物,于我而言,早已如同嚼蜡。
我甚至能闻到它们散发出的香味,却感觉不到一丝食欲。
我摇了摇头,“我......不吃这些。”
阮斯敏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那神情,竟与当初被林悦拒绝时的我,如此相似。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或许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我忽然有些不忍。
“要不......看电影吧?”我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
阮斯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她欣喜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走出咖啡厅,一股冷风迎面扑来。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却依旧觉得冷。
阮斯敏走在我的身旁,白色的毛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大学时候的趣事。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应和几声。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一串跳跃的音符,却无法拨动我心中早已紧绷的弦。
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与她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你最近怎么都没去学校?”阮斯敏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清澈见底,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此刻的狼狈。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一块石头落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我该怎么回答她?
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再也回不去那个充满阳光和欢笑的校园了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沉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阮斯敏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她关切地问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她从我的眼中看出什么。
我继续往前走,步伐有些凌乱。
阮斯敏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不再说话。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彼此隔离。
电影院就在不远处,闪烁的霓虹灯显得格外醒目。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和她一起看电影。
也许,我只是想找一个短暂的逃避,一个可以暂时忘记现实的借口。
或者,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又或者,我在她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电影院大厅金碧辉煌,璀璨的水晶灯将一切照得如同梦境。
可我却如坠冰窟,林悦和沈翌年就站在不远处,海报墙下。
他们姿态亲密,沈翌年一手插兜,一手虚揽着林悦的肩膀,正低声说着什么。
而林悦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蔓延开来。
我僵在原地,脚步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他们也看到了我。
预料之中的剧痛如期而至,像是无数根尖针在撕扯我的内脏。
我猛地站起身,冲进卫生间,反手锁上门。
将手指伸进喉咙深处,催吐。
没嚼烂的排骨混合着血水,从喉咙里涌出。
胃里翻江倒海的痛楚终于减轻了一些。
我扶着洗手台,大口喘着气,看着镜子里苍白如纸的自己。
没有一丝血色,像极了墓地里的幽灵。
突然的举动,让林悦和沈翌年都有些措手不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翌年。
他哭丧着脸,语气里满是委屈:“悦悦,佑泽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林悦安抚地拍了拍沈翌年的手:“别多想,他就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
“等他出来我问问他。”
洗手间里,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我的手,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躲开这顿饭。
任何一个理由都好,只要能让我逃离这场酷刑。
可当我打开门,回到餐桌前时,却看到座位前放着满满一碗的排骨。
每一块都泛着油光,像是在嘲笑我的无力。
林悦的声音,冰冷而强硬:“我不管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翌年给你做的排骨,你必须吃完!”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林悦的目光,在我和沈翌年之间来回游移。
温柔与冷冽交织,像一把双刃剑,一刀剜着我的心,一刀护着沈翌年。
我坐在餐桌前,如同赴刑场般悲壮。
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我颤抖着手夹起一块排骨。
排骨在我的牙齿间崩碎,混合着口腔里残留的血腥味,被我艰难地吞咽下去。
食物顺着食道滑落,一路灼烧,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内脏。
我低下头,将脸埋进阴影里。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进碗里,与油腻的汤汁混在一起。
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我飞快地擦掉,不让任何人察觉。
对面的沈翌年,见我终于肯吃排骨,破涕为笑,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他撒娇地搂着林悦的胳膊,要她喂他喝汤。
林悦温柔地笑着,一勺一勺地喂他,眼里满是宠溺。
我机械地重复着夹起、咀嚼、吞咽的动作,像一个提线木偶,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终于,最后一块排骨也被我吞了下去,我感觉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吃完了,我想休息了。”
随后我没有看他们,起身离开了餐桌,逃离了这个让我窒息的空间。
身后,是沈翌年撒娇的声音,和林悦温柔地回应。
像一根根细针,刺进我的耳膜,扎进我的心脏。
关上房门,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可吐出来的,只有鲜红的血水,我扶着洗手台,剧烈地咳嗽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阎王的话在我耳边回响:吃下去的食物越多,承受的痛苦就越大,到最后,这具残躯会越来越脆弱。
在承受地狱酷刑的时候,就会越痛苦,很有可能,挨不过十八层,就会灰飞烟灭。
我苦笑。
原来,连死都不能让我解脱。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打开门,林悦站在门口。她身后是沈翌年那张无辜的脸。
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林悦的语气里带着关心: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
“以后翌年就住在这里,你这间房间是最大最明亮的。你搬出来,让他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沈翌年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往房间里走。
一边走,一边还感叹着对这个房间的喜欢。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和得意,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就在他快要打开角落一个柜子的时候,我忽然疯了一样地把他推开。
“滚出去!滚啊!这是我的房间!”
我嘶吼着,声音沙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一推我用了去哪里,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原本站在门口的林悦赶紧扶住沈翌年,然后带着愤怒的眼神朝我看过来:
“谢佑泽,你干什么?不过是一间房间而已,你闹什么?”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和不耐烦。
随后,她转头看向沈翌年,语气温柔:“这个房间我们不要了,你跟我住吧。”
沈翌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离开前,他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关门声响起。
我无力地靠在柜门上,浑身颤抖。
缓了很久,我走上前反锁上了门。
确保万无一失后,我打开衣柜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里面是我残缺的身体。
歹徒把我杀害后又将我分尸,他的手法并不熟练,导致我的尸体被切得很难看。
我不想在死后还这么丑。
更不想有一天林悦被我的死样吓到。
所以我每天晚上都会自己缝补尸体。
今天差点就被发现了,真是太险了!
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里那股悲伤的情绪压下。
再睁开眼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波澜,只剩下麻木。
我从衣柜深处拿出针线继续开始缝补尸体。
直到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我才放下手中的针线。
然后关上柜门拿出买好的锁将柜子锁上后,我转身来到浴室。
拿出买好的香蜡纸钱点燃。
火光跳跃,映照出我苍白的脸。
我看着燃烧的纸钱思绪飘忽,但身体却感觉好多了。
烧完了纸钱,我将灰烬冲进下水道。
今天是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