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纨绔世子爷完结版小说李坏何芊》,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虽然梅园诗会已经过去两日,阿娇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或许是冬日暖人吧。装裱好的原稿捧在手中一看就能看一下午,呆呆的就看那诗,就看那字,一直在傻笑,仿佛盼着它会活过来一般。“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越看心跳得越快,脸颊火辣辣的,可却依旧想看。那天夜色中皇后娘娘想看原稿,她就送过去了,可是一回头,世子已经不见了。众多文人们提灯点火,在梅园中寻了许久,问过门童才知世子已经走了。陈钰老大人激动的抄诗一份,细品半天,随后也和皇上告退了。阿娇至今记得高台之上众多大人的不敢相信的眼神,流转不停的溢美之词和自叹弗如的感慨,那些都是说世子的,可却比说自己还高兴。这或许就是世子吧,总是这般洒脱不羁,哪怕写出经世之...
虽然梅园诗会已经过去两日,阿娇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或许是冬日暖人吧。
装裱好的原稿捧在手中一看就能看一下午,呆呆的就看那诗,就看那字,一直在傻笑,仿佛盼着它会活过来一般。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越看心跳得越快,脸颊火辣辣的,可却依旧想看。
那天夜色中皇后娘娘想看原稿,她就送过去了,可是一回头,世子已经不见了。
众多文人们提灯点火,在梅园中寻了许久,问过门童才知世子已经走了。
陈钰老大人激动的抄诗一份,细品半天,随后也和皇上告退了。
阿娇至今记得高台之上众多大人的不敢相信的眼神,流转不停的溢美之词和自叹弗如的感慨,
那些都是说世子的,可却比说自己还高兴。
这或许就是世子吧,总是这般洒脱不羁,哪怕写出经世之作也如此云淡风轻。
若是换了常人只怕高视阔步,得意忘形,趾高气昂了,毕竟是那样的诗作啊!
寻常百姓或许只是好奇,当做故事来说,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有真正的读书人,对诗文有研习的人才会知道世子的诗到底高到何种程度!
爷爷都亲自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请匠人装裱,挂在书房里;
判东京国子监,学问大家陈钰老大人给出“登堂入室,经世之作”的评价;
东京国子监学生,京中有名学士昨日亲自上王府拜会。
不过那些人被拒后居然找到相府来,想让她帮忙说话请见世子一面。
阿娇羞得不敢出门,虽然她被许给世子,皇后娘娘也说她迟早和世子是一家人,可毕竟…还未成礼呢。
世子不见怎会来求她呢,虽然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窃喜。
阿娇很想见世子,有想过去王府,有想过去听雨楼。
之前她也一直这样见世子的,可经历梅园种种,她反而不敢去了,总觉得…
太羞人了,心中又万分想见,踌躇难绝,只能瞩物思人…
…
“大人字写得真好!”
武烈一脸拜服,探头看何昭高举的纸张。
“呵呵,你武烈一个大老粗也学会溜须拍马啦?”何昭盯着手中诗文笑问。
武烈一脸正色,连忙摇头:“不是大人,我没拍马屁,我是真觉得好,实在太好了!”
何昭回头白他一眼:“好你个武烈,你一个五大三粗之人没想现在越来越奸滑,
你不要以为本官不知,你斗大的字不认几个,这诗生僻之字这么多,你还能认得出来?”
“为了看公文,我每日都在学识字的。”武烈小声道。
“那你念给我听听。”何昭将手中纸张塞给他。
武烈顿时一脸苦笑,尴尬道:“这…大人英明,这些属下确实不全知道。”
何昭哼了一声,取回诗文:“你连字都认不全还说写得好,不是溜须拍马是是什么。”
“大人明察…察…”
“明察秋毫!你这半吊子的学问就敢拿出来拍马屁,日后小心拍在马脚上!”
何昭斥责道,遂又自言自语:“你可知我写的是谁的诗?这是那李长河的诗…”
“啊!”武烈一脸不敢相信,眼睛瞪成铜铃。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何昭一边念一边踱步:“光这一句也算经世之作,每次看都觉得妙不可言呐。你说这李长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越来越看不透,本以为他只是个没头没脑,百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有似乎也不是。”
“大人,不管是什么人,可他骗了小姐啊!”武烈大声道。
何昭一愣,随即一脸阴沉,“是了,不管他是何人,竟敢骗芊儿就是十恶不赦之徒!”
说着刷刷刷将手中诗文撕成碎片,口中开始怒骂李长河,武烈在一旁半句话不敢说。
足足骂了许久,何昭消了气,看着一地碎纸随道:“李长河不是人,可诗是好诗,再写一遍吧,武烈磨墨。”
“是大人!”武烈连忙答应。
何昭一边写一边道:“王越三番五次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提及芊儿与李长河关系亲密,他以为我不知他想作甚?
那老匹夫就是想拉我下水!他家孙女被许给李长河的时候我哪会不知他上下跑动疏通,就是想推了婚约。
可那日梅园中皇上皇后为看李长河一眼居然微服私访,圣架亲临梅园,他明白过来那婚事是推不了的,所以他就想拉我下水!
圣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倒是脸皮厚得很,自己不想还要拉上别人!嘿呀!”
何昭越想越气,写到一半的诗又让他给撕了。
武烈一脸无奈:“其实要是不说为人,李长河还是不错的,他可是潇王之后啊。”
“你懂什么,太子这几年就要继位了!你想想潇王在时如日中天,百官皆服,虽因林王之事暂未入主东宫,
可所有人眼中他就是太子,李长河又得皇上皇后爱宠,那李长河像什么?”何昭问道。
武烈挠挠头,有些不确定的道:“不会是皇…皇长孙?”
“不错!”何昭沉声道,神情肃穆。
若是太子早夭,皇长孙继位是合礼法的,也非违制:
“正因如此,太子多少都会对他有所防备,等到太子继位时…
要是太子胸襟宽阔有容人雅量还好,要是没有…他李长河只怕要倒大霉了!”
武烈也一脸震惊,他只觉得李长河身份尊贵,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这辈子都能为所欲为。
没想到还有这种顾虑,大人物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这时何昭已经开始写第三遍《山园小梅》,“皇上把王越孙女许给李长河,外人看来是犯糊涂,但再看深一点显然是不想王家跟冢家联姻,毕竟王越是文臣之首,武将唯冢道虞马首是瞻,李长河不过是个受过弃子。可仔细想想若是皇上根本没放弃李长河呢?”
武烈已经听糊涂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大人所说他虽然听着可却根本听不懂,不知其理,不明其意。
何昭停下手中毛笔,抬头闭眼沉思:“若是皇上没有放弃,要倒霉的恐怕就是我何家!
若没放弃,那么许王怜珊给李长河看似警告王家、冢家,其实借机给李长河找个后盾,将来太子登基有王家在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而现在王越那老匹夫拉我下水!在诗会上当着皇上的面不断提及芊儿与李长河关系亲密,若皇上真想护李长河的话…定会意动!”
何昭咬牙启齿,写到一半的诗再次让他撕了。
大街上。
李长河带着秋儿月儿,还有两个护院,也是之前帮他作奸犯科的狗腿子,一个叫严申,一个叫季春生,
两人都是从过军的,身手不凡。
李长河名声太坏,独自出门还是不放心。
他想去看看王府的酒楼,这是王府除去皇家供奉唯一的经济来源,要想让王府日子好一些,这是唯一出路。
严毢虽然口头应了,但看得出他并不相信李长河能赚钱,随口一说谁都不会信。
酒楼地脚很好,河堤暗柳,绿树成荫,隐隐可以看到河对岸的王府。
酒楼一共三层,二楼三楼都有外露的阳台类建筑,能看到河面。
这里地段偏僻,很安静,客人稀稀落落。
众人进入酒楼宽大的正门,上方有着古朴的牌匾,
写着“听雨楼”三个大字,曾经潇王亲笔写下。
李长河让季春生去找掌柜,同时观察四周。
一楼大厅都是柜台和桌椅,擦得很干净,但是这些设备都很老旧了。
侧面是上楼的楼梯和后方的厨房,没有一个客人。
二楼小一些,有栏杆回廊,依旧空无一人。
上三楼时意外的发现有人,不过也是寥寥两人。
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在最靠近回廊的位置。
桌上温着酒,花生米,小菜,羊肉片,一张小桌,女孩似乎在轻声唱词,老人在独酌。
李长河没想到在这遇到人,对方也发现他,李长河远远作揖,对方老小都愣了一下,然后回礼。
不一会季春生带着掌柜来了。
掌柜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叫严昆,王府下人大多都是萧王赐姓“严”。
姓严就说明是潇王旧部,多少可以信任。
李长河问了他很多,少量关于酒楼,但大多随便插入一些题外话,比如生活状况,甚至京中趣事。
把三成想要获得的情报和七成无关紧要的东西混合,这是侦查和反侦察的一种重要手段。
大概半个时辰非常轻松又不着痕迹的谈话,李长河基本知道他想知道的。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框架。
首先是餐厅颜色的布局要调整一下,以刺激食欲为主。
李长河指着门口小摊旁的空地道:“你们去找些四季竹种在这,不要多,五根就行。”
严昆愣了一下,不知道小王爷突然发什么疯要种竹子,但不敢违逆,马上去操办了。
接着,李长河又安排道:“严掌柜,以后盘碟都要用白瓷的,不要褐土碗,筷子要暗红的。还有,把青布换成淡黄的,亮一些的颜色。”
看着小王爷这么胡闹,严昆一张老脸成了苦瓜却不得不照做。
交代完这些,李长河带着秋儿上了三楼,秋儿是有天资的,干脆多教她一些吧。
上到三楼,老人和少女还在。
李长河又行了一礼,道:“抱歉,今天酒楼有改动,给两位添麻烦了,今天这顿我请客。”
说完,拉着秋儿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
大雪覆盖的河边,刚才在听雨楼三层吃饭的老人和少女沿路走着。
老人边走边摇头叹息:“唉,潇王一世之杰名满天下,满朝皆百姓爱戴,老夫当初也心倾慕之,怎奈其独子居然是这等人…我看他今日所为,是连那潇王最后留下的听雨楼也不想放过了。”
少女拍拍他的后背,为其顺气,然后道:“看起来他似乎没认出我们…”
“哼,不学无术之徒,整日为非作歹,流连烟花之地,能识得才怪!”
老人怒斥道,然后又有些无奈:“只是你与他被皇上安排了婚事…唉…”
老人正是当朝文官第一人的王越,少女则是他最疼爱的孙女王怜珊。
前不久,皇上一道圣谕,将王怜珊许配给了李长河。
王越很是郁闷,但是圣命难违,而且他总感觉,皇上这么做别有深意。
少女脸色黯然,低下头去看河水,突然反应过来:“爷爷,我荷包落在那听雨楼了,我回去取……”
老人拦住了她:“我与你一同去,李长河在那儿,你一个人老夫不放心。”
…
酒楼三楼,因为没人,李长河的声音大了一些。
“秋儿,刚才严掌柜跟我说了那么多,你都听到了吧,你还记得他说酒楼生意不好是什么缘故吗?”
秋儿微微一顿,回道:“严掌柜说一来听雨楼器物陈旧,不讨喜。
二是地方偏僻,周遭少有人家,也没客人上门。
三来城西望江楼,咏月阁抢了生意。”
话语才落,李长河就被镇住了,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到震惊。
因为秋儿的回答太惊艳了!
李长河问的时候天南地北的乱扯,只有少量有用信息夹杂其中,很多人根本听不出来。
小丫头却能清晰抓住其中的关键点!
李长河很开心,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很好,美玉无瑕。”李长河忍不住赞叹,接着问:“那你觉得这些问题可以解决吗?”
秋儿小脸红了一下,想了一会,慢慢道:“器物陈旧只要有银两就能换,世子已经让严掌柜办了。
至于望江楼和咏月阁再好那也是它们的事,只要我们做得好总是有机会的,只是如果周遭没有人家那就没法子了…”
“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你了…”
李长河很高兴,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些东西要教给你,你要好好听,然后学着用…”
与此同时,老人带着少女再次回到听雨楼,正见到几个下人在门前扒雪刨地种竹。
他皱眉想要喝止,但是看了几眼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竟有些惊讶起来!
相府花园小亭中,明德公正听儿子王观河汇报府中年货采办事宜,阿娇静坐在一边给爷爷和二叔煮茶。
“父亲,我看今年爆竹就不用像去年那么多,毕竟孩子们都不在,六弟来信说初五能回来,只是不知大哥能不能回。”王观河问道。
德公摇摇头,“只怕不成,江州地处关南,走水落到关北都需要他宁江府转运调度,今年秋天关北发生那样的事,这时候他忙着呢,今年恐怕回不来。”
王观河点点头:“原来如此父亲才让阿娇来京都啊,也好,不然过年也没人小辈在一点都不热闹。”
德公道:“让阿娇来也有其它考虑,你说的也不错,爆竹听个响,少买点也没事,不过古礼还是要有。”
王观河点点头,提笔记下,然后又问起左右亲戚都要送些什么,哪些府邸需要特别注意。
德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涉政堂,很多东西他都不知,也不为难,直接开口道:
“朝中同僚亲戚就如往常,几个亲家还有何府要备重礼,冢府不要送。”
王观河一愣:“可冢大将军在朝堂可是与父亲同列的,为何…”
“你记下就行,皇上不希望我送,这些东西跟你说你也没兴致。”德公道,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前几日我上表一封,皇上看后赞不绝口,高赞经世之言、明政治国要理,还赐我百金,翡翠如意一对。”
“恭喜父亲。”王观河高兴的道。
德公哈哈一笑:“我乃借他人之言罢了,说起来倒是欠人情了。”
王观河点点头:“既然如此父亲何不备上重礼,如此大恩该重谢才对。”
“嗯,也好,就备百金,如意一对,外加锦缎十匹…”
德公说着王观河快速记下,这时阿娇煮好茶,提过来给爷爷和二叔倒上。
说着说着德公似想到什么,随即一笑道:“再加二十斤梅园美酒,还有上次权儿从汝州给我带回来两套上好汝窑瓷具,也装一套。”
王观河一愣,汝窑精品瓷,那可是父亲的宝贝,没想到连这都送,看来父亲和这位朋友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装好后就送到潇王府吧。”
“嗯,诶?”王观河一愣:“父亲说哪?”
“潇王府。”
“潇王府?潇王府…”
他愣住了,潇王府主人不是李长河吗!
那李长河可是京都大害,虽然那日在梅园中做出《山园小梅》那般惊世之作,连他也喜爱不已,
但十有八九是代做的,这种事对于权贵子弟并不算什么,他身处如此位置自然明白得多。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德公打断了他:“只管照做就是了,大年初一送到潇王府去,为父自有考量。”
“孩儿明白了。”
正当一家人还在讨论补漏时下人匆匆赶来通报,说是户部司户部使汤舟为求见。
“父亲,我和阿娇先回避吧。”王观河拱手说。
汤舟为是户部司户部使,朝廷正二品大员,他和父亲说话闲杂人在场不好。
德公却笑道:“没事,来人是汤舟为。”
不一会,一个微胖的老人小步快跑急匆匆冲进来,一见面便作揖道:“见过明德公,见过这位大人。”
这下把一旁的王观河吓一跳,这人怎么这么随便,
连忙惶恐回礼:“不敢不敢,小侄怎敢当伯父如此大礼,实在折煞小子。”
德公好笑的指着王观河道:“此乃家中二子。”
汤舟为才明白过来不是什么大人:“原来是贤侄啊,不用在意不用在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王观河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边汤舟为拉着德公双手已经开始诉苦了:“王相啊,这次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我思来想去这世上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你先说来我听,到时再看能不能救。”德公抚须道:“阿娇,给你汤爷爷倒茶。”
阿娇才递来香茶,他接过直接一饮而尽,就这么站着急匆匆说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汤舟为吐沫横飞的叙说之下,所有人大概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德公皱眉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你为人散漫无威仪,所以下面的人都不怕你招致今日之祸,若是各地报算早半个月上递户部司怎会如此。”
汤舟为五十多岁的人了,如孩子一般哭丧着脸,脸上的肉皱成一团:“我哪知道,只是平日对他们好些罢了居然这时候给我掉链子。
德公你一定要救我啊,户部司现在精通筹算之人不多,王相以前也执掌过户部司必是识得许多精通筹算之人吧。”
德公无奈的摇摇头:“你也不动脑想想,当初户部司的人如今不是高升就是各地为官,好多早已作古哪里还在。”
“啊!”汤舟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道:“明日就是陛下给我的最后期限,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渎职之罪少说也是革职流放啊!”
五十多岁的人说哭就哭,一哭就停不下来,拉都拉不住。
德公无奈摇摇头:“怪只怪你平日放纵下属,张弛无度,你再去求求陛下吧,陛下也不是…”
说到这德公一愣,突然想起个人来,然后抬头想了一下:“或许…你这事还有救。”
一听这话汤有为也不哭了,一下子从石凳上跳起来:“真的吗,德公可不要骗我!”
“我有个朋友,思绪敏捷,做事不拘一格,若是他或许还真能给你想出什么法子来。”
汤舟为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相救我,你定要救我啊,若是这次保住户部使之职,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啊!”
“呵。”德公瞥了他一眼道:“起来吧,我还不知你,若是这事过来你只怕家门前过都不认得老夫了。”
汤舟为尴尬笑了几声站起来:“哪会呢。”
德公摇头笑道:“此事只算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成我也不知,只是有机会,而且你算求错人了,你不应求老夫,要求求我孙女阿娇。”
说着他指向一边一脸呆愣的阿娇。
望江楼雅间,只有李长河,阿娇还有何芊,秋儿月儿留在听雨楼查账。
李长河是故意安排的,一是让她们熟悉工作,二是把他们支开。
何芊的四个衙役被安排在楼下大堂,季春生和王府的一些护院也在,是按照他的吩咐过来。
还有一切其他着武装的人,有好几桌,想必是德公家的护院。
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肥胖的掌柜也乐开了花,生意这么红火他怎能不乐。
“何小姐,之前的事完全是个误会,我再次给你道歉,以后就一笔勾销如何。”
雅间里李长河说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何芊却不领情:“哼,你定是知道我身世又怕了,若是不知道,恐怕还想着将我绑回去,对你这种卑鄙下流之人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李长河也无奈,下药把人家绑回去还想人家善罢甘休,的确很难。
气氛立马就僵了。
随他们一起来的阿娇也不插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温酒。
李长河心思百转,直直看着眼前明眸皓齿满脸恨意的小妞:“我们来打个赌吧?”
“又想巧言饰非吗?你以为本小姐会上当!”她一拍桌子,满脸寒霜。
“你害怕了?”
“你…谁说我害怕了!你要赌什么,说来听听。”始终只是孩子。
李长河用手沾了一些尚温的酒,然后在桌面写写画画,是一个“柒”字。
“就赌这个,从现在开始,到七日之后我的听雨楼客人会比望江楼多。”
话音才落下,就连安静温酒的阿娇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惊异的看了他一眼。
何芊更是抱着肚子咯咯笑起来:“咯咯咯,就你那破楼?你根本就是在找死!”
“如果你作弊呢?”她凑过脑袋。
“你可以随时派人盯着我。”李长河摊手。
“好,赌就赌,本小姐会亲自盯着你,到时你要是请人演戏也是你输了。”
“那是自然。”李长河静静看着她:“如果我赢了,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你不要来烦我。”
“如果你输了,听雨楼就归我!”何芊自信满满的道。
李长河微微一笑,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景朝粗略来分,可以分为两个群体:文人、武人。
这两种人相互看不起,文人嫌弃武人粗鄙,武人嫌弃文人酸腐,一般不会在一起吃饭。
望江楼有一首晏相亲笔写下的《春景》是他们的招牌。
这样的招牌是有利有弊的,招揽客人同时也给这楼打上文墨的烙印。
如今望江楼天天来这么多武人,文人肯定是不高兴的。
这不,李长河往下一看,就看见很多文人着装的陆续离席,有些本在门口徘徊的文人也掉头走了。
只要坚持几日,估计再无文人会来这里。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流出的客人吸引到听雨楼。
这就是秋儿的工作。
……
王府。
阿娇静静坐在靠椅上。
她没去听雨楼,因为爷爷也没去,正午的时候有人从相府前高喊着跑过,说是有人在听雨楼写了不得了的诗,她一开始没在意。
到了下午她的贴身丫鬟给她换炭火的时候又说一次,这次说得真切一些。
说是有潇王旧部写下一首诗,文人墨客去看了之后,惊为天人,一时间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阿娇不由想到李长河。
想想这些时日他的所作所为,总感觉有些不对,不由自主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些。
她甚至想过去立即去听雨楼看看,可爷爷不去她也不好意思。
心中踌躇许久,左右为难,依旧没去。
她又想到自己的婚事。
当初家族也曾给她安排过一桩婚事,对象是冢大将军的侄子冢励,年纪轻轻就是进士出身,和王家也是门当户对。
她与冢励公在苏州灯会有过一面之缘,对方还开口称赞过她的词。
后来那冢公子就来提亲,父母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才几天后,皇上就传来圣谕,将她许配给李长河。
那几天她几乎奔溃了,一人躲在房中默默哭了许久,日子过得煎熬。
可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和他接触几日之后,发现他并非像传言中那样的。
名满京都的恶徒原来也有迫不得已,纨绔跋扈的个性是为了保全性命,可明明生死攸关,那家伙总是笑得那么没心没肺,说起事来也不正经。
他说着要重振自家酒楼,却天天去望江楼,还做了很多奇怪的事,可看他的人,听他的话又不像是玩闹之举,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何,越是想起这些,她越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越想和他说说话……
每个人上楼梯的方式都是不不同的,只要听音就能知人。
德公又慢又稳,阿娇脚步很轻而且也不快,月儿就是噔噔的,恨不能一秒迈十步,而何芊就很像月儿。
所以李坏听到急促噔噔声就知道何芊来了。
果然,小丫头很快就出现在楼梯口,一转身却让李坏愣住了。
今日何芊一反往日做派,没有穿武装,而是一生漂亮的女儿家打扮,外面套着一件御寒的小棉袄,靓丽之中带了几分俏皮,
若不是手中提着宝剑,看起来还真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看什么看,流氓。”小丫头嘴巴不饶人,自顾自走过来。
看见桌边的魏雨白突然一愣,脸色顿时冷下来:“她是谁?你莫不是又重操旧业,到处沾花惹草。”
李坏送到嘴边的酒一下子喷出来:“什么重操旧业,你会不会用词啊…”
说得好像他是以沾花惹草为业的,不过仔细想想之前李长河的行径…姑且也算吧。
“这位是魏大人家的千金,叫魏雨白,和王府是世交…”
李坏只好一一将两个人介绍给对方认识,当听说何芊是何昭爱女时魏雨白确实惊讶了下。
之后李坏很直接的提出想让何芊帮忙的事情,以小丫头的性格倒是好说,她帮就是帮,不帮就是不帮,肯定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桌丰盛的饭菜此时也送了上来,何芊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帮她?”
“他爹我和爹是世交好友。”
“好吧,那我帮你。”
何芊干脆的答应了:“不过你欠我个人情,以后若是我有事你也要帮我做。”
“好好好,我欠你人情。”李坏好笑的道。
“我不信你,你要立字据为证。”小丫头还是不放心。
李坏无奈,只好拿来纸笔真的给她写了字据,小姑娘这次高兴的答应下来。
李坏松了口气,只要后何芊的帮助,魏雨白定能随时见到何昭。
这样一来何昭这个外援算是争取到了。
其实关于救魏朝仁李坏不是盲目自信,他是仔细考量过的,可行至少有两点理由。
现在叫嚷着要让魏朝仁死的官员分两类,一类是真的想让让他死,至于理由各有不同,可以是仇恨,可以是看他不爽,可以是凑热闹落井下石。
而更多的应该是窥视魏朝仁的关北节度使的差遣,节度使啊,那可是地方手握实权的土皇帝,比京中很多一二品大员还要诱人!
所以他才会让魏雨白求何昭提出新立节度使,如此一来那一部分窥视节度使之职的人就不会再想着杀魏朝仁,
因为魏朝仁死不死已经无关紧要,他们要的是节度使这个差遣。
而且魏家经营关北多年,如果新节度使想要在关北站稳脚跟就要拉拢魏家,说不定还会有人调转枪头替魏朝仁说话。
然后就是皇帝要打仗了,这点只有德公和他知道,纸上谈兵是兵家大忌,此时有战争经验,会带兵的将军就显得格外重要,魏朝仁也是如此!
…
当天早朝只是小朝,上朝的官员大多都在汇报年关准备,礼部的祭天大礼准备,三衙的禁军习训情况汇总,枢密院的来年全国军队调防事宜。
这其中调防事宜事关国体是个大事,也最受重视,当然还有一事就是关北的事情,其它事情早有定论。
祭天仪典礼部自会安排,规程不出错就没事。
而三衙本就没有实权,只是例行差事,做做样子罢了。
最重要的来年禁军调防早有枢密使处理,冢道虞执掌枢密院多年自然不会出错。
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又只剩下关北魏朝仁之事。
节度使乃是镇守一方的大员,掌管一方事宜,真正的封疆大吏,处理起来自然不能随便。
朝堂上以太子为首,参知政事羽承安、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中书舍人末敏云等人力主杀魏朝仁,
而枢密使冢道虞则觉得魏朝仁罪不至死,只是势力孤微。
见老将军冢道虞如此,曾是其下属的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也出来为魏朝仁求情。
可偏偏这时武德司的武德使朱越也站出来支持太子,局面再次一边倒。
武德司掌管皇城各门钥匙,保卫皇家安全,还为皇上查探情报,一直都由皇上直接管辖。
武德使虽是三品官,但地位不比一二品大员低。
如此形势下,就在大臣们都以为魏朝仁定死之时,平日向来不插嘴关北之事的开元府尹何昭突然站了出来。
何昭向皇上谏言,希望早设新关北节度使,稳定关北局势,否则明年春辽人继续南下可就要出大疏漏。
顿时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也站出来附议,局势瞬间逆转。
皇上觉得有理,夸了何昭识大体,为国思忧之后也转了议题,开始讨论新的关北节度使人选,不谈如何处置魏朝仁了。
…
朝议散后,太子阴着脸走出大殿,嘴里低声骂道:“好你个杨洪昭,好你个童冠!”
羽承安匆匆赶上来:“太子何故恼怒?”
“何故?今日要不是那杨洪昭和童冠突然变卦,此时魏朝仁只怕早就死了!”
太子怒冲冲的道:“平日我看他们一个个说魏朝仁如何如何,今日说到关键时候,那何昭一打岔他们就全变卦了!”
羽承安抚胡须道:“太子难道看不清吗,今日救了魏朝仁的不是杨洪昭和童冠,而是何昭啊。”
“何昭?”太子哼了一声,不屑道:“他不过照常提议,怎么救了魏朝仁。”
羽承安摇摇头:“杨洪昭、童冠杀魏朝仁无非想取而代之,他们身为候选者又不好提,所以只有魏朝仁死了陛下才会议定新节度使。
可现在何昭这么一提,即便魏朝仁不死他们也有机会成为关北节度使了。
如此一来何苦得罪魏朝仁,毕竟魏家在关北根深蒂固,影响颇深,说不定他们明日就会为魏朝仁说话卖人情呢。”
“竖子!”太子咬牙大骂道。
羽承安见他大怒只是一笑,随即快步离开,心中疑虑纷纷,说这话不像何昭为人啊…
难道背后有人作祟,还是说何昭本就偏向魏朝仁,那之前为何不开口?
“你倒是动作快得很,朕本以为还要耽搁四五日,到时又可以扣你半年俸禄以充国库。”皇上半开玩笑的放下手中奏折。
下方的汤舟为连忙道:“陛下说笑,臣的俸禄能有多少。”
“没多少俸禄是真,可家中充裕也不假吧。”皇帝说着吧手中奏报递给身边的老太监:“福安,让人送到检正门下报备。”老太点头监接过奏报,点头退了下去吩咐下人办事。
任何重要文书,册谕,圣旨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会由政事堂中的检正官备份存档,何人何时发出,内容如何都会标注,以便日后核对。
所以伪造圣旨重要文书之类是行不通的,因为即使模仿得再像,只要和政事堂里的存档对不上都是假的。
皇上随即回过头来接着对汤舟为说:“我怎么听京中传言说你在京都西郊新盖了个宅子,比王越的梅园还气派呢。王越的梅园可是王家世代相传,每代添点东西才有今日气派,你倒好,一动土就盖过王越风光了。”
胖乎乎的汤舟为一下子吓得跪在地上,连忙结结巴巴道:“此事,陛下此事请听臣慢慢说来,此乃…”
皇上摆手:“朕还没怪你呢,何至于此,起来说话。”
汤舟为这才赶忙起来。
“你身为户部司首官,掌管天下税务,是个流油的地方,人人羡慕的好差事,有些事情自然避不开,这是常理。但也要时时警醒自己才是,别到朕怪你的时候,你明白吗。”皇上喝了一口清茶道,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想改回去反而不舒服了。
“臣明白了,多谢陛下教诲,臣定会谨记,时刻不敢忘记。”汤舟为连忙点头,不着痕迹的擦掉额头的冷汗。
皇帝点点头:“之前你从不插手关北之事,坐看朝臣争论,这几日在朝堂上你为何突然开口为魏朝仁辩护啊,杨洪昭等人改口朕明白他们心思,你为何朕却不懂,给朕说说看。”
一听这话,汤舟为顿时警觉,他不慌不忙的道:“此事事出有因,只因往年关北税务事宜向来先于其它地方报到户部,而且从未出错。
今年户部司之所以拖沓怠慢除去新吏不懂筹算,还有各地办事不利的原因,经历此事臣由此想到关北,魏朝仁不管犯了什么错,就于户部司而言都是办事利落的能臣。”
皇帝听完点点头,说明这番话他是认同的,又接着道:“短短时间赶出来这些奏报,而且详略分明,细末之处也清清楚楚,想必是去找王越帮忙了吧,他之前也主理过户部司,大抵知道精通筹算之人。”
“陛下英明,臣确实去求王相了,不过最后帮臣筹算的却并非是王相。”
“哦,那是谁?谁家中还有众多精通筹算的宾客不成?”皇上好奇的探头问道。
汤舟为一脸笑意,连忙抓住这个机会道:“此事臣还是承陛下福泽,帮助臣的乃是世子,以他精妙的筹算之术都不需许多人,就一个身边的丫头便帮臣解决了事情。”
“世子?哪个世子。”皇上追问。
“回陛下,潇王世子。”
“长河?你说他还会筹算之术?”皇上不敢相信的眯着眼睛问。
汤舟为连忙盛赞:“岂止是会啊,世子的筹算之术老臣不能及得万一,这户部司需要筹算一两日的账目被他的丫鬟两个时辰便算得清清楚楚,陛下福泽光照,皇家后人也如此了得,老臣实在佩服啊!”
皇上却越听越糊涂了,李长河什么人他还不知道吗,还会筹算之数?怎么从来没听说也没见过,难不成之前他还有藏拙,至于汤舟为说得有多厉害他权当拍自己马匹了。
想了一会儿皇上还是有些不信,只觉得事情蹊跷,转移话题道:“说说户部的事吧,朕看了你的奏报,今年南方几州,特别是安苏府周边,为何税收大减少,只有去年的六成左右。”皇上皱眉。
“陛下,今年春天安苏府、庐州一带贼子作乱扰乱春种,故而百姓错过春耕,没有闹饥荒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减一些税收也是情理之中。”
皇上点点头:“朕想起来了,不过当时安苏府知府行事利落,动作果决,以地方厢军短短数十日并平了乱,为此朕还褒奖过他。”。随即又皱起眉头道:“可朝廷现在缺钱,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啊,还缺啊?”汤舟为一脸惊讶:“今年税收南方虽然少了,但北方比之去年还多了一些,总的来说比去年虽有减少但也少得不多啊陛下。”
“此事你莫管,总之国库现在缺银子,你身为户部使这便是你的责任,朕不想听你申辩,也不要理由,至少今年税收少的那些你想办法给朕补回来!”皇上不容置疑的道,下方的汤舟为顿时成了苦瓜脸,都快哭出来了。
就在此时,宫中太监总管福安又回来了,上前跪拜通报道:“陛下,开元府尹何昭大人求见,说是要是急需禀报,现已在殿外听侯了。”
“这时候有要紧事,不过何昭若是说事情要紧那必是要紧了,让他进来吧。”
…
不一会儿何昭一身紫袍官服匆匆进来了,先对皇上行礼,和汤舟为打过招呼之后便大声道:“启奏陛下,臣有关关北要事急奏。”
福安结果他的折子,送到皇帝案边,皇上却没看便先不耐烦的开口道:“你不会又想奏关北百姓又是如何凄惨不堪吧,若是如此这两日朕已经听烦了,你回去吧,朕不想听。”
何昭正色道:“臣确实想奏关北之事,不过今日所奏的乃是事关国家的大事!”
“什么大事?关北之事早有定论,还能有什么大事。”皇帝声音微微高了一些。
何昭毫不退让:“此中之事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臣已经发现其中端倪,请陛下听臣一言,若是胡言乱语陛下尽管治罪。”
这下是人都听出来是挖苦,这婚事可是京都才女心中永远的痛。
周围下人低头咬牙,却不敢漏半分不满,那可是太子之子啊。
奇怪的是,当事人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微红,躬身道:“这是小女子分内之事。”
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
这下换李誉呆愣当场,本认为最伤人的讥讽反而没半点效果。
呵,强颜欢笑吗,只好一挥衣袖就此走了…
风波不过是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之后还来了许多人。
不过只有一个阿娇记得,那就是京都有名的才子谢临江,他上来就问世子李长河有没有来,从言语中看得出他是崇敬世子的。
在那之后,阿娇推辞了一些才子和闺中密友的同游邀请,静坐在亭中等候,可直到下午也没等到人。
会不会世子已经来了,只是他不想上来呢?
这样想着她叫来小惠,让她去门口查看名册。
不一会小惠就匆匆回来,果然世子真的来了!
只是没有登门拜礼而已。
我去找他…
阿娇刚有这样的念头,又想到梅园中这么多人,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去找一个男子,那也…太不合礼法。
阿娇轻咬下唇,双手揪着手帕左右危难之际,突然内堂来了婢女,说有人要见她,爷爷让她尽快过去。
阿娇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
“方才多谢皇孙为在下出头,我一定谨记恩德,日后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梅园一角,梅树下的冢励躬身对身前的男子道,一旁还站着丁毅,据闻是苏州第一才子。
“这样薄情寡义的荡妇,我帮你出气也是应该,我这人最爱管闲事。”
皇孙李誉大声道:“王怜珊人人都说她是京都才女,才学美貌双绝,我当初也信了,听你的话我才知道,世人都被她骗了!跟你有情在先还勾搭我堂弟,简直为人不耻!
虽然王越权势滔天,就连太子府都不敢顶撞,但我自有办法,绝不让她讨好!”
冢励听闻眼珠一转,连忙单膝跪下,一副感动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小人不过小小县令,无权无势,恰巧遇到皇孙替在下出头感激不尽。
王小姐与我毕竟也有情谊,不过我现在想开了,我们之间恐怕缘分未到,此时也只好祝愿她与世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吧。”
“不成!”李誉厉声道:“怎能如此!再说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要是不让天下人知道还被蒙骗,怎么能正我大景风气!这事我管定了。”
“皇孙,此事还是算了吧…”冢励一脸悲痛似乎还要求情,嘴角却微微上扬。
“就这么说定了!”李誉不容反驳的打断他:“不仅是为你,还是为我堂弟不被贱人蒙骗!当初提及这婚约的时候,堂弟还高兴的找我喝酒,庆祝他能娶个大美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贱人!这也是我的家事,你不要多说!”
“丁毅,今晚你好好给我写诗写词,至少也进前三甲,台上长辈就会叫你上去说话,到时你就把这事说出来,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你我作证,我倒要看那贱人怎么申辩!”
李誉拍手道:“这计策简直完美,你现在就开始想,晚上写好点别给我丢脸。”
安静的丁毅点头,眉头紧皱的看了一脸悲色的冢励一眼:“在下定会尽力而为。”
…
李长河挑了一个好位置,一块通体白色巨大山石,四周环绕几棵梅树,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白云,远处还有清泉碧水。
这么好的地方之所以没人,是因为这块巨石陡峭,爬上去很费力,大家都是社会名流,怎么能爬高上低呢,有辱斯文。
不过李长河和何芊可不管就是了。
靠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巨石上,烤着冬日太阳,看梅花随风飘落,品梅园醇香美酒,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你别睡着了,还要给我讲故事呢!”何芊揪他耳朵道。
李长河自然不会忘了,悠悠然给她讲《笑傲江湖》的故事。
故事说到一半,小姑娘突然感慨:“你明明能想出这么好听的故事,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呢。”
“学谁?”
“令狐冲啊,你看人家潇洒大度,胸中自有豪迈之气,哪像你,你跟他比唯一像的也就都是酒鬼。”何芊鄙视道。
“不像吗,我觉得我很像令狐冲啊,不然我像谁?”李长河好笑的问她。
小姑娘认真想了一会儿:“像田伯光,狡诈无耻,好色下流。”
“…”李长河无语。
故事还在继续,这个位置没人打扰,毕竟没谁会不顾形象爬上来。
何芊听得入迷,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太阳快要下山,冬天的月亮已在黄昏悄然升起。
故事说到田伯光结局时,李长河没按照书中说法,而是说了央视电视剧的结局。
田伯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比起令狐冲他更像是“人”,而且有血有肉。
何芊听到这迈开脸道:“哼,这贼子…倒也是个好人。”
李长河看小姑娘眼角已湿,迈开脸是怕他见到吧:“你不是说我像田伯光吗,那我也是好人啊。”
他开玩笑道,想让小姑娘放松下心情。
“哼,你要是好人,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何芊毫不留情讽刺,随后又犹豫道:“不过今天你肯陪我也算半个好人吧…”
平时诗会,她应该孤零零的穿梭在下面那些热闹的人群中吧…
“看来明天有半个太阳要从西边升了。”李长河一本正经的望着天边道。
“噗嗤,胡说什么呢,接着说故事。”
“不行,再说下去我怕明天整个太阳都要从西边升了。”
“你,咯咯咯…瞎说什么呢大混蛋!”何芊又笑又气,忍不住推打他。
“因为我也经常爬墙,快点拿着不然凉了。”李长河笑了笑。
何芊脸色微红,犹豫再三哼了一声,还是接过李长河递来的肉串,小口吃起来。
她是真饿了。
“喝酒还是喝茶?”
“酒!”她越吃越香,估计也是饿坏了,头也不回答应。
李长河给她倒酒,然后道:“其实我也明白,想让你打消报复我的念头是不可能的,毕竟之前的事对你来说确实太过分了。”
“哼,你知道就好!”何芊小口吃着烤串。
“不过按你现在的办法是不行的,听雨楼中有那么多文士名人你自己也看到了吧,要是拿听雨楼闹事,岂不是会得罪很多人。”
李长河把手中酒杯递给她,小姑娘喝了一口。
“那又如何,你想威胁我?”何芊不愧名门之后,很多话外之音都听得出。
李长河把烤好的肉串接着递给她,小姑娘虽然要强,但脸皮还是薄,吃完也不好意思自己伸手。
他接着循循善诱:“不敢,我只是想劝你要为令尊大人想想啊。何大人现在是开元府尹,而当朝平章事王越年事已高,目前半隐退状态,估计过不了几年就会致仕。
到时四个宰辅之位空出一席,何大人最有资历担任。只要不出什么大错,进位宰辅之重就顺理成章。
而看何姑娘这些天的行事,又是衙役保护,又是悄悄翻墙出门,不尊礼数,不循女训,你要是去听雨楼一闹,这么多文士不满,对何大人声誉影响肯定不好。
我虽然是纨绔子弟,可总归也是皇家血脉,皇帝爷爷也会召我入宫,
你要是这时候报复我,会给何大人带来麻烦,虽然现在没事。可等到进位宰辅时,有人拿出来做文章,可能会毁了何大人前程!”
李长河语重心长的道,活脱脱为她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何芊明显被镇住了,呆呆不说话,一个人静静想起来。
“何大人如此爱重你,作为女儿是不是也该为何大人分忧啊。退一万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必急于一时啊。”李长河接着使劲忽悠。
许久后,何芊才从思考中回过神,心中似乎有了决断,不情愿的道:“你这混蛋,虽是自保,但总归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我知道你诡计多端,听雨楼中人众都不知是如何让你骗来的,但若是为了父亲……”
小姑娘捏着拳头,轻咬嘴唇,最终还是不甘的道:“此仇我先放下,终有一日我会……”
“哈哈哈,那就好,来来来多吃点。”李长河笑着把烤好的肉串递给她,烦心事终于又了结了一桩。
心情舒畅,李长河继续给月儿秋儿讲笑傲江湖的故事。
“你在说什么?”
“说故事,你不嫌弃就一起听。”
何芊满脸嘲讽:“哼,你这纨绔子胸无点墨,会说什么故事?”
话虽这么说,但是只听了一会儿,何芊就动容了,完全沉浸在故事中无法自拔。
金庸的小说是十分吸引人的,尤其是笑傲江湖的故事,引人入胜。
三个丫头听得入迷,说到令狐冲巧遇魔教长老曲阳时,何芊抬手道:“停,凳子有点凉,还有没有垫子?”
“秋儿,去给她拿一个。”李长河开口。
“不用,我自己去拿,你跟我说在哪。”
李长河指了指里屋:“直走进去椅子上就有,不过那是我的屋子,你确定要自己去?”
何芊没回答,起身沙沙踩着院子里的雪,一溜烟就跑进去了。
“何小姐真大方。”秋儿一边用炭火温香茶和酒一边道。
李长河好笑的道:“她这叫看似大方,实则害羞,觉得总是劳烦你和月儿过意不去。”
“那多不好,何小姐是好心的,就是人凶了一点,早知道我给她去拿好了。”月儿歪着脑袋道。
“别,她这种性子让她自己去才是对她好,跟牛一样,倔起来拉不回头,但其实是温顺的动物。”
李长河一边说一边把酒杯递过去,秋儿为他满上。
“世子怎么能说何姑娘是牛呢,小心她又生你气了。”月儿小声道,李长河哈哈笑起来。
不一会儿何芊出来了,怀里抱着三个垫子快速跑过来。
“喏!”她伸手掏出怀里的垫子,一个递给月儿,一个递给秋儿。
秋儿接过垫子想给李长河,她立刻就不干了:“干什么,那是我给你的,又不是给他的!”
李长河好笑:“好了好了,秋儿你自己用,我不冷。”
这下何芊才放下垫子坐下,把酒杯递给秋儿:“秋儿妹妹,我也要。大混蛋,那屋里挂的诗词是你写的吗?”
李长河摇摇头:“不是,秋儿写的。你说不定还没人家大,还占便宜叫妹妹。”
“要你管!”
小心思被戳穿,丫头不满的道:“我看也是,你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怎么可能写出那么好的字来,不过临摹的是陆前辈的诗词还算没到无可救药,至少心中还有家国,你接着说故事吧。”
李长河接着给三个小姑娘说接下来的故事,香茶暖酒说笑客,满亭皆是笑语声,
三人慢慢沉浸在那刀光剑影,爱恨情仇的故事之中。
…
坤宁宫,地处后庭,乃皇帝寝宫,前堂也会被用于办公。
吴皇后年过五十,她坐在皇帝身边,将累成一堆的折子看一遍,然后总略一些说给皇帝听。
吴皇后本名吴怀薰,曾为皇帝诞下一子二女,长子李承社就是过世的潇王,她也是李长河的皇奶奶。
“这几日辛苦你了,怀薰。”皇帝伸手搂在她腰间。
皇后一边继续看折子一边道:“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不该让王越养病,有他在,奏折也会精减九成。”
皇帝摇摇头:“我也不想,可现在我又不能出宫去,这时只有总理万事,才能快速熟悉全国境况,以备来年,我等了那么多年,决不能有失。”
言下之意,竟是要上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