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小说 其他类型 误把悍妇当娇妻叶潇声江秋情小说
误把悍妇当娇妻叶潇声江秋情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丝帛

    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潇声江秋情的其他类型小说《误把悍妇当娇妻叶潇声江秋情小说》,由网络作家“丝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圣裁皇宫之内,御书房中,皇帝、叶潇声、秦淮三人默不作声。皇帝坐在高位上,脸上满是愤怒的神情,眼神厉列地睥睨下方。叶潇声神情淡定,身姿挺拔地站立。而秦淮跪在地上,神情沮丧,甚至还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淡然。皇帝一把抓起案上的图纸,狠狠地撒在秦淮身上,“秦统领,这些你作何解释?”秦淮只是低头跪着,并不打算开口解释,这让皇帝更为震怒。“别以为你不出声,朕就不会砍了你的脑袋,先帝把龙骁军交给你,朕完全授权于你,你就是这样对待先帝和朕的信任的吗?”秦淮双手举过头顶,附身下去,额头贴着地面,久久不起,手边是皇帝刚刚扔向他的龙啸九天阵型图。图纸其实并没有丢失,完好无损地藏在秦淮的军帐里。昨日秦淮和刘麦子离开后,叶潇声让月隐暗中跟随他们,一路跟到龙骁军营...

章节试读

圣裁
皇宫之内,御书房中,皇帝、叶潇声、秦淮三人默不作声。
皇帝坐在高位上,脸上满是愤怒的神情,眼神厉列地睥睨下方。
叶潇声神情淡定,身姿挺拔地站立。
而秦淮跪在地上,神情沮丧,甚至还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淡然。
皇帝一把抓起案上的图纸,狠狠地撒在秦淮身上,“秦统领,这些你作何解释?”
秦淮只是低头跪着,并不打算开口解释,这让皇帝更为震怒。
“别以为你不出声,朕就不会砍了你的脑袋,先帝把龙骁军交给你,朕完全授权于你,你就是这样对待先帝和朕的信任的吗?”
秦淮双手举过头顶,附身下去,额头贴着地面,久久不起,手边是皇帝刚刚扔向他的龙啸九天阵型图。
图纸其实并没有丢失,完好无损地藏在秦淮的军帐里。
昨日秦淮和刘麦子离开后,叶潇声让月隐暗中跟随他们,一路跟到龙骁军营。
月隐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练就的手艺,在秦淮收藏起来的一个小箱子里找到完整的阵型图。
原本秦淮说图纸丢失的时候,叶潇声便不相信。
一位军人,必须清楚阵型图的重要性,可昨天秦淮说图纸丢失时,脸上只有羞愧之情,并没有焦急的神色。
正常来讲,军中图纸丢失,肯定要不遗余力地快速寻回。
而这个秦淮,一句“害怕龙颜震怒”就隐瞒不报,理由实在太过于牵强了。
叶潇声走过去,将秦淮拉了起来,“秦统领,事到如今,你还是说吧,陛下的龙骁军该有直面一切的魄力,而不是遇到事情就哑口无言。”
这话让人无法反驳,秦淮这才直起身来,抬头时,眼里已经泛起泪光。
“末将自知德不配位,愧对先帝和陛下,陛下和叶将军有什么想问的,末将一定如实回答。”
“很好!”叶潇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对爪钩,放到秦淮面前,“那就先说说,你是如何杀了徐青山的吧。”
此话一出,连皇帝都怔住了,徐青山竟然是死了秦淮之手?
叶潇声又将那对爪钩递到皇帝手里,“这对爪钩也是从秦统领那里搜出来的,徐青山的双眼正是被这爪钩所挖。”
秦淮睁大了双眼,他原以为只是图纸之事露出破绽而已,万万没有想到,就连徐青山的事情也被捅了出来。
他将徐青山的双眼挖去,制造成多年前悬案重现的样子,一般人都会先入为主,认为他是被魔头所害。
如果当初叶潇声没有参与其中,光靠顺天府尹陈柴断案,这无眼尸案想必就早就如此草率结案了。
谁料,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打碎了秦淮的如意算盘。
皇帝把爪钩捏在手里,气得要发抖,“徐青山纵然有错,军中犯罪自有惩处,你却私自杀害自己的部下,秦淮,你可真配为主帅啊!”
“陛下!”秦淮知道叶潇声既然把爪钩作为罪证呈上来,必然是做足了准备,自己如今已是辩无可辩。
罪孽已然招惹上身,只求认罪之后能够求得一点心安。
秦淮伏拜在地,“徐青山听信别人的挑唆,竟然动了偷盗龙啸九天阵型图的心思,那夜我见他偷了图纸出了军营,就尾随他出,一时迷了心窍就……”
“就动手挖了他双眼?”皇帝难以置信地质问。
秦淮满脸愧疚,“是!我用爪钩挖了他双眼,然后把他装入一个大木桶里,本打算寻个时机再把木桶运到郊外去埋掉,但不知为何,那木桶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城西街上。”
来不及处理的木桶被莫名其妙地运到城西街上,渔夫当街行凶,人群熙攘之际,忽然裂开,徐青山的尸体暴露无遗。
再后来叶潇声介入查案,秦淮自知大难临头,为了不引起怀疑,谎称图纸已经被徐青山盗走,下落不明。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叶潇声竟然会派人去龙骁军营里秘密搜查。
然而此时命案已破,皇帝想看的是最终的结果,并不在意破案的手段是否光明磊落。
“若不是潇声查到这两个罪证放到你面前,你还打算瞒到几时?”
皇帝一旦生气就喜欢阴阳怪气,此时终于找到机会挖苦秦淮。
“朕的龙骁军统领都干起杀人埋尸的勾当了,怎么?是朕亏待你了?还想去暗杀组织杀人越货,赚点外快不成?”
秦淮再次附身在地,“末将不敢!末将自知百死莫赎,无颜再统领龙骁军,请陛下责罚!”
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信任多年的老臣,如今犯了大错,要重重处罚也不是,要网开一面也不行,倒是颇为难办。
想了想,转头问叶潇声:“潇声啊,以你看来,该如何责罚才好。”
秦淮也看向叶潇声,他孑然一身,即便皇帝下令处斩也无法喊冤。
但皇帝把话交给叶潇声来讲,明显是不想处罚太重。
此时的秦淮只能寄希望于叶潇声帮他求求情。
叶潇声思虑片刻后开口道:“陛下,秦统领还有话没说完,能不能先让他说完后,再行处罚。”
皇帝点头表示应允,秦淮却一脸懵,该说的都说了,还要说什么?
叶潇声缓缓开口:“秦统领不如就讲讲,是谁拿着龙纹玉佩去见你,还命令你必须杀了徐青山的呢?”
以叶潇声对秦淮的了解,他顶多是拿回徐青山手上的图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徐青山死得凄惨,必定是有人在他后面推了一把。
“这……这这……”秦淮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皇帝见他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不耐烦地说道:“这这这,这什么这,让你说就赶紧说!”
秦淮慌张地看了看皇帝的怒颜,又看了看叶潇声,后者没有说话,凝神气定地看着他,在等他说出答案。
那天的确有一个黑衣人拿着龙纹玉佩来找他,对方不愿透露身份,也不让秦淮说见过他。
秦淮想着能拿到龙纹玉佩的必定都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也没有深究他的身份了。
黑衣人要秦淮服从命令,杀了盗取图纸的徐青山。
秦淮替徐青山求情,想把图纸拿回来就好,毕竟徐青山也是有苦衷的。
可那黑衣人说,慈不掌兵,今日放过徐青山,来日龙骁军必灭。
秦淮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之,谁曾料到,那身份不敏的黑衣人竟然是来坑害自己的。
叶潇声见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统领,事到如今还想着包庇那人不成?”
秦淮叫苦不迭,“不是我想包庇,只是那人……那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龙骁军只听命于龙纹玉佩,那人手持玉佩听命于他总是没错,可谁能想到向来都被皇帝保管的玉佩会落到旁人手中呢?
“陛下,叶将军,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啊,他有龙纹玉佩在手,我只当是陛下旨令,哪知道是别有用心之人呐!”
秦淮叫得委屈至极,的确不像是知道他那人身份的样子。
只可惜,费了那么大的劲,到头来还是不知道偷盗龙纹玉佩的人是谁。
“陛下,秦统领也是受贼人蒙骗,才会犯下大错,但军中将领应当识别是非,分清敌友,秦统领或许不适合再任统领之职,亦不至于难逃死罪。”
听到叶潇声为自己求情,秦淮也连忙开口:“还请陛下开恩,我愿意戴罪立功,只求陛下饶恕。”
皇帝拿手按了按太阳穴,实在是头疼得厉害,这个混蛋连是谁的命令都不知道就去执行,真不知道该说他愚忠,还是愚蠢!
“罢了,就饶你一命,但你如此作为,连新兵都不如,就命你撤去龙骁军统领一职,去廉州当个小兵,好好长进长进。”
“谢陛下鸿恩!”
秦淮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能够留住性命,重新历练一番,已经算是对他最大的宽恕了。

夜深人静波涛汹涌
夜深人静,城西的守卫哈欠连天,强行把困倦得不听话的眼皮前撑起来。
旁边一同站岗的守卫拿剑鞘戳了戳他,“喂!醒醒,别在这睡死了,上头可是交代了这几日要严加盘查的。”
那困死的守卫睁开眼睛看了看,随后立马又耷拉下来了。
“盘查个屁,那江洋大盗又不是猫头鹰,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出来吓人?”
旁边的守卫也耐不住了,“守了那么多天,连个鬼都没有见到,说不定早就跑了。”
说话间,一个女子的哭声越来越近,啜泣呜咽,如同女鬼哀嚎,十分渗人。
守卫咯噔一下,自己抽了一下嘴巴,“瞧我这张嘴,大晚上的净说些混账话。”
另外一个胆子大的守卫说道,“你先别自己吓自己,是不是鬼还要先去看看再说。”
寻着哭声走去,才发现一个青衣女子蹲着地上抽泣,看样子并非女鬼。
“哎呀,碧水姑娘你怎么又来了?不是都让你回家了吗?”
徐碧水哭得满脸通红,“我不敢回去。”
“我们大人派人去你家看过了,没有坏人,你就放心回去吧。”
徐碧水眼神惊慌,双手举起在面前挥动,“坏人,坏人不在家里,他在院子外面,他一直盯着我看。”
“没有的事,你不会是得了癔症吧?明天找个大夫瞧瞧,现在回家去吧!”
“我不!”徐碧水突然放大了音量,“我就不回去!”
守卫不解地看着她,“那你想干啥啊?不想睡觉来替我们站岗啊?”
徐碧水不说话,又哭了起来,弄得两个守卫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这几天一直来这里哭,哭得人心慌,劝又劝不走,只能任由着她。
守卫不管她,重新回到城门站岗的地方。
殊不知有人披着夜色遁行,趁着徐碧水方才哭闹时已然溜进城里。
夜已深,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洪波涛从徐碧水那里得知去往皇宫的路线,一路向前,畅通无阻。
终于接近了皇宫,殿前司的侍卫围绕着宫墙而站,要贸然翻墙定会被发现。
洪波涛绕到皇宫后面的阁楼,阁楼与皇宫相隔不远,墙边又有一颗参天大树掩护,从阁楼里的小道翻过去,便隐蔽了许多。
洪波涛找准了时机,正准备翻进去,一抬头,猛然发现大树里竟然藏着一个人!
那人跟他一样穿着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看不出面容,露出的两颗眼睛却是秋水盈盈,煞是好看。
洪波涛看向那双眼睛时,她还眉眼弯弯,竟然是在笑!
他低声喝道:“什么人?”
树上的人疾风一样飞了下来,拳头紧握对着洪波涛的脸而去。
洪波涛急忙侧身一躲,拳头擦着脸颊而过,并未击中。
谁知这拳刚躲过,另一拳就落到他胸前,把他打得后退几步,险些没有站稳。
洪波涛并非柔弱之辈,拍了拍被击中的前胸,双拳朝着对方猛打过去,可惜那人脚步轻盈,轻松躲过的同时,还再往他身上打了两拳。
两个人都未持兵器,只用拳头,洪波涛虽然身上带了刀,但是还未拔刀,就被对方解了刀刃,丢开了。
不过在此处动刀的确不妥,拔刀的声响立刻就会引起侍卫的注意,他是来做贼的,就算是挨打也不能发出声音。
两人四拳四脚近身互搏,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对方却依旧体力满满。
雨点般的拳头如旋风涌起,疾风猛扑而来,本应该如雷鸣般的回响,却在最后一下收紧拳风,精准地嵌入躯体,腹腔内五脏六腑都震了一遍,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拳拳落在洪波涛的身上,他疼得忍不住要喊叫,那人却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他的嘴。
哀嚎声刚到嘴边,硬生生地被咽回去。
他连连后退,最后退无可退,体力不支,只能跪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
对方至今不说一句话,一见面就开打,究竟所为何来都不知。
那人没有回答洪波涛的问题,直接又打了一拳过来。
洪波涛啐了一口血水,“奶奶的,老子是来偷东西的,你若放过我,老子事成之后分你一半钱财。”
那人眼神轻蔑,根本不理会他说的话。
洪波涛以为她不信,特意又跟她解释一番,“你别怀疑,我偷的可是独一无二的好宝贝,有了那块宝贝,足够你我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你可知我偷的是什么宝贝吗?说出来吓死你!”
洪波涛说完脸上洋洋得意,为了偷宝贝他可是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临门一脚,居然在这里被人打趴下。
可是既已来到这里,要逃命回去也心又不甘。
洪波涛看到那人微微一动,还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正要跟她表态自己拿到钱财之后一定跟她分成,以示诚意。
洪波涛挣扎着站了起来,抬头却见眼前有一块玉佩,玉质上佳,上面龙形盘旋,不是龙纹玉佩又是什么?
“这这这,这你偷的?”
江秋情听到“偷”这个字分外刺耳,有一种贼喊抓贼的感觉。
“原来是同行的前辈啊!你偷出来莫不是也想拿去换钱,雇我的人可是十分阔气,你要是把这个东西给我,等我拿了赏钱后给你五成!”
“不!七成!”
江秋情轻蔑地眨了下眼睛,随意地一甩,把玉佩丢在洪波涛身上。
洪波涛手忙脚乱地接住玉佩,“真的给我了?”
江秋情依旧不说话,眨了眨眼睛表示默认。
“真的给我了?前辈大气!等我拿去换钱后再来找你。”
说罢,洪波涛拍了拍屁股沾上的泥土,就要溜走。
江秋情在后面冷眼看着他走了几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扯住他的衣领,另一手抓住他的腰带,手臂用力一推,把洪波涛扔过阁楼外的小道上。
一坨肉身接触地面发出响声,侍卫闻声而至。
洪波涛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到一整天旋地转的,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扔进皇宫了。
无数的刀枪剑戟对着自己喉咙,如同砧板上待吃的鱼肉,无法动弹。
洪波涛摸摸被摔碎的骨头,从盗几十载,从未有过如此倒霉的时候。

烛影摇曳双重重
叶潇声出了顺天府,只身一人去往皇宫。
要想抓出凶手,只能从死去的龙骁军将士下手,然后顺藤摸瓜。
可龙骁军非比寻常,他还没有直接去调查龙骁军的权利,需要先得到皇帝的首肯才行。
皇帝向来信任叶潇声,可听他掐头断尾地说出实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说朕的龙骁军被人挖去双眼,抛尸街头?”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
叶潇声一脸认真,若换作平常,皇帝早就信服了,可如今他始终不敢相信,无坚不摧的龙骁军个个英勇非常,怎会遭人杀害?
“陛下,末将想见龙骁军统领,确认无眼尸的身份,以便查清案情,请陛下批准。”
皇帝不是不准叶潇声查此案件,只是此案若查下去,龙骁军将士身死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而龙骁军一旦露出破绽,便会失去了很大的威震力。
届时,天子无以为靠,江山如何得稳?
叶潇声似乎看穿了皇帝的顾虑,“陛下,此案跟龙纹玉佩密切相关,若不彻底查清,恐怕后患无穷。”
之前龙纹玉佩被盗又轻而易举地送回,如今,龙骁军将士惨死于大庭广众之下,那明日呢?
谁也不敢说接下来对方又会使出什么手段,做些多么危险的事情。
“也罢,朕让龙骁军的统领配合你查案。”
皇帝停顿了一会,又表情严肃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透露出去半点风声,龙骁军的统领我会安排他以仵作的身份,明日就到你府上去,那无眼尸的身份也切不可让旁人知晓。”
好在尸体已经在顺天府控制住了,龙纹印记也鲜少人知。
叶潇声有意隐瞒死者的身份,而陈柴那个废材根本看不出来这点小小的印记,即便看出来了,也不一定知道代表的竟是龙骁军。
“末将领命!”
皇帝原本坐在座位上,见叶潇身跪地俯首,便站起身来,将他扶起来。
“潇声啊,朕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你可千万不可辜负朕的心意啊。”
叶潇声后退一步,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末将一定不负所托。”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语气却是十分冷淡客气。
叶潇声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选作太子伴读入了皇宫。
叶潇声从小习武,身强体壮,小太子自幼体弱,所以总是躲在叶潇声身后。
叶潇声也是当了太子伴读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入宫门深似海”。
小太子哪都好,就是分外粘人,不管叶潇声去哪都粘着,叶潇声想回家了,他就哭着喊着潇哥哥,要跟着叶潇声回家。
后来长大了,叶潇声想去战场,小太子已经是小皇帝了,拉着叶潇声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跟他说要是仗打输了就回来,可不能被砍了胳膊断了腿还要逞强。
叶潇声只觉得皇帝有时候太过于亲近,虽然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可也不必如此亲近,甚至比自己的夫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起自己的夫人,叶潇声今天从城西直接去了顺天府,出了顺天府又往皇宫来,原本说是陪江秋情出来买玉佩的,可如今玉佩没有买到,还忙忙乎乎地转了一大圈,连家都没回。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下山头,冬日的黄昏稍纵即逝,转眼间天地已成一片漆黑,唯剩万家灯火,摇摇晃晃地闪着微亮。
江秋情房间里的蜡烛刚被缺月剪了烛芯,照得整个房间十分明亮。
白天大夫给江秋情看过脚伤后,给了缺月几贴膏药,吩咐她几个时辰就给江秋情换一贴。
这会正到了换膏药的时候,缺月特意先剪了烛芯,才能看得清楚些。
江秋情倚在长椅上,双脚的鞋袜已经摘了下来,等着缺月把膏药端来上药。
白天假装摔跤原本是苦肉计,她是掌控好了力度才摔下去的,本来只是轻微扭伤,并不严重。
可是她回府后又去了一趟醉香阁,有些事情她必须亲自处理,来来回回地跑,倒是让本不严重的扭伤加重了。
好在大夫说只需要休养几日便好,只是这几日不可再随意走动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寒风从屋外袭来,江秋情不觉拢了拢盖在身上的毯子。
“缺月,快进来把门关上。”
房门应声而关,进来的却不是缺月,而是叶潇声。
“将军?”江秋情抬头面带疑惑,眼神流转,倏然心虚,“你怎么到这来了?”
江秋情大婚之夜就跟叶潇声说,“妾身自幼体弱,恐不能侍奉,还请将军与我分房而居。”
叶潇声知她不愿,从不强求,今夜突然造访,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异样,来对峙的不成?
事实上,叶潇声并没有查出关于江秋情的事情,反而只能佩服她手段了得,演技精湛。
龙骁军一事,从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或许是他先入为主,只想着试探自己的夫人,反而被旁人钻了空子也未可知。
更何况,如今她脚扭伤,自己也不是全无责任,本想着在屋外看看就好,却不料遇到端药的缺月,硬是把药盘塞到他的手上,然后就跑得不见人影。
叶潇声将药盘放在一旁,问道:“脚伤如何?可有大碍?”
江秋情笑眯眯地回答,语气轻柔婉转,“没有大碍,大夫说休养几日便好,将军,那贼人凶狠非常,将军出门在外可千万要小心呐。”
“有劳夫人挂怀了。”叶潇声把药盘又端回面前,“时候不早了,换了药早点歇息吧。”
叶潇声说罢便要上手把江秋情腿上的毯子拿开。
江秋情猛然坐起,扯住被叶潇声揭开的毯子,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个人无意间靠近。
纵然成亲已久,如此亲昵的靠近并不常有。
江秋情不觉脸上泛起了红晕,烛光之下,更显娇羞。
她一门心思全放在醉香阁,对男女之情并不怎么开窍。
对于叶潇声,江秋情始终保持着相敬如宾,却不知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一种莫名的情愫悄然生长,润物无声。
窗外有风趁着缝隙吹来,烛影摇曳,映上窗台上两个人影幢幢,那瞬间,时光仿佛静止。
明明是西风冷,却犹如春光至。
“将军,换药这种事情还是让缺月来吧。”
江秋情把毯子重新盖到腿上,“将军今日累了,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叶潇声见她如此,便放下药盘,转身离开了。
他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天上的雪花依旧无休止地飘落下来,好似要把这人世间用雪覆盖住一样。
叶潇声踩着积雪回房,回头看着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
但凡人为之事,无论做什么都会留有印记,就如同这串脚印一般。
可是脚印又被飘落下来的雪覆盖,让他看不清印记,看不透人心。
屋外大雪纷飞,叶潇声不觉拢紧了外袍。

夫人何故不坦诚
将军府内,叶潇声脸色铁青正襟危坐在饭桌前,下人已经把饭菜准备好,却无人动筷。
江秋情早就饥肠辘辘,看着满桌的饭菜直咽口水。
“夫人今日愿意跟我坦诚相见了么?”
叶潇声闭着眼睛,脸色十分难看,他在等江秋情给他一个解释。
江秋情知道,如果她不把与齐王妃的纠葛说清楚,那今晚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为了不挨饿,江秋情现在必须找个借口把这个事情搪塞过去。
“妇人之间的口舌之争,不过是宅院里最无趣的事情,将军又何必细问?”江秋情拿着手帕捂嘴,颔首低眉,一副娇羞模样。
她想让叶潇声相信,白日里的事情,不过是两个妇人争风吃醋,毕竟那位齐王妃可是曾经与叶潇声有过婚约的。
曾经的旧相好与如今的正堂之妻,发生点口舌之争,本就是常事。
可惜叶潇声不是傻子,他知道宅院里的妇人经常争风吃醋,可惜江秋情不会,准确来说,是不会为了叶潇声和别人争风吃醋。
“口舌之争?如果只是简单的拌嘴,那齐王妃怎么会掉到湖里?”
江秋情瞬间失语,此时要说她们动手打架显然不行,莫说王府注重仪态,齐王妃根本不会与她动手,就是她一个将军夫人,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江秋情咬咬牙,“好吧,我说实话!”
叶潇声看到她终于要坦诚了,心里暗暗窃喜,端起一碗汤,饶有兴致地喝起来。
“是我故意把她推到湖里的!”
“你说什么?”叶潇声一口汤差点全喷出来。
虽然他经常猜不透江秋情的行经,但好在她在外面向来举止得体,从未不会主动挑事,可是今日这般行事,实在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那夫人为何要故意把她推到湖里?”
江秋情一脸无辜,丝毫没有做错事情的愧疚,“她夺了我的玉佩,不肯还我!”
叶潇声看着江秋情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既然如此,明日我陪夫人去齐王府讨回那枚玉佩如何?”
江秋情深知,叶潇声没有听信自己的忽悠,他也并非真的要去替她讨回玉佩,只是想试探她,逼她露出马脚罢了。
但她也不是善茬,任凭别人揪着尾巴。
“不劳烦将军,不过是一枚玉佩,便送给她了。”江秋情脸上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一丝紧张与慌乱。
叶潇声眼眸一动,静静地盯着江秋情精致的脸,都说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眼前这个女人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当真是厉害。
“吃饭吧!”
江秋情闻声立即拿起筷子扒了两口饭填肚,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叶潇声看她饿成这样不禁想笑,虽然江秋情对他隐瞒了诸多事情,可是从她嫁进来到现在,倒也算相敬如宾,要不是今天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也不至于把她逮在饭桌前不让她吃饭。
江秋情一碗饭下肚,终于填饱了肚子,偷偷瞥了一眼叶潇声,他竟然一口不吃。
不吃不喝的是神仙,她江秋情不是,吃饱喝足就犯困,她要回房睡觉了。
正打算起身回房,管家却在这时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将军,齐王妃醒了。”
叶潇声抬眸看了管家一眼,随即又看向江秋情。
江秋情打了个哈欠,一言不发,脸上也未见波澜。
“备些薄礼,送往齐王府。”叶潇声向管家吩咐道,“就说是将军府的歉礼”
毕竟对方是齐王,皇亲国戚,还是不能撕破脸面,该有的礼节总归还是要有的。
管家应声而答:“是”,立马就转身准备礼物去了。
江秋情看着管家麻利的背影,神情淡定如常,心中却暗暗生起了嘲讽。
齐王妃落水后昏迷,如今清醒过来了,她倒要看看,齐王妃有没有胆量把她供出来?
……
齐王府上,齐王妃在床榻上醒来,眼神涣散,全身发抖,指尖掐着被子掐得发白,一只手伸出来,哆哆嗦嗦地指着碳火盆。
旁边的婢女见状,赶忙把火盆挪近一些,随后又取来两床被子,给齐王妃盖上。
齐王看见王妃终于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亲自去厨房熬了参汤。
忙活了一阵,齐王妃终于缓过来了,身体渐渐暖和,不再冷得发抖。
齐王这才温声细语地问道,“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掉到湖里去呢?”
齐王妃面露难色,大庭广众之下落水是失礼又丢脸的事情,她此时又悔又怕,既悔恨自己好奇心重非要跑到湖心亭,又怕事情败露被人杀了灭口。
即便她堂堂齐王妃,万事有齐王挡在身前,却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更何况,对方的骇人手段她也是听闻过的,若是想杀她,易如反掌,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是妾身一时失足,失礼于人前,还请王爷恕罪。”
今日宾客盈门,许多人都知道齐王妃落水之事,但齐王心疼自己的王妃,还没有闲暇功夫去管宾客们的闲言碎语。
只是,他还是不相信一个人会平白无故跌落湖中。
“当时只有叶夫人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她?”
“不!不是她,跟她没有关系。”齐王妃连连否认。
齐王狐疑:“真的不是她?”
齐王妃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是她,真的只是妾身不小心,与旁人无关。”
“也罢,王妃日后要多加小心,太医说你身体不好,此次受凉,恐要调养许久。”
“妾身明白。”
齐王让王妃重新躺下,折腾了一天,他也累了。
轻声关了房门,走出来舒展腰肢,碰巧看到贴身侍卫孟浩,端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过来。
“这些是什么?”齐王不解地问道。
孟浩将东西放下,“王爷,这些是将军府派人送来的,说是给王妃致歉。”
“致歉?”
齐王回头看向齐王妃的房间,难不成王妃真的是被推下水的,不然何来致歉之说?
齐王冷哼一声,他好歹是皇帝的亲弟弟,即便整日游手好闲碌碌无为也算是个货真价实的王爷。
竟然敢把自己王妃推下水,事后捡些东西送来就想敷衍了事,将军府就算有军功傍身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
齐王袖手一挥,“把这些东西都退回去,本王家大业大不差这点东西。”
孟浩无情拆穿,“王爷你不记得了?半年前咱们王府被罚了月银,您又整日宴请宾客,以前是家大业大没错,如今可不再是了。”
齐王愣住了,看看这一大堆歉礼,其中不乏各种名贵补品和价值千金的绫罗绸缎。
“罢了,本王跟叶将军从小便相识,就冲着这份情谊,卖他个人情算了。”
孟浩闻言乐呵呵地笑起来,“那王爷,这些东西……”
“放进库房里,明天挑些补品给王妃补身子。”

芙蓉玉换来桂花糕
叶潇声出了将军府,径直去往卖桂花糕的小摊。
他记得那天去齐王府,江秋情特意半路停下来买了一些桂花糕,送给了齐王妃。
摊主热情地揽客,“叶将军来尝尝新鲜的桂花糕啊,我这桂花糕香甜得很,保准您呐吃了一口还想要,吃了第二口就忘不了!”
叶潇声拿起一袋,看了摊主一眼,“我家夫人似乎很爱吃你这里的桂花糕,给我拿两袋吧。”
摊主一听,连忙奉承,“叶将军您可真豪爽,这年头有钱还疼爱夫人的,您算一位,隔壁永安街的齐王也算一位!”
“齐王也在你这里买桂花糕?”
摊主一见叶潇声挑起了话题,立马打开了话匣,神神秘秘地凑到叶潇声耳边说八卦。
“您还不知道吧,齐王妃一病不起,齐王可是心疼得要死,齐王妃要想吃什么,齐王都能给她弄来,这不,前几天想吃我这桂花糕,齐王殿下就把我这整个摊的桂花糕全部买了去,我那天早早就卖完收摊了,赚了不少呢!要是天天有人像齐王殿下那样,那我可就发财了啊哈哈!”
叶潇声见摊主说得洋洋得意,这小摊每天都摆在街上,人来人往,你一言我一句,消息倒是十分灵通,“齐王妃一病不起?”
若只是落水受凉,身体再差也就调养几天,怎么会到一病不起的地步?
摊主摆了摆手,嘴上却说得更起劲了。
“据说是之前不小心落水,身上就一直不大好,宫里的大夫一直来瞧病也不见好,我看呐,肯定是落水的时候,被水里的东西缠上了。
叶将军您可能不知道,这世间的水都是流通的,水里的东西也是流动的。
有人在水里淹死了,变成了水鬼,就一直在水里游啊游啊,游到了齐王府,碰巧又遇上了齐王妃,可不就缠上了么?”
摊主越讲越离奇,叶潇声已经不想再听下去,拿起两袋桂花糕,再掏出身上的银两,想了想又把银两收起来,从怀里掏出芙蓉玉佩,丢给摊主。
“我今日出门没带够银两,这玉佩就给你了”
摊主双手捧着玉佩,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这可是好玉啊!叶将军您放心,以后您夫人来买桂花糕,我一定给她挑最好的!”
叶潇声拿了桂花糕就往回走,没有察觉到远处醉香阁二楼的窗户虚掩着,一双熟悉的眼睛透过窗户,目睹了他今天所有的行程。
江秋情的房间里有条密道,密道直通醉香阁,在地面上连马车都要走许久的路,在地下密道里仅仅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醉香阁表面是风月场所,实际是江秋情的秘密据点。
醉香阁建造颇具匠心,楼阁里错落有致,曲折通径,便于躲藏隐身,房间的隔音效果更是绝佳,不怕隔墙有耳。
江秋情脸上带着面纱,斜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枚芙蓉玉。
叶潇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刚拿给摊主的玉佩,转眼间就回到了江秋情手上。
江秋情知道叶潇声根本不是没带够银两,而是借着这块玉佩试探。
那天她去齐王府时,路上接触的只有这个桂花糕摊,他想试探这个摊主与江秋情的联系。
摊主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江秋情面前,“阁主,我刚没有说漏嘴,叶将军即便有疑心,也被我的胡言乱语打消了七八分了,这枚玉佩该如何处理才好?”
江秋情很是欣慰地笑了一声,不愧是叶潇声,虽是武夫,却心细如发,他其实早就看出了异样,只不过还无从查证罢了。
叶潇声在苦查证据,而江秋情要做的,就是把他还没查到的证据销毁,并把他已经查到的证据,变成无力佐证的废品,还要一步一步地把他引入局中。
江秋情把玉佩拿还给摊主,“去当铺把它当了,再把换来的钱,买些鸡鸭鱼肉回去,好好吃一顿。”
要想把摊主和江秋情的关系择干净,最好的办法就是演好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得了一块玉佩是没有用处的,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把它变现,然后好好地大吃一顿。
达官显贵才会将玉佩显摆出来自持身份,贫苦百姓更在意的是酒足饭饱。
摊主虽然不懂玉,却也知道这块玉质绝佳,肯定能换好多银两,“阁主,这可是好玉啊!您当真就给我当了?”
江秋情看了看财眼眯眯的摊主,笑着说道:“就当是叶将军送你的一份厚礼吧。”
月隐是非常合格的暗卫,训练有素,并且轻功了得,跟踪人从来没有跟丢过。
所以当他听到叶潇声派他去跟踪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摊主时,他还有些震惊,他从小训练的一身本事,竟然用来跟踪一个普通人?
起初他还安慰自己,叶潇声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可是他跟了摊主两天后,他只替自己的一身本领感到委屈。
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摊主,唯一的不普通之处就是像极了饿死鬼投胎。
在典当了玉佩后,他拿着一大包的银两,出了当铺的门就去下馆子,吃了两碗馄饨。
然后又去酒馆里,打了一瓶老酒,要了一碟花生,砸吧砸吧地喝着酒配着花生。
走了一圈,又进了一家酒楼,点了一大桌子的大鱼大肉,香喷喷的味道让月隐闻着都想咽口水。
出了酒楼,他又看上了街边的小摊,买了两袋炒板栗、一串糖葫芦、一碗豆腐花,两斤肉脯。
吃了大半天,嘴巴就没停过,月隐真怕他把肚皮撑破了。
东西吃完后,他走进了一家裁缝店,给自己做了两身像模像样的衣服。
买完衣服,又拐去城西,那里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媒婆,他掏出些银两塞给媒婆,让媒婆给自己介绍个漂亮媳妇。
最后等到太阳下山,才买了两袋米提回家里去。
月隐简直无语,他一天花出去的钱,比月隐两个月的薪水还多!
在跟叶潇声汇报时,月隐事无巨细全部说给叶潇声听,包括他在哪里喝酒花了多少钱,吃饭花了多少钱,贿赂媒婆又花了多少钱。
可惜叶潇声不在意他花了多少钱,说了那么多,叶潇声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案件至今无从查起,实在头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