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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腰全文免费 四喜楠瓜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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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楠瓜

    男女主角分别是易安阎烈的其他类型小说《撑腰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四喜楠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有说出口的话他沉沉地看着她,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问:“还好么?”她哼了句,“不好。”但在阎烈的怀里,已经比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好了许多。她看了一眼闹钟,“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没事。还记得做了什么噩梦么?”她张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皱起眉的瞬间又松回去,神情有种冷淡的嫌恶:“不记得了。”重新盖好被子躺下来,闭上眼睛。他只是在黑暗中多看了她一眼,便也没有继续问,既然她不想说,那就不说。早晨的时候,易安醒了,晕晕乎乎地趴在床上不肯动弹,裹上被子又闭上眼。“还不起床么,今天你不是要去片场?”她觉得眼睛酸涩又肿胀,声音都跟着低了下去。“五分钟,你五分钟以后再来喊我。”吃早饭的时候,易安想起来单元剧的女主角定下来阮阮的...

章节试读

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沉沉地看着她,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又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问:“还好么?”
她哼了句,“不好。”
但在阎烈的怀里,已经比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好了许多。她看了一眼闹钟,“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事。还记得做了什么噩梦么?”
她张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皱起眉的瞬间又松回去,神情有种冷淡的嫌恶:“不记得了。”
重新盖好被子躺下来,闭上眼睛。
他只是在黑暗中多看了她一眼,便也没有继续问,既然她不想说,那就不说。
早晨的时候,易安醒了,晕晕乎乎地趴在床上不肯动弹,裹上被子又闭上眼。
“还不起床么,今天你不是要去片场?”
她觉得眼睛酸涩又肿胀,声音都跟着低了下去。“五分钟,你五分钟以后再来喊我。”
吃早饭的时候,易安想起来单元剧的女主角定下来阮阮的事情,就随口说了句。
阎烈听完只是带点头,带着微微的笑,很淡的一个弧,“嗯。”
她看着他,又问了一遍,“阮阮不是你前女友吧。”
这话藏刀。
他把剥好的水煮蛋塞在她嘴里。
“真不是,我把阮阮当妹妹。我…”
“那就行,易宁现在在追阮阮,如果你再和阮阮有关系,那到时候真的是一锅粥了,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烂七八糟搅和成一团的关系。”
他本来还想说的话,被她的话阻断。
易安低着头完全没注意到阎烈欲言又止的模样,和眸子里的犹豫。
她却突然笑起来,“阮阮真的很好看,我之前选了那么久,一直都觉得差点感觉,本来因为易宁的原因,我还挺不高兴她走后门的,没想到试戏的效果那么好。”
他听完倒是还是一贯的温和表情,只是定定的看了她几眼,然后说,“你不觉得她跟你有点像?”
易安嗤一声:“我和她哪里像?她那么……漂亮。”
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故作惊讶:“你难道不知道你很漂亮?”
她被说的很高兴:“你早上吃糖了?”
说话这样好听,这样甜。
这次阎烈笑出来:“嗯,吃了非常多的糖。”
他起身,把易安的碗碟放在水槽里,扭过头补充了一句,“你记得今天早点下班,我们说好要去宴会的。”
“谁的?”
“爸的。”之前他已经提过了这件事,但是想必这些天,她事多又忘记了。
眼下被他一提醒,易安忽然想起来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迅速换好衣服,又问了句,“那要不要买什么。”
阎烈忍不住笑,脸颊有隐隐的酒窝闪现,他伸出手,宠溺的不得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只要回去,爸应该就很高兴了,哪里还需要什么礼物。”
“阎先生,那你大概是不了解我和老头之间的关系了,他每次看见我,你说,哪一次不发火。”
“那你就今天稍微收敛点,尽量让爸今天高兴。”
她哼了一声,倒是没反驳。
寿宴是易宁一手操办的,虽说这位小爷脾气大,架子大,平时没事就吹胡子瞪眼,但是对老头还是很孝顺的。
凯越庄园生意好,而且一个月只接半个月的生意,得提前几个月预定。
她去的时候,家里的阿姨一看见她就指指后花园,老爷子在后面呢。
易安摸摸手腕。
这是她犹豫的小动作,阎烈倒是先喊了声,“爸。”不给她后退的机会,抓住她的手牵着就往那边走。
老爷子正在后花园的石板小径上站着,面前是人工造出来的花圃,隔着老远,听见阎烈的声音就立刻回头。
看着女儿和女婿。
望见他的身影,易安心里有点不对味,阎烈说的对,好像老头这几年老的快了好多。
以前的老头,脊背永远是挺拔的,骂她的时候嗓门大的不行,跟大喇叭似的,表情永远是严厉的。
现在的老头,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了很多。
他背着手问:“来了?”比起来平时显得温和不少。
易安没吭声,只是安静的站着,倒是阎烈笑笑,“安安今天还打电话催我快点,千万不能来迟了,说是爸的生日,一定要早点到。”
这显然是假话,易安瞪了他一眼。
老爷子又何尝不知道,但是女婿的心思,他收到了,欣慰的笑笑,眼神多看了女儿几眼,看得出来阎烈对她很好,在阎烈身边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是真的高兴才会有那样踏实的表情。
不像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总是惴惴不安。
他一直都很想要去弥补她那些年在外头吃的那些苦,可是偏偏每一次都会让她更不高兴,她的个性又要强,从来都不说苦,不管什么时候问她,她永远只有一句话,我很好。
她和易宁的关系又不太好,很少回来家里。
人老了,他也不要求多少,就只是想多多看看她。
阎烈不说话,只是暗地里掐着易安的手指尖。
她抿唇,犹豫了好几次,终于张开口,叫他:“爸。”
老爷子嘴唇一抖。
“那个,阎烈给您带了点礼物,您要不要进屋子里看看。”
“好,好。”老爷子一口气连说了两个好,“进去,走。”

我们交往
易安有个小癖号,在日常拍摄的时候,特别擅长抓拍演员的眼神戏。
她看过太多双眼睛,魅的,干净的,好看的,凶狠的,狼狈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第一次看见阎烈的眼睛的时候,她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突然轰鸣。
她甚至无法找到任何一个形容词来描绘这双眼睛,比起大家赞不绝口的他的外貌,更让易安觉得无法自拔的是这双眼睛。
看千百次都有不一样的心动。
比如现在,光是对视,易安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阎烈看到她愣了一下的表情,微微笑,“怎么了?”
“有没有人说过的你的眼睛很漂亮。”她贴近,手指依旧灵活的解着他睡衣的纽扣,“你下次不要穿这件了。”耐心渐渐快要到崩溃点。
裸露出来的白皙,让易安的理智崩塌。
不仅男人好色,没人规定女人不能好色。
强烈的占有欲快要占满易安所有的心脏,她看着这个面容温和却个性丝毫不张扬的男人。
他眼睛有些红,喉结微微上下涌动。
这副模样,简直美得不像话。
有时候易安甚至会庆幸阎烈不是公众人物,不然可能会成为很多人意淫的对象。
对于这一点,她的情感洁癖不允许。
易安想到这儿,把头拱在阎烈温热的颈窝,一遍一遍用自己的下颌蹭着,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欲望,“…你是我的。”
她这么一说。
他忽然楞了一下,尾音不稳,还是问道,“谁是你的?”
“你,当然是你,阎烈……”
心脏终于落地。
她毫无章法,胡乱亲吻。
眼下他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是你非要这样的,现在不高兴的还是你。”
“真烦人。”她红着脸,“你怎么不叫?”
阎烈因为她轻轻颤抖了一下。
还有就是她的动作。
脸烧的通红,直接一个翻身,把她按在自己的身下,“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她说话实在没遮没挡,每次都让他觉得震惊。
“敢做不敢说,不是好人。”
他快要被呛到,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许她继续这样胡乱说下去。
她却笑出声,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嘟起嘴,就亲他的手心,“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易安以前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一个人生活到死都挺好,直到遇见他之后,第一次不排斥结婚这个话题。
甚至还有些庆幸。
当时那天的相亲,她按时去了,没有放鸽子。
她很少愿意去信任一个人,也不知道依赖别人的感觉,甚至没有在父母都在身边的环境下长大,不知道怎样和人相处。
易安的脾气有时候很差,难以控制的火爆脾气,可是和他在一起之后,真的很少动怒,她在努力的学习。
她想,如果我稍微变得好一些,是不是和你之间的距离就稍微近一些。
没人告诉易安,怎么去爱一个人。
甚至没有人告诉她,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些话是不能说的。
很多人都会说,有没有阎烈在,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易安还是易安。
只有她知道,阎烈在身边的时候,她无比的踏实,是不惧怕任何事情的心安。
她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分开。
如果占有欲有等级的话,那易安一定是最高级别,因为她就想霸道的一直占着他不放。
她声音低沉沙哑的唤他:“阎烈…”。
话音未落,他就低头亲了下来。
她仰头:“啊?”
他轻轻喘匀了气,声音都模模糊糊低声道:“我一直对你都很温柔。”
易安笑出声,是的,他一直都这样温柔,没有攻击力的温柔,不然自己也不会发了疯一样的喜欢他。
温柔是他骨子里的教养,他的绅士体贴没有人会不爱,也没有一个女人能狠心的拒绝起来。
有时候,她会想,阎烈的那些前女友该是眼瞎心盲,不然怎么会愿意离开这样好的一个人。想着想着又觉得走运,幸好前女友没眼光,不然哪有自己什么事情呢。
捡漏子都捡不到。
毕竟长得不好看,个性也不好。
大家眼里的阎烈,温柔冷静,富有思想和内涵,个性温和,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变化和喜怒哀乐,不管对什么人,做什么事都能做到恰到好处。
通常这种人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样两个人,相差千万,怎么可能在一起。
所以当阎烈的发小霍城旸知道他的女朋友是易安的时候,第一次如此失态,手中的玻璃杯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
在她之前,阎烈不是没有女朋友的,但是都似乎一个模样,长相极佳,个性温婉。
会对着阎烈使小脾气但是却拿捏有度。
他一向大方有风度,不管是交往中还是交往后,分手也永远是和平分手。
他似乎对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都是一样的态度,看不出多欢喜也看不出多不欢喜。
但是在大家的眼里,易安此人冷淡刻薄,讲究细节,严谨克制,好像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无懈可击。
很冷漠,对任何人都很冷淡,习惯掩饰真实的自己,把内心隐藏起来,拒绝被人看透。
这样一个人,怕是很少有人能够走到她的心里。
毕竟越是寡言少语,越是桀戾无常……
所以,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这个问题,易安自己也找不出理由,毕竟交往的这件事,当初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她只是酒后一时鬼迷心窍,准备逼自己一把,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
那天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日子,先是在拍摄现场遇见自己的前男友,紧接着和易宁撞见,被他冷嘲热讽一番,腰伤复发,她简直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偏偏拍摄现场那边一个流量演员临时撂挑子不干。
内忧外患,她坐在便利店外的白色塑料凳子里,一个人吹着冷风喝了一瓶江小白,她的酒量其实还不错,那天大概是情绪影响,她很快就醉了。
一个仰头,板凳不稳。
她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随着板凳一起往后倒。
就在易安以为自己今天一定会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摔个狗吃屎的时候,被人稳稳接住了。
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
她就看见浅笑盈盈的阎烈了,然后,她的嘴比大脑反应的更快,“我们交往好不好?”

丢掉的那些好
从那之后,易安就再也没有碰过安眠药。
对她而言,阎烈比安眠药的效果好上千倍万倍,还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反倒是令人浑身神清气爽。
钟漾听完,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眼神也慢慢冷下去,却还是好耐心的继续问道,“专程请你吃饭,都不给个面子么?”
“晚上十点多了,哥,我真没什么胃口。
我在这待一天了,真的累,现在只想回家躺着。”她笑的真诚。
说的也都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钟漾也不傻,看得出来她因为易宁的缘故,一直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倒也没再继续勉强。
“那行,我开车顺路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她忙拒绝。
易安平日里其实挺怕和人打交道的,除非是她真的觉得关系特别好的人除外,不然就会觉得有些不安。
这也算是社交恐惧症的一类。
话说到这样明显了,他最后只是抿唇笑笑,没说话了。
她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给阎烈打电话,问他在哪,现在能不能回家。
他那边的声音属实有点吵。
阎烈用手挡着试图遮盖一些杂音,转身看了看阳台,便快步走去,“现在噪音是不是小声一些了。”
她一听,果然小了很多,似乎还能听见风声,呼呼呼呼的,问了句,“你这现在站在哪里打电话的啊?”
“阳台,里面人多吵,我怕你听见噪音之后心情烦”。他拿着手机唇角是淡淡的笑。
这边易安瞬间心情舒畅,“喝酒了么?”
“一点点。”他不打算喝的,只是劝酒的实在有点多,他耐不住热情,少喝了点。
她已经坐在了车里,“地址发给我。”
“怎么了?要来接我么?”
“是的呢,要当阎工的护花使者。”
那种宴会上,宾客众多,易安就算自己不去,大概也能想到一二。
他气质好,往那一站,说不定就有往上扑的女人,她不放心,更何况他说自己还喝了点酒,阎烈的酒量也不太好。
去的路上,她开的飞快,心里不放心。
心里念叨着,这个人啊,藏在家里怕把他闷坏,让他出去,自己又不放心。
易安有时会觉得自己对他的占有欲实在太强烈,就算走在路上,别的女人多看阎烈几眼,她都要狠狠的瞪着那女人,以此宣誓自己的主权。
半路上,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提示,是顾卿溪打来的电话。
她直接挂断,那边却似乎铁了心一般,她挂断,他立刻接着回拨。
易安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随手扔在副驾驶席上任他打。
那边顾卿溪打到第十个未接来电的时候,易安已经按照导航,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熄火准备下车。
电话却还是依旧响着。
她觉得自己的火简直烧到了头顶,忍无可忍,按下接听键。
易安倒是想要听听他打了十几通电话,到底要说什么天大的了不起的事情。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安安。”他叹气,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似乎哽咽了。
顾卿溪今晚喝的不少,这么多年却只敢借着酒劲才敢给她打电话。
就好像很多话在白天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说,也没有勇气说。
却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泛滥成疾。
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不是吃不了苦的男人。
他当然知道易安对他的好,笃定发誓自己也会一辈子对她好。
可是啊,他也知道易安在他的背后为了他变得多么委曲求全。
顾卿溪爱她,就是因为爱她,才不愿意她为了自己变得这样卑微。
易安是骄傲的,是昂着头的,却为了他变得低声下气。
他再也受不了心里的煎熬。
误会,冷战,矛盾,争吵,四年的感情彻底灰飞烟灭。
易安说,就到这里吧,就这样结束吧。
两人的关系彻底画上了句号。
在那之后,他按照经济公司的要求,维持自己的单身形象。
这样一维持,就是七年的时间。
在这七年里,起码有无数个瞬间,让他想要迫不及待的挽回自己曾经的这段感情,找回自己弄丢的易安。
但是她迅速和阎烈陷入热恋,迅速结婚。
把顾卿溪心里那点念头彻底碾灭。
易安哪有心思揣测前男友的心思,面无表情地开口:“所以,你要说什么,顾卿溪。”
他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深深吸了一口气,拧起眉毛,觉得心里难受,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的。“我只是有点想你了,安安,哦,对,不是有点,是真的真的非常想你了。”
“你有病吧,大晚上的打电话说这些屁话?”
她坐在车里,虽然压低了声音,火气却早已满溢在了空气里。
“你有完没完?我是不是早就告诉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之间认识。
你耍酒疯有个限度?!!”
“如果你还愿意对我生气,是不是等于没把我当做陌生人。”他想着想着,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易安这人,一向对自己不在乎的人没态度,没有喜怒哀乐。
顾卿溪想,如果她还愿意对自己发火,那自己现在起码在她心里还没有彻底出局。
“陌生人?
你真是高看你自己了,陌生人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你,带给我不好的回忆了。
不是么?”她想到了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口气一下子冷了好几个调:“你怎么有脸说这些话?”
下一秒。
顾卿溪只听见电话里的忙音。
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助理小虎已经赶来,看见他红着的眼睛,小声安慰道,“易姐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太难受了,哥。”
小虎跟着顾卿溪太多年,原先在他还不出名的时候就跟着了,准确来说,小虎是易安选中的人。
他当然知道曾经和顾卿溪交往的易安,是多么的令人心安。
她似乎全身心的为顾卿溪准备着一切。
可是。
再好的易安,都是以前还在顾卿溪身边的易安了。
现在的易安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这道理,二十岁的小虎明白,但是顾卿溪却想不通,不愿意承认。

你怀孕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试图睁开眼睛,因为这头顶的大灯实在刺目,他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睁开之后慢慢扭头环视周围的一切。
“你醒了?”一个中年女人冲上去,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你……”冲进来的那年轻女人想哭,结果一说自己的台词,顿住了。
这是片场,呜呜泱泱大几百人。
“卡!卡!卡!”坐在监视器旁边的戴着眼镜的人拿着麦,对着那边喊道。
“怎么了?易导?”那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喊了一嗓子。
坐在监视器旁边的女青年名字叫做易安,现在是南川电视台制片人。
十九岁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毕业之后参与制作的那档综艺节目拿下全年收视率最高,后来受到一位顶级明星的邀请,为她拍摄了一部个人默剧,名声大噪。
后来进入南川电视台,担任《你是哪颗星》《谁说的是真话》等节目制片人,也成为了南川卫视成长最迅速的年轻的90后制片人。
现在这档节目是个演员真人秀,易安临时被拉来顶上的,原先节目的导演突发胰腺炎,台里没办法,高层商量了一遍,觉得没人比她还合适。
“你又忘词了,苏舒,你能不能把词看熟啊……”易安对着那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女演员说道。
在场的人互相使眼色。
谁不知道现在苏舒身价水涨船高啊,估计也只有易安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才敢说实话了。
苏舒的助理赶紧来道歉,“对不起啊,易导,苏舒最近感冒了,身体不太好,刚吃完药就坚持开拍了。”
“这些理由你别和我说,对不起三个字也别和我说,这耽误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时间,是大家的时间。
四十几度的棚子,就这一条拍了23遍。
我说真的,不行就退出吧。”
易安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是声音严肃,不加商量。
她向来都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个性。
拼命三娘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刚上班的那几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离开台里的天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积累下来的假期都能放个大长假了。
甭管白天黑夜,自己扛着摄影机就能跟着车跑。
一开始,台里那些男性制作人,谁把这个刚毕业的小年轻放在眼里,心想不就是按部就班来混日子,过几年就相亲结婚生孩子了。
没成想。
易安在一群男性制作人中间杀出自己的一条花路。
一看气氛僵持起来,那男演员赶紧出来缓和气氛,“易导,太热了,也累了,干脆今天就到这,大家都休息休息,成不?”
四十几岁的影帝都开口了。
在场的人赶紧附和,对啊,休息休息吧。
易安在这样的气氛里只能点头,行,那今天的拍摄就到这吧。
明天起早继续。
男演员是个挺好的人,走之前还安慰苏舒,“易导脾气就这样,不过她对事不对人,她想让我们这个单元剧做到最好,你也别难受,赶紧休息休息缓缓状态吧。”
该收拾机器的收拾机器,该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
各忙各的。
苏舒助理把苏舒拉到一边不起眼的角落。
“你要的东西我买来了,给。”伸手递给苏舒一个验孕棒。
只是苏舒还没接过去,就被另外一人伸手拿过去。
助理大惊失色,“易导。”
“没事,你先帮着小胖哥收拾东西,我待会就回车里。”苏舒倒是挺淡定的,对着助理轻声道。
易安手握拳,这小小的东西便全部隐藏于掌心,别人再也瞧不见。
“怎么回事?感冒?你助理说你感冒了?”
其他人不知道,这两人是认识的,认识的时间还不短了,从高中到现在,不多不少十年。
苏舒一双好看的眉楞是皱成了毛毛虫,“我最近总是吃不下去饭,干呕。”
“啊?”易安虽然结婚了,但是没经验啊。
手心握着的东西逐渐开始变得烫起来。
“那赶紧去验,愣着干什么?回你保姆车里验。”
两人说着就往车里去。
苏舒要是真怀孕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易安划拉微信朋友圈,看谁发了动态都十分捧场的点个赞,发自拍的就夸真好看,不分男女,一律都是这样夸人。
发自拍的心理是什么,无非是想得到夸奖。
易安是个挺知道社会交往这些事情的人。
见得多了,懂得也就多了。
在圈里的人缘也比很多倚老卖老的导演都好,有时候节目需要临时救个场,不难请到人。
大家愿意win-win,双赢,况且伸手不打笑脸人,易安平日最喜欢笑。
上次戛纳电影节幕后采访的时候,新一线女星赵昭接受采访的时候谈起自己刚出道时候的经历。
说,那时候人微言轻见识到了人情冷暖。
唯独一人,对她十年如一日的好。
在她默默无闻的时候给她镜头,帮她找镜头。
在她出名之后,依旧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
没有刻意的接近叙旧,只是按照心里的一贯对人接物处事的态度来。
这样的易安很少会有人讨厌。
苏舒出来了,脸色不好。
易安看了一眼,赶紧拉着人去医院。
她是公众人物要是被狗仔发现来检查是不是怀孕不就糟糕了,易安全程陪同。
护士递给易安一张单子,她拿着医院的抽血化验单,看着子官B超单上的那颗清晰无比的蚕豆,抹了把脸。
苏舒怀孕了。
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竟然怀孕了。
失魂落魄的人刚出来,易安还没张开嘴,却被苏舒抢了先。“是顾卿溪的。”
她看着易安彻底愣住的表情,补充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顾卿溪是易安的前男友。
苏舒:我……
易安:“先走吧,别在这说了……”
苏舒坐在车里的时候依旧在愤怒,羞愤:“我怎么办,易安,要不要把娃娃打掉?!”
易安无奈,心想你一孩子妈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啊。
把苏舒送回她的公寓之后,易安才开车往自己家走。
进了屋便把手里这些东西都放在了茶几上,便去洗澡。
阎烈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客厅的灯是开着的。
换了鞋子,才看见她躺在沙发上,怀中抱着抱枕,头顶的灯光在她闭着的双眼周围打下光晕,他轻轻走过去,看了两分钟,不得不承认,她就算在睡觉的时候也是极度防备的姿势,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眉头皱着,身体也蜷缩着。
她本身就瘦,这样看着,又比上个月他出差的时候瘦了些,脸色并不好看,苍白的过分。
他拿过一边的小毯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又看了几眼才去洗澡。
易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身边坐着一个眉眼好看的男人。
阎烈已经一身藏青色睡衣地在她旁边的沙发里,手中拿着平板,带着细黑色边框眼镜,应该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因为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的。”
她坐起来,脚塞进拖鞋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阎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手摊开一张化验单放在她的面前。
“你怀孕了?易安?”

那些不愉快
挂断电话之后,易安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愤怒发泄完了,站在风里吹了很久,直到脸都被冻的有些僵,她才觉得稍微缓解一点点。
她从来都没有学会怎么爱人,也没有学会怎么才是对一个人好。
从小就没有被爱过的人又怎么知道怎么去爱人。
易安,只是短暂的体会过温暖。
真的很短暂。
在易妈妈的身边,三年零七个月,她活的像个有生气的人的时间。
虽然易宁总是在她耳边反复强调,那个人是他的妈妈,不是她的妈妈。
但是她告诉易安,我就是你的妈妈。
你可以告诉那些说你没有妈妈的同学,他们的话是不对的。
那个身上永远带着淡淡香气的温和的大学老师,会告诉她。
委屈的时候可以哭,不高兴的时候可以说,高兴的时候可以放声大笑。
易安,你活的堂堂正正,有妈妈爱你。
虽然我希望有很多人来爱你,但是请你再耐心的等等,如果他们发现你的好,会爱你的。
易安,你这么好,没有人不爱你。
他们只是还没发现你的好,你要耐心一些,好不好?
给与她唯一善意的人,却因为自己,去世了。
这可怜的人因为自己,去世了。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拉着她的手,让她挺直腰板,不要愧疚。
事到如今,只要想起这些事,易安就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的厉害。
愧疚,负罪感,与日俱增。
易宁骂的对,如果不是自己这个祸害,他的妈妈根本不会死。
高中三年是住校,很少会回去易家,那个宅子在易安的心里也不算是家。
大学选择离南川很远的,北方的一所综合性大学,易父很反对她的选择。
但是没人可以改变她已经下定决心决定的事情。
易安到了中国传媒大学之后,第一个遇见的人便是顾卿溪。
他并不是这里的学生,是隔壁的美院的学生,他很努力,虽然没有很好的天资,但努力的让后天的勤奋弥补先天的不足。
她上课的课后作业要求拍几张人像的写真。
易安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让自己满意的构图,那天,从教室出来,一瞥,看见了那站在树下的人。
随手按下快门。
那是他和她的开始。
没有任何的刻意,只是,巧合,巧合造就缘分。
易安在那之后,时隔多年再一次感受到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她在努力的偷偷的学习,看很多的书,看很多的视频,让自己努力的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不知道怎么对他好,那他喜欢什么自己就去帮他得到。
这是十七岁的易安以为的喜欢。
那个时候的她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一往直前的信念。
傻得天真。
收起这些不愉快的过往,易安深呼吸之后终于心情再次平静下来,快步往里走。
比起无法改变的过去的这些不痛快,她更愿意抓住眼前的愉悦。
接到易安电话的阎烈已经准备找机会和华伯说一声,就先离开。
他心里想着先去外面吹吹风散散身上的酒气,以免易安不喜欢这股味道。
只是还没找到和华伯打招呼的间隙,就又被人堵住。
来人是办公室主任,一个五十岁左右秃顶的肥胖男人。
一看见他,立刻急吼吼的凑过去:“你今天也在这啊,前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今天领导又问我了……”
华伯是局里的领导。
阎烈因为家中的缘故在小的时候就和华伯认识,眼下受邀也是情理之中。
他平日里太低调。
阎烈是工程师,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实验室,做实验,处理数据,检查仪器,写论文,办公室主任前天把他喊到办公室的目的,就是让阎烈把现在做出来数据的一篇文章给他。
因为他现在要升职称,拿不出来东西。
伸手党而已。
辛辛苦苦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甚至连休息日都在加班加点做出来的东西,就这样拱手让人,阎烈做不到,况且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东西,还有助理的辛苦呢。
他说,不行,这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不是我一个人的实验。
主任变了脸色,“小阎,你年纪轻轻就评上了工程师,但是为人处世这方面真的还差得远,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你非得这样上纲上线是么?
你阎工肯定前途无量,在乎这点小项目小论文的嘛……”
“在乎。”阎烈依旧是最得体的笑,最温和的语气,只是非常坚决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的儒雅是骨子里的教养。
办公室主任立刻冷笑一声,顺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杯红酒,一仰而下。
站在不远处的人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这边的动静。
两人无声对视,阎烈礼貌点头笑笑。
易宁依旧板着一张脸,没表情,冷的要死,常年在部队,因为训练皮肤黝黑,加上身上那股子气场,就只是站在那就是不怒自威。
他是阎烈的大舅哥,阎烈自然以礼待人。
一杯酒下肚,办公室主任有了几分的醉意,对着阎烈打了一个酒嗝,气味熏人,道:“阎工,我敬你一杯!你年纪不大,架子还挺大的。”
阎烈有些无奈,不知道又是闹哪出。
办公室主任站在那,手里端着一杯酒,已经被泼出了小半,那红色的印迹已经溅到了阎烈的衬衫袖口:“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死脑筋,真他娘的说不通话!……”
“主任,你醉了。”阎烈稍稍避让一步,“我先走了。”
只是刚准备绕开,就被办公室主任一推。
“怎么了阎工,你不给我面子不成?……”
大厅里好多人的目光都望向这里。
“你是什么东西?你敢不给我面子?!……”办公室主任就是想在这样人多的场合,在圈子里的这些人面前给他一个下马威,叫他知道谁才是领导,谁才是说一不二。
突然办公室主任猛地伸手把他一推。
阎烈没避开,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避开,办公室主任又趁醉一交踢在他的腿弯处。
阎烈因为这突然的力道一下跌坐到沙发里。
边上几个喝多了的同事纷纷扑上去架住办公室主任,挡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易安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一群人在那围着,场面乱的很,不熟悉的人都在伸着脖子看热闹。
她先是看了眼那抱着手臂在一边看热闹的男人,眼神冷了几分,又去寻找阎烈,看见他坐在沙发里的时候。
彻底没了好脸色。
易宁觉得这男人忒没用,被打都不知道还手,还在那摆出一副儒雅的温和样子,装的累不累?
走到易安身边一边笑一边摆手,“你看你挑男人的眼光,真差。”
她没心情搭理他,只是走路跟带着风一样冲着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