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小说 其他类型 君宸州越婈的小说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
君宸州越婈的小说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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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金霏玉

    男女主角分别是君宸州越婈的其他类型小说《君宸州越婈的小说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由网络作家“铿金霏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是想颖昭仪出手,可颖昭仪精明得很,丁点都不肯沾手。自己位份不高,在宫中容易当了出头鸟,暂时依靠颖昭仪是权宜之策,但若自己拿不出一点本事,颖昭仪恐怕也不会给她投诚的机会。冯若嫣幽幽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还好如今是在行宫,野蕈是她亲手摘的,药粉是她亲自调配的,都没有经别人的手,怎么都查不出来。太后寿宴在即,兔子一事的关注便暂时少了许多。傍晚时分,君宸州处理完政事,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问道:“太后可去了?”杨海摇摇头:“回皇上,太后娘娘还未动身。”君宸州放下笔站起身:“那便去慈安阁,与太后一道。”“是。”他走出殿门,却没看到越婈。杨海会意地说道:“皇上,今日越婈姑娘不当值,可要奴才去叫她?”按理说他和越婈是一人当值一天,但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章节试读


本是想颖昭仪出手,可颖昭仪精明得很,丁点都不肯沾手。

自己位份不高,在宫中容易当了出头鸟,暂时依靠颖昭仪是权宜之策,但若自己拿不出一点本事,颖昭仪恐怕也不会给她投诚的机会。

冯若嫣幽幽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还好如今是在行宫,野蕈是她亲手摘的,药粉是她亲自调配的,都没有经别人的手,怎么都查不出来。

太后寿宴在即,兔子一事的关注便暂时少了许多。

傍晚时分,君宸州处理完政事,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问道:“太后可去了?”

杨海摇摇头:“回皇上,太后娘娘还未动身。”

君宸州放下笔站起身:“那便去慈安阁,与太后一道。”

“是。”

他走出殿门,却没看到越婈。

杨海会意地说道:“皇上,今日越婈姑娘不当值,可要奴才去叫她?”

按理说他和越婈是一人当值一天,但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总是传唤越婈去殿内。

杨海有些心酸,自己都快失宠了。

君宸州微微颔首:“让她过来。”

等到越婈急匆匆赶过来,头上的簪子都有些歪了。

她本在休息,谁知道君宸州突然要让她跟着一块去寿宴。

“奴婢参见皇上。”她站在台阶下行礼,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梳妆,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烟青色宫装,未施粉黛,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君宸州迈步走下来,扫过她姣好的眉眼,那一双水盈盈的含情眸,总是格外勾人。

他抬手,扶正了她发髻上的簪子。

一支很简单的玉兰花样式玉簪,配着同样花式的耳坠,太过素净。

君宸州觉得这不配她。

他倏然想起库房的一盒青玉首饰,倒是很适合她。

思绪一下子飘远了,君宸州敛下心神,淡声道:“走吧。”

越婈只好跟在他身后,心里忍不住翻白眼,好好休息的日子还要被抓起来当差,真是可恶。

到了慈安阁,越婈才发现不仅太后在,连皇后也在。

不过转瞬她就想通了,这样的场合,帝后理应一同出席。可君宸州最近待皇后很冷淡,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接她,但皇后来了慈安阁,那必然要一同出席了,倒是全了自己的脸面。

只是没想到,在去龙吟殿的路上,竟然碰见了颖昭仪。

颖昭仪从仪仗上下来,走到三人跟前行礼:“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面上却带着笑:“颖昭仪怎么还在此处?”

“回皇后娘娘,臣妾本是快到龙吟殿,但突然发现身上的衣裳勾线了,便回去换了一件,耽误了些时辰。”

君宸州淡漠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没有出声。

太后微微笑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于是三人行便变成了四人行。

越婈在后边咂舌,颖昭仪这还真是高明,到时候同帝后一同入殿,谁知道是她半路偶遇的,只会以为皇上重视她,这样的场合也要给她脸面。

果然脸面是靠自己挣来的。

越婈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他可真忙啊,皇后的体面要给,宠妃的面子也不能落下。

越婈无声地笑了笑。

杨海瞥见她的表情,胳膊肘戳了戳她,用眼神问她在笑什么?

越婈赶紧摇摇头。

銮舆上的君宸州本就心情不算好,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心情更差了。

她倒是和御前谁都关系好,就是对自己避之不及。


杨海奇怪地看了眼窗边的男人,小心提议道:“要不奴才让内务府将各位娘娘的名讳呈上来?”

他也不记得哪个妃子的名字中有“杳”字,宫中除了几个得宠的嫔妃外,还有许多低位不受宠的人,哪能一个个都记得请。

半晌,君宸州回过头,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他淡声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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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婈醒来时已经是巳时末了。

她头疼得不行,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放空似的躺在床上盯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帏。

明黄色?

越婈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她环视四周,再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床,这分明是君宸州的寝殿!

越婈急忙想要下床,恰好阿嫣走进来,看见她醒了声音欣喜:“越婈?”

“你终于醒了。”她忙扶着人起来,“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我...”越婈张了张嘴,把她拉到一旁有些心虚地问了问,“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前日夜里皇上把你抱回来的,然后就请了沈院判来,之后忙到大半夜沈院判才出来,之后杨公公就让我进来伺候。”

阿嫣戳了戳她的胳膊:“发生什么了?你病了?”

见阿嫣不知道自己中药的事,越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她。

毕竟这事牵扯到端王,她不知道君宸州要怎么处理。

“越婈姑娘可醒了?”两人说话之际,听到外边响起杨海的声音,阿嫣立马住嘴,走过去拉开门。

“杨公公。”

杨海看见殿内越婈好生生地站着,立马喜上眉梢。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过来,皇上又要发火了。

“杨公公...”

越婈走过来,一时有些尴尬,特别是想到那夜自己和君宸州在銮舆上.....

她感到耳根子有些发烫。

“姑娘既然醒了,收拾下就去书房吧,皇上要见你。”

勤政殿书房。

君宸州一夜都被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纠缠,难以安眠。

这会儿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小憩。

越婈推门进来,殿内静悄悄的,只有那个男人坐在书案前的身影。

他好似睡着了,越婈犹豫了一下,本想退出去,但是杨海守在外边朝里面努了努嘴,示意她进去。

越婈脚步顿了顿,有些为难。

最终,还是杨海推了她一把,然后快速地将门关上。

越婈不想吵醒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案前。

她余光瞥见上边摆放着许多奏折,还有几本打开着随意扔在了桌上。

越婈赶紧撇开头,防止自己看到上面的内容。

她打算在这儿站一会儿就出去,糊弄过杨海就好了。

正准备后退一步站远些,谁知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

他的眸色很黑,像是漫长无垠的黑夜般深邃,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意。

越婈本能地打了个颤。

君宸州若无其事地坐起身,嗓音有些沙哑:“什么时候醒的?”

“半个时辰前。”

越婈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看着面前的女子像只鹌鹑般胆小,只想躲着,君宸州无声地笑了笑。

“那天不是挺大胆的吗?今日是怎么了?”

越婈心头一跳,乌黑的长睫轻颤着:“是奴婢冒犯皇上了...”

男人垂着眼睑,看见她露在外边的手腕上还有着一圈浅浅的红痕,是自己那日留下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伸出手,握住了女子的手腕,在她惊慌的眼神中将人带到了自己怀中。

“皇上?”越婈乍然坐在了他腿上,身子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臣妾不敢。”齐贵嫔这才发现身旁的宫人都跪下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坐在轿辇上。

该死,怎么没人提醒她?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急忙下了轿辇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是王才人和这个宫女冲撞了臣妾...”

君宸州面上毫无神色波动,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越婈便收回了视线。

“撞到你?”君宸州蓦然冷笑,“你是说她一个人,撞了你的八抬大轿?”

“臣妾...”齐贵嫔自知理亏,她在君宸州面前根本不敢造次,声音中满是忐忑,“臣妾也是害怕...害怕她们伤到臣妾腹中胎儿,一时心急了些...”

“怕伤到皇嗣,你就该待在宫中少出来。”

君宸州没再看她,轻描淡写地吩咐道:“送齐贵嫔回去。”

齐贵嫔浑身发软,他这话是要禁足自己吗?

不等她求情,杨海就走到她跟前恭声道:“娘娘,地上凉,您快些起来回去吧。”

“皇上...”

齐贵嫔还想说什么,但君宸州只瞥了一眼越婈,冷声道:“跟上。”

越婈急忙站起来,跟在了銮舆后边。

一旁的王才人也被人扶了起来,但君宸州根本没看她,直接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杨海就追上了銮舆,恭声回禀:“回皇上,奴才已经差人送了齐贵嫔回去。”

君宸州淡淡应了声。

才下朝就碰见后宫这些琐事,当真是让人心烦。

齐贵嫔仗着怀孕在后宫中趾高气昂,他之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她越来越放肆,连御前的人都敢随意训斥。

他倒不是为谁出头,只是借此敲打下她,省得她愈发肆意妄为。

君宸州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后边的越婈,只见她低眉顺眼地走着。

他轻嗤一声:“没用。”

越婈听见他的话了,在心底哼了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

但君宸州显然没打算放过她,将人叫到跟前:“平时不是挺伶牙俐齿吗?怎么刚才变哑巴了?”

她什么时候伶牙俐齿了?

越婈撇撇嘴,答道:“贵嫔娘娘身怀龙裔,奴婢不敢顶撞。”

她听到男人冷嗤了一声:“便是如此,你也要记住,你是御前的人。”

“为难你,就是不敬朕。”

越婈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恍惚。

她记得上辈子,她初入后宫那一年的除夕,命妇拜见那日,有嫔妃的母亲借着她的身份嘲讽她。

君宸州恰好走进来听到了,他当时就降罪了那人。

“她是朕的女人,不敬她,就是不敬朕。”

.....

“傻站着干嘛,快走。”杨海瞧见她突然呆呆的,碰了她的胳膊一下,催促道。

越婈这才回过神来,将所有的思绪都敛在心底,不再去想。

纵然他那次为自己出头又如何?

后来他依旧舍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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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殿内置了一张美人榻,角落处的狻猊吐着淡淡幽香。

一袭华服的皇后半倚在榻上,一目十行地扫视着手中的账本。

大宫女采薇走进来,在她身边恭声道:“娘娘,二小姐刚才不慎扭伤了腿,今日怕是不能练舞了。”

皇后头也没抬,细长的眉毛微微皱着,冷声道:“人呢?”

“奴婢请太医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二小姐在殿外想见您。”

“让她进来。”

须臾,一个身着粉色舞衣的女子由宫女搀扶着走了进来。

她见皇后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心里有些害怕,小声唤了句:“阿姊...”

皇后这才放下账本,目光投向她的脚踝,似有些轻蔑道:“才练了多久,就把脚崴到了?”

周菀闻言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嗫嗫着:“阿姊,今日都练了快两个时辰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脚踝都有些发红,碰一下就疼得厉害。

皇后轻慢地觑了她一眼:“本宫给你找好的机会你没把握住,如今若是不好好练,就给本宫滚出宫去。”

“周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

周菀神色急切,忙道:“不是的...我会好好练!”

皇后去岁因为小产伤了身子,她这才有机会进宫,若是做得不好被赶回周家,父亲一定不会饶了她。

周菀有些急躁,生怕惹了皇后生气,拂开宫女的手就想跳给皇后看,只是脚上不稳,还差点摔倒,皇后愈发拧眉。

“行了。”皇后不耐地打断她,“罢了,也不急在一时。”

本想借着她寿宴的时候促成好事,结果那加了点料的酒被君宸州识破了,他只用了一点就回了乾元殿。

因着这事,她在宫中好些势力都被处置了。

君宸州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质问她,是给她留了面子。

皇后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先好好调教周菀,等着下次机会。

周菀这才敢停下来,忐忑地走到皇后跟前:“阿姊,过几日十五,皇上会来吗?”

皇后声音冷淡:“若是往日,皇上不会不给本宫面子,可是如今...”

君宸州虽未发作,但心里定然是恼了自己的。

皇后不禁有些懊悔,若是那夜成事了,君宸州恐怕还会对周菀有几分怜惜,但没成事,恐怕他心里只有厌恶。

当真是走了一步错棋。

她手撑着额头,指尖揉了揉额角:“这些日子你就好生待在坤宁宫,别自己胡乱行事。”

“是...”周菀面对皇后总有些胆怯,她犹豫道,“可是父亲在催...”

皇后冷笑:“那又如何?现在就算把你直接送去乾元殿,皇上看你吗?”

周菀面色有些难堪,她默默垂泪不语。

这时,坤宁宫的宫女采兰走了进来,见殿内气氛异样,她更放轻了脚步,走到皇后身前行礼:“娘娘。”

“怎么了?”皇后只是扫了她一眼,慢慢坐直身子,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采兰道:“刚才齐贵嫔被皇上训斥了一番。”

她将宫道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后静静听着,染着丹蔻的指尖绕着杯壁轻抚着。

倒是周菀沉不住气:“乾元殿何时有了新的宫女?”

皇后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只是仔细想了想,上个月乾元殿内院的宫女年满出宫,殿中省照着规矩又送了人去。

只是乾元殿的宫人都是杨海直接管着,殿中省的马公公也只是来知会了她一声。

皇后没什么印象,便吩咐道:“去殿中省查查,那宫女是谁?”

“是。”

采兰正准备出去,皇后又叫住了她,眉眼间有些纠结:“只去殿中省问问便是,别被旁人知道。”

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君宸州知道自己在打探乾元殿的事情。


“既然好了就回去伺候,哪能天天躲这儿?”杨海自己都说得有些心虚,若不是那日看出君宸州的心思,他本就打算让越婈一直待在这儿的。

越婈指尖有些发凉,她垂下头:“奴婢知道了,奴婢把这些书收拾好就过去。”

等杨海离开后,她长长叹了口气。

一刻钟后,越婈又回到了前院。

阿嫣和小福子瞧见她都是满脸喜色,倒是百芝,暗地里啐了一口。

“越婈姐姐回来了?”小福子走上前,“皇上在和李大人议事,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得空,越婈姐姐帮着收拾下东西吧。”

越婈这才看到院子里放了好些箱子,小福子解释道:“三日后就要启程去避暑行宫,这些都是皇上惯用的东西。”

小福子推了一个箱子到她面前:“这些是皇上的常服,越婈姐姐整理下吧。”

“好。”

越婈只在上辈子去过一次避暑行宫,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她和小福子闲聊着:“你可知这次有哪些嫔妃随行?”

小福子凑过来小声道:“今年太后的生辰恰好在行宫办,皇后娘娘提议让所有嫔妃都去,好为太后娘娘贺寿。”

“原来如此。”

越婈想起来了,上辈子就是趁着太后的寿宴,皇后的妹妹这才被封了宝林。

想来这次也是一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越婈今日穿了件云白色玉兰花锦缎裙,她昨夜没睡好,在两颊上擦了点胭脂,使得脸色看起来没那么差。

只是这欺霜赛雪的肌肤,点缀上点点嫣红,落在旁人眼中更是娇艳欲滴。

君宸州从书房出来,便看见女子对着小福子笑得开心。

他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眸色稍冷。

杨海一下子就觉得周身冷了一些,他瞥见小福子那不知死活的东西,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谁准他和越婈姑娘离这样近的?

两人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就看见脸色沉沉的君宸州。

“参见皇上。”

君宸州慢步走到越婈身前,杨海眼疾手快地将小福子拉走了。

越婈只感到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她敛目轻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君宸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波澜无惊。

正当越婈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蓦然听到他冷笑一声:

“你怎么不明年再回来?”

越婈僵硬在原地,手指不安地蜷了蜷:“奴婢之前风寒未愈,怕不慎传给皇上...”

君宸州轻嗤一声,也不知信不信她的话。

看着女子目光中含着惧意,身姿摇摇欲坠的模样,君宸州莫名有些心烦。

“抬起头来。”

他不喜欢她总是在自己面前垂着头,不喜欢她这般惧怕自己的样子。

越婈眼中闪了闪,听话地稍稍抬起下颚,只是眼眸依旧耷拉着,不敢看他。

“进来。”

君宸州率先走进了书房,越婈忐忑地跟在他身后,听到殿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更是觉得如坐针毡。

那男人自顾自地走到书案前坐下,靠在椅子上微阖上眼。

他点了点桌面,声音漫不经心:“念给朕听。”

桌上摆了一堆奏折,越婈走过去拿起面上的一份。

殿内幽暗寂静,只有越婈温柔似水的声音。

“张巡查启奏:今猎得奇鸟,蓝背白腹.....望献于陛下.....”

越婈念着念着嘴角就抽了抽,这折子还挺莫名其妙的,作为皇帝每天都批这些东西吗?

她悄悄瞄了君宸州一眼,只见他微阖着眼,剑眉稍皱,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样子。


清晨。

皇后坐在菱花镜前梳妆,宫女采薇走进来道:“娘娘,嫔妃们都到了,只是李昭媛还没来。”

正在给皇后梳发的采兰瞥了一眼角落的沙漏,轻声道:“还有一刻钟才到时辰,可要派人去看看?”

“不必了。”皇后扶了一下发髻上的九尾凤簪,施施然站起来,“出去吧。”

坤宁宫中已经坐满了嫔妃,为首的是贤妃,其父是文臣之首,也是全力拥护君宸州的肱骨之臣。

她对面是同样出自重臣世家的顺妃,两人的父兄都是朝之栋梁,权势颇大。

下方便是素来受宠的颖昭仪和养育着大公主的安充仪。

贤妃为人温和,正和下首的叶婕妤等人说着话,颖昭仪一袭绛紫色凤穿牡丹宫装,高高的发髻上簪着衔珠孔雀簪,盛装之下,本就美艳的容颜更加明媚。

她手指轻抚着额角,似是有些困倦。

她身旁的顺妃环视了一眼殿内,笑道:“今儿是什么风,大家都来得这般早?”

顺妃笑吟吟地看向贤妃,贤妃温和地说着:“能有什么风,不过是待在宫中无聊,早些来和妹妹们说些话罢了。”

颖昭仪抬起眼皮觑了她一眼,懒懒道:“贤妃姐姐天天见咱们也不嫌腻得慌。”

她微微坐直身子,唇角微勾:“什么时候来些新人,才好让贤妃姐姐多得点趣。”

话音刚落,殿中便有一瞬的沉默。

今年秀女大选,殿选已然结束,下个月入选的秀女们便要入宫。

且昨日她们才听说齐贵嫔一事,虽说面上不显,但八成所有人都私底下去打听乾元殿那个宫女了。

颖昭仪圣宠不衰,当然不怕,可她们其他人呢?一个月能见到皇上一次便是幸运的了,若是新人进来,怕是连这一次机会都没了。

顺妃语气有些酸溜溜:“昭仪妹妹还真是心大,姐姐可没妹妹的胸襟。”

几人谈话间,皇后走了出来。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贤妃笑着开口:“臣妾们在说,等今年的秀女入宫,宫里就要热闹起来了。”

皇后面色有一瞬间的冷凝,转而脸上便恢复淡定的笑意,她坐在上座:“这一晃三年过去了,宫里也该来些新的妹妹们了。”

下首众人面色各异,纵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底下也断断是不好受的。

颖昭仪似笑非笑地抚着杯壁,淡声笑道:“刚才顺妃姐姐还说臣妾心大,依臣妾看,皇后娘娘才是最心怀宽广之人。”

皇后眼中闪过疑惑,似乎不明白颖昭仪为何突然这样说。

颖昭仪看向她笑道:“宫中进了新人,臣妾可夜夜祈祷着自己别失宠,哪像皇后娘娘,亲自送自己妹妹进宫。”

殿内有一瞬间的寂静,皇后去岁小产的事情闹得很大,但她伤了身子一事却只有几人知道,因此众人也不太明白,皇后突然要自己妹妹进宫是何意思。

皇后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意愈发勉强:“圣上统御天下,本宫的妹妹倾慕已久,年初的大选的时候她病着未能参选,本宫便只好了了她一桩心事。”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过,一切都看皇上心意罢了。”

颖昭仪眸露嘲讽,真是冠冕堂皇。

“不过。”皇后话锋一转,笑看着颖昭仪,“颖昭仪该是体谅本宫为人长姐的心情,毕竟当初也是你举荐的江美人,不是吗?”

这下换颖昭仪脸色不好看了。

坐在角落一直默不作声的江美人听到自己被点名,尴尬地瞄了颖昭仪一眼。

颖昭仪捏紧手中的茶盏,若非那时她怀孕,不得不举荐一个听话的人来固宠,她怎么可能送别人上龙床。

可惜后来那个孩子也没能平安出生。

自那时,她和皇后的梁子便彻底结下。

颖昭仪笑声渐冷:“多少年前的事了,皇后娘娘倒是记得清楚。”

皇后眼中闪过阴骘,意有所指:“颖昭仪的事情,本宫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等到请安散后,皇后精心维持的表情才破裂。

她猛地将手上的茶盏掷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采薇和采兰连忙跪下劝道。

皇后满是阴霾的凤眸紧盯着门外:“颖昭仪....”

她小产一事定和颖昭仪脱不了干系。

“去叫周菀过来。”

-----

乾元殿。

越婈这些日子都规规矩矩的,从前她是见缝插针地就想往御前凑,但现在她见到那人就恨不得退避三舍。

阿嫣和她坐在廊下挑拣干花瓣,想起她的异常也不由得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

越婈杏眸圆睁:“姐姐总看我干嘛?”

“我在想,你莫不是转性了?”

越婈捏着干花瓣的手指顿了顿,若无其事地道:“是吗?那姐姐觉得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阿嫣轻叹道,“咱们当宫女的,都巴不得早些出宫,谁想一辈子待在宫中?”

“宫里荣华富贵迷人眼,但又有几个人能享得稳呢?”

她言下之意越婈明明白白,哪怕在上辈子,阿嫣也曾和她说过差不多的话。

只是那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想往上爬,根本没放在心上。

微风拂过,越婈抬手将垂落在腮边的碎发拨至耳后,笑意浅浅:“是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妄想了。”

她似是在回答阿嫣,也似在告诫自己。

比起这四四方方的宫中,比起在那犹如冷宫的蒹葭阁度过一个又一个黑夜,宫外的自由,也许才是她的归宿。

可惜,她用了一辈子才想清。

阿嫣心下欣慰,之前看越婈那股不管不顾的样子,她还真有些担心。

她五岁就进宫了,伺候了两朝的主子,宫中的波诡云谲也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许是瞧着越婈年纪小又心思单纯,她才生了些劝解之心。

她能听是最好的,若是她不听,自己也没办法阻挡旁人的命运。

两人没再提这件事,又继续闲聊起来。

倏尔,阿嫣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她连忙拉了下越婈的袖子,站起了身。

越婈下意识地随着她转过身,就对上了男人的黑眸。

“参见皇上。”

越婈连忙垂下眼睑,随着阿嫣行礼。

君宸州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扳指,眼神落在她身上。

刚才乍然见他,她有些惊讶,一双美眸流露出丝丝慌乱,下意识咬着唇瓣的动作,也透露着紧张。

女子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有一缕散落的青丝轻轻摇曳着,乌黑的发丝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

君宸州似只是随意一瞥,转而就提步离开了。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杨海,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越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