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很快回来。」
我一想也是，就此作罢。
可没想到，他竟是偷跑回去和周云柔重温旧梦，再续前缘。
视频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
刺得整颗心逐渐麻木，也让泪水慢慢干涸。
我陷在杂乱的往事中，枯坐至深夜。
不知过了多久，门咔嗒一声被打开。
秦岱从老家赶回来了。
他没料到我隐匿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开灯时吓了一跳。
但还是快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轻轻攥住我的手，关切问道。
「宝贝，怎么不开灯等我？这么黑，不害怕吗？
「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复，还以为你早睡了。
「现在是睡不着？还是做噩梦了？」
他身上仍裹挟着冬夜里的寒意，我却莫名从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
我哑着嗓子开了口。
「周云柔找我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问道。
「她，她找你做什么？
「你别理她这种人，我和你说过，她有精神病的。
「她现在就想拆散我们，你不要信她的胡言乱语。」
我分明都还没说什么。
他这般样子，未免太欲盖弥彰了些。
我低头滑动手机，展示我和周云柔的聊天界面。
他先是看到我说的那句，你是贪慕富贵的人！不代表秦岱也是！
眉心微皱。
「你没必要再嘲讽她，她已经知道错了。」
但随着我的手指滑动，他和周云柔的采访视频露了出来。
我艰难地平稳住呼吸，伴随着克制不住的颤音，努力从心口深处挤出一句话。
「只有她胡言乱语吗？
「那你看看视频，难不成你也被她传染了精神病？」

旅行结婚刚开始，秦岱就将我一人扔在深夜的高速服务区。
「事出紧急，柔柔因为我都要自杀了！你能不能有点同理心？」
柔柔，是他久别重逢的初恋女友。
他有前任，我也有竹马。
寒风中，我被飞速赶来的顾南川接走。
后来，我们双双在曾许诺的极光之下偶遇。
秦岱赶走身边的女人，在我面前红了眼。
「这段时间我没联系你，是想让你反思一下，可没想到你竟然自甘堕落到找鸭子！」
被称为鸭子的顾南川从身后揽住我，一脸严肃地纠正他。
「你错了，我才不是鸭子，我是她从小养到大的一只狗。」
1.
秦岱回老家的第二天。
我在短视频上看到了他。
彩带飘扬的操场上，他和一个女人穿着校服出现在镜头中。
虽俩人容貌成熟，但男人穿着白色篮球鞋，女人扎起高马尾，皆做学生打扮。
此时，他们正指挥着旁人帮忙拍照。
有秦岱高高举起女人往球框投篮；也有女人踮起脚尖为秦岱擦汗；
亲昵的一言一行无不表明着他们的关系。
记者似乎发现了热点，凑上前采访。
「学长学姐携手来参加百年校庆，请问是从校服走到婚纱吗？」
女人大大方方地揽住秦岱的胳膊，满脸幸福。
「是的呢，我们十年前就这样做过。现在故地重游，想再找找年轻时的感觉。」
秦岱并未否认，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宠溺又珍视。
「十年前，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现在同样也是。」
女人闻言，娇羞地回望向秦岱。
伴着记者羡慕的声音，俩人搂抱在一起相视而笑。
霞光在他们背后镀上一层柔光，浪漫又唯美。
屏幕前的我却被这画面刺痛。
寒意从脊背爬上，身子一寸寸地变得毫无知觉。
秦岱。
他不是急着回去拿户口本，准备和我领证结婚的吗？
2.
发布者是秦岱老家的官方账号。
许是因为秦岱料想我不会刷到，所以会毫无顾忌地表露爱意。
可他没想到，有人转发给了我。
而我，也明白是谁。
再去看留言区，短短时间内，评论翻了数倍。
有同届校友：哇！学
么知道……
「我是说，你的有钱老公呢？」
女人苦笑，鼻音浓厚。
「我是来祝福你的，不是来听你嘲笑的。」
再迟顿如我，也察觉到两人之间氛围不对。
轻咳一声，浅笑着挽上秦岱的胳膊。
「阿岱，这位是？」
秦岱匆匆指了一下宴会厅的位置，见女人缓缓走远，方才含糊解释。
「唔，是我的一位高中同学，跟林卓他们都认识。」
只是同学吗？
那为何旁人的红包他都交由我，而唯独她给的是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西装内侧呢？
4.
订婚流程繁琐，我一时无暇细想。
等接受完亲友祝贺，想要携秦岱一起跟大家敬酒时，才记起他去隔壁包间好久了。
我匆匆推开隔壁的门，发现人并不在。
那些好友脸上绷起一股异样的紧张，七嘴八舌地为其解释。
「他刚去卫生间。」
「他说马上回来。」
「嫂子别急，我这就打个电话喊他。」
未等我说不用，铃声却在包间内突兀响起。
跟我情侣款手机壳的手机反扣，落在一个空位的桌面上。
手机不断震动，缓缓靠近一旁烙有口红印的高脚杯。
我抬眼看去。
红中带橘。
是那个陌生女人唇上的颜色。
我收回眼神，强撑起笑，拽起鱼尾裙的裙摆朝外走去。
「看来没带手机。
「不过也不是什么急事，等他回来，你们记得让他去找我就好。」
可我出来后，并没有立刻离去。
身后的包间只静了一瞬，接着嘈杂的议论声沸腾开来。
「你说周云柔也是，非要在阿岱订婚这天出现。」
「她也是着急吧，毕竟他俩当初爱得那么深，她怎么甘心阿岱转娶她人。」
「现在知道后悔了？她早干嘛去了。」
最后是一道女声制止。
「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现在秦岱和司家大小姐都要结婚了，别让司黎听到多心。」
话题随之转移。
我果断转身，没有再回到另一个包间，而是径直上楼。
这家酒店的顶层有个露台。
隐秘，风景佳。
直觉告诉我，秦岱可能在那里，和那个同样不在席上的周云柔。
果然，推开门。

霸和校花还在一起？当年他俩的感情就好到让人羡慕！
有同校校友：唉……我前女友也给打球的我送过水，可惜后来分手了。他们能坚持这么多年，真是让人佩服！
还有更多同城年轻人，纷纷艾特自己的另一半，扬言这是他们的恋爱目标。
甚至有业内人士认出了秦岱的身份：这不是新星科技的创始人吗？听说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提前恭喜恭喜了！
这下，更是引来一波又一波的恭贺声。
可作为秦岱的结婚对象，我此刻只感觉心拧得生疼。
犹记临行前，他还轻柔地吻上我装睡的眼帘。
「黎黎，我已经迫不及待和你成为合法夫妻了。
「记得想我，等我回来。
「爱你。」
可转眼，他又和旁人举止暧昧，共同追忆着青春，诉起了年少情深。
那他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呢？
我一时有些恍惚无措。
转发人恰在此时发来消息。
看到了吧？哪怕过了十年，他都不会忘却分毫。
情窦初开最为纯粹，我们之间有着最初的心动，有着最纯真的爱情。
你呢？除了有俩臭钱，还有哪个点能吸引到阿岱？
气血涌上心头，我恶狠狠地敲击屏幕进行反击。
你是贪慕富贵的人！不代表秦岱也是！
对方没有反驳，而是发来两个哈哈大笑的小黄脸表情。
似在嘲笑我，她贪慕富贵，那又如何？
秦岱依旧会巴巴地凑上去。
色厉内荏的我闭上眼，力气彻底尽失。
3.
我其实见过周云柔。
在我和秦岱的订婚宴上。
她穿着起球的大衣，带尘的高跟靴，眼眶含泪却腰背挺直地缓缓朝我们走来。
订婚宴原本并未打算叫外人，只是好友起哄想要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便又邀了他们一同来玩。
可我不记得未婚夫的好友圈中有这号人物。
刚疑惑地望向秦岱。
却发现他下颚绷紧，眼一眨也不眨地紧盯来人。
周云柔亦是眼中只有我的未婚夫，站定后，从做工粗糙的高仿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恭喜啊。」
声音颤抖，惊得秦岱上前接过的手也微微颤动。
「你怎
「我们高中毕业就分手了，现在她不知从谁口中听说我要结婚了，非要赶来见我一面。
「她当时贪财拜金，甩了我跟一个富二代在一起。后来离婚后听说我发达了，又想要攀上我。
「可她有抑郁症，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我不能刺激到她闹事，所以我才行为有些越界。」
语气带有几分懊恼，但很快又变得坚定。
「但是你放心，今天是我分手后第一次见她！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我推开他，眼睛一错不错盯着秦岱脸上的细微表情。
「真的？」
他眼中流露出我熟悉的柔和爱意，缱绻而又宠溺。
「真的，我发誓。
「这些年，我见了谁接触了谁，你天天陪在我身边还不清楚吗？
「何况她现在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还曾经背叛过我。
「你呢？你方方面面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而且还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光，傻子都知道该选谁！」
「黎黎，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脑海中闪过那个女人的身影。
身材略臃肿，皮肤粗糙，发丝枯黄，神色憔悴。
纵然年少绝色，但未经过精心保养，加上世事折磨，那抹明艳也折损了大半。
她与我，外表上确实没有一丝可比性。
况且，她和秦岱纵然有过去。
那我和秦岱这些年的恋爱，也不是白谈的。
我垂下眼眸，没再计较。
7.
可心中却隐隐难安。
婚期在即，我不想许下终身誓言时，心头还冒出此人的影子。
我约了秦岱好友林卓的妻子，何雪婷。
她和林卓从高中就在一起，也是秦岱的同学，对他们这些人的过往再熟悉不过。
同时也是她，打断了那日包间内对周云柔的议论。
何雪婷落座时还有几分紧张，但听明我的来意后，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你说她啊，那可真是报应不爽的典范。
「周云柔当时是校花，心气高得很，后来被秦岱追到手之后，脾气也丝毫没有收敛。
「一旦秦岱做得不顺她心意，她便对秦岱非打即骂。
「有次她突然想吃草莓蛋糕，秦岱逃课冒雨给她买来，结果却因为草莓不甜，她便当众将整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