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小说 其他类型 魏无双秦煜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小说
魏无双秦煜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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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热颗粒

    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无双秦煜的其他类型小说《魏无双秦煜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小说》,由网络作家“清热颗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夏尚文。不管大大小小的节日,风流才子们总喜欢欢聚一堂,吟诗作对,卖弄风雅。中元节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诗会雅会都是要花银子的,所以主办人家一般都是非富即贵。他们广邀才子,遍请名流,盛名在外。魏家作为首富之家,每年都会包下云州最好的酒楼清耀楼来办诗会。但魏无双下帖子从不署名,来了人也是和魏义庭一起招待。为的就是给魏义庭面子。毕竟,在她的眼中,表哥才高八斗,光芒万丈,不能让他因为银子的事情,让人看不起。魏义庭想到魏无双这几天的反常态度,稍微犹豫了片刻。但也就是片刻。毕竟七年来,魏无双虽然也闹过几次大小姐脾气,但是哪次最后不是低声下气的求他原谅?更何况,就算闹脾气了,她也绝对不会在诸如诗会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刁难他。因为她清楚,如果真的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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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尚文。
不管大大小小的节日,风流才子们总喜欢欢聚一堂,吟诗作对,卖弄风雅。
中元节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诗会雅会都是要花银子的,所以主办人家一般都是非富即贵。
他们广邀才子,遍请名流,盛名在外。
魏家作为首富之家,每年都会包下云州最好的酒楼清耀楼来办诗会。
但魏无双下帖子从不署名,来了人也是和魏义庭一起招待。
为的就是给魏义庭面子。
毕竟,在她的眼中,表哥才高八斗,光芒万丈,不能让他因为银子的事情,让人看不起。
魏义庭想到魏无双这几天的反常态度,稍微犹豫了片刻。
但也就是片刻。
毕竟七年来,魏无双虽然也闹过几次大小姐脾气,但是哪次最后不是低声下气的求他原谅?
更何况,就算闹脾气了,她也绝对不会在诸如诗会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刁难他。
因为她清楚,如果真的惹毛了,她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嫁给他了!
于是道:“我叫或者不叫,有什么区别吗?反正她也姓魏,有没有邀请函都可以随时进来。”
马莺莺笑笑:“也对。”
魏府。
魏无双进了院子没直接回闺院,而是满身疲倦的趴在一个石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着邱老夫子用朱笔给她圈出的错别字,她感觉很沮丧。
即便是重活一世,她在魏义庭的错误引导下也已经荒废了多年。
如今,字就像狗爬。
还肚子空空,没什么墨水。
虽然从现在开始,她想要端正态度,重新好好习字读书,但已经过了最佳启蒙的年龄,和那些从小就认真练习的人根本就没办法比。
但她想继承父亲衣钵,好好发扬魏氏药业,又怎么能大字都不识几个?
只是这么差的基础,从何开始啊。
愁人。
一阵风吹来,她手里的作业纸飞了出去。
她立即站起来想要追过去。
好巧不巧。
糊在了柳树下那位清冷佛子的......脸上。
秦煜揭下纸张,看着上面狗爬一样的字,眉头拧的惨不忍睹。
魏无双不动声色的后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这幅丢人的字,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秦煜这种厉害的男人!
于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魏小姐。”
秦煜扬声叫道。
魏无双开始装傻:“啊呀,好巧,是元晦法师啊,我刚放学,先回院子里换换衣服,待会儿晚饭的时候见哈。”
说完就走。
“等等。”
秦煜伸手,“你的东西掉了。”
“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掉东西。”
魏无双头也不回。
“可上面写的你的名字。”
魏无双认命的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表情,转回头,娇俏道:“啊,我看看,好像真是我的东西。”
秦煜将字还给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目光触及到她有些笨拙的动作,疑惑道:“你右手怎么肿成这样子?”
“啊,这个......”
魏无双心中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坦然面对现实,苦涩道:“学堂里的先生拿戒尺抽的。”
“......因为这字?”
魏无双脸红的滴血:“小时候贪玩不懂事,现在想学却有些不得要领......终究是晚了一步。”
然后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元晦法师可认识什么大儒名师,能将我这块朽木雕一雕?”
秦煜顿了顿,抬头望着她:“小僧略通书法,魏小姐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为你做些启蒙。”
魏无双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开玩笑。
她怎么可能嫌弃。
秦煜当年的字在京都可是炒到一字百金呢,在他进入内阁之后,“煜体字”更是有价无市!
多少商行开业,求爷爷告奶奶的想求他几个字,都求不来呢!
她本来想借此机会和秦煜有更多交集,没想到秦煜直接亲自教导!
这一石二鸟的好事,简直算是天上掉馅饼了好吗?
“自然是真的。”
秦煜又将魏无双的字仔细看了一会儿:“晚饭还有一会儿,便现在开始吧。”
夕阳西下。
炎热的一天终于在这接近傍晚的暮色里有了凉意。
真令人神清气爽。
魏无双就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严肃的端着毛笔,秦煜摇着轮椅来到他的身边,认真仔细的指点。
魏无双很认真,即使她的右手现在肿的根本不适合握笔,但她实在太迫切的想要改变了,所以咬牙坚持,也要认真习练。
秦煜看了眼她红肿的手:“练字这件事,并非一日之功。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去吃饭。”
“好!”
魏无双收好笔墨纸张:“元晦法师,我来推你吧。今晚还在凉亭吃饭,那里凉快。”
“一切听从魏小姐安排。”
秦煜仍是清冷看不出情绪的模样,但显然并不拒绝魏无双的美意。
只不过到了凉亭之后,丫鬟却是摆了三双筷子。
魏无双奇怪道:“爹爹不是今晚不回来吗?”
丫鬟福了福身子:“这是魏少的筷子。”
“魏义庭???”
魏无双火气直窜天灵盖:“我都把他赶走了,谁让你们还摆他的饭食?”
丫鬟小声道:“是江老夫人那边着人过来吩咐的。”
“外祖母?”
魏无双想到魏义庭正是母亲江氏那边的亲戚,沉着脸:“筷子撤掉,你去老夫人那边,告诉她魏府已经将那对母子赶出去了。”
“不必了,老夫人都已经知道了。”
一个穿着很是华贵的老嬷嬷从远处而来,笑着招呼道,“不过老夫人说了,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无双小姐你闹闹脾气就得了,别做些赶人出门的事情,传出去让人笑话。”
此人正是魏无双外祖母,江老太太身边的掌事妈妈,门嬷嬷。
她身后正跟着贼眉鼠眼的江婆子和一脸清高的魏义庭。
魏义庭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既然大祖母都说情了,我便不和表妹你计较了,坐下吃饭吧。”
江婆子则是笑着搬开椅子,万分恭谨道:“来,大小姐,老奴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做什么羊肉羊乳羹了,今天让老奴亲自来伺候您用饭吧,给您赔个不是。”

忙碌的一天结束。
夕阳西下,魏无双瞄了眼秦煜的方向,故意往门槛一坐:“唉,好累啊,手帕哪里去了,都不能擦擦汗。”
秦煜果然摇着轮椅过来,递给她一方手帕:“你若不嫌弃,先用这个。”
魏无双打量着手里这块没什么花纹刺绣的方巾,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是禅香混合冷松的气味。
有些凛冽,却让人安心。
“嗐,怎么会嫌弃,法师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些人因为能吃顿饱饭而高兴,我多高兴呢。”
魏无双设棚施粥是有目的的。
一来,为后面的屯粮计划做铺垫。
二来,她前世是饿死的。
她深刻的体会到,一顿饱饭在一个饥饿之人心中的分量。
说到饥饿。
魏无双突然意识到天已经要擦黑了,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于是娇羞道:“法师,今日是中元节,我们出去吃饭吧。”
秦煜习惯性拒绝:“我还有经书要读。”
“原来如此,可惜你都快走了,都没看过我们云州城的好景色,真是遗憾......”
魏无双期期艾艾,眼中一滴清泪将落未落,充满感伤,“今晚我还想给亡母放个河灯,小时候记忆不多,却记的她带我去看巡城表演呢。”
秦煜淡淡的眉眼凝着魏无双红扑扑的小脸,突然笑了笑:“好吧,和你一起去。”
虽然很淡很轻,却让魏无双看呆了。
活了两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秦煜笑。
他这个人本来就生的好看,就算是剃了光头穿着一身不怎么显身段的宽大袈裟,也掩饰不住俊美非凡。
如今这一笑,竟生生有种万花齐放,春风拂面的耀眼魅力。
果然旁边有两个小姑娘红着脸走过来:“元晦高僧,信女有惑,不知高僧可否......”
“去去去。”
话没说完,就被魏无双起身挡住,“我家法师今日忙活一天,累都要累死了,再不吃个饭就要见佛祖了,没时间解你们的惑,有时间多去庙里烧香就行了!去去去!”
“哎哟你这人怎么这样泼辣!”
两个小姑娘骂骂咧咧的走了。
魏无双像是生怕被人截胡了,推着秦煜就往院子钻,直奔马厩:“来人!套马!我要和元晦法师去逛街!”
宝元斋,顶楼雅间。
“我给法师介绍一下,这宝元斋虽然不是云州最好的酒楼,但绝对是云州看风景最好的地方!”
魏无双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素菜,忽然瞧见楼下有卖烤地瓜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元晦法师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就一路飞快的下了楼。
手里捧上两个刚出炉烤地瓜,浓郁的香味令魏无双充满怀念。
她干脆蹲在路边,认真的吃了起来。
最开始染上瘟疫之后,她被独自关在了一个单独的破院子里。
只有一条她救下的瘸腿小癞皮狗一直跟着她。
那些下人们对她不管不顾,时不时连个饭都不送。
她饥一顿饱一顿的,饿的不行。
小癞皮狗就在墙边扒了个狗洞,时不时给她叼来一个地瓜。
她用院子里的落叶烤了,一人一狗分着吃下。
那时候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可惜后来,小癞皮被一个婆子抓走了。
听说那婆子好吃狗肉,她疯了一样求一个丫鬟去找,却只找来小赖皮的一块带血皮毛......
思念如潮涌,鼻子酸涩至极。
所以她就没有注意到斜对面的清耀楼二楼窗户边,陆芝儿正好瞧见了她。
她白天没能踩到魏无双,心中本来就堵着,此刻哪能还放过这大好机会。
于是立即下楼,忍不住讥讽道:“哟,烤地瓜,果然破罐子破摔,暴露本来面目了。”
魏无双一副看傻叉的眼神:“你最近有看过郎中吗?”
陆芝儿一愣,摸了摸脸:“没有,怎么了?我脸色不好吗?”
“不是脸。”
魏无双点了点脑袋,“是这里。”
陆芝儿反应过来,气的拦住她的去路:“你还真是没皮没脸的!怎么还好意思进去?”
“好狗不挡道。”
魏无双不禁疑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
陆芝儿气的跺脚,“拿你的烤地瓜去诗会?真是有伤风雅!你不要仗着魏少好脾气,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撒野!”
魏无双停住脚步。
她其实是要去宝元斋的,不禁偏头看了一眼清耀楼:“诗会?魏义庭今晚在这里举行诗会?”
“你不知道?”
陆芝儿瞬间精神抖擞,掐着腰得意道,“原来如此!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魏无双暗道佩服。
她知道魏义庭这个家伙虚伪至极,极好面子。
但也没想到他这么敢。
她魏家不包下清耀楼,他竟还敢来这种地方消费?
真是,不自量力!
不过没关系,这世道很快就能让他知道,没了魏家这座靠山,他什么都不是!
“陆芝儿!”
魏义庭冷着脸从清耀楼里走出来,“你先进去,我有话要和无双说。”
“嗯,好。”
陆芝儿乖巧的应了声,然后冲着魏无双翻了个白眼,离开。
魏义庭走过来,看着魏无双手里的地瓜,皱眉道:“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和我认错吗?”
魏无双看到他一身白色锦缎宽袍,翠绿色的刺绣竹枝铺了半个身子,手里握着上好的玉竹折扇。
加上他那俊俏的脸。
还真是风人模狗样。
恩,这些好东西好都是她之前亲自购置的。
也是。
要没这身好皮囊,她又何至于被迷的神魂颠倒?
魏无双啃了口地瓜:“我只是吃个地瓜,你发什么颠?”
魏义庭气的脸色通红,然后隐忍的呼出一口气:“今晚来了很多文人雅士,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这种泼辣做派,若想嫁给我,是必须要改的!”
“呸,做姑子也不嫁给你。”
魏无双如今看这厮,真是越看越恶心,转身就走。
魏义庭一把拉住:“魏无双!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哈哈。”
魏东岭满面笑容,一边拎着小秤检拾药材,一边道,“将来陪在你身边的只能是你的夫君,况且爹爹也老了,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死的。”
“不行!我才不要什么夫君!”
魏无双想到前世,眼泪盈眶,“我要一直陪着爹爹。”
“那你不想嫁给那个魏义庭了?”
魏无双瞬间恶心的要命:“狗才想嫁给他。”
魏东岭意外的挑挑眉。
自己这女儿对那个出身贫贱的“表哥”一直袒护的不行,今天便是将他赶走了,他也觉得搞不好是闹脾气,没几日又会屁颠屁颠跟在人家后面。
这是终于转了性子?
魏无双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以前是我瞎了眼,女儿在此立誓,将来便是一根白绫吊死,也绝不会和那魏义庭有半分关系!”
见她说的果决,魏东岭终于松了口气:“你终于明白我的用心了,那小子虽然有些相貌才华,但门不当户不对,绝非良配。”
魏无双心中酸涩。
老爹早就识破他的真实面目,却因她的任性,一步步将这庞大的家业都葬送了进去。
魏东岭话锋一转:“那你真的也不喜欢秦煜?”
魏无双没说话。
魏东岭捋了捋胡须:“爹爹都给你打听清楚了,安宁伯爵人口众多,几十年没立战功,虽有祖宗荫庇,却是个花架子。
这秦煜排行老三,出生不久便送去佛门清修,听闻这些年伯爵府一直不闻不问,可见他在家中地位尴尬至极。
我魏家虽无功名在身,却是人尽皆知的大贾之家,将独女嫁与他们一个不器重的儿子,安宁伯爵府想必是一百个愿意。
况且,本次我救下秦煜,他们感激不尽,想要报答,若我借此提了婚事,说不定还会将秦煜送过来入赘。儿啊,这样的人家,才是好的姻缘。”
魏无双哭笑不得。
不是安宁伯爵府不器重秦煜。
而是秦煜压根就不是伯爵府的孩子,他就是个挂名躲灾的。
一直都是辰王府罩着呢。
老爹竟然算计着人家堂堂世子来魏家当个赘婿。
“不过,要不要入赘,爹爹其实也根本不在乎,爹爹只想你这一世富贵荣华安居乐业,别受窝囊气才好。”
魏东岭看了魏无双一眼,低声道,“最重要的是,他这次受伤,其实有些伤了根本......”
魏无双古怪的看了魏东岭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他不举了?”
“嘘嘘嘘!”
魏东岭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巴,“小点声!”
这点魏无双倒是十分震惊。
原来秦煜这个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那爹爹为何还想让我嫁给他?”
“你母亲便是生你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没几年就丢下咱们走了,我只你一个女儿,根本不在乎绵延那劳什子子嗣,既是他的问题,长辈也不会怨你什么,也根本不会抬什么妾进门扰你烦心。”
魏东岭做贼般到处看看,确定无人才道,“秦煜性子温和,将来只要你体恤关爱他,他必定不会让你太受气,你再从旁支过几个顺眼的孩子养在身边,又有嫁妆傍身,和他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过些清闲富贵的日子,岂不美哉?”
魏无双眼睛发酸。
他知道父亲视她如掌上明珠,但没想到竟为她打算到这样的地步。
在这三妻四妾重视家族人丁兴旺的世道里,他父亲为她筹谋的,却只是一世平安顺遂。
什么权势富贵,什么光宗耀祖,统统都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唯有女儿的幸福安康,才是他的算计。
可怜父亲精明至此,前世却落得那样的下场,真真叫她心痛难耐。
“女儿一切愿听父亲安排。”
魏东岭没想到一向固执的女儿突然这么上道,不禁高兴道:“那你有空多关心他一些,像他这种常年爹不亲娘不爱的孩子,最是容易被家人的关爱打动。”
“恩!”
第二日刚走到学堂门口,远远就看见魏义庭站在不远处。
见她过来,魏义庭赶紧迎上:“你昨日功课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魏无双皱眉:“你已经不是我的伴读书童了,离我远一点。”
“那怎么可以。”
“你听不懂人话?”
魏义庭隐忍的握了握拳头。
士农工商。
要不是娘老子逼着他过来哄,他才不想理这种商贾人家出来的大小姐呢!
可娘俩都没了差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要喝西北风吗?
况且全云州,去哪里找能像魏府一样这么大方对待下人的?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表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有病吧。”
魏无双直接撞开他,先一步进门,径直将他扔在后面。
这一幕,正落在了远处马莺莺和她的好姐妹陆芝儿眼中。
陆芝儿忍不住道:“奇怪,魏无双昨天都那德行了,魏少不但没将她赶出府去,怎么还搭理她?”
魏义庭正好转过头。
马莺莺立即藏起原本和陆芝儿同样疑惑的神色:“魏少,早上好。”
魏义庭脸上浮现出春光,笑道:“早上好,莺莺。”
陆芝儿笑着揶揄:“你们小两口聊着哈,我先走了。”
马莺莺脸色一红:“芝儿!”
见她走远了,才害羞的走近魏义庭,装作闲聊:“芝儿以为,你会把无双赶出府。”
魏义庭叹了口气:“到底是我表妹。”
马莺莺抿了抿嘴:“虽轮不到我插话,但主仆有别,魏少可莫要因为心善就将一个奴才惯得无法无天。”
“没办法,长辈让我哄她。”
“不过是拐着十八个弯的远房表妹,魏少不能因为她年龄小就什么都不计较,这是在害她。”
马莺莺摇摇头,“看她那趾高气昂的做派,比你更像个主子呢。”
魏义庭又叹了口气:“长辈的话,我不能不听。”
便撩开袍子,也跟着进了学堂。
马莺莺看着他的背影,不悦的抿了抿嘴。
......
这边魏无双刚坐下,陆芝儿就走过来,故意将她刚摆上的书撞落在地。
前世这个陆芝儿便是马莺莺的马前卒,可谓坏事做尽。
魏无双挑了挑眉:“你走路不长眼?”
“我没长眼,总好过有些人不要脸!”
陆芝儿大着嗓门道:“天热酷暑,你竟把魏家送来的平安汤给摔了,都不让魏少喝一口,真是混账行事!”
魏无双冷笑一声:“我魏家特意给我送来的汤,我是想摔了还是想喝了,轮得到你管?你算哪根葱?”

齐管家早就看这江婆子不顺眼了。
她一个乡下来的婆子,什么规矩也不懂,硬是仗着小姐袒护,连他这管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闻言立即道:“没听到小姐的话吗?来人,把江婆子轰出去!”
“唉,无双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魏无双动真格的了,江婆子大喊:“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就算你是大小姐,也不能因为和魏少闹了脾气,就把气都洒在我身上!要赶我走,得给个说法!”
魏无双嗤之以鼻。
行吧,要说法,那就给你说法!
“你不过我魏家一个厨房嬷嬷,主仆不分,整日满口‘丫头丫头’的唤我,没有规矩。这是其一;
我明令今晚全素待客,你却端荤食上桌,也明令我不喜羊膻味,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是给我羊乳就是给我做羊肉,几次三番不听命令,以下犯上,这是其二;”
既主家不允许有羊肉,你不但用厨房的份银买了最好的羔羊腿肉,还用了好几两银子一筐的上好香木煮了,可谓中饱私囊,这是其三!
三罪并罚,我没将你送到官府挨板子,已然是看在亡母的面子上,你倒有脸在这里跟我理直气壮!”
魏无双冷哼一声:“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齐管家!”
“在!”
“记得打发她出去的时候,让账房把今日这羊肉和香柴火的钱从她的例银里扣出去!”
“是!”
江婆子急了:“哎!无双丫头!不不不!大小姐!有话好好说!”
魏义庭赶紧站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一道菜而已,你至于吗?”
“是啊,一道菜而已。”
魏无双说着,直接将炙羊肉端起来泼到魏义庭身上。
场面一度很刺激。
“别急,我可没准备漏掉你。一个奴才,供你读书你不知恩,主家和客人都没上桌,你倒是坐的四平八稳,齐管家,让江书童带上他的炙羊肉,滚出魏府!”
魏义庭脸色“唰”的变了。
“江书童”才是他本职的身份和名号。
因为魏无双心悦于他,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表哥长表哥短的,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又传闻二人有婚约,搞不好将来是准姑爷。
所以府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魏少。
这七年来,可把他能的。
还真把自己当成魏家大少爷了。
“你果然是个泼辣货!”
魏义庭擦着脸上的污渍,气的跺脚:“你我之间有婚约,我不但是你表哥,还是你未来的夫君,江嬷嬷更是你的准婆母!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成婚后在夫家受气吗?”
江婆子挣开拉她的人,赶紧上前给儿子擦身上的油花,浑身乱颤的拍着桌子:“魏无双,我念在你年幼,今日不与你计较,但你立即给魏少道歉,否则将来休想进我江家的门!”
“未来的夫君和准婆母?”
魏东岭从远处走来,声音严肃冰冷,环视着母子两人,“谁将来要进江家的门啊?”
江婆子和魏义庭两人一下子偃旗息鼓:“老爷......您回来了。”
“无双和你有婚约?”
魏东岭走进凉亭,撩开袍子坐在上首,上位者的气场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不知道?”
魏义庭赶紧跪了下来,脸色铁青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砰!”
魏东岭直接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他眼前,“真是岂有此理!我闺女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你算什么东西,拿她胡乱编排,还妄想让她进你们家门?来人!”
“老爷!在!”
“这俩奴才散播谣言,毁我儿清白,不能只是赶出去,即刻扭送到官府!”
“是!”
“别送官啊!”
江婆子哭号道:“明明是老太太当年说过的!”
魏东岭眯了眯眼睛:“说了什么。”
“说......”
江婆子豁出去了,“说无双小姐凶悍顽皮,毫无淑女风范,将来怕是没有男人敢要,干脆让我家义庭收了当个媳妇!”
“混账!”
魏东岭骂道:“既没有媒人,又没信物,甚至连个见证人都没有的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魏东岭就魏无双这么一个闺女,金贵的眼珠子似的,听了这话,简直气炸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还想娶我魏东岭的女儿!”
然后便不再听江婆子鬼号,直接让人拖了出去。
厨房很快撤掉原来那些羊膻味的菜,重新做了一桌送了上来。
魏东岭举杯致歉:“内宅琐事,秦公子见笑了。”
秦煜摇头,将茶一饮而尽。
虽然秦煜不是个热情的性子,但是言谈得体,魏东岭很有兴致。
一顿饭功夫下来,魏东岭喝了不少,让齐管家把自己给搀回房间了。
魏无双则亲自推秦煜回院子。
“今日你受惊了吧,我平时没有这么凶,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总拿着幼时外祖母一句玩笑话来编排我,嘤嘤嘤。”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分别时,魏无双耷拉着头啜泣,口气委屈。
秦煜摇头:“女子名节事关重大,他们胡言乱语,自然应得到惩罚。”
“那咱俩定亲的事......”
“天色已晚,小僧还要读书打坐。”
魏无双知道这是逐客令。
但如今事情已迫在眉睫,不使劲儿缠住,人可就跑了!
于是赶紧道:“我和魏义庭就是年少相伴的情谊,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还有法师,虽然是我爹的劝解打动了我,但我真的愿意和你相守终身,绝不后悔!”
秦煜沉默片刻:“这个月底我便要归京。”
“我跟你一起啊!”
痴女怕缠郎,今日咱就主打一个死缠烂打。
“是一些认祖归宗的琐事,不便带你去。”
“我不用你带,我自己在外面找个酒家住下。”
秦煜终于抬起头,目光深邃的凝着魏无双。
“嘻嘻。”
魏无双厚着脸皮笑:“那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走,我就跟着你,给你当保镖!”
主院。
魏无双哼着小曲凯旋而归,准备服侍老爹喝个醒酒汤。
没想到魏东岭竟拎着个小秤,精神抖擞的在万物堂研究新的药方子。
她提裙进门:“爹爹......这是没事了?”
“哈哈,好女儿你回来了。”
魏东岭笑眯眯道,“喝了醒酒汤,已经没事了,你把秦公子送回去了?”
“恩。”
魏无双笑笑,没戳破他。
照他刚才那醉的路都走不了的样子,可不是一碗醒酒汤就能好的。
这是故意创造机会让她和秦煜独处呢。
“无双,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的十五岁生辰,届时也要给你举行及笄礼,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魏无双真诚道:“我要爹爹长命百岁,永远陪在我身边。”

“你给我闭嘴!”
魏无双向来是个活泼潇洒的性子。
只是喜欢魏义庭的这几年,一直被他用“三从四德”打压,做事总是束手束脚,不管做什么都讲求个“淑女风范”。
此时此刻,气的都要跳起来了,哪还管这些条条框框。
“你一个厨房的管事婆子,算我哪门子长辈,轮到你来教训主子?把魏义庭手里的东西撤走,既然我不喜欢羊乳,就全部倒掉!”
江婆子讪讪道:“无双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大脾气,是中暑了吧......”
但却根本不听魏无双的,依然将绿豆羊乳递给魏义庭:“魏少,你别和她计较,快喝了吧!”
魏无双简直要炸了。
真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她竟然从没发现这娘俩早就不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了!
“啪嗒!”
魏无双推了江婆子一把,一碗绿豆牛乳立即摔碎了。
魏义庭火了,猛一跺脚:“魏无双,你这是做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她听不懂主子说话,我教她而已。”
“你就是故意的!”
“有眼睛都知道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你......你!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江婆子赶紧拉住魏义庭:“魏少你消消气,大热天的,你和她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生什么气啊,秋闱考试在即,你可莫要气坏身子啊。”
远处凉棚里的的人远远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议论纷纷。
“魏无双还真是疯了。”
“得亏魏少脾气好,一直这么惯纵她也不将她赶出去。”
“啧,就是仗着有点远方亲戚的关系呗,我看要不是那婆子拦着,魏少都要动拳头了。”
魏无双冷眼看着暴跳如雷的魏义庭,和他那不懂规矩的老娘,目光沉沉。
得抓紧时间将这两个狗东西赶出魏家了。
晚上回府。
刚进门就听说魏东岭回来了。
魏无双扔了书箱,直接跑进了正堂。
“爹爹!”
魏东岭正和齐管家在说事,看到宝贝女儿回来,笑道:“过来给爹瞧瞧,我的无双丫头这两个月有没有长高?”
魏老爹是个聪明豁达的人,一生经历过不少风霜,所以其实早就看出魏义庭人品不行。
前世他曾多次劝说魏无双莫要和魏义庭纠缠,更是不同意她下嫁。
可魏无双竟说要绞头发去山里做姑子。
最后只能无奈同意了。
可是从提亲到成亲,男方的种种的行径把魏东岭气的心疾多次发作。
更是在听说女儿变卖所有嫁妆给他拼政绩时,彻底一病不起。
后来苟延残喘了几年,还是与世长辞。
明明是富甲一方的云州首富,明明是叱咤一方的药材大贾,最后却落得个破席卷尸,连块像样的墓地都没有的地步。
全都是因为她这不争气的女儿!
再次相见,魏无双悔恨交加,忍不住痛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大概是看女儿哭的太厉害了,魏东岭赶紧扶起魏无双,严肃道:“告诉爹爹!上天入地,我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没有。”
魏无双擦擦眼泪笑道,“我就是太想念父亲了。”
“哈哈。”
魏东岭眉头舒展开来,“无双终于长大了,会关爱父亲了。”
魏无双伏在魏东岭的膝盖上,伤心的抿了抿嘴。
是啊,前世满脑子都是魏义庭。
她何时关爱过父亲?
明明他才是这世上唯一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怕她受委屈,甚至在这男人三妻四妾的世道里,连个续弦都不要。
“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魏东岭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将她扶起来:“给你带的礼物已经送到无双院了,爹爹先去一趟秦公子那里,给他送些新得的强骨药。”
魏无双主动道:“爹爹旅途劳累,还是我去送吧。”
魏老爹有些讶异的看着女儿:“那不如......邀请他今晚和咱们一起用个饭吧?”
冷嵩院。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僧人正坐在树下看书。
听到脚步声,他将头抬起。
四目相对。
米白色的交领宽袖僧袍,搭配浅蓝色和金棕色滚边袈裟。
秦煜虽然是一副高雅清冷的和尚打扮,但眉目精致且艳丽,像是佛祖都渡化不了的千年妖精。
魏无双想起前世他冲向土坑里,满脸悲痛震惊的将她抱起的样子,眼睛有些酸。
秦煜其实是当朝唯一异姓王——辰王的嫡长子。
因出生时天有异象,被预言活不过成年,所以便挂名在安宁伯爵府族中,以“为国祈福”名义入莲音寺修行躲灾,是个真真正正的高门子弟。
按理说,一个亲王世子,一个商贾之女。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他们甚至都不会有机会相识。
但秦煜半年前在山上不幸落下悬崖,被采药的父亲救回一命,并入魏府养伤,才有了这难得的缘分。
魏老爹虽不知他真实身份,但看他性子温和,又是京都望族,便想借着“救命之恩”,撮合两人的婚事。
奈何魏无双十分抗拒。
一来,她最爱画本子里青梅竹马的情分,满脑子都是魏义庭那个狗东西。
二来嘛,这时候的秦煜还没黑化,容貌清丽的像个女子,她觉得不够男子气概。
当然,这一点,在她多年后再见秦煜时,他坐在高头大马上,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冷眼看着下方叩拜的百官时,已经被她彻底否定了。
所以在和秦煜开开心心相处了大半年,真正得知老爹的用意之后,她不但跟老爹大闹一场,还冲进冷嵩院指着秦煜鼻子将他臭骂一顿。
硬生生把他搞得颜面扫地,成了全府笑话。
秦煜因此很快离开魏家归京,从此再无交集。
却不想,他不但从未憎恶过她,还因她的逝去而伤心难过。
真可谓重情重义之人!
重活一世,她除了要解决魏义庭那一窝狗东西,便只想着挽回秦煜!
一来,秦煜将来官至宰相,实权在握。嫁给他,可保魏氏药行万古长青,爹爹也不会早亡。
二来......
虽最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秦煜一路走来,坐牢流放被虐待,吃了不少苦头。
听说他一直未娶便是因为在敌国时伤了根基,所以后来才变得性格古怪,暴戾严苛,人人憎恶......
魏无双轻轻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好好地一个清雅公子竟就成了一个著名变态。
所以,她想,若是她遵从原本的命运,以身相许,或许可以改变人生轨迹,避免他后面所遭受的痛苦?
又或者,即便是无法避免,陪在他身边,也可为他烦闷的心情纾解一二?
总之,魏无双想要给这位重情重义的“收尸人”报恩。
可此时两个人关系恶劣至极。
而且秦煜应该过几天就会离开魏家。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场缘分起死回生?
“元晦法师。”
魏无双压下心头焦急,夹着嗓子甜甜道,“我父亲此次出去得了些好药,叫我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