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小说 其他类型 柳腰扶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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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腰扶全文 杨六六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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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六六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月傅蓉的其他类型小说《柳腰扶全文》,由网络作家“杨六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愿意。她自然是一万个愿意。江月欢喜的险些落泪,刚要点头,就看到站在萧云笙身后的傅蓉,正摆弄着不知何时被捡起的荷包,连着江月的一颗心翻来覆去在手心里揉搓玩弄着。见江月看向她,傅蓉冷笑着伸出手指竖在唇上。星星还在她手里!江月的心一瞬间重新收紧,到嘴的话就那么堵在喉咙。萧云笙睨她一眼,只当她为难,刚要开口就被傅蓉抢了话头,“我已经替她找了对症的太医,夫君在外面忙碌,府里的小事就别烦心了,快去沐浴好好歇息才是。”江月掩住苦涩,缓缓抬头对上萧云笙的视线,露出一个轻巧的笑来:“小姐说的是,还是多谢将军的好意。”见她如此。萧云笙点了点头,转身便出了屋子。听着脚步声远了,江月一把拉住准备换衣服的傅蓉,倔强地抬头对视:“奴婢的妹妹在哪?”“怎么?既知...

章节试读

愿意。
她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江月欢喜的险些落泪,刚要点头,就看到站在萧云笙身后的傅蓉,正摆弄着不知何时被捡起的荷包,连着江月的一颗心翻来覆去在手心里揉搓玩弄着。
见江月看向她,傅蓉冷笑着伸出手指竖在唇上。
星星还在她手里!
江月的心一瞬间重新收紧,到嘴的话就那么堵在喉咙。
萧云笙睨她一眼,只当她为难,刚要开口就被傅蓉抢了话头,“我已经替她找了对症的太医,夫君在外面忙碌,府里的小事就别烦心了,快去沐浴好好歇息才是。”
江月掩住苦涩,缓缓抬头对上萧云笙的视线,露出一个轻巧的笑来:“小姐说的是,还是多谢将军的好意。”
见她如此。
萧云笙点了点头,转身便出了屋子。
听着脚步声远了,江月一把拉住准备换衣服的傅蓉,倔强地抬头对视:“奴婢的妹妹在哪?”
“怎么?既知道你是奴婢,还敢这样同我说话?你若有胆子方才就该在萧云笙面前揭穿我。何必还来我面前求我呢。”
江月眼眸一缩,不由得咬紧了唇。
强忍着她话里的奚落,倔强地挺直着背脊,可手心早就湿漉漉出满了冷汗。
傅蓉知道她不敢。
星星不知生死,便是她说出傅蓉的行径。
到底她是主子,又是千金小姐,更是萧云笙明媒正娶的妻。
孰轻孰重,他也不会为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丫鬟去责怪傅蓉。
掌握她生死的籍契也在侯府手心里攥着。
更何况......
想起那梦里萧云笙撞破一切眼底的厌恶。
江月心猛地一抽,好似那梦里鞭挞在身上的痛烙印成真了。
“夫人,让人送套衣服放门口。”
萧云笙的呼声打破僵持,隔着两扇门,在沐浴间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傅蓉不耐地皱紧了眉,刚准备开口让别人去送,低头看到胳膊上江月用力到发白的手,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扬声合着:“夫君稍等,我即刻就来。”
转头,傅蓉肆意地笑着抬手拨开江月的手。
“听到了。夫君叫‘我’呢。还不去?”
江月瞬间错愕,就见傅蓉拍了两下她的肩,抬手将荷包重新放在她手里,轻声笑着:“明日能不能见到你妹妹,就看你的表现了。别忘了,你我的交易,是得尽心尽力让夫君满意才行。”
用力攥着荷包,江月缓缓闭上眼睛。
一阵风吹灭了烛火,满室重归黑暗。
萧云笙闭目躺在池子里,一阵凉风伴随着熟悉的幽香吹来,缓缓睁开眸子。
见人进来后迟迟不动,不由得挑眉疑惑:“夫人?”
抬手在浴石里填了一把火,燃起的火苗顿时点亮了暗淡的浴室。
好在温热的雾气扑面而来,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站在池子旁。
原本剿匪是没这么快回来。
这两夜在外风餐露宿,他时时想起家里的软香玉枕,一忙完手上的差事,顾不上修整便先一步骑马夜奔回京。
多年在外,总看部下思念家人归心似箭,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体会。
可方才,哪怕看着傅蓉穿着睡裙站在眼前的婀娜模样,那些支撑他赶路的热情忽然就消散一空。
揉着眉,萧云笙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夫人先去歇息吧,连夜赶路我也有些疲惫,今夜宿在书房。”
江月抿紧了唇,她刚哭过,鼻腔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便是学傅蓉的嗓音,只怕也会露出马脚,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可脚步却迟疑地停留在原地。
若就这么出去,傅蓉不会罢休。
沉默片刻,江月拿起一旁的水瓢,往萧云笙身上浇着热水。
只是刚浇上半瓢,就眼尖地瞧见他浑身紧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急忙停下手上动作仔细去瞧,这才看出萧云笙靠在池子上的脖颈又多了一处伤,那伤犹如丝线割出来的,却挨着咽喉。
萧家的府邸是官家赏的,虽没侯府华丽,但胜在精巧,这洗浴间的水也是挖出来的温泉引进来的,想来是水里的硫磺蛰到了伤口。
这伤若是再深一些,再错一丝,只怕神仙都难救......
朦胧地月色渐渐映出萧云笙眉宇里难掩的疲惫。
自从十年前连绵天灾,朝廷接连输了几场大战,割地赔付,到处都透着萧条的气息,百姓年年吃不饱,或是四处逃难,或是占山为匪,也是那时江月被卖到侯府,换了三袋小米,又用月例银子养活了一家人。
也是这两年,听说朝廷有个少年将军渐渐崭露头角,出征必胜,替朝廷打赢了几场大战,又接连剿了一窝窝的山匪,不仅百姓扬眉吐气,有了心气,就连江月在山里的父母也敢重新进山打猎,摘药草生活。
日子好过了不少。
江月真心敬重这位将军。
却没想过,好不容易打听到这将军的名号时,他已然成了要和自家小姐成亲的人,更没想过从那日开始,每每夜里偷梁换柱,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人会是她。
这样好的人。
偏她成了愚弄他的帮凶......
江月犹豫片刻,伸出手按在他的太阳穴。
那手法还有些生疏,却柔软异常,让萧云笙原本还有些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也不知是周围的炭火烘的浴石温度太高,那微凉的小手渐渐勾出一丝热一直流入小云笙心里。
喉头微滚,缓缓睁开眼眸。
池子里印出两人朦胧的影子,被水波荡漾的是不是揉合在一起,又总蒙着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那消散无影的念头也成了死灰复杂的野火。
两日没亲近,他倒真怀念那销魂的滋味。
抬手拉住脖颈间的小手。
江月心里一颤,自然知道那灼热的温度代表着什么。
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又想起他的伤,喉咙呢喃也好似蒙着一层水汽:“夫......君,赶路劳累......不行就......”
却不知男人哪能听到不行的字眼。
话还没说完,便被揽住就这么被抱着坠进了池子。
轻薄的衣裙贴在身上,如两团怎么都浇不灭的火。
直到天色朦胧,江月连手指头都伸不直,险些忘了大事直接睡着,恍惚间睁开眼,撞见傅蓉抱着胳膊立在床头。
正似笑非笑,好似欣赏着什么。

若是在侯府赶走或是打死江月,傅蓉根本不在意,光是给她梳妆的丫鬟就有四个,整个院,伺候饮食,出行,养花,弹曲的就养了二十八个丫鬟。
江月从前只是在小厨房里帮忙打下手的,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偏就这么个入不得眼的丫鬟,不仅生得好皮囊,更是同她身型几乎相差无几,就连嗓音调教后也能学得八分像。
除了她还真一时半刻找不出别人替她应付夜里的情事。
傅蓉眼眸微微流转,垂下头声音懊恼自责:“这丫鬟平日也是个稳妥的,也不知是怎么了,说到底是我管教不严。还请夫君、奶奶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这次。”
她生的五官大气,做出这样委屈的模样,也不觉得小气,更别提是为了维护个丫鬟,只让人觉得她心肠宽宏,是个极好的主子。
“好了,又不是什么样的大事还要你来求情。”
萧老太君摆了摆手,只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侧过脸反冲着萧云笙不悦道:“要我说,都是这臭小子的错,明知道今日要陪我用膳,迟到不说,进来第一件事反而为难起了你的丫鬟。
你瞧瞧他,到了家还穿着这身盔甲,我是见怪不怪,也不怕吓着了你。”
被训斥的人成了自己,萧云笙有些不以为意,刚想说傅蓉哪有这么小的胆子,可想起昨夜床上,她动不动就浑身发颤,引人生怜的模样,到嘴的话转而咽下。
只闷声应道:“是孙儿考虑不周。”话音落下抬手就要去解甲。
“我帮你。”
傅蓉有心在老太君面前表现贤惠,可开了口就暗暗叫着后悔,她连自己亲手倒杯茶的差事都没做过,哪里又会伺候人。
举着手半晌也不知道该从哪帮忙。
好在萧老太君通透,摆着手直让她坐下别管。
“让丫鬟去做。那东西沉甸甸的,你陪着我说说话。”
饭厅里,除了两人的嬷嬷,只有一个丫鬟。
江月无措地捏了捏指尖,平复不安,这才上前,伸出手替他一件件解开上头的暗扣。
铠甲还带着未化的寒气。
听府里的人说,天刚亮萧云笙就出了城带队武练。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做的,两人这两日都痴缠半夜,他这个彻夜缠人出力的没事,反而更要神清气爽,江月的腰却酸痛异常,精神全靠撑着。
解开袖子上的甲还算顺利,可到了胸前的甲盔,那扣子像被什么砸过变了形,十分晦涩,江月刚才就出了错,心里揣着小心,想着好好弥补一番,这会子半天解不开那扣子愈发心急。
娇嫩白皙的面孔皱成一团,就连鼻尖上因为着急渗处汗来。
忽然一只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向前一带。
那扣子终于咔嚓一下开了锁。
江笑心里一颤,本能地抬头,却不料正同萧云笙视线交织。
等她反应过来时,那手早就松开。
萧云笙正侧头仔细听着老太君和傅蓉谈笑,好似刚才那一幕都是江月的错觉。
外面的日头正撒在他脸上,冲淡了眉眼间的冷淡,更显五官分明,坚韧如玉般俊朗。
比起昨日在院中练枪的风姿,今日这身让他更添飒爽的气魄。
手腕上的触感还在隐隐发烫,江月一阵恍惚,急忙将最后一件盔甲收好。
萧老太君身后的嬷嬷拿出一副金丝楠的妆盒,打开里面是雕刻着鸳鸯如意云纹双镯。
“这对镯子是我成亲时,他爷爷亲手送给我的,寓意夫妻和睦,恩爱不疑,今日我就传给你。”
说着,嬷嬷捧着桌子递到萧云笙的面前。
萧云笙第一反应是镯子这样小的洞,该怎么做才能将那镯子套进去。
沉吟了一瞬抬起傅蓉的手,目光一顿。
浑圆的手腕上一颗小痣落在上头,娇俏可爱中又透着点点富态,很美的一双手,可昨夜握在手心的手腕分明细得只一根手指就能圈住。
正巧一双手重新盛了粥放在傅蓉面前,微微翻起的袖口下,露出白皙清瘦的手腕,比起傅蓉的手腕更像他昨夜印象里攥在怀中的细腕。
“夫君,妾身的手都举酸了。”
傅蓉被晾在一旁有些不满娇滴滴的撒娇起来。
萧云笙缓过神带好了镯子,只觉得方才的念头荒唐,看着傅蓉把玩着那镯子不由得开口赞叹:“很配夫人。”
“老太太这两日总担心少爷成亲后还和从前一样一心扑在军中事务上,委屈了少奶奶。要老奴看,少爷疼惜少奶奶都来不及,哪里会舍得冷落她。
这两日锅炉那边烧水的小厮,日日议论,说主屋里一夜要叫好几次水,他们都不敢轻易去睡。按这样算,只怕再有月余,老太太抱孙子的愿望就能成真了。”
傅蓉老太君身边的嬷嬷有心哄老太太高兴,故意说这些调节气氛的话来,逗得几人都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连萧云笙都勾了唇。
唯有江月垂下眼,耳垂隐隐发烫。
用了早膳,苏嬷嬷拐去了厨房。
江月跟在两人的身后,刚准备一起进房,突然门碰的一声在眼前合上将她关在了外面。
屋里傅蓉听见身后的动静疑惑回头,见萧云笙关了门江月也没跟进来,不自然的扶着桌子站着,笑容也僵硬起来:“夫君,大白日的关门做什么?”
萧云笙转过身微微一顿,语气淡淡:“夫人把外衫脱了吧。”
“脱衣?”
呼吸一紧,傅蓉险些没绷住表情:“可这是白日。万一被人撞见......”
“夫人不必拘谨,萧家的下人没有传唤不会随意进主子的房间。”顿了顿,萧云笙又上前两步:“还有,日后在咱们屋里,便还如昨夜那样唤我吧。”
傅蓉眸子一闪,只能咬着唇低下头佯装娇羞。
手上的帕子都快搅烂了。
突然瞧见半边的窗子,心里一动,猛然惊呼一声。
“夫君,窗户......外有人!”
萧云笙眸光一闪,还未开口,傅蓉早已快步到半开的窗前,提着嗓音冲着窗子外低声呵斥:“江月。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偷看什么呢?”

羽衣楼是京中最大的酒楼,不仅菜品独特,从内到外的装潢也是千金之数砸下去的。
这京城里的贵人小姐平日都喜欢来这里的听戏,玩乐,他原本以为傅蓉会喜欢。可瞧着她频频走神,心里有些失落。
江月没看出身旁两人的暗潮涌动。
看着宛如白昼的街道,难掩兴奋。
她从入了京,进了侯府一次都没出来过,更别提来这样热闹的街市。
一双眼睛都不够看,四处打量着跟着,一路上了三楼雅间,发现屋里竟都还搭建了小戏台,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这戏还能在屋里唱?”
萧云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眼眸明亮似星辰,满眼都是新奇,不由得也被带着重新起了兴致。
“前些日子歇下的角儿,今日碰巧回楼里了,贵客随时可以点戏。”
正巧掌柜的过来,亲自拿了托盘上了糕点茶水,悄悄冲着傅蓉眨了眨眼。
留下一本戏文折子,这才行了礼离开。
幽幽的茶香让江月和萧云笙立刻闻出这是傅蓉日常吃的那种,自从成亲后,萧府各处都换了从前的,奉了这个。
傅蓉望着茶点,有些出神,见两人都看着她,这才急忙笑着掩住异样:“怨不得这酒楼生意最好,我不过从前来过两次,这掌柜的竟还记得我的口味。”
萧云笙将那戏本推到她面前:“夫人可要点戏?”
傅蓉心神不安,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听到点戏更是目光四处游离。
突然听见窗外的叫卖声,眼前一亮,一把将江月拉到身边。
“江月,我听下面有卖梅花糕的,你下去买一份来。”
梅花糕?
江月从前在厨房,侯府这些人的口味她最清楚,傅蓉为了保持身材从来不吃这些糕点,每日入口的也都是些用料极为奢靡的食材。
这些街边的别说入口,就是出现在眼前也是不能的。
许是见她愣愣地,袖子下傅蓉手上暗暗使劲。
直抓的江月手疼痛难忍。
又指着外面的糖葫芦,“难得出来一趟,我不好出去,你去帮我逛逛看那些摊子有什么好玩的,带回府里咱们一起玩个新鲜。”
说着,又回头看向萧云笙:“夫君也去。”
两人一同看向傅蓉,没弄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蓉歪着头,羞涩的转着帕子:“夫君今日就那么一句话来,就想哄了妾身,妾身可不依你。”
说着眼眸微微一转,脸颊渐渐绯红:“这菜一时半刻上不来,就罚夫君买件小玩意来哄我。若是选的不好,今日我房里可不留你。”
这样娇俏柔媚的样子,就连江月看了都忍不住红了脸。
可心里却暗暗生出期待。
若当真能歇一夜,也是好的。
听傅蓉这么说,萧云笙虽没开口,但还是一声不吭放下杯子站起身,径直往外面走。
江月还在犹豫,就被傅蓉推了一把。
险些没被推个踉跄,回头见傅蓉使上了眼色,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跟在萧云笙后面出了酒楼。
自从连打了几场胜仗,和邻国通了商,京城里夜里也能摆摊行商,街上一派繁荣的景象。
这都是萧云笙的功劳。
看着那高大的人影在各个摊子前踌躇,江月有心和他保持距离,转身去找梅花糕的摊子,等看见那被挤的密不透风的人,江月犯了难。
这队伍至少也得排个一时三刻。
只怕回去傅蓉又该急了。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咳。
一回头,萧云笙手上拿着两只簪,似乎正在为难。
见江月抬着头望着他,萧云笙将手伸了过来,露出两只簪的款式:
“你跟在夫人身边久,更知晓她的喜好,替我选一只”
那簪子一只富贵锦绣,一只清雅温婉。
哪一只都是极好的款式。
只是萧云笙生的高大,不仅身材威猛,就连手掌也比凡人宽厚修长,那簪子再好在他手里也显不出什么,更像两只被削的只剩一半的筷子,又像拿了两只绣花针。
模样实在有些违和。
就连路过的娘子小姐也频频回头盯着他的手笑。
江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见萧云笙皱了眉,江月急忙止住笑,认真看了看:“两只都好,只要是将军选的小姐定能明白您的心意,哪只都会开心的。”
可垂下眼,江月却明白别说选一只,就算这整条街上的都买回去给傅蓉她都不会满意。
傅蓉的喜好从来都是要比旁人好,什么都要压人一头,不管多名贵的东西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
这两只簪子,不管选了哪只,若傅蓉知道是摊位上买的,定会嫌弃不肯带在身上。
哪怕这两只放在一般官眷面前都算极好的品相,在傅蓉眼里却根本不够看,她要的一定要独一无二。
萧家是新贵,武将的俸禄原本就少,这几日在萧府处处也能看出不论是萧老太君还是萧云笙节俭的习惯,就连府里的下人也没侯府那样奢靡攀比的风气。
想起傅蓉那些盒子里都盛不下的簪子,涌出一股勇气,轻声提醒:“其实,也不一定要首饰,选一些更有心意,能逗小姐开心的小玩意,她或许更欢喜。”
萧云笙忍不住多看江月一眼:“你倒是想的周到。”
江月还是头回从他嘴里听到赞叹,不由得有些羞涩。
“花灯游街喽。”
从羽衣楼里捧出几盏模样新奇的花灯走上街,路上的人见这边有热闹,也纷纷涌了过来,一时间街上的人便多了起来。直往两人身边挤着。突然不知从哪跑出来几个乱串的孩子互相推搡着,冷不丁撞向江月,她一时不察险些摔倒。
好在萧云笙抬手托了一下她的胳膊,这才勉强站稳。
江月咬着唇,心里记挂着要同萧云笙保持距离,可她站的位置不好,好几次都险些被撞倒,身后是行人,眼前萧云笙又像堵墙似的立在那,就算挺直了背还是被人挤的总往他身前扑。
突然萧云笙垂目,对上她有些狼狈的模样,拧紧了眉。
“站在我身后。”

话音落下。
江月便被拉着,不知怎么就和萧云笙换了位置。
前面的人群吵吵闹闹,旁边的人都被挤的连连叫苦,江月紧挨在萧云笙的后背上却再没被挤压的痛苦,还能腾出手揉着刚才被挤的酸痛的地方。
渐渐地连外面的喧嚣都消散,耳边传来有力的心跳。
每每夜里,她都是听着这心跳逐渐平稳,才轻手轻脚从床上离开。
江月莫名失了神,抬起头。
萧云笙一半的脸被隐在黑暗,剩下的五官微微侧着。
被烛火染得冲淡了眉宇间的清冷。只剩凛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好似只有他在便是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江月心里止不住的跳。
正巧游街结束,急忙从他背后逃出伸手捏了捏耳垂,那里隐隐发烫。
强忍着心慌自顾自开口:“若是小姐也看到游灯就好了。”
萧云笙看了眼渐远的游街人群。
随手拉住一个孩子,给个铜板打听游灯的活动。
“羽衣楼游灯是传统,每月十五都会有游灯的活动。都已经举行十几次了。”
那孩子拿了钱欢欢喜喜跑远了,江月想起星星每次得到铜板也是这样,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你既是夫人的贴身婢女,怎么好似从没来过。”
江月啊了一声,僵硬地转回头,就看到萧云笙不知何时暗下的眼眸,探寻地盯着她。
方才在楼里萧云笙就觉得有些奇怪,傅蓉过去常来,可贴身伺候的丫鬟进羽衣楼里看什么都新鲜的模样,显然是初次来。
就连这已经举行了许久的活动也是毫不知情。
傅蓉要出门,必然带婆子丫鬟才合规矩。
江月心里紧了紧,垂下眸子轻声解释:“奴婢一向马虎,小姐怕带我出府出岔子,所以平日出去,都是带苏嬷嬷陪着的。”
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见他面色稍缓,江月暗叹一口气。
萧云笙看了眼天色,选了只水头最好的簪子付了钱,又从一旁的小摊上重新挑选,过了一会选了一只泥塑的猫,那猫做得憨态可爱,活灵活现。
拿出钱来要付那铺子老板说什么都不肯收下,“萧将军,多亏了您打了胜仗,我们这些人才能重新出来做买卖,这钱算什么。”
话还没说完,另一边摊子的老板也凑了上来,将刚才那两枝簪子一并塞了过来:“我家孩子多亏萧将军照拂才保住了命,月月您还让人把自己的月例银子送过来贴补,说什么我都不能要您的钱。”
江月听着他们的话,去看被围在中间的萧云笙,见他面色淡然,显然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见了。
“梅花糕出锅了!”
江月惊呼一声,这才想起正事,急忙往摊子处挤。
梅花糕每晚只售三十份,江月虽排在前面,但后面排队的人都见她瘦弱有心将她压着,抢在她前面递钱去抢。
每每轮到要到她时,总会出来个人强行拿走糕点,先一步把钱塞了过去。
按这样下去,只怕轮到了她,糕点也早没了。
江月被挤得透不过气。
连手都收不回来,只能一味地抓着铜板往前伸着。
突然手上一空,铜板被人拿走。
没等她愣神的功夫,就被拉着胳膊,从人群里被解放出来。
一回头萧云笙沉默地站在她排队的位置。
刚才挤在一团的小摊老板早就散开,江月看到那卖泥塑的摊主正往匣子里放银子,一面抹一把眼泪。
心忽然莫名一动。
他还是给钱了,这举动其实并不意外,却让江月更多了些敬重,侯府上下到处吃回扣,靠送礼拉人情,就连送菜的菜奴每月还要上缴钱财给管家才能继续合作。
京城宅门大多都是这般上行下效。
可唯独他,与众不同。
人群里,一袭青色锦袍站在人群,清雅俊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书院出来的贵公子。
其实外面都传他面冷心狠,只是因为他实在高大,又总是盔甲在身,旁人只能想到他的勇猛,忽视了容貌。
他神色冷冷,体格又强,后面的人有心故技重施在他面前半分便宜讨不到,刚想声讨几句排队换人,可对上萧云笙的眼眸,吞咽着口水半分话也不敢开口了。
不过片刻,江月不仅拿上梅花糕了。
还多了两块青团。
江月咦了一声,就听见他淡淡开口。
“谢礼。”
刚出炉的糕触手温热,好似一直传到心里。
也不知是谢她包扎伤口,还是方才替他出主意。
“多谢将军。”
萧云笙略略一点头,便转身往酒楼走。
“将军!”
“萧将军!”
一位官兵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跑来停到两人面前,连气都顾不得喘匀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递了过来。
“末将四处寻将军,还好看到在街口瞧见了将军的马。”
江月还在好奇打量着眼前的官兵,萧云笙早已一目十行看完了信函,略一思索,转头朝她吩咐:“你同夫人说一声,军中急令,要我带兵出城剿匪,只怕两三日才能归来。”
“离开?此刻?”
江月张大了嘴,还想说什么。
萧云笙点了点头,就将刚买的礼物一并塞给她,径直转身同那官兵一同离开。
街上的烛火拉长了他的影子,映射出萧云笙坚定的步伐,不过眨眼了一瞬,便彻底隐藏在人群里没了踪迹。
江月愣了愣。低头看着那两只青团。轻轻咬了一口,甜糯糯的滋味好似直接到了心里。
“小姐,姑爷他......”回到酒楼,刚推门进去,话就卡在喉咙里,桌子前空荡荡的,就连倒好的茶还在原位。
傅蓉不见了。
江月按下心里的慌乱,找了一圈,连如厕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
刚想找小二打听,就见傅蓉从四楼楼梯神色匆匆地下了楼,眼角湿漉漉的,好像刚哭过。
“小姐......”
傅蓉吓了一跳,急忙擦去泪痕,回头见是江月,顿时换了副神色。
伸手不紧不慢抚了抚鬓角的发髻,这才不紧不慢开口:“怎么才回来。”
说着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见只有她一人,这才缓缓坐下,若有所思问着:“萧云笙也去找我了?”
江月将糕点和泥塑放在桌子上,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姑爷收到军令,要出城剿匪两三日,让我和小姐说一声,这些都是他买来给小姐的。”
说话间,傅蓉心神不安,眼睛不断往刚才楼梯上看。
等听江月说到萧云笙根本没回酒楼直接离开,这才点着头,像似松了口气般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既如此,那便回府。”
马车上,傅蓉一直低着头,抹着耳垂不知在想什么。
江月原本还想开口催一催妹妹的事,也没找到契机开口。
回府替傅蓉准备洗漱的水时,江月抬眼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和泥塑。
从她拿回来,小姐连一眼瞧都没瞧一眼。
忍不住侧过头愣愣盯着镜子前敷面的傅蓉出了神。
不止对这东西不在意,就连听着萧云笙去剿匪两日回不来,也丝毫没半点担忧。甚至......眼底更是挡不住的窃喜。
明明两人白日感情好似近了一些,将军那番誓言更是全天下女子心心念念想要的承诺。
怎么小姐,一点都不在乎呢。
“你瞧着我做什么?”

“苏嬷嬷求你替奴婢求情。”
原以为苏嬷嬷能开口求情,却不料她只是进来后,将门窗关紧,站在了傅蓉身后:“噤声!别逼着我堵你的嘴!”
江月浑身都吓出了冷汗,面色凄惨咬牙出啜泣:“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
可她的无助却没换来傅蓉丁点怜悯,一字一句用簪子点着她的额头冷笑:“今日没拦住萧云笙,该罚。”
江月喉咙发紧,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缘由,只觉得这话强人所难。
“您只说替您同房,可这是白日,奴婢如何能扮成您。”
她一个丫鬟,如何能拦的住主子。
今日傅蓉说她偷听,又推她泼了那杯水,已经让萧云笙对她厌恶至极,险些受到惩处,若再来一次只怕神仙都救不了她。
“这是你的事。”
傅蓉脸上早就没有温婉的笑,语气满是森然的冷漠,捏着那簪子贴合着江月的脸颊缓缓向下,好似随时都会割破她的肌肤。
“既然你答应做这笔交易,不管是白日还是夜里想方设法给我当好替身,再有下次,我就换个更机灵的,你妹妹的命就自求多福吧。”
想到星星日日心悸难忍。
过几日便要入春,只怕更加难度日。
江月低着头,发白的指尖几乎要镶嵌到掌心里,崩成条直的背脊缓缓弯下。
“奴婢,知道了,不会再犯。”
脸上的压力猛地一送,江月松了口气踉跄着要站起身,肩膀再次被扣住。
苏嬷嬷拿了一只蜡烛,点燃后将那簪子沾了点眉膏,放到火上烤。
不一会金簪子烧得通红。
那簪子递到江月面前。
只是看着,那灼热的温度几乎将她面前的碎发烧着。
“别急啊。今日别人刚看到我手上的痣,万一夜里夫君兴致正好,把玩你这双手没痣,那不是露馅了么?”
傅蓉虽然好似慈悲的不敢看,可唇角却勾起一道弧度。
苏嬷嬷幽幽施着压:“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已经都到这步了,也不差痛这么一下了,若是你连这点疼都怕,那是我们一开始看错了人这就换旁人。可是你妹妹......还在等你救命呢。”
“不!”
话音还没落下,江月攥紧了手,想到星星日日忍受疾病的痛苦,缓缓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雪白的肌肤不多时就留下一块一模一样的痕迹出来。
苏嬷嬷检查过后,见傅蓉满意这才放她回房。
江月出了院子和萧府的下人打招呼时还面色如常,可回到住处,就再也忍受不住疼的缓缓蹲下身,咬紧帕子将痛呼压抑在喉咙里。
她已经坚持到这一步,就差一步。
只要再忍忍。再忍忍就好......
等萧云笙回到府里,早已是深夜。
屋里的烛火早已熄灭,只留下淡淡月光照应在屋里。
窗幔里伸出一只玉藕般的手臂,上头的玉镯相映相辉。
萧云笙抬手握住那细腕,可脑子里一闪而过另一个人的面孔。
不由得皱紧眉,鬼使神差地摸索起来,直到指腹清楚的摸到一处小小的凸起的痣,才攥了攥眉心,对自己的魔怔有些无奈。
只是这一动,床上沉睡的人被惊醒,握在掌心的手都微微一颤。
“我吵醒你了吧。”
低吟的嗓音今日带着淡淡酒醉的迷离,想起昨日情动时攥着细腕有些没控制力度,萧云笙拿出药来沾了沾,涂了上去。
清凉的触感缓解了焦灼的疼,看着被握住的手腕,江月心里一动。
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等半天只听见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却不见人上榻的动静。
“今儿入了山打了一对大雁和獐子,明日陪你回门时一并带上。”
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酒意,莫名多了几分温情。
好似寻常夫妻那样交代琐事。
江月实在撑不住好奇,将床帐掀开一条缝,半掩着的窗正好投进一道月光落在床脚,照在萧云笙的脸上。
他就坐在脚踏上,用她的手撑着头好似累极了一般,浓密的长睫在脸上投下影子,中和了原本的冷淡感。
怨不得这么晚才回,竟是入山狩猎去了。
江月心里暗暗称奇。
其他的不说,单大雁一项就足够珍奇,她自幼在山里长大,知道这些野物冬日便尽数去了南边,想找到一只都是稀罕事。
如今还未彻底入春,也不知他从哪弄的大雁,但显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这位将军,很中意她家小姐呢。
可为何小姐至今都不愿同房呢。
江月不由得想出了神。
“江月丫鬟......”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江月被吓了个激灵。
“过几日便放出去吧。”
“这是为何?”
江月心里一颤,整个身子都翻坐起来,瞪着外面那高大的影子。
若是这时候走,她不仅救不了星星,就连小姐也会认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不会放过她。
她自认也没哪里得罪了这位将军啊,也不知怎么总抓住她不放。
急着想要一个答案,江月干脆又往外探出半个身子,想借着月光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一个不小心没撑住猛地滚下床。
好在萧云笙就在下面,江月不偏不倚落在他的怀里没摔下地。
可他的胸膛宛如硬墙,她也没轻松多少,当即痛得落泪,直捂着头说不出话。
“慌什么,可伤着了?”
“不......”江月忍着疼,还想着他口中赶人的事:“那丫鬟......”
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疼得轻颤,还在想着丫鬟的事,萧云笙轻叹一声:“罢了,你的丫鬟,你自己决定。”
说着这么抱着她,大步往烛台走去,俨然准备要点灯仔细检查伤痕。
顾不得头上的痛,江月慌乱地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慌不择路地咬了上去。
却不知她这样的咬对于萧云笙不过是蚊子盯似的,不疼不痒。
娇人在怀身上隐隐传着幽香,夹杂着白日里的给的那瓶药香,勾成了一股人摄人心魄的奇香,又这般主动。
让萧云笙心里都好似化了一般站在原地。
见这招果然有用。
江月忍着羞涩,趁机学着傅蓉的口气主动开口:“妾身没事,笙郎,春宵苦短......”
话还未说完。
那夹杂着酒气的气息便裹着她跌入榻中。
连她的惊慌失措一并吞入腹中。
直到她实在撑不住连连求饶,这才放过她。
天亮。
送傅蓉回侯府回门的马车备了足足四辆。
除了昨夜提到的大雁獐子,还有一窝皮毛上好的兔子和其他各色的野物。
这么多年,算上整个京城出嫁的姑娘,回门当天如此大张旗鼓傅蓉也算头一份了,一路上吸引着目光,江月瞧见她脸上的得意就没松下来一刻。
到了侯府门口,刚扶着傅蓉站起身,就见萧云笙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四目相对,江月僵硬着背,急忙弯下腰,可礼还未行完,他的目光便直接转开,竟是一眼都不想瞧见她的模样。
江月面色一白,记着他昨夜想要赶她出府的心思,也不敢在他眼前惹他心烦。
好在萧云笙用膳是同傅侯爷在前院。
她只用跟着傅蓉在后院。
回到熟悉的院子,听着傅蓉同傅夫人撒娇,玩笑。
心里跟着也轻松了不少,竟生出些期待。
只等把星星接过来看好了病,她再拿回身契,届时也能这样同家人肆意地大笑一场。
念头刚起,就见傅候怒气冲冲闯了进来,直接夺了傅蓉手里的茶盏摔了出去。
“下人都滚出去!”
苏嬷嬷拉着她急忙退下。
趁机找了个在前院伺候的小厮打听。
只知道前院原本欢声笑语,傅候对着这个精心选来的女婿更是格外满意频频劝酒,突然管家匆匆赶来冲着侯爷不知说了什么,当场砸了酒杯。
“嬷嬷不知,侯爷都走了,咱家姑爷如今还坐在那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呢。”
那小厮也是个人精,说着还主动凑过来神秘兮兮道:“我听说,是咱姑爷带回来的箱子虽然多,但只有那几只不值钱的野味是他的。其他都是小姐带过去的陪嫁被他退回来了。”
退回嫁妆。
按规矩,这是要退婚休妻才会有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