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小说 其他类型 七十年代水嫩小娇媳何芹阮柔 全集
七十年代水嫩小娇媳何芹阮柔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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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墨

    男女主角分别是何芹阮柔的其他类型小说《七十年代水嫩小娇媳何芹阮柔 全集》,由网络作家“宜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概是睡得糊涂了,阮柔衣领微敞,露出那白腻皮肤,在灯光下白的发亮,令她嫉妒不已,扯着嗓子,“嫂子们,你们要不在厨房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那谢岩。”刘翠芳黑了脸,冰冷的视线往田叶身上一扫,“厨房已经找了好几遍,连个男人影子也没看到,你这巴不得别人遭殃的嘴脸能不能收敛一点。“不过,你这性格倒是和那何芹有点像,你们是姐妹吗?哟,仔细瞧瞧,你们两个的五官也有点像......注意着点,瞧瞧何芹的下场,可别学她。”可这似是漫不经心的话,却让田叶心里咯噔一跳。她收敛棱角,讪讪一笑,“怎么可能,她姓何,我姓田,不,不是一家人。”阮柔却不动声色多看了田叶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神色。她身边真的是群狼环伺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被那披着羊皮的狼咬一口,...

章节试读

大概是睡得糊涂了,阮柔衣领微敞,露出那白腻皮肤,在灯光下白的发亮,令她嫉妒不已,扯着嗓子,“嫂子们,你们要不在厨房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那谢岩。”
刘翠芳黑了脸,冰冷的视线往田叶身上一扫,“厨房已经找了好几遍,连个男人影子也没看到,你这巴不得别人遭殃的嘴脸能不能收敛一点。
“不过,你这性格倒是和那何芹有点像,你们是姐妹吗?哟,仔细瞧瞧,你们两个的五官也有点像......注意着点,瞧瞧何芹的下场,可别学她。”
可这似是漫不经心的话,却让田叶心里咯噔一跳。
她收敛棱角,讪讪一笑,“怎么可能,她姓何,我姓田,不,不是一家人。”
阮柔却不动声色多看了田叶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神色。
她身边真的是群狼环伺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被那披着羊皮的狼咬一口,真可怕。
今日这事,她怎么能想不明白。
大概是自己出来时被知青点某人发现并且举报了呗。
还好她和谢岩反应够快,及时逃了一劫,看来以后在这里需要更小心谨慎。
又想哭了......
这里好可怕,连个能信任的身边人都没有,我怎么这么惨,呜呜......
没过多久,谢岩终于出现,还拉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原来,他从后院翻出去后,恰巧看见鬼鬼祟祟的赵旺,一路尾随,却见他摸进了刘翠芳家偷东西,就顺手抓住了这真正的小偷。
赵旺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平日里经常做偷鸡摸狗的事,要不是他那厉害的娘护着,早就被赶出村了。
这次算是人赃俱获,可以直接把人扭送派出所。
村长问起时,谢岩半真半假的说,自己只是去撒泡尿,没想到刚好遇见赵旺,就跟了过去,抓了个人赃俱获。
村里人去了赵旺家里,还找到了其他人之前就丢的物件,就连村长媳妇丢了很久的金项链也在赵旺家找到了。
一时间,谢岩在村里的人气大涨。
天已经露肚白,阮柔饿得实在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谢岩昨晚那话。
谢岩不是说他锅里还有点肉吗?
太饿了......
她撑着虚软的身子下炕,姚欣秀顿时警惕,睁眼问她,“阮柔,你要去哪儿?”
昨晚那事,令她神经紧绷,生怕阮柔又梦游。
“我饿,找点东西吃。”
她打开自己的宝贝匣子,有一些被布包着的糕点和糖果,正是上次和谢岩换的。
闻着那香糯气味,她早就按捺不住,分了几块给姚欣秀,赶紧吃了起来。
她挺胸抬头,尽管早就饥肠辘辘,却还是小口小口品尝,只是速度加快了几分,姿态端庄,动作优雅。
狼吞虎咽的姚欣秀抬头时便见她这副姿态,顿时一愣,此时的阮柔仿若从仕女图走下来的古代小姐,矜贵优雅。
糕点不顶饱,只是垫垫底而已,却让阮柔恢复了力气,吃过饭上工前,王军浩叫了众人在院子里开会。
这里地方不大,却住着七八个知青,在葡萄架下,几人围坐一圈。
王军浩清清嗓子,摸了把自己那光溜溜的脑袋。
“咱们都是城里来的知青,应该互帮互助,你们新来的几个,可能有些事情不太明白,那我现在就说清楚了。”
“大家都在一个院儿里住着,外人都叫咱们‘一大队知青’,如果有老鼠屎掺和进来,坏的可是咱们‘一大队知青’的名声。”
“所以,你们要是有什么恩怨,私底下解决,别总是惊动村里人,给咱们知青丢脸,尤其是田叶同志。”
被当众点了名的田叶霎时间一张脸变成了猪肝红,“王军浩,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还来针对我,你就是护着阮柔,你们男人都是一个货色,是不是看阮柔长得漂亮才......”
她气得跺脚,本以为这番话能引起其他几个女知青的一致赞同,可说了半天,却发现只是自己演独角戏,待不下去了,气恼地扭身就跑。
阮柔头点如捣蒜,赞同王军浩的话,乖巧道:“以后我会老老实实干活的。”
怎么这么乖......
王军浩嘿嘿一笑,“听话的都是好孩子。”
自封为队长的王军浩很负责,给大家安排今天一整天的活儿,大家伙同吃同住,八人赚取工分领来的粮食放在一起做饭。
之前的阮柔不讨喜,主要因为她不上工,不赚工分,却还要与他们一起分粮食。
这次她自告奋勇成功拿了挖野菜的活儿,使得其他人刮目相看,其他女知青可都是宁愿去割麦,也不愿爬山的。
鸡鸣三遍,天已大亮,外面传来刘翠芳那大嗓门。
“阮柔,上山了。”
闻声,阮柔倏地起身,赶紧背着背篓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去,田间已经有不少人在拉麦秆,拉回去堆在各家自留地里,等到了冬天取暖用。
等到了人少处,刘翠芳见四下无人,靠近阮柔,低声说了一句,“昨晚我看见有人偷偷去了老支书家,是个男人。”
说完这话,不等她开口,刘翠芳将什么物件塞她手里,随即加快了脚步,大声催促她。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
阮柔低头看去,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纽扣......是谢岩衣服上的!
心思杂乱,她赶紧追上刘翠芳。
进了山路刘翠芳才放慢脚步,有意无意等她。
阮柔已顾不得酸软的腿,小跑几步,惨白着脸问她:“刘,刘大嫂,这纽扣是......”
“昨晚我在厨房地上捡的,以后注意着点,别留下痕迹。”刘翠芳意味深长道。
还好昨晚她进去得早,眼疾手快捡了这扣子。
这扣子玻璃材质,圆润光滑,可不是村里人有的,只要找见那衣服便能知道主人,分明就是谢岩身上那件衣服的。
这东西要是被其他人发现,阮柔这次偷情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这孩子,虽然有点小聪明,可做事还不够严谨。
阮柔紧攥着那扣子,扯着刘翠芳袖角,感激道:“谢谢您。”
这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个对她表达善意的人呀。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睁开眼时,男人已经进屋将那火苗熄灭。
抹了一把泪,澄澈如水的眸子盯着面前的与她有些距离的壮硕谢岩。
“你......有事吗?”
谢岩薄唇紧抿,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却将一个镰刀递了过去,沉声道:“你的。”
那是她匆忙离开前在地里忘了带走的镰刀。
阮柔手忙脚乱擦着眼泪,赶紧接过镰刀,“谢谢,谢谢......”
谢岩却只淡淡看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开,生怕她又像以前缠上来,对她避如蛇蝎,不肯多说一句话。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倒觉得,这女人就是个漏斗,喝进去的水全都从这双眼睛里漏出来了。
见状,阮柔赶紧道:“等等,你救了我两次,我想做点馍感谢你,能不能帮我点燃灶火,我,我已经和好了面,就差上锅了。”
用馍来感谢?
她出手挺大方啊。
谢岩揉揉肚子,有些饿了,可想到这女人以前对他的纠缠,便冷言拒绝,“不用谢。”
怕他离开,阮柔赶紧扯着他衣角,红了眼喏喏道:“我真不会用这灶台,你帮我点个火行不行,或者,你教教我,我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快,不耽误你时间。”
这种话,她在前世可说不出,即使贬为庶人,也能维持大小姐的尊严。
只因现在形势逼人,只得放下她那千金小姐的架子。
唉,这里当真是她孤身一人了,亲人,家仆什么都没有。
想来想去,又红了眼,那湿漉漉眸子紧盯着谢岩,似乎下一刻就能滴出水来。
“好。”
对上那可怜兮兮的眼睛,这话不假思索几乎脱口而出。
谢岩有些懊恼,怎的居然对她生出怜惜来?一定是昨晚没睡好。
可既然答应,那边只得做,他依旧避讳,远远绕开阮柔进了厨房。
阮柔一抹眼泪,终于展颜,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分工,将她买来的玉米面全都做了玉米面馍,她虽不会点灶台,可手艺着实不错,馍松软可口,还带着丝丝香甜气息。
用了全部材料做出来的共有四十多个馍,谢岩连着吃了几个。
下乡之后,他可是第一次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饭,他单独居住,不大会做菜,也只是胡乱做一些凑合而已。
原来这个女人还有一手好厨艺?
他舍不得多吃,硬生生停了手,目光在那馍上转了转,从兜里掏出一叠零散纸币,“剩下的馍,我买了。”
阮柔一愣,眨眨眼,下意识将馍护在身后,使劲摇摇头,“不卖。”
谢岩眼底闪过一抹恼意,也是,阮柔家庭条件不错,应该不缺钱。
那她缺......
“往后半个月,你的活,我包。”他又道。
这也太有诱惑力了......
她力气小,身子骨弱,如果有人能帮自己干活......
等等,村长说了,以后她的任务便是拔野菜,她必须要用这个机会来验证一件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换。”
果断拒绝,丝毫没有谈判余地。
这下,谢岩倒是有些诧异了,她明明前两天还缠着他,求他帮她割麦,为什么今天就不行了?
既然这样......
男人思索间,黝黑的脸表情变了又变,阮柔吓得瑟瑟发抖,生怕他对她动粗。
虽然胆怯,却还是紧紧护着身后满头,即使被热气熏得头晕也不放弃。
却不料,男人干净利落转身便走,不出五分钟复又返回,这次,带来了一些糕点和糖果,摆在她面前,要求交换。
“如果这些还不够,我昨天刚捉了野兔,还没去毛......”
野兔于他,还没有这香甜松软的馍重要。
肉若吃没了,还能去山上打,可这馍......着实是他下乡之后,吃过最香的馍了。
简直被他的坚持打败,阮柔生怕这男人真的把一只血淋淋的野兔扔给他,无奈,只得答应。
拎着一大包馍的谢岩心情大好,那黝黑脸上似是也多了些许笑意,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阮柔暗想着,娘亲曾说过,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
而在这里,想要让一个男人帮自己干活,也得抓住男人的胃。
似乎......用厨艺来谋福利,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大清早,天色未亮时,她便起床准备上山挖野菜,自然,她的主要目的可不是挖野菜,而另有所图。
这里的后山分为深山和外山,外山经常有人出没,挖野菜蘑菇之类的,而深山,据说里面有豺狼虎豹之类的野禽猛兽,她只需要在外山沿着村里人踩出来的山路走就行。
背上背篓,一路走来居然遇到了个村里人,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阮柔吗?”
这人是村东边的刘翠芳,她被村里人成为大喇叭,一旦哪家哪户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立马被她传的沸沸扬扬。
阮柔颔首,有些腼腆,“刘大嫂,你好。”
这一声大嫂居然让刘翠芳错愕,“你咋滴,昨天摔坏脑袋了?忽然这么客气,可别介,我可承担不起你这千金小姐的一声大嫂。”
阮柔面露荏色,抿了抿嘴唇。
之前的阮柔刚烈一些,一旦遇到刘翠芳必定会怼回去,她们之间简直水火不容。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刘大嫂我向你正式道歉,昨天晚上我想了想,以前的做法很不好,从今以后我会好好改正的。”
阮柔郑重其事道。
天知道之前的阮柔做了多少混事,在这村子里名声坏透,就连小孩子的糖果也能哄骗过来,细细想去,就让她臊得抬不起头来。
刘翠芳受惊不小,却见她眼神清澈如水,戾气尽无,只剩真挚,心中不禁出个念头,阮柔真的知道错了?
“咳咳......”她略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究竟能不能改变,那要看做的,而不是说的。”

看着那被村民们围攻的何芹,阮柔默默退出战圈,捂着嘴偷偷念了句清心咒。
娘啊,我是不是做得过分了点?
可是她先害我的。
因为想着何芹这事,她下午没什么胃口,草草扒拉了几口饭就去睡觉了。
夜里,阮柔揉揉饿得生疼的肚子摸进了厨房。
点着煤油灯,刚拿出那三两玉米面,准备煮点粥喝,便听见外面一阵细碎脚步声传来,顿时吓得身子一抖。
“谁在那!”急忙从柴草堆里摸出个棍子,举着给自己壮胆。
“是我。”
夜色中,谢岩那壮硕身影渐渐显现,他手里拎着一块猪肉。
“上次吃了你的西瓜,这块猪肉算作赔偿。”
这野猪就是上次打的那只,本想着全部扛去卖掉,又想起欠了阮柔一个人情。
他便在黑市那边让人处理了一下,带回来一块两斤多的猪肉排骨。
阮柔在知青点,白天容易被人看见,还真不好送,他只能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蹲在墙角等她,没想到还真等到了,这次运气不错。
闻到肉味,阮柔直了眼,舔舔嘴唇,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猪肉了。
“这是给我的?”
见她眼睛离不了那肉,谢岩眼底闪过笑意,将肉放在案板上,后退几步。
“这次我们扯平了。”
他迫不及待与她拉开距离,真是怕了这女人再来缠他。
虽说现在没有缠他的迹象,可谁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会再犯病。
“可......我怎么吃啊?”
阮柔拎着生肉,有些无措,“这肉一下锅,全村都知道我在煮肉了,他们问我肉从哪儿来,我怎么说?”
拎两斤生肉,还不如给她端一碗熟肉解解馋呢,这男人太笨了。
好像有点道理。
谢岩挠挠头,“我那锅里还有点肉,等我端过来。”
说着,他便转身就走,阮柔急得跳脚,直接把肉扔了过去,“你把这肉带走啊。”
抱着肉,谢岩加快了脚步。
忽而这时,外面人声鼎沸起来,狗叫声,孩子啼哭声,脚步声,嘈杂交错,且越来越近。
两人对视一眼,阮柔小脸煞白,结结巴巴道:“你猜......他们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三更半夜,他们两个私下相会,肯定会被误会的。
外面已经有人敲门了,大嗓门惊动了睡的正香的知青们,房门砸的哐哐响。
“开门,快开门!”
谢岩迅速反应过来,沉眸看她,叮嘱了一句,“冷静点,我们没有见过面,别说漏嘴了。”
说完,他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他从后院翻墙出去,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不久,村民们拿着棍棒锄头一股脑涌入了知青点。
梦中惊醒的知青们聚在院子里,一个个眯着惺忪睡眼,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为首的是老支书,砸吧砸吧抽着旱烟,沉着脸,声音浑厚中气十足,“有人举报你们知青点有人做不检点的事儿,人都齐了吗,点点人数。”
这话已经够隐晦了,大半夜的做不检点的事,那可不就是偷情?
一个光头戴着军帽的知青出来清点人数,他叫王军浩,在这里待了五年,年纪最大,自然而然成为了知青中的领袖人物。
连着点了两遍人数,王军浩脸一变,“阮柔呢?”
没人回答。
他厉声又问了一句,“姚欣秀,阮柔还在睡觉?”
被点了名,姚欣秀缩了缩脖子,喏喏小声道:“没,没有,她不见了,对不起,我睡太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什么?”
有人偷情,阮柔不在,这......
知青中忽而传来一道尖锐女声,“天哪,老支书说的那个人是阮柔?她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王军浩瞪她一眼,冷声道:“田叶,你给我闭嘴,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
他们这知青点里若是传出这种事情,恐怕连着他们也会被看不起,之前的何芹事件也让人对他们知青说了不少闲话。
这田叶可是高中毕业的知识分子,怎的这点事都拎不清。
田叶不乐意了,声音更大几分,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怎么?我说错了吗?阮柔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也和她有一腿,总是护着她。”
王军浩被她给气笑了,“你不也经常护着王大妈她家二狗子,你和人二狗子也有一腿?”
这话顿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二狗子今年四岁,虎头虎脑的很讨喜,经常来知青点讨零嘴吃,知青点没人不喜欢他。
“你!”田叶气红了眼,“那你说,阮柔大半夜不在屋里,这怎么解释?”
老支书摆摆手让两人住嘴,安排身旁的村民分两部分去找人。
“记得叫上谢岩,他对山上那条道熟悉,有他带路能省点力气。”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中年汉子便急匆匆跑了过来,“老支书,不好了,谢岩也不在。”
一时间,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偷情的两个主人公。
难不成是阮柔和谢岩?
老支书砸吧砸吧旱烟,蹲在石阶上,用烟头敲敲砖块,“咱们村就这么大一点,他们还能飞了不成?快去找!”
田叶阴阳怪气道:“可别忘了,人家上次大清早的还在山上见面了。”
却在这时,忽而听到厨房那边有些动静。
众人齐齐扭头看去,可不等其他人反应,刘翠芳首当其冲,大步踏进厨房。
老支书使了个眼色,其他几个村妇也赶紧跟了上去。
在厨房找了一圈,却见阮柔正蜷缩着身子靠着墙角睡得正香,靠近一看,她怀里还抱着一袋玉米面,无意间嘴里嘟囔着,“谁也别跟我抢,都是我的”之类的梦话。
刘翠芳松了口气,上前一拍她肩膀,“咱们在外面忙活半夜,敢情人家在这里睡得正香,这三更半夜,也不怕感冒了,得嘞,人找到了。”
阮柔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爬起来,声音软糯糯的,“刘大嫂,我们要做饭了吗?记得在面里加点油,烙的饼味道会更好。”
“这孩子,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赶紧起来。”刘翠芳话虽生硬,可动作却轻柔得很,拉着阮柔胳膊往外走去。
谁也没想到,阮柔原来一直睡在厨房里。
王军浩总算舒了一口气,几个知青围了上去问她怎么会睡在厨房。
阮柔睁着大眼睛,一脸迷茫,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最终还是姚欣秀顶着众人的目光结结巴巴道:“她可能在梦游吧,以前我弟也这样的。”
田叶那双丹凤紧盯着她看,似是想从她身上找出些痕迹来。

许久没人开口,老书记只能指定人选,他看向了一个壮实汉子。
“赵二娃,你家不是新盖了三间屋么?倒腾倒腾,接一个知青?
“老书记,俺们家可住不了人,那几间屋子我可准备给俺家老二老三做新房的,可不能被糟蹋了。”
那叫做赵二娃的汉子赶紧连连摆手,恨不得现在就挤进地缝去。
老支书将烟头在石头上磕了磕,语气威严了几分,“就住这么一段时间,等知青点建好了,再让他们回来,这样好了,接收一个知青,每家每天多领三两粮。”
这样的激励机制顿时让不少人心动不已,村民们接二连三选择着愿意收留的知青,双方确定之后,知青们就回去收拾行李。
一个接着一个离开,而最后......居然留下了阮柔一人站在原地。
阮柔脑袋有些昏。
自己怎么的就不受待见了?
这原来的阮柔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她可怜兮兮看向老支书。
没人要......这也太尴尬了。
老支书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帮她说话,“还剩下阮柔同志,她这两天表现不错,女孩子吃得也不多,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几十双眼睛盯着她,阮柔只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声。
那些年轻男人们盯着她看,眼睛发亮,可却都被自家老娘揪着耳朵拉了回去。
眼瞅着场面尴尬,老支书点了个人,“春花媳妇,你家......”
“不行!”
却被春花媳妇果断拒绝,毫无商量余地,“老支书啊,不是俺不给您面子,只是俺家这可是独苗苗,将来娶的媳妇一定是会干活的,万一被这个小狐狸精勾引......”
这话倒是引来不少人附和。
“老支书,您也了解俺们,来个能吃的没啥,就怕来个不安分的,要是缠上俺们家孩子,想甩都甩不掉。”
“人家是城里娇养着的,放到家里来,还得当做祖宗供着,俺家没多余口粮了。”
“上次俺还见着她腆着脸跟二蛋说话,可不敢把她放我家里来。”
霎时间,阮柔面色涨红,脖子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不愿就不愿,她也不会上赶着,可为什么要诋毁她!
人群中,谢岩站在最后面。
他此时眸色沉沉,目光落在那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女人身上,眸中血色翻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曾经。
一年前,他曾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因父母被人举报,发配去劳改之后,他便被这样对待过。
那段经历,直至现在他仍会梦回惊醒,却不知这么一个柔弱娇娇女会不会精神崩溃。
他若是在此时出声定然会引来不少闲话,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上前一步,嘴唇微动正欲开口,在他之前却有另一个泼辣的谩骂声响起。
却见刘翠芳两手叉腰扯着嗓子,一股子泼辣劲。
“你们这些个没见识的婆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山沟沟里生长的儿子,孬货一堆,阮柔咋看得上?你还嫌人家不会干活,人家才嫌你们臭呢,一个个的,脑袋都要戳天上去......”
刘翠芳这嘴跟打机关枪似的,一连串骂人的话不断往外蹦,这么多中年妇女的战斗力居然不及她一人。
“你......”
怎么滴?一群大老娘们欺负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点脸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拉着阮柔的手腕,“走,住我家,房子我都收拾好了。”
还有人不满想骂,老支书却摆摆手,“行了,散了,准备准备开工。”
谢岩看了一眼已经被带走的阮柔,眼神微微闪烁,扭头走了。
阮柔小媳妇似的跟在刘翠芳身后。
终于得救了......
她感激地看向刘翠芳,“刘大嫂,您放心,我可会干活了,今天的恩情我一定报答!”
可不就是恩情么。
阮柔这次可是被刘翠芳从泥沼里拉出来的,要是没人要她,估计得尴尬到死。
刘翠芳此时却沉了脸,瞪她一眼,“刚才那几个臭不要脸的这么说你,怎么不怼回去?性子这么软,以后在这村子里可怎么过活,我能帮你一次,不可能每次都帮你,你这性子得改改。”
阮柔乖巧的点头,“您说的是。”
她这副恭敬模样还真是把她当成了长辈,听她训诫,态度诚恳极了。
怎么还这么乖?
“唉,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先去知青点整理整理东西,我家在哪儿你知道吧,我去给你收拾屋子,待会儿自己过来。”
阮柔依旧乖巧,“哎,我知道啦。”
哎哟,这性格可咋改,跟个软包子似的。
等与刘翠芳分别后,阮柔才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哭起来。
泪珠儿不断滚落,她还没忘记用玻璃瓶兜着点,毕竟,自己出品的眼泪,那可都是精品。
娘亲呀,柔柔今天可委屈了。
您不是曾说过,有仇有怨当即就得报了,人要争一口气。
我被人欺负了,可是没办法立马还击,还得再等一段日子,没能依照您的嘱托,对不起......
想起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娘亲,今生难得再见,阮柔哭得更惨。
“别哭了。”
忽而,一只手伸了过来,递给她一方棉帕,干干净净散发着皂角香味。
阮柔一愣,抽噎着扭过头去。
居然是谢岩!
他愿意主动和她说话了?
谢岩却不知此时小姑娘的心中所想,见她哭得凄惨,大概是刚才那事当真留下了心理阴影,难免联想到自己的曾经,不禁心生怜悯。
“这种时候,流泪,是最没用的举动。”他道。
阮柔更呆了,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平日里对他比如蛇蝎的谢岩会忽然过来说出这么一番话。
“做给她们看,让她们后悔当初的选择,知道了吗?”
想要攻破谣言,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阮柔眨眨眼,柔声柔气道:“她们那么嫌弃我,我要让她们后悔,最好以后能跪下求我,你的意思是这个么?”
一派天真无邪,娇软可欺的模样,可说出的话怎么......
呃,跪下求你之类的,只是你的自由发挥吧。

阮柔贝齿轻咬嘴唇,小跑着跟上他。
几日不见,他似乎再次恢复了之前生人勿进的姿态,就连她亦难以接近。
明明之前......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至少谢岩不再对她避如蛇蝎了,怎么一下子又回到原点了?
谢岩开了门后,阮柔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院子里。
这个院落格局与刘翠芳的不大一样,依旧是农村平房,并排有四间屋子,周围一圈围墙,同样是砖块堆砌,而前面院子里留了很大一片自留地,里面杂草丛生,看得出,他自从搬进来之后,从未收拾过。
偌大的房子有些冷清,谢岩先进了厨房,端起瓢,舀了一碗水咕噜噜喝了,连着喝了四瓢水,终于解了渴,面无表情指了指前面那杂草丛,“那几样草,都在里面,你自己找吧。”
说完,他进了房间去换衣服。
阮柔环顾四周,眼睛越发明亮。
这简直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房子啊!
这么大的院子,还不是想种什么就能种什么,还不怕被人发现么?
谢岩也是知青,能在这里盖房,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盖房子呢?
勉强让自己收回理智,阮柔将注意力放在那杂草丛生的田圃中,而自己那几样宝贝就这么惨兮兮的挤在这么多杂草中,显得有些可怜。
那棵樱桃树,就这么随意埋在土里,几天下来,不仅没有生长的样子,就连那唯一一个叶子也干瘪了。
阮柔见谢岩还没出来,便摸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滴了一滴眼泪下去。
却见那樱桃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那干瘪树叶迅速变得嫩绿有光泽起来,根系更是蓬勃生长,牢牢扎根在地底,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枝干,却在此时,足足生长了两倍。
给那牡丹花如法炮制,只是,这种花类的生长速度居然慢了很多,并未有明显的生长趋势,只是叶子嫩绿了几分,她不信邪,又倒了几滴水,牡丹那叶子娇嫩欲滴,仿佛染了一层上好颜料一般,碧绿透彻。
又倒了几滴眼泪,再无效果,阮柔便只得看向另一种植物,那大概是某种药材,她记不大清楚这药材的名字,却想着以后应该有用,也便顺势一起种了。
做完一切后,她揉揉腿站起身来,心满意足,谢岩却已经咬着个馍走过来,见到这三样药物长势喜人,不禁有些诧异。
“这才几天时间,长得这么快?”
阮柔抿唇一笑,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你这里的土壤肥沃吧,我就说过,樱桃一定可以活的。”
总算看到了希望,谢岩拿起锄头想要将这田圃收拾收拾,以后会细心照料这樱桃树。
在这里想吃到樱桃这种罕见的水果可不容易。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不好了,谢岩,老支书气晕过去了,卫生所看不了病,帮忙给咱拉一下架子车。”
闻言,谢岩三两口将脸盘大的馍塞进嘴里,大步往外走去,“赵建国不是有拖拉机吗?”
说这话时,他眸底暗光闪过,扭头看了一眼阮柔。
“赵建国刚才就去镇上了,才走没多久,谁成想会发生这种事。”
行至门口,他才想起阮柔还在自己家,便扬声说了一句,“出门时记得帮我关好门。”
“知道啦。”阮柔回道。
外面那男人也听到两人对话,便问,“谢岩,你家还有别人吗?”
谢岩敷衍回答,“没有。”
“可我分明听到有女人......”
“快走,老支书身子撑不住。”
那声音渐行渐远,阮柔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人发现她待在谢岩家里,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在门口探头看去,见外面没人,她赶紧关了大门,匆匆往回走去。
经过知青点时,依稀可以听见传来的打砸声与吵骂声。
阮柔并不想逗留,可此时何芹却掩面跑了出来,差点撞到她,她忙不迭连连后退几步给她让开了路。
何芹抹了一把泪,那怨恨的目光落在阮柔身上,“阮柔,看到我现在狼狈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阮柔眨眨眼,嘴角微弯,那双清澈眸中满是狡黠,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何芹霎时间花容失色。
“是啊,我很开心,可又不是我给你用药,爬上了赵成的床,你变成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何芹顿时目眦欲裂,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你怎么......”
阮柔眸底厉光一闪,将她手掌拍掉,横眸时,周身竟多了些许高贵而不可侵犯的气质。
“别用手指对着我,这是我最厌恶的。”
她此时虽已不是那千金小姐,可这不代表着,她就能任人宰割。
何芹却已被她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得惊呆了,阮柔......变了!
而且......她知道自己的秘密?
怎么可能!
这事她做的尤为隐蔽,况且事发时,阮柔并未去镇上,她怎么可能知道......
“阮柔!”
她瞪眸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口中喃喃,“你,你究竟是不是阮柔?阮柔怎么可能说出这番话?”
听闻此言,阮柔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暗自咬着牙龈,她展颜一笑,“我不是阮柔还能是谁?你还是想想自己吧,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哟。”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何芹看向面前那笑靥如花的女人,往日,她对这笑容只有厌恶,可在此时,只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竖立。
太可怕了!
阮柔笑意更深几分,那张娇嫩面颊,在阳光下越发耀眼。
“何芹,别来惹我,我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不行吗?”
和平相处......
不行!
何芹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阮柔知道她的秘密,若是她以此为要挟,那自己岂不是要由她来摆布?
怼了何芹的阮柔心情大好,笑容甜蜜,丝毫不知这何芹已对她动了杀心,在此时居然还能笑眯眯与她打招呼,“对了,听说老支书昏迷了,是你气的吧,以后小心一点哟,得罪了老支书,可没你好果子吃。”
一语惊醒梦中人。
何芹暗自咬牙,是啊,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