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小说 其他类型 父子齐装穷,杨小姐心死离婚!徐颜杨清然大结局
父子齐装穷,杨小姐心死离婚!徐颜杨清然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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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子吖

    男女主角分别是徐颜杨清然的其他类型小说《父子齐装穷,杨小姐心死离婚!徐颜杨清然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萱萱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这副做作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所以呢?”“所以......祈愿送我去医院了。”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耽误了你们......离婚。”祈愿?呵,叫得真亲热。我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扯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语气平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注意到她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柔弱的模样。“清然,你......你别误会。”她连忙解释,“祈愿他也是没办法......”“我理解。”我打断她的话,“毕竟崴脚是大事,离婚是小事。”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好好照顾不愿和周年。”说完,我转身离开,不再理会她脸上精彩的表情。真是可笑。十年的付出,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崴脚。我加快脚步,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人...

章节试读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这副做作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
“所以呢?”
“所以......祈愿送我去医院了。”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耽误了你们......离婚。”
祈愿?
呵,叫得真亲热。
我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扯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我语气平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注意到她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柔弱的模样。
“清然,你......你别误会。”她连忙解释,“祈愿他也是没办法......”
“我理解。”我打断她的话,“毕竟崴脚是大事,离婚是小事。”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好好照顾不愿和周年。”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再理会她脸上精彩的表情。
真是可笑。
十年的付出,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崴脚。
我加快脚步,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到了父亲家,我强打起精神,给他炖了汤。
他勉强喝了几口,但很快又吐了出来。
他的脸色蜡黄,呼吸急促,看起来比昨天更虚弱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给他吃了药,但似乎没什么效果。
他还是难受地哼了一整晚。
我不敢离开半步,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夜未眠。
我的眼眶酸涩,却不敢哭出来。
我怕我的眼泪会让他更加担心。
第二天早上,他的情况终于好转了一些。
我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清然......”他虚弱地叫住我。
“爸,我没事。”我强颜欢笑,“我去研究所了,晚上再来看你。”
我刚到研究所,打卡机“滴”的一声才响,医院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嗡嗡的电流声里,护士急促的声音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请问是杨清然女士吗?您父亲杨建国先生被120送来医院抢救,情况非常危急,请您尽快赶过来!”
我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早上还好好的......
我甚至来不及跟同事交代一声,抓起包就往外冲。
研究所离医院不远,我一路狂奔,几乎闯了所有红灯。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到了医院,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急救室门口。
刺眼的红灯像一只嗜血的怪兽,贪婪地吞噬着我的希望。
急救室门口,我看到了周不愿和徐颜。
还有周年。
他局促地站在徐颜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徐颜的裙摆,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我。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徐颜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一瘸一拐地朝我走过来。
“清然,对不起......”她哽咽着,声音细弱蚊蝇,“都怪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一言不发。
“我......我只是想带周年去看看他外公......”徐颜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们给杨叔叔带了些补品......”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谁知道......谁知道杨叔叔他不领情......”徐颜的声音越来越小,“还......还大吼大叫......”
她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然后......然后他就......”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哭泣。
我死死地盯着她,胸腔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所以,我父亲病危,是拜他们所赐?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颤抖得厉害。
“医生,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叹了口气。
“病人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已经尽力了,但......”
他顿了顿,似乎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下手术台的机会......不大。”
轰的一声,我的世界仿佛坍塌了。
眼前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几乎要栽倒在地上。
一只手扶住了我。
是周不愿。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别碰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嘶哑。
“周不愿,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都要离婚了,难道你就不能做个合格的前夫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向他。
周不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默默地退到一旁,却没有离开。
徐颜走了过来,轻轻地扶住我的胳膊。
“清然......”
她柔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其实......我只是告诉杨叔叔,你被周不愿抛弃了......”
她顿了顿,观察着我的表情。
“杨叔叔一时接受不了,情绪很激动......”
“他还......差点对我动手......”
徐颜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颜脸上带着一抹刻薄的笑,语气尖酸刺耳。
“老废物是为了你才会死的!”
这句话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理智。
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血红。
我抬手就狠狠地扇在了徐颜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里回荡。
徐颜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像疯了一样,扑上去跟她厮打在一起。
指甲深深地嵌入她的皮肤,恨不得撕碎她那张虚伪的脸。
“你胡说!”
我嘶吼着,声音沙哑。
“我爸爸不是因为我死的!”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周不愿猛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拉开。
他愤怒地瞪着我,眼神冰冷。
“杨清然,你疯了吗?”
他将徐颜护在身后,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泼妇!”
周年也跑过来,躲在周不愿身后,怯怯地看着我。
“妈妈,你像个疯子......”
他的声音很小,却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如死灰。
这就是我曾经深爱的男人和孩子。
现在,他们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吗?这里有人闹事......”
我平静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语气冰冷。
警察很快赶到,将周不愿和徐颜带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感觉浑身无力。
父亲最终还是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他死了。
我请了假,为他办了后事。
家里的亲戚都来了。
他们安慰我,说我心胸宽广,对父亲不错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老头最后也是因为我才死的。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我麻木地处理着后事,感觉自己像行尸走肉一般。
一切都结束了。
我的父亲,我的婚姻,我的家庭......

下了大巴,山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过去十年浑浊的空气全部换掉。
接待人员很热情,一路把我带到研究所。
简单的寒暄后,我被领进实验室。
“厉教授,这位就是杨清然,杨小姐。”
接待人员介绍着。
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站在实验台前,身形修长,气质清冷。
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深邃。
“杨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磁性。
“你好。”
我有些紧张地回应。
厉砚微微颔了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京都实验室的?”
他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肯定。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知道我的来历。
“是。”
我点点头。
厉砚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的研究方向很有意思。”他淡淡地说。
我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他会注意到我的研究。
后来,在和同事的闲聊中,我才知道厉砚对我的研究方向十分看好,这次邀请我来进修,也是为了同类型的研究项目。
“厉教授真是年轻有为啊,三十岁就成了首席研究员。”
一个同事感叹道。
“听说他家世背景很深厚,做研究只是兴趣爱好。”
另一个同事补充道。
“而且还没结婚呢,简直就是钻石王老五啊!”
她们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我现在只想专心研究,其他的事情,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
厉砚在工作的时候,气场完全变了。
原本清冷的气质,变得更加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指挥着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步骤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数据记录完整了吗?”
他冷声问道。
“完成了,厉教授。”
一个研究员连忙回答。
“开始下一步实验。”
厉砚的声音简洁明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我看着他专注工作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敬佩。
因为要采样一种植物,我跟着厉砚一起去了山里。
上了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厉砚的脸色不太好。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看了看手机,没有信号。
我心里也有些不安。
本来只是普通的采样,没想到会迷路。
“看来我们今晚得在山里过夜了。”厉砚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点点头,心里却更加忐忑。
山里晚上很冷,而且还有野兽。
厉砚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帐篷,熟练地支了起来。
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他脱下了白大褂。
我愣住了。
没有了白大褂的束缚,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矜贵,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骨子里那点少得可怜的花痴又犯了。
我忍不住盯着他看。
他的动作很优雅,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好看吗?”
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发现我在看他。
我的脸瞬间红了。
“好看......”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天哪,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居然对着自己的教授花痴!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教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是说,您长得太好看了......”
我的解释越描越黑。
厉砚笑了。
他的笑容很浅,却足以让人心动。
“去休息吧。”他说。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带着某种魔力。
我逃也似的钻进了帐篷。
半夜,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猛地惊醒。
紧接着,一声悠长的狼嚎划破夜空。
我的心跳骤停。
狼!
我从小在城市长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的东西。
入手的触感,温热而结实。
是厉砚。
我猛地松开手。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又是一声狼嚎,比刚才更近了。
我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厉砚护在身后。
“教授,你快跑!”
我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
常年送外卖练就的力气,此刻让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我紧紧地盯着帐篷的入口,随时准备跟野兽搏斗。
厉砚似乎愣了一下。
“清然......”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别说话!快跑!我挡着!”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帐篷外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厉砚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
“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住呼吸。
我缓缓地转过身。
帐篷里依然很暗,但我能感觉到厉砚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真诚。
我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没什么......”
我结结巴巴地说。
帐篷里安静了下来。
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天终于亮了。
我们走出帐篷。
清晨的山林,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昨晚的恐惧仿佛一场梦。
没过多久,研究基地的人找到了我们。
他们看起来很着急。
“厉教授!你没事吧!”
“我们找了你一晚上!”
厉砚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
然后,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基地。
到了基地门口,厉砚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看着我。
“清然,谢谢你。”
他又一次说道。
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丝感激。
我有些不自在。
“真的没什么......”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笑了笑。
我正准备回去。
门卫却叫住了我。
“杨小姐,有您的访客。”
访客?
我诧异地回头。
这个地方这么机密,怎么会有人来找我?
我看见了周不愿。
还有周年。
周年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我知道他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基地在深山里,气候寒冷干燥。
而周年从小就被我保护得很好。
他没吃过一点苦。

周年朝着我走过来,小脸皱成一团,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包子。
他臭着一张脸,举着他通红的小手给我看。
“妈妈,你看!都冻红了!”
他带着哭腔控诉。
“都是为了来看你,我的手才变成这样的!”
我看着他红肿的小手,心里微微一疼,但面上依旧平静。
“出去大山会有一趟班车进城。”
我语气平淡。
“现在过去还赶得上。”
周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大概没想到,我居然会赶他走。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把他抱在怀里哄。
“妈妈......”他眼眶红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连周不愿也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来,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清然,你过分了。”
“你知道我们为了来找你,吃了多少苦吗?”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
“所以呢?”
我抬眼看向他。
“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周不愿的脸色,一下子十分难看。
我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的语气冷了下来。
周不愿看着我,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清然,你别这样,是周年闹着要来见你,我没办法才带他来的。”
他试图解释。
周年却垂着脑袋,根本不看我,小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了。
他那么喜欢徐颜,怎么可能会闹着要来看我?
我心里冷笑一声,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不想看到你们。”
我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离开这里。”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厚重的金属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将他们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回到研究室,我立刻就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
新带回来的植物样本里,可以提取一种修复细胞的物质。
如果这种细胞修复的原理能够被研究出来,将会是生物学领域的一大突破。
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显微镜下的细胞,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和这些微小的生命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门外的那对父子。
直到夜深人静,我才从研究室里出来,疲惫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门卫老张叫住了我。
“杨博士,你老公和儿子住在招待所,你去看看吧。”
老张语气有些犹豫。
“你老公好像......生病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周不愿确实身体不太好。
我捡到他的时候,他狠狠的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要不是我费尽了心力,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给他熬药、擦身、喂水,可能他早就死了。
也是那次出事,导致他的身体免疫系统出了问题,时不时就会生病,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以前我心疼他,舍不得他上班,宁愿自己一天打三份工,累得腰酸背痛,也要给他赚钱花,就为了让他能好好养病。
如今知道他生病,心底居然没有半点波澜,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真是可笑啊。
我曾经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他,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我只是跟研究所的医生要了点常用的感冒药和退烧药,然后去了招待所一趟。
招待所的环境很简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敲开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涌。
周不愿脸色潮红,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眉头紧锁,嘴唇干裂。
小小的周年坐在床边,眼睛红肿,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无声地哭泣着。
看到我,他猛地抬起头,哭得更凶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妈妈,你快看看爸爸,他好烫!”周年带着哭腔,语气却强硬得不像个孩子。
我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周不愿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从包里拿出体温计,夹在他腋下,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39.5度。
高烧。
我拿出带来的药,倒了杯温水,扶起周不愿,费力地给他喂了下去。
“要是明天早上还不退烧,就得送医院了。”我对周年说。
周年紧紧抓着我的手,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妈妈,你留下来照顾爸爸好不好?只有你最了解他这个时候要怎么处理紧急情况了。”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周不愿每次生病,我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给他换毛巾,喂药,量体温,直到他烧退为止。
现在,我却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累。
我轻轻地抽回手,“我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我就走出了房间,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留恋。
周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拉着我的裤腿,小小的身子挡在我的面前,仰起头,阴沉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解。
“你现在连我们爷俩都不要了是不是?”他质问我,语气里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刺痛我的心脏。
我淡淡地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看着他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倔强的小脸,心里一阵酸楚,却又很快被冷漠取代。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是你们不要我的。”
我推开了周年的手,他的手很小,却很有力,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他的手指,他的手滑落下去,像一片飘零的落叶。
转身离开了招待所,没有回头,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也再也不想回去了。
推开招待所沉重的木门,我深吸一口气,想把肺里残留的药味和霉味都排出去,胃里还是一阵阵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顶上来。
我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没想到,厉砚竟然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身形挺拔,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冷峻,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多想,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杨小姐。”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愣了一下,正准备继续往前走。
他却迈开长腿,跟了上来。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怎么样了?”他问,目光深邃,像是能洞穿人心。
我这才意识到他问的是周不愿和周年。
“不太好。”我淡淡地回答,不想多说,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是你的......家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是家人,可我却觉得无比陌生,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看得见,却摸不着,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说不是家人,可他们毕竟是跟我生活了十年的丈夫和儿子,血浓于水的亲情,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正在走离婚程序的前夫和孩子。”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说法,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却也是最贴切的现实。
听到我的回答,他紧绷的脸色似乎放松了一些,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上面是徐颜和周不愿带周年在儿童乐园玩耍的照片。
我看了许久,最后一键删除。
我去医院给父亲拿药,医生说他所剩的日子不多了,我想我该再多尽尽孝心。
虽然我跟他见面每次都不愉快,但还是每天打卡一般去给他做晚饭。
他偶尔也会心情特别好,回忆跟我母亲的过往。
他说我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女人,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我问他:“我妈妈是谁?有没有照片?”
他忽然冲我又打又骂。
发了疯说我母亲没良心:“吃我的喝我的,一声不吭就抛下我!他就是个贱人!贱人!”
不等他骂完,人就倒在了家门口。
我慌乱把他送到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不受控的流了满脸。
“我之前就说过,你父亲病情恶化的很快,现在情况更加不乐观。我这边的建议是没必要再增加病人痛苦......”
我问:“他还有多少日子?”
“也就这个月了。”
我捏了捏衣角:“谢谢医生。”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父亲已经醒了,吵着要回家,“反正你也不给我钱做手术,还住什么病?我要回去!”
我没安慰他,默默把他从医院接了回去。
刚到家,他就问我,“你不是结婚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丈夫?藏得这么严实,怕我讹他钱?”
我想说我离婚了。
可是想到医生不让我再刺激他。
他跟我所谓的母亲最后就是离婚收场的,每次说到离婚这俩字他就格外激动。
我换了个说辞:“他太忙,等有时间我带他过来看你。”
拖着吧。
能拖多久是多久。
也许私心里,我也有自己不堪的一面,拖到他入土为安。
父亲忽然开口:“前几天你不在家,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过来送了些东西和钱,看着挺有面儿的,我想应该是你丈夫。”
我整理床铺的手骤然僵住。
我想我脸色现在一定很难看,才让他看了笑话。
他嗤笑一声:“你不愿意让他见我,那就不见,放心吧,我没承认,什么也没收,把人赶出去了,不会给你丢脸。”
我想解释不是这样,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上跳动着“周不愿”三个字。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通了。
“听说你爸住院了?”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问候。
我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与你无关。”我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杨清然,别嘴硬。”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爸的病,我可以帮忙。”
帮忙?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十年,我一天打三份工,省吃俭用,拼了命为他治病,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现在,他竟然说要帮我?
“不需要。”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你确定?”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父亲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依旧坚定,“与其让他在医院里受苦,不如让他安安静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杨清然!”他咬牙切齿地喊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你为了那个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离婚?”
我心中一片荒凉。
什么男人?
他说的,是宋教授吗?
我甚至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周不愿,”我平静地开口,声音沙哑,“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离婚证?”
他的呼吸一滞,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第二天,我去了。
民政局冰冷的座椅,像针扎一样刺着我的心。
十点。
十点一刻。
十点半。
他没来。
我紧紧攥着包带,指节泛白。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慢慢冷却。
直到下午三点。
周不愿才姗姗来迟。
他甚至没有一丝歉意,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临时有点事,忘了。”
忘了?
他忘了今天是我们离婚的日子?
我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陌生。
十年的付出,换来的就是一句“忘了”?
站在他旁边的周年,也一脸不耐烦地质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这么鬼迷心窍?非要离婚?”
“你看看徐颜阿姨,多温柔体贴!你跟她比,差了一万倍!”
孩子天真的话语,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我的心脏。
徐颜......
又是徐颜。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周不愿,”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明天早上八点,必须来。”
我转身离开,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背影,或许有些狼狈。
但我绝不回头。
周年小小的身影僵在原地,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看看我决绝的背影,又回头看看周不愿,小小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爸爸......”他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妈妈......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
周不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一把拉住周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周年挣扎着,小手紧紧攥着周不愿的衣角,不肯挪动脚步。
“爸爸......”他带着哭腔,一遍遍地重复着,“以前妈妈最在意我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今天都哭出来了......妈妈还是不抱我......”
他抽噎着,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肉嘟嘟的小脸往下流。
“以前......以前只要我哭......妈妈都会抱我......哄我......”
周不愿的脚步顿了顿,脸色更加难看,拽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民政局。
晚上,我去看父亲的路上,遇到了徐颜。
徐颜拦住了我。
她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连衣裙,脚上缠着绷带,看起来楚楚可怜。
“清然,真不好意思。”她咬着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今天我......我不小心崴到脚了。”

我给父亲带了些药物和吃食。
他正坐在床边发呆。
看见我进门,他问,“钱凑够了吗?医生说了,只要马上动手术,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你不能不管我,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你不能做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没说话。
安静的走到厨房给他做饭。
水打在伤口上格外的疼。
第二天我被叫到所长办公室。
宋教授也在,看我的目光充满担忧。
“杨清然,你怎么搞得?再有三个月出发,被人投诉学术不端,私生活混乱,你这样乱来,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团队!”
所长的话让我微微一愣。
我低头:“我所有的学术内容都是在宋教授监督下完成的,没有任何学术不断,至于私生活混乱......”
我苦笑:“我一天打三份工,所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没有那个时间乱来。”
所长点头。
“你的情况我都是知道的,可被人投诉到我这里,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这样吧,你写个检查,这是就算过去了。”
顿了顿,他又说,“要不你最近那些零工就停了吧,实在困难,我先从我这里给你一部分。”
我摇头。
“已经都辞了,以后应该没那么困难了。”
我跟科研所申请了宿舍。
上午请了半天假回去收拾东西。
既然一切都已经摊开了,想必周不愿和周年也不会再回到这个不足五十平的家里陪我演戏了。
打包完行李,我看见旁边散落的照片。
十年。
我和周不愿,周年拍了十几本的相册,一翻开,里面都是过往十年的温馨,每一张照片背后的记忆历历在目。
只是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一张张点燃。
看着火舌吞噬照片上的画面,一如我和周不愿的婚姻,最后只剩下一片灰烬。
周不愿和周年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周不愿快步走过来,声音恼怒,“你在做什么?”
我淡淡看他,语气平静,“给新人挪地方,这些就别留着添堵了。”
周不愿一怔,眼底闪过错愕,似乎不相信我说离婚是认真的。
“还没闹够吗?我现在可以给你大把的钱,你再也不用为了几千块钱出去打零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说,这是你逼我带你回周家要名分,欲擒故纵的把戏?”
在他薄凉的目光里,火焰很快蔓延开。
周年眼眶红红的,几次想要抢救,“那是我和爸爸妈妈的照片,没有了。”
我觉得好笑,我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里,他们想着换妻子换母亲,而那些被我烧掉的不过是没有气息的照片,又何必心疼成这样?
见我依旧不妥协。
周不愿上前一步,拉近跟我的距离,低头,说出的话更加伤人,“往后我供你吃穿,你要买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但是带你回家,不可能!杨清然,你很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周家又是什么地位,不该妄想的我劝你趁早死心。”
“妄想?”
我苦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妄想过什么?我最大的妄想就是多挣些钱给你看病,不让你跟儿子受苦。结果呢?京圈太子爷?”
我把这十年的记账本撕的粉碎,发泄的全部扔到周不愿身上,一片一片像寒冬的雪花,更像我早已碎掉的心。
“每个月为了多挣两千块钱,我四点起来打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一天都不敢休息,晚上十二点才能回家。你知道我打工的时候,遇到像你们这种公主少爷羞辱的次数有多少回吗?”
“我一日三餐在路边就着冷风吃饭的时候,你在哪里?是不是坐在我这辈子都不敢妄想的别墅里嘲笑我的蠢?是不是带着你儿子陪在你所谓的有身份的女孩子身边帮着付账,花钱如流水?”
“是!你现在不隐藏了!是你不愿意了吗?是被我发现了!如果不是被我发现,我可能这辈子都被你当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丑蒙在鼓里!”
“周不愿,你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失控怒吼,显然惹怒了周不愿。
他冷声吩咐周年出去。
下一秒伸手一捞,把我甩在沙发上。
“你干什么?”
我承认自己害怕,起身想逃,却被周不愿抓回来,强势的羞辱般吻落下,我不愿意,拼了命挣扎。
可是十年夫妻,他太了解我的一切。
没多久,我就软在了他怀里。
周不愿亲吻我每寸肌肤,笑容邪佞,“我恶心?你的身体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我羞耻至极,脸上翻滚着热意。
“一杯酒十万,太子爷想睡我,这次准备给多少?”
随着我话音落下,气氛陡然僵住。
周不愿冷冷盯着我:“杨清然,你够狠!”
他全然没了兴趣,粗鲁的整理衣服,但是盯着我的眸子像是要杀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暴雨。
一并冲碎的还有我原本就残破的人生,和那颗本就破碎的心脏。
我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嘴角溢满苦涩。
却故作平静:“这里的房子我退了,里面的东西你们应该都用不到,要是没什么要拿的,我请了保洁,晚点来打扫卫生。”
周不愿扯嘴一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没什么事情,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周不愿再次把我禁锢在怀里,撩人的手段比过往更磨人。
我软成一滩水。
他却嗤笑:“杨清然,这样得你怎么离得开我?”
说完,不带丝毫情绪,冷漠的推开我,仿佛刚刚的情动都是假的。
我心底说不出的悲怆。
“离婚协议书我放在桌上了,你记得签字,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通知我,我们去领证。”
指甲嵌入肉里,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我保持清醒。
说完,我拎着行李头也不回离开。
周年忽然愤怒的冲过来,抓住我的衣角大哭,“我是你儿子,你为什么不要我?你说过你最爱我,你说过你永远不会丢下我,你为什么不守信用?”
“你这个坏女人!你背叛爸爸,还骗我,我讨厌你!你再也不是我妈妈了!我不要你了!你走你走!!”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愤怒。
我想。
他只是个孩子,总有无心之过,我不该跟他计较。
却因为他几句话就舍弃了他。
他恨我是应该的。
可就像他无数次说的那样:我跟爸爸的事情你又不懂,问那么多做什么?
所以你看。
我的存在本来就是多余的。
成全他找一个可以懂他们父子的女人,多好。
“以后好好听爸爸和颜颜阿姨的话,你是周家小少爷,再也不用忍受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妈妈了,祝你和爸爸,幸福。”
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周年的哭喊:“你会后悔的!”
我捏了捏身侧的拳头。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贪恋一时的温暖,结果赔进去一辈子。
家门缓缓合上。
我眼前逐渐模糊。
出租车上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崩溃大哭。
下班的时候,我收到一条匿名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