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皓赵月的女频言情小说《马奴五年,整个王府跪求我原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今夜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雪落龙国,素裹乾坤。城中长街转瞬化作琼玉大道,皆被雪温柔抚平。马厩里,弥漫着草料与马粪混合的气味,昏暗且潮湿,寒风从腐朽的木栅栏缝隙中鱼贯而入,发出呜呜尖啸,仿若恶鬼哭号。喂完马的苏皓卷缩在角落,身上那件打着层层补丁,早已洗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粗布棉衣,仿若一层薄纸,根本抵挡不住这如冰刀般肆虐的寒风。他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双手使劲往袖筒里缩,妄图寻得一丝暖意,可指尖依旧冻得青紫,麻木得近乎失去知觉,关节处更是酸痛难耐,每动一下,都像有细碎的冰碴在里头研磨。“苏皓,你去哪了?”听着外边马监的喊叫,苏皓连忙站起,深怕被误以为偷懒而惨遭一顿毒打。“公公,我......正在喂马,等下准备打扫马厩......”“快出来,王爷府的人接你回家。”马...
城中长街转瞬化作琼玉大道,皆被雪温柔抚平。
马厩里,弥漫着草料与马粪混合的气味,昏暗且潮湿,寒风从腐朽的木栅栏缝隙中鱼贯而入,发出呜呜尖啸,仿若恶鬼哭号。
喂完马的苏皓卷缩在角落,身上那件打着层层补丁,早已洗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粗布棉衣,仿若一层薄纸,根本抵挡不住这如冰刀般肆虐的寒风。
他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双手使劲往袖筒里缩,妄图寻得一丝暖意,可指尖依旧冻得青紫,麻木得近乎失去知觉,关节处更是酸痛难耐,每动一下,都像有细碎的冰碴在里头研磨。
“苏皓,你去哪了?”
听着外边马监的喊叫,苏皓连忙站起,深怕被误以为偷懒而惨遭一顿毒打。
“公公,我......正在喂马,等下准备打扫马厩......”
“快出来,王爷府的人接你回家。”
马监的一句话,让苏皓身影一滞。
王爷府......
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他在王爷府以小王爷的身份活了十八年,却在成年当天,被爆出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接生婆的私生子。
接生婆当年给夫人接生时,将他和王爷的亲生子替换,直到病逝前才说出真相。
苏皓清楚的记得,真少爷李飞被带回来时,王爷和夫人相拥而泣,激动无比。
而他这个假少爷,一下子沦为边缘人物,相处十八年的父母,一夜之间变成了陌生人。
尽管王爷对外宣称,收他为干儿子,在王爷府和李飞这个亲儿子同等地位。
可是,在李飞弄丢皇子夜明珠时,在李飞的贴身侍女颠倒黑白,将过错嫁接到他身上时,在皇子大发雷霆,将他贬到马厩当马奴时,他们无动于衷,仿佛自己是个无关要紧的人物。
那一刻起,苏皓才明白,自己这个干儿子只是用给亲儿子擦屁股的工具罢了。
“苏皓,郡主亲至,你麻溜点,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马监厉喝,打断了苏皓的复杂思绪。
他来到马厩外,远远的便看见一道靓影。
那面庞白皙胜雪,眉形锋利如剑,斜飞入鬓,眉下双眸深邃如海,幽黑中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眼波流转间,尽是冷傲与凌厉。
苏皓双目微红,莫名有种心酸。
来者是李香,当了他十八年的姐姐,自幼待他极好,犯了错永远会站在他这边,替他保驾护航。
可伴随着李飞的出现,李香对他的关爱瞬间抽空。
不管他做什么,在李香眼里都是错的。
更是在夜明珠事件中,不分青红皂白派人将他毒打了一顿,使得他双腿落下旧疾,走路不稳。
“小人苏皓,拜见郡主!”
苏皓压下种种情绪,踉跄上前跪拜。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好似两人之间并无关联,只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李香秀眉微颦。
姐弟相见的画面,并不如她脑海所想的那般,苏皓含泪诉说这五年的苦楚,亦或者控诉自己五年来对他不管不顾,而是出人意料的淡然。
淡然到两者仿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只剩下一句礼貌的君臣问候之词。
这五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香盯了苏皓许久,有点心痛,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苏皓,最终只是扬手。
“起来吧。”
“谢郡主!”苏皓双腿因寒冷而打颤,像是踩在棉花堆上,身形晃了几晃才稳住。
李香这才注意到苏皓衣着之窘,当即横眉质问马监:“为何不给他添置新衣?”
马监一个激灵,赶紧跪倒在地。
“对不起郡主,小的立马去取。”
“不必了!”
李香摆手,让下人从马车中取出一件棉袄,给苏皓披上。
“苏皓,经祖父不懈努力,打动女帝,特赦你盗窃夜明珠之罪,允许你离开马厩。”
说到这,李香语气略微缓和了些,招手道:“走吧,姐姐接你回家。”
苏皓心脏猛地一抽。
李香接自己回家这个画面,这五年他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
尤其是被下放到马厩的第一年里面,他无时无刻不期待着李香的到来,但最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五年的艰难历程,让他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苏皓,也逐渐接受了不被爱的事实。
偏偏这个时候,李香来接自己回家。
迟到了五年的人,又有何值得期盼的?
“感谢女帝对小人的宽恕,感谢李老爷子对小人的关切。”苏皓深吸了一口气,深鞠一躬。
他字里行间没有多少感恩,犹若一个旁观者,无波无澜的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话语。
这份距离感,使得李香内心萦绕着强烈的窒息。
她抚了抚胸口,语调高亢尖锐:“苏皓,纵使你被贬为马奴五年,可王爷府这边从未收走你的少爷身份,不用自称小人,免得落了王爷府的面子。”
苏皓只觉这话无比的冠冕堂皇。
在马厩的五年,他过着人不如狗的生活。
春时,天还未透亮,监工的皮鞭便如恶蛇呼啸着抽响在栅栏上,他睡眼惺忪,带着几分惶恐起身,奔去洗刷马槽。
盛夏,马厩成了蒸笼,闷热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马粪的恶臭,熏得他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秋日,风雨凄凄,马厩顶的破茅草被风卷走,雨水倾盆灌下,屋内积水成洼,他浑身湿透,冷雨似冰针穿刺。
寒冬,他衣衫褴褛,补丁摞补丁,棉花外露,早已没了御寒之能,只能瑟缩在马腹边,借那点微薄体温苟延残喘。
五年来,每日口粮不过半碗糙米饭、几根咸菜,食不果腹,身形佝偻,形如枯槁。
这是少爷身份该过的日子?
“祖父在家等着你,速速跟我回去。”
苏皓的沉默,让李香莫名有些火气。
她率先上马车,示意苏皓跟上。
岂料,苏皓却并没有上去,而是对着马夫拱了拱手道:“我走路跟随即可。”
车夫欲言又止,看向车内的李香,显然在寻求李香的意见。
“苏皓,你什么意思?”李香眼神有些冷峻。
苏皓屈身道:“小人地位卑贱,不敢与郡主同坐一车。”
李香幽深冷冽,定定地凝视着惹她不快之人,一字一顿:“给我上来!”
苏皓无动于衷,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
“砰!”
李香走下马车,一个脚踹在苏皓的腿上,硬生生将他踹倒在地。
一头乌发因她这突然动作而稍显凌乱,几缕发丝挣脱了发髻的束缚,垂落在白皙脖颈边,可这非但没添柔弱,反更衬出她的盛怒之态。
“苏皓,我亲自来接你是给你面子,你给脸不要脸是吧?”
李香柳眉倒竖,恰似两柄利剑。
“你若是非要在我面前摆谱,那就休怪我再把你送回马厩,继续当你的马奴!”
苏皓捂着发痛的腿,额头上满是冷汗。
李香踹的刚好是他旧疾之处。
可李香并不为此而感到自责,哼道:“苏皓,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可怜,你以李飞的身份,在王爷府享受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现如今才替他在马厩吃苦五年,算得了什么?”
“告诉你,我可不会惯着你,你不上车是吧?可以!给我顶着风雪,走路回去!”
“若是你在回王爷府的路上,还想不通该以什么姿态跟祖父说话,那就休怪我手把手教你怎么说话了。”
李香话毕,再度跨上马车,朱唇开启,声若洪钟,字字裹挟着怒火:“速速回府,眼不见心不烦。”
“是!”
车夫哪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赶紧策马离去。
车轮辘辘,碾过厚厚的积雪,掀起的余雪尽数撒在苏皓身上,将他冻得打了个寒颤。
可苏皓眸色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五年的痛苦折磨,使得他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况且,早在五年前,李香就将他弃之不顾。
五年后的今天重来一次,并不奇怪。
“呼呼呼......”
狂风裹挟着暴雪,呈片状狠狠抽打在苏皓脸上,似要将他这张憔悴面庞刮出一道道血痕。
他眯缝着双眼,眼角的鱼尾纹里积满了雪,睫毛上挂着冰棱,视线被这白茫茫一片模糊得厉害,只能凭着记忆与感觉,在这熟悉又陌生的道路上摸索前行。
不一会儿,一阵更凶猛的风袭来。
他单薄的身躯晃了几晃,直接往下栽去。
“啪嗒!”
关键时刻,一只有力的手如神兵天降,稳稳攥住他臂膀。
那触感,隔着湿冷棉衣,仍传递出灼人暖意与刚劲力量。
苏皓费力抬眸,目光透过挂满冰棱的睫毛,瞧见一抹高挑身影逆着风雪,矗立身前。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般执拗!”
苏皓这话说得不咸不淡,别人听了只觉得心疼,可李飞听完之后却双目圆睁,一副受到了很大刺激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被皇子身边人的手段给吓到了呢。
不止是李飞,连他身边的侍女宝婵,此时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根本不敢直视苏皓。
当年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这几个人明明心知肚明。
宝婵冤枉苏皓,就算被活活打死都不为过。
可真正挨打受累的却是苏皓,相比起来,宝婵跟在李飞身边简直是如鱼得水,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李夫人泪如雨下的说对不住苏皓,心疼苏皓,却一点都没有要为他伸张正义的意思,可见这份心疼有多么的虚假。
李香一开始看到苏皓这样的惨状,也觉得挺惊讶,但很快,她就收起了自己对苏皓的同情与可怜。
原因无他,只因为苏皓没给李飞好脸色。
“我看你刚才面不改色地跟我顶嘴,也不像是伤得很重的样子。”
“如果真疼了,只怕早就闹起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看来还是不疼。”
李香不止这样说,心里也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
她自认为还算善良,如果知道苏皓身上有伤,不可能不闻不问,肯定早就请王医来帮忙诊治了。
谁让苏皓自己非要当个闷葫芦?
“呵呵......”
苏皓知道李香的泼辣性格,也懒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只是顺着李香的话说道:“刚才一见面,郡主就开始兴师问罪,我的确没找到开口的时机。”
此时苏皓已经从李夫人的怀里挣脱开来,默默地把袖子放下,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模样。
李香听到苏皓阴阳怪气地喊自己郡主,脸一下子就绿了大半。
尽管两人自由关系不睦,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亲姐弟,他这样到底是想给谁难看?
想到这里,李香又一次大发雷霆道:“苏皓,你要是个女孩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是王爷府的男丁,你打小就跟着武师骑马射箭,摔摔打.打的,怎么去了马厩,原来的本事就都忘光了?竟然让他们给抽打成这样?”
李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是在嫌弃苏皓太弱。
苏皓对此,只是用冰冷的双眸直视着李香,不咸不淡的道:“本事当然是有的,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郡主应该也知道吧?”
“我在那里一个朋友也没有,人人都以欺凌我为乐。”
“别说早午晚饭,就连一口干净的水我也没得喝,只能残羹冷炙就着雨水,雪水下肚。”
“每天还得起早贪黑地干活,每个闲暇,就算有再好的底子,这几年熬下来,又能好到哪儿去?”
苏皓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控诉,甚至不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仿佛他只是个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人。
可他越是这般冷漠,李香就越是无地自容,眼神闪烁,完全不敢和苏皓对视。
那些非人的折磨,她连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要亲身经历了。
“我知道郡主心善,听不得这些,所以先前才没有一一道来。”
“若郡主以为,我是特意带着这一身伤痕回来,想要让你们伤心的话,那郡主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骨气,但凡哀求有用,可以不用挨打,我早就已经给他们跪拜无数次了。”
苏皓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却又句句带刺,直扎家中几人的心。
“我走之前就知晓亲情冷漠,但凡你们对我有一丝关切,也不可能由着我这几年在马厩自生自灭。”
“如今承蒙老天垂怜,让我活着回来了,你们若愿意为我高兴,那便高兴一番,若不愿意,那就请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你们现在是不是表面愧疚,内心却都在窃喜不是李飞去马厩,你们根本就不后悔让我去替李飞遭受那一切,是不是?”
苏皓此言一出,李香和李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扪心自问,苏皓说的话的确让两人无可辩驳。
如果一定要在苏皓和李飞之间选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的话,她们当然是会选苏皓的。
但这样的答案实在是太过于血淋淋,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戳穿。
李香眼神飘忽,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让她根本喘不上气来。
李夫人更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小皓,算我这个当娘的求你了,别说这些话好不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娘从来就没有......”
“好了夫人。”
苏皓实在是不想听那些假惺惺的辩解,便打断李夫人的话道:“夫人何必如此呢?我早就已经看开了。”
他的眼神之中不带有任何一丝怨恨,语气听起来也是那样的真诚。
可她越是这样,李夫人就越觉得自己心如刀割。
李飞平日里也是这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却不会给人任何有攻击性的感觉。
但苏皓却不一样,他的微表情,都好像是在用钝刀子割李夫人的肉,让李夫人无奈和痛苦。
“不管怎么说,若没有夫人十八年的呵护,就没有我苏皓这条贱命,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怨你的。”
李香虽然内疚,但却有些不忿:“你口口声声说不怨娘,不怨我,却一口一个夫人、郡主的称呼我们,这是不怨的样子吗?”
她用一副洞若观火的表情盯着苏皓,一字一顿地说道:“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你不换衣服,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大动干戈发火。”
“刚才我只是轻轻地推了你一把,你却偏要等到娘走近了,才倒在那里装柔弱,目的就是引出后面这一番大吐苦水吧?”
“赵月肯定是被你这假惺惺的可怜样子给骗了,才给你体面,让你乘马车。”
“你别高兴得太早,赵月就算再怎么心疼你,也不可能为了你这个家伙,毁掉和小飞的婚约。”
“你记住了,赵月和你的亲事,早就已经转变成了她和小飞的亲事。”
“他们两个新婚在即,我奉劝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
苏皓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感慨万千。
李香果然一刻钟都装不下去,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人家都说最亲近的人才伤人最深,这话也是名不虚传。
两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姐弟,李香当然知道说什么话才最能让苏皓伤心。
不过如今的苏皓,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傻子。
这五年的折磨,让苏皓明白,越是在敌人面前暴露痛点,越不可能换来一丝同情。
他很快收敛的情绪,似笑非笑地道:“郡主,你若说别的,我也就认了。”
“可我这双脚为何这么不中用,被你随便一推就会跌倒在地,你难道也忘了吗?”
“五年前,你命人打断了我的双腿,当时本来只要好好养着,我还有痊愈的机会。”
“可偏赶上这时,我被抓进了马厩受苦,在那个阴寒潮湿的地方,我的脚伤越来越严重,到今天也没好利索。”
“我一路走来的时候,就有些步履蹒跚,只是郡主没有看到罢了。”
“至于赵统领为何要派马车送我,也不过是人家的一时心善,和什么婚约并无关系。”
“郡主这样说,难道是怕你的宝贝弟弟,被我这样一个半残废给比下去吗?”
“还是说你觉得赵统领有眼无珠,会放着一个真正的青年才俊不选,悔婚选我呢?”
苏皓这番话不仅问得李香哑口无言,更是弄得李飞颜面无存。
李香瞥过李飞满脸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又心疼了起来。
“苏皓,这些年你的确吃了苦头,但这就未尝不是你之前一直顶替小飞身份的惩罚呢?”
“你受苦,小飞就没有受苦吗?”
“你才刚一回来,就想掀起清风细雨,搅得全家不得安宁,刚刚说的话,一字一句看似大度,实际上就是在往娘的心头扎刀子!”
李夫人的大脑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她想替苏皓辩白些什么,又莫名觉得女儿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
她自认已经很诚心地想要补偿苏皓了,可对方却是油盐不进,还净说些难听的话,实在是让人寒心。
“郡主果然还是习惯性的用自我思维去判定一个人,小人佩服。”
苏皓脸上闪过一丝讽刺:“果然,只要一个人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绑架她。”
“苏皓,你有气又如何?撇开事实不谈,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苏皓听笑了。
“撇开事实不谈,那还需要谈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苏皓挥了挥手,打发李飞离开。
可李飞却还是不愿意走,又满脸急切地说道:“哥哥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这些来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当年的懦弱......”
事实上,自从苏皓说了不会抢夺赵月之后,就连双儿都能看得出来,李飞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
可李飞却偏偏不肯承认,属实是虚伪得惹人发笑了。
“当年的事情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只想跟你井水不犯河水,好好陪着祖父安度晚年。”
“若有朝一日,祖父他老人家真的驾鹤西归,我便会离开王爷府,再也不跟你们这些人有任何纠葛,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苏皓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可对方却偏偏要步步紧逼,没完没了。
若不是还有李老爷子在,苏皓根本不想踏入王爷府一步!
李飞见苏皓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默默地搓了搓手,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苏皓又看了李飞一眼,他刚刚明明连李飞的半个手指头都没有动。
可李飞却不知怎的,衣着凌乱,脸上也挂满了泪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皓跟他动手了。
苏皓越看越觉得好笑,甚至暗自庆幸李香此时并不在一品居。
否则若被那女人瞧见了,一定会不如分说地为她的好弟弟出气。
当年在水仙居,苏皓就被李香按着脑袋,泡进冰凉的水里惩戒过。
“你还有话说吗?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我还要泡药浴,就不留你了。”
李飞本来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如今苏皓主动撵人,也正合了他的心意,便点点头离开了。
李飞走了之后,双儿一巴掌拍在桌上,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少爷,你说二少爷怎么就那么气人呢?”
“明明是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却哭得跟什么似的!”
“你难道不觉得他可怜吗?你不觉得是我欺负了他?”苏皓问道。
“少爷!”
双儿嘟着嘴道:“奴婢是稍微笨了一点,但也不是傻子呀!”
“具体的我虽然说不上来,可我越听二少那些话越觉得不对劲。”
听着双儿一本正经地为自己打抱不平,苏皓一时之间倒有些恍惚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双儿,你不仅不傻,而且还聪明得要命。”
“不然,郡主也不会派你来一品居了。”
“但我也不是愚钝之人,戏演得过了头,就惹人厌烦了,你明白吗?”
苏皓仍旧不能相信双儿和自己是同一阵营的。
他会因为判断不出双儿是演技太好,还是真情流露而感到烦躁。
为了不惹自己心烦,苏皓干脆就和双儿摊了牌,免得这丫头以后又在自己面前演戏。
但双儿在听到苏皓这番话后,却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眼泪也瞬间决堤,好像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李飞刚才也是这么表演的,但苏皓看了却只是想笑。
如今看到这副表情出现在双儿的脸上,苏皓的心不知为何就揪了起来。
可就算如此,苏皓也没说什么软话来挽回。
他之前遭受的种种苦楚,就是因为太过于心软导致的,现在绝不能重蹈覆辙。
“好了,你出去休息吧,我也要午睡了。”
苏皓放下了素帐,自顾自地躺在了床上。
可双儿却并没有离开,仍旧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她无声地哭泣了一会儿,苏皓充耳不闻。
突然,双儿摔门而去,却很快又去而复返。
苏皓睁开眼睛,看着伤心的双儿,发现此时的她眼神中竟然充满了斗志。
“你干嘛?”苏皓一脸莫名的问道。
“少爷,如今天凉,就算屋里暖和,睡觉也得盖好被子。”
“你这身子最怕寒凉,我来给你盖被子,你睡吧。”
双儿说着,就利落地把苏皓的手塞进了被子里,把苏皓包得像蚕蛹一样,然后转身离开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争执都不曾发生过。
这倒是把苏皓给弄懵了。
双儿唱的是哪一出,总不会是突然失忆,把刚才自己说的那些难听的话都给忘了吧?
双儿当然没有忘记苏皓那些话有多难听。
但是她觉得苏皓被人害得那么惨,吃了那么多的苦,对人防备心重一点是理所当然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自己好好照顾少爷,早晚有一天,少爷会看到自己的真心!
双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去了小厨房,打算亲自给苏皓炖一点补身的汤。
苏皓躺在床上,没多一会儿就明白了双儿此举的用意。
他伸出一只胳膊枕在脑后,回忆着刚才种种,突然就笑了起来。
李飞固然可恶,但双儿很可爱。
无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这一刻苏皓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殊不知,还没等苏皓消停多一会儿,外面就突然传来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救命啊,赶紧过来!二少爷失足,掉进池子里了,快来救人啊!”
“这戏精还真是能演!”苏皓揉了揉太阳穴,徐徐起身。
双儿此时也从厨房冲了出来,看到苏皓穿得单薄,飞奔进屋里,拿了件披风盖在他身上。
“少爷,二少一落水肯定有人会去救的,你别把自己的身子冻坏了!”
“你这傻丫头,咱们势单力薄,看看李飞掉哪去了,若是我们一品居外面的荷花池,估计又得背锅。”
苏皓叹息一声。
现在已是隆冬,荷花都枯萎了。
但这几日天气不算太冷,池塘并没有完全结冰,若是李飞真掉在了这里,按照王爷府这伙人的猜忌,自己铁定又逃不了干系了!
李飞这个家伙最擅长苦肉计,当年不过是弄丢了一颗夜明珠,就害得自己五年生不如死。
这回,他要是一口咬定被自己刺激得落了水,李香不得发癫?
等双儿扶着苏皓匆匆跑过去的时候,几个家丁正拿着长长的竹竿,想要让李飞抓住,好把他拖上来。
可李飞也不知道是故意找死,还是真的懵了,只顾着张着胳膊在那里扑腾,根本不肯抓住竹竿。
苏皓都被李飞给蠢笑了,转头问那几个家丁。
“你们难道不会游泳吗?拿根杆子在这里干嘛?”
家丁回答道:“对不起啊大少爷,我们几个确实不会水,已经派人去找会水的了,估计马上就能到了。”
“呵,等会水的人来了,他只怕已经淹死了!”
苏皓啐了一口,当然恨不得李飞被淹死。
但毕竟是祖父的亲孙子,要是知道亲孙子被淹死了,怕是得悲痛欲绝,当场去世。
“就当是回报祖父的恩情吧。”
苏皓张开双臂草草热身了一下,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寒凉彻骨的水中布满了杂草和烂泥,使得他根本就游不动,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捞住李飞。
此时的苏皓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在有那根竹竿可以抓住。
等家丁们把两人拽上去之后,苏皓已经精疲力尽了。
李飞刚一上岸,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替她暖身子。
而苏皓这边,就只有双儿和一品居的几个丫头,抬着被褥把苏皓裹了进去。
这都是双儿刚才吩咐人置办的。
她一边叫那些人去请王医,一边让众人把苏皓和李飞都带回一品居去取暖。
双儿虽然年纪不大,长相天真,但一发号施令,还真是颇有气场。
那些原本乱成一锅粥的下人们,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快速地按吩咐办事去了。
宝婵并未走远,就在这附近等着李飞,听到动静之后,姗姗来迟。
而跟着宝婵一起来的,则是苏皓最不愿意见到的李香。
“天呐,二少爷,你来一趟大少爷这儿,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李夫人讲话很有水平。
谁都知道赵月询问苏皓的意思,是想问苏皓愿不愿意娶她。
可李夫人却硬生生把这句话的意思,给歪曲成了赵月询问苏皓筹备婚礼的相关事宜。
赵月真不愧是年轻一代中最得体的大家闺秀,她并没有直接拂了李夫人的面子,把话挑明,而是半真半假地说道:“李夫人,我不是在向苏少爷打听筹备婚礼的事情。”
“而是说,我们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在婚姻大事上,都讲究个老少有别。”
“虽然苏少爷和李少爷年龄相差不大,但终究苏少爷为兄长,难道不应该先让他完婚,再轮到弟弟吗?”
“府内兄友弟恭,或许不在意这些,可若被百姓们看到了,只怕会觉得有失体统。”
赵月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据,一时之间让李夫人无言以对。
这些贵族之家和平民百姓最大的区别,就是“守礼”二字。
若是乱了规矩,轻则惹人耻笑,重则是要被礼部上报女帝治罪的,非同小可啊!
但话说回来了,赵月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公认的大英雄!
女帝身边的红人!
王爷府如今虽然日薄西山,但终究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两家若是执意联姻,谁又敢在背后指指点点呢?
更不用说,苏皓这个王爷府大少爷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随随便便就能被推翻,根本就无需顾忌。
苏皓也不知道赵月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究竟是想干嘛。
难道是想让自己也尽快成婚,免得再像以前那样骚扰她?
想到这里,苏皓难得地主动道:“赵统领怕是误会了,若真论长幼的话,我也是个弟弟,要郡主先成婚才行。”
“可是郡主的性子,赵统领最清楚了,不是吗?”
“她怎么也不会比你们早了,又何须在意这些呢?”
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也没错。
李飞和赵月好歹有个婚约,只要挑个黄道吉日迎娶过门即可。
李香却既没有婚约又没有心悦之人,她那样强势的性格,肯定不可能草草嫁了。
如果真按长幼之序,等李香嫁了人,怕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苏皓的本意是想推翻赵月的说辞,并没有想到赵月这一回竟然选择了顺杆爬。
她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柔声说道:“是啊,都把她给忘了。”
“再怎么说,也应该阿香先成亲才对,那看来我暂时不用找父母来了。”
赵月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摆明了就是在推迟婚约。
李飞听到这话,整个人一下子就急了。
他追求赵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前赵月的态度虽然也不咸不淡,但绝对没有像现在这么抵触过。
眼看着到手的婚事就要飞了,李飞慌张地推了推李夫人。
李夫人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赵月的话实在无懈可击,以至于她也没想出个对策来。
李老爷子眼看事情聊不下去了,就说自己要午睡,挥挥手把众人都给打发了,只留下苏皓陪着自己。
李夫人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不顺利,而且还是在苏皓完全没使绊子的情况下,婚事还是难以推进。
她面色不善地领着李飞拂袖而去,结果半路上李飞却停下了脚步,喊住了赵月。
“赵统领。”
李飞的声音和苏皓有几分相似,一时间竟让赵月有些恍惚。
她怔愣了片刻,直到李飞再次,才回过神来。
“李少爷,你有什么事吗?”赵月温温柔柔地开了口,仍旧是那副贤惠体贴的模样。
李飞以前很吃这一套,幻想着赵月嫁给自己之后,必能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如当头一棒,让李飞清醒了大半。
赵月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带一丝情爱,反而非常的冷漠疏离。
她好像和李香一样,把自己当成了弟弟看待。
这种感受让李飞非常难受,却又不能发泄出来,否则人设会崩塌的。
他默默地走到了赵月面前,摆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样,眼神略带悲痛的问道:“你不想嫁给我了吗?”
赵月明显没想到李飞会如此直白的发问,虽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快速调整好了表情,回答道:“怎么会呢?婚约不是老早就定下了吗?”
“那你刚才怎么还那样说?”李飞急不可耐的问道。
赵月此时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立刻成婚的提议。
李飞为人虽然软弱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良夫之选。
而且,她也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有朝一日会嫁给李飞。
可不知怎的,刚才一看到苏皓那双深沉的双眸,她的心跳莫名的就乱了,突然对和李飞的婚姻感到有些厌烦。
不过赵月一向行事老练,不会轻易地被情绪左右。
因此,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握住李飞的手说道:“你别多心,我从来没想过不嫁给你。”
“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等回头我和父母商量好了,再来找你。”
赵月随意安抚了李飞几句便离开了。
李飞并没有察觉出赵月的异样,而是被这几句话给安慰到了。
他又高兴了起来。
不管苏皓回不回来,不管老爷子偏心谁。
这场婚姻,他都势在必得!
反观李香,一个人气呼呼地从老爷子那里离开后,来到了祠堂,翻出了族谱。
谁知这族谱上,竟然早就已经没有了苏皓的名字,看来是被重新誊抄过了。
“这......”
李香就算再怎么讨厌苏皓,也没想过要把他从李家除名。
爹和娘都那么疼爱苏皓,又怎么可能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苏皓一直是养在王爷府里的,无论是朝野中的幕僚还是城中的百姓,对此都心知肚明。
人家都说养不教父之过,苏皓酿成了这样的大错,外面的人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他们王爷府的头上。
哪怕除名撇清关系,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即便苏皓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十几年的相处早就已经让他们密不可分,哪能说断就断呢?
难怪苏皓回来之后,一口一个郡主,夫人的称呼,再也不同她们亲近了,原来是这个缘故。
想明白这些之后,李香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总以为王爷府父慈子孝,关系和谐,和外面那些薄情寡义,钩心斗角的大富之家完全不同。
谁曾想,王爷府之凉薄,同外人也毫无差别。
相比起活生生的人,和多年积累的感情,他们更注重所谓的族谱、秩序。
只要苏皓的名字不在族谱上了,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那十几年的恩义就能抛到脑后了。
“我刚才那一番话算是说错了,但是我们都想弥补苏皓,他为什么不依不饶,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非要给大家脸色看,让所有人都闹腾得不得安宁,让多年的情谊化为泡影呢?”
李香越想越觉得难受,无法呼吸......
一品居是苏皓第二个住处。
第一个住处叫水仙居,宛如一颗遗世独立的明珠,静静镶嵌于水仙池的中央。
到了花期,洁白馥郁的水仙花恰似繁星点点,颔首浅笑,馥郁的芬芳氤氲不散。
这些水仙均是王爷从外地移植而来,养护费用极高,存在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哄苏皓开心。
然而,在李飞回归后,只因他一句‘水仙漂亮’,王爷当即将水仙居给了他住。
而自己,则被赶到了王爷府最偏僻的一品居。
“少爷,这边请。”
苏皓跟着贴身侍女,一路往内院走去。
看着对方明明年纪不大,却极为老成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府里几年了?”
侍女听到少爷竟然跟自己搭话,圆圆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甜甜地回答道:“回少爷,奴婢叫双儿,自幼就长在府里。”
“奴婢以前跟在郡主身边,跟当时伺候你的侍女雪儿是好朋友,去年她已经出了阁,郡主考虑到你没有合适的侍女,于是换奴婢来照应。”
“以后少爷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奴婢,无论大事小事奴婢都能一手操办。”
苏皓本就觉得眼前这个娃娃脸侍女非常眼熟,经过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原来是小时候在郡主院李香那里见过。
“辛苦你了。”
苏皓不咸不淡地说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李香这次怎么这么好心,把她从小带在身边的侍女都给舍出来了?
“李香最护着李飞,估计是担心我回来,会对李飞造成什么威胁,所以安插个眼线在他身边,以防万一吧。”
一想到这里,苏皓的脸色不由得冷了不少。
比起其他的院落,一品居实在是算不上奢华,但总体看来还算别致。
下人们做事还算积极妥帖,早早就抬上了木桶,让苏皓方便洗澡。
双儿打发走了旁人,亲自拿起了苏皓的换洗衣服,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要替苏皓宽衣解带。
苏皓对此敬谢不敏,按着双儿的肩膀,把人转了过去。
“男女有别,你还是出去吧。”
双儿听到这话,立马露出了满脸不解的表情:“可是少爷,我是你的贴身侍女,这本来就应该是我做的事情啊!”
“不必了,你我都大了,还是要讲究男女大防的。”
“啊?”
双儿对此根本无法理解,转过身想要上前,却被苏皓一把推出了房门。
眼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被狠狠关上,双儿又怕惹苏皓生气,只能在门口可怜巴巴地说道:“少爷,既然你不用双儿伺候,那双儿就不进去了。”
“但如果少爷改变了心意,可以随时叫双儿,双儿在外面等着。”
苏皓嗯了一声,确定双儿没有偷看后,才放心洗澡。
半个时辰过去,他在双儿的带领下来,到了李老爷子的住处。
还没进门,李香就迎面走了过来。
她眉头紧皱,一脸不满地道:“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吗?不是让你换身衣服?怎么还穿着之前那套?”
李香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甚至指着苏皓呵斥道:“故意穿得跟个奴才似的,是想在爷爷面前诉说你的不易吗?”
“我......”
苏皓正要解释缘由,李香就抬手打断道:“行了,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懒得听。”
“有一点我希望你给我记住了,祖父他如今身体欠恙,没有心力去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你若还算得上个孝子贤孙,就少搬弄是非,惹得他不悦,雪上加霜。”
“你若不听我的劝告,惹得祖父不舒服,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李香不仅这样恶狠狠地教训了苏皓一番,临走之前还推了他一把,警告意味十足。
苏皓早些时候旧伤复发,脚踝本来就有些肿胀,现在又被突然这么一推,脚下没站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李夫人正好走了过来,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阿香,你做什么呢?!”
李夫人加快了脚步,并给自己身旁的几个侍女打了个手势。
侍女几人一路小跑过来,伸手搀起了苏皓。
看到苏皓被扶了起来,李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装什么弱柳扶风,看着都让人恶心!”
“娘,你别被他给骗了,这家伙根本就没安好心。”
“我们要进去见祖父,他却非要穿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故意给他老人家添堵吗?”
李夫人听到这话,扭头看了苏皓一眼,仔细观察了一下苏皓的穿着打扮,眉头皱了皱,但到底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温声对苏皓说道:“小皓,现在我们家正是多事之秋。”
“老爷子的身体确实受不得刺激,你姐姐刚才也是一时着急,才对你动了手,并没有什么恶意。”
“她说得没错,不能穿成这样去见老爷子,惹她伤心,你回去换换吧。”
苏皓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换衣服,而是那些衣服都不合身,我穿不进。”
李夫人听到这个回答,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苏皓比李飞高出半个头,她送去的衣服说是给苏皓做的,可实际上大多是李飞不喜欢,不肯穿的。
那些衣服对苏皓来说确实是小了些,这倒是她的失误了。
李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拉住苏皓的手,一副很是歉疚的样子。
“真是对不住了,娘最近府里府外的忙昏了头,竟连这点小事都没想到。”
“你别着急,娘这就让人给你拿新的。”
“拿什么呀!”
李夫人话音未落,李香就又纠缠了起来。
“说什么衣服穿不进,我看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没事找事。”
“这家伙比小飞高点有限,就算衣服紧了些,短了些,也不至于穿不出来吧?”
“有些人就是当惯了奴才,所以才穿不起主子的衣服,故意在这里惹大家不痛快!”
苏皓对李香胡搅蛮缠,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只见他抬起手臂,让袖子慢慢退下,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双臂。
“短些本来也不打紧,可这些伤痕难道也要给祖父看吗?”
苏皓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转动着身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个仔细。
只见他的手腕上青一道,紫一道,有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但有的伤口却还渗着血,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这摆明了是被抽打出来的!
对方也是下了狠手,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让苏皓的手臂都有些发黑了。
这下连李香都无话可说,默默地撇开了眼睛。
李夫人直接泪如雨下,扑上来把苏皓搂进了怀里。
“呜呜呜,我的儿,你受苦了,是我这个当娘的......对不住你啊!”
“我先前还以为你是心里有气,故意不愿意与为娘亲近,现在才知道你是怕为娘看到这些心疼......”
苏皓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地垂着头,任凭李夫人搂着,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双儿望着自家少爷这一身的伤痕,此时也已经泪眼婆娑。
“少爷找借口说什么男女大防,所以才不让双儿贴身伺候,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
胳膊上的伤痕都已经如此可怕了,那些平日里别人更看不见的地方,自然也不必多想,估计只会伤得更重。
李夫人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也顾不上去看老爷子了,又赶紧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去把王医找来,还愣着干什么呢!”
“好,奴婢这就去!”
侍女着急忙慌地跑出了院子,李飞半捂着眼睛,带着哭腔说道:“呜呜呜,哥哥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些人简直是畜生!”
本来苏皓对这些伤早就已经麻木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现在李飞这么一说,他就忍不住想吐了。
别人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李飞能不清楚吗?
他这里假惺惺地干什么呢?
苏皓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默默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终究是我咎由自取。”
“若不是我弄丢了皇子的夜明珠,皇子也不会变着法地让他们惩罚我。”
“那些人只是想为皇子出气,多得些赏赐,也算不上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