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小说 其他类型 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全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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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梁世中沈妙澄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晨时,沈妙澄仍是沉沉睡着,在睡梦中只觉一股甘冽滑入喉咙,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英武精悍的面容,看见他手中的水壶后,沈妙澄眸心微颤,一手便推开了他的胳膊,自己则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将梁世中喂进来的水几乎又吐了出去。梁世中见状,顿时拧起了眉心,与之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把这些水喝下去。”沈妙澄咬紧了唇,见他的衣裳仍是盖在自己身上,她一把将那外衣掀开,不等她跑出去,男人已是伸出手,又是将她拉了回来,复又扣在自己怀里。“你放手!”沈妙澄竭力想要拨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她十分虚弱,只觉身子犹如火烧一般,嗓子里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对着梁世中喊出了三个字。“别乱动,”梁世中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低喝道:“你在...

章节试读


清晨时,沈妙澄仍是沉沉睡着,在睡梦中只觉一股甘冽滑入喉咙,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英武精悍的面容,看见他手中的水壶后,沈妙澄眸心微颤,一手便推开了他的胳膊,自己则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将梁世中喂进来的水几乎又吐了出去。

梁世中见状,顿时拧起了眉心,与之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把这些水喝下去。”

沈妙澄咬紧了唇,见他的衣裳仍是盖在自己身上,她一把将那外衣掀开,不等她跑出去,男人已是伸出手,又是将她拉了回来,复又扣在自己怀里。

“你放手!”沈妙澄竭力想要拨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她十分虚弱,只觉身子犹如火烧一般,嗓子里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对着梁世中喊出了三个字。

“别乱动,”梁世中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低喝道:“你在发烧。”

“你别碰我。”沈妙澄眸心噙着水光,她也知道自己是生病了,吹了一天一夜的寒风不说,又在崖底受了寒气,她这幅娇贵的身子向来是要锦衣玉食的,哪里经得住这种折腾。

“好,我不碰你。”男人的眼瞳深黑,只将那件外衣为她盖好,与她道:“我出去找些吃的,你别怕,我不会走远。”

沈妙澄将小脸一转,压根不去理会他,梁世中眸心微暗,将自己随身的匕首留给沈妙澄,自己方才大步离开了山洞。

沈妙澄烧的迷迷糊糊的,她倚着崖壁,就那样蜷缩着身子,她不知过去了多久,似是只微微打了个盹的功夫,梁世中便是回来了,她看着他仍是一袭单衣,肩头已是被雪水打湿,他带回了些许的野果,并将一个暗紫色的果子递到了沈妙澄唇边,与她道:“听话,把这个吃下去。”

沈妙澄却是紧抿着双唇,闭上了眼睛。

“别逼我动粗。”梁世中看着她苍白孱弱的脸色,低低的吐出了几个字来。

沈妙澄想起他的轻薄,身子只微微一颤,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只显得水意濛濛的,简直无辜的不得了。

“你哭什么?”梁世中心下一叹,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

“我再没脸去见萧骏生了。”沈妙澄刚说完,泪珠子便从眼眶里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那个萧骏生真有这么好?”

“比你好,”沈妙澄的眸子明亮,就那样看着梁世中,和他道:“比你好好一百倍,一千倍。”

本以为她的话会激怒他,可他却只是淡淡一笑,将那一枚暗紫色的果子又一次递了过来,说:“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

沈妙澄已是许久不曾吃过东西了,看那果子虽是其貌不扬的样子,吃起来却是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几个果子下肚,喉间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顿时消退了不少。

“好些了吗?”梁世中凝视着她的面容,与她问道。

沈妙澄不吭声,她向着外面看去,就见雪已是停了,四下里都是寂静的,她怔怔的看着,却是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来:“梁世中,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男人声音低沉,与她道出了一句话。

沈妙澄向着他看去,念起他在那一刻竟是随着她跳了下来,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喃喃问了句:“你傻不傻,为什么要跟着我跳下来?”

“因为我喜欢你。”梁世中看着她的眼睛,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似乎再说一件最寻常的事般。

“我不喜欢你,”沈妙澄当即开口,顿了顿,又是加了一句:“我讨厌你。”

梁世中却只是微微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你到那边去。”沈妙澄向着对面一指,完全是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

梁世中深深地看着她,在这个世上,只有她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好。”梁世中果真起身,走到了对面坐了下来。

见他依言走了过去,沈妙澄这才安心下来,她蜷起身子,只觉疲惫的厉害,未过多久又是陷入了昏睡之中。

燕州,总兵府。

“如何,可有公主的消息?”

见侍从回来后,沈元灏当即迎了过去,厉声喝问道。

那侍从却只是摇了摇头,道:“回殿下的话,咱们已经将附近全都找过了,可一直找不到公主的下落。”

说完,那侍从顿了顿,又道:“就连大将军,也似乎和公主一起失踪了,属下方才去过军营,就连邵将军也不知大将军的下落。”

沈元灏闻言心头顿时一紧,只低声道了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派人继续找,燕州统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公主找出来!”沈元灏眉心紧锁,冲着侍从吩咐道。

“是。”那侍从领命,从书房退了出去,刚过跨院,就见前方立着一道端庄婉约的身影,看见她,那侍从立时行下礼去:“属下见过永慈公主。”

“怎样,有没有澄儿的消息?”沈英月眉宇间亦是蕴着忧虑之色,自从当日侄女出走后,这几日她一直悬着心,担心着沈妙澄的安危。

那侍从则是叹了口气,“该找的地方殿下都已经派人去找了,可一直没有公主的下落。”

说完,那侍从似是想起什么,又是苦笑道:“本来只有公主失去了下落,可如今倒是连大将军也一块跟着失踪了,再这样下去……”

不等那侍从说完,沈英月已是面色一震,失声道:“你说大将军也一块失踪了?”

“公主有所不知,当日听闻昭阳公主不见了之后,大将军也不曾带人,自己一个人就追了出去,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大将军的那些部下都快急疯了。”

“你说大将军去追澄儿?”沈英月的心跳的快了起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问道:“我听闻澄儿曾落在漠格人手里,也是大将军救走了她,是吗?”

“正是。”侍从恭声道。

沈英月眸心一沉,她想起男人自战乱中救下自己时曾与她说过一句话,他说,他答应过昭阳公主,会将她平平安安的带回去,原来,他是为了澄儿,他是为了她才去救了自己!

“公主?公主?”见沈英月脸色煞白,一直不出声,那侍从不安起来,只一连唤了两声才将沈英月的心神唤回来,沈英月勉力稳住自己,只轻声与那侍从说了句:“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待那侍从走后,沈英月缓缓在院中坐下,她想起那个英武刚毅的男子,难道他喜欢的,是她的侄女儿吗?


沈妙澄见状,眼眸只向着高台上的男子看去,她看着他转过了身子,恰巧有一束阳光打在了他的脸庞上,就见他黑发高挽,眉目英挺,许是因为在军中的缘故,他穿着戎装,周身上下俱是透着一股难言的英气,骤一看,只比身穿朝袍时敛下了几许威势,竟透出几分年轻与俊朗来。

这个人竟是梁世中!

沈妙澄的眼瞳中浮起一片惊讶之色,他不是大将军吗?大将军也会上台比武?

“原来大将军忙于军务,就是为了与属下比武。”沈元灏淡淡勾唇,语气里的不悦已是清清楚楚。

“殿下有所不知,即便是大将军,也经常会与将士们过过招,此举大有激励士气的作用。”邵子成的声音不卑不亢,徐徐开口。

沈妙澄看着高台周围的那些将士俱是围绕着梁世中在那里欢呼,她虽一直不喜他,可在这一刻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光芒是那样耀眼,即使是她贵为太子的兄长也不能企及。

许是活动了筋骨,梁世中愈发神采奕奕,他的眸光一转,已是发觉了沈元灏一行,只一眼,梁世中的目光便是被他身后的少年吸引了过去,那少年肤色如雪,眸若点漆,只消一眼,他便已是认出了那是沈妙澄。

“还有谁敢和大将军打?”台下,那面庞微黑的将领高声喊道。

沈元灏盯着高台上的那一道身影,微微一个侧目,其身后的护卫已是会意,当下运出轻功,几个起落便是上了高台,与梁世中抱拳道:“鄙人不才,还请大将军赐教。”

众人见状皆是一怔,就连那方才喊话的将领也是转过了身子,就见训练场外不知何时多了一行人的身影,当先那人凤表龙姿,虽穿着常服,身上却隐约透着一股尊贵之气,在他身后跟着几个侍从,看起来俱是武功高强之辈。

“大将军,请。”高台上的男子一语言毕,不等梁世中出声,已是蹂身而上,向着梁世中打了过去。

“大将军小心!”台下那黑脸将领大喝道。

梁世中收回视线,待男子的招式使来,他的面色沉着,与那护卫交起了手。

“大哥,你这个护卫能不能打败梁世中?”沈妙澄看着高台上交手的两个人,见他们打得难分难舍,引得她也跟着着急起来,忍不住小声与沈元灏问道。

“我身边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若是能打败梁世中……”沈元灏的话不曾说完,就见那护卫发出一声惨叫,已是被梁世中踢下了高台。

沈元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其余的护卫见状,不等沈元灏吩咐,已是有人又一次登上了高台,向着梁世中道:“请大将军赐教。”

沈妙澄的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向着高台上看去,虽然觉得兄长此举有些胜之不武,可却仍是盼着大哥的护卫能够打赢梁世中。

待兄长的护卫又一次被梁世中打下高台,沈妙澄悄悄向着沈元灏看去,就见兄长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

“大将军好身手!”周遭的将士们又是发出了欢呼。

“还有谁要和大将军打?”那黑脸将军掩不住眸中的自得之色,向着沈元灏一行看去。

沈妙澄看着那黑脸将军神色中的嘲讽,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股豪气,冲着高台喊了句:“我和大将军打!”

场上众人皆是一震,看着那白皙羸弱的少年,有几个将士忍不住,当场便是笑了起来。

沈妙澄听着周遭那些笑声,心下更是愤懑,当下就要往台上冲。

“澄儿,不可放肆!”沈元灏厉声喝道,一把拦住了沈妙澄。

“大哥忘了,我是学过功夫的。”沈妙澄推开了兄长的胳膊,大步向着高台走去。

“澄儿!”沈元灏眼瞳一震,刚欲将妹妹拉回来,身后的护卫却当先一步拦住了他的胳膊,用只有两人方才听清的声音道:“殿下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沈元灏停下步子,向其看了一眼,他心知军营周围皆是安插了暗卫,若真有何事,也定会保得沈妙澄周全。

念及此,沈元灏终是定了定神,立在了原地。

梁世中不动声色,只看着那一道纤细玲珑的身影大步上了高台,学着男人们的样子与自己抱拳,朗声道了句:“大将军请!”

男人的黑眸中浮起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光,他亦是拱起手,向着沈妙澄还了一礼,沉声道:“小兄弟,请。”

沈妙澄语毕,身形一转,一掌便是向着梁世中劈了下去,她的身形灵动,那一掌亦是含着风声,看起来倒也颇为唬人,围观众人见其出手不凡,倒都是一惊,唯有沈元灏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因着好玩,也曾缠着宫里的大内高手教过她一些功夫,她身份尊贵,那些高手又哪里敢真教,每逢过手也都是让着她,两三招过后便会寻个机会让她将自己打倒在地,倒让沈妙澄当真以为自己功夫高强一般。

当下,沈元灏眉心紧蹙,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台上的两人,时刻打算冲上去救人。

梁世中步伐沉稳,招式老道,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一招一式间就连平时一成的力气也不曾使出来,他躲着沈妙澄的攻势,似是有意逗她,让她把招式使完。

沈妙澄身娇体弱,一套拳还没打完,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她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男人,只暗自着恼,倏地想起先前学过的一招,顿时有了计较,只将身子一转,横劈一掌向着梁世中挥去。

梁世中看出了她眼中的着急之色,只怕再打下去会惹恼了她,眼见那一掌打来,男人并未躲避,而是将自己的胸膛迎了上去,她的掌心绵软,打在他的胸口犹如小猫儿挠痒般,梁世中心中一动,待回过神来,却是顺势向后退了好几步,摔下了高台。

见状,围观诸人俱是大惊失色,大喊着“将军”,纷纷围上来扶住了他的身子。

梁世中一个手势,示意自己无事,自己则是站直身子,与台上的沈妙澄抱拳,朗声道:“小兄弟好身手,是我输了。”

沈妙澄看着自己的手掌,似是不敢相信自己那一掌居然会有如此威力,她的眼瞳明亮,满是兴奋之色,见梁世中与自己认输,沈妙澄勉强按捺住心里的喜悦,只学着那些大内高手比武时的举动,大度的摆了摆手,言了句:“大将军承让。”

梁世中看着她,却是微微一哂,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有淡淡的笑意闪过。


似是不曾想过许清寻竟会这般问自己,沈妙澄有些怔忪,待回过神,莹白的面颊上便是浮起了一层红晕,却也不扭捏,只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告诉了许清寻:“嗯,早在京城的时候,我第一回看见他就喜欢他了。”

许清寻的眸色渐深,她望着眼前玉雪可爱的小公主,却什么也不曾说。

“阿爷和阿娘也说过,要把我嫁给他,”沈妙澄的唇角露出了笑涡,一双眼睛更是明亮如星,语毕,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眼瞳中的光便是微微黯了下去,又是轻声道了句:“可就不知道,萧骏生他喜不喜欢我,他要是不喜欢我,那,那我就不能嫁给他了……”

许清寻心中一震,顿时问道:“为什么?”

沈妙澄便是与她笑了,她的眼眸弯弯,脆生生的说了句:“他要是有两情相悦的姑娘,我总不能仗着身份去抢,皇家的女儿,这点志气还是要有的。”

许清寻闻言,眸中只有暗光闪过,她微微转过眼睫,却是什么也不曾说。

“你们是同袍,平日里一定是十分熟悉的,萧骏生在西南有喜欢的姑娘吗?”沈妙澄望着许清寻的侧颜,既是好奇,又是有些紧张的问道。

许清寻心中一紧,她迎上沈妙澄的眸子,却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我不知道。”

见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沈妙澄顿时不再问了,只与她叮嘱了一句:“你先好好歇息,我先回去了,等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许清寻微微点头,待沈妙澄走后,她攥紧了自己的手指,慢慢闭上了眼睛。

沈妙澄从许清寻的帐子里离开,闲来无事,只漫无目的的向着后营走去,刚绕过一个弯,她却是眼睛一亮,脚步顿时停在了那里。

“萧骏生!”她向着前方摇了摇手,眼睛里已是洒满了清甜的笑意。

萧骏生与诸人刚从帐子里出来,便是听得有人在喊自己,当下便是向着这边看了过来,待看见沈妙澄后,萧骏生眸心微变,只上前与沈妙澄行了一礼,唤了声:“公主。”

“你们是要出去吗?”沈妙澄看着他与身后的随从皆是一身劲装,眼睛里便是浮起了好奇。

“回公主的话,今日天气好,少帅便寻思着带咱们哥几个出去打猎。”萧骏生身后的一个黑衣将领开了口,与沈妙澄道。

“你们要去打猎?”沈妙澄一听这话,顿时欣喜了起来,她向着萧骏生望去,小声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公主……”萧骏生一怔,刚要回绝,却听身后诸人俱是出声附和,方才那黑衣将领更是嘿嘿直乐,连声道:“当然可以,小公主,您和咱们一起去,让少帅骑马带着你。”

“对对对,少帅骑术一流,绝对摔不着您。”顿时有人接了口,这些人都晓得崇安帝曾下过口谕要将沈妙澄许给萧骏生的,早已将沈妙澄看作萧骏生未过门的媳妇,又见沈妙澄生得雪肤花容,娇嫩可爱,全然没有公主的架子,自是喜欢的紧,听得她要去和萧骏生打猎,诸人只觉求之不得,当下便是撺掇起来。

“萧骏生,可以吗?”沈妙澄见萧骏生的这些部下都这样欢迎自己,不免既是搞笑,又有些赧然,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又是轻声问他。

萧骏生望着面前的小公主,终是掩下眸子,恭声道:“能与公主同行,是末将的荣幸。”

沈妙澄听了这话,顿时便是笑了,她的眉眼弯弯,落在萧骏生眼底只让他眸心一震,不得不移开了目光。

夜晚。

军营中亮着火把,除了巡夜的士兵发出的走动声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蓦然,前营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巡夜的士兵见状,遂是向着前营走去,但见人影憧憧,来往诸人皆是一脸的凝重之色,主帐外更是围满了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军医来了,御医也来了”,帐外的那些人顷刻间让出了一条路,将军医与御医进了主帐。

“这是怎么了?”有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白日里昭阳公主和萧少帅外出打猎,不知怎的受了伤,就连大将军都被惊动了。”

“据说是萧少帅遇见了一支漠格残兵,那些人暗地里发了冷箭,是昭阳公主扑上前为萧少帅挡了一箭。”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我是亲眼瞧着萧少帅将昭阳公主抱回来的,就连萧少帅的那些手下说及此事,我也在一旁亲耳听见了。”

“这萧少帅倒是天大的福气,居然能让公主去为他挡箭。”

士兵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终被浓墨般的夜幕淹没。

……

主帐中,沈妙澄脸色雪白,就连唇瓣也是失去了血色。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后背上的箭簇已是被军医拔了出来,浸出的鲜血几乎将衣裳打湿,她躺在那儿,呼吸已是微弱的几不可闻。

沈元灏与萧骏生俱是守在一旁,沈元灏眸色焦急,只不停的唤着妹妹的名字,而一旁的萧骏生则是立在那儿,望着塌上的沈妙澄,回想起在猎场的那一幕,当那一支冷箭猝不及防的向着自己射来,竟是她从一旁风不顾身的扑到自己身上,为他挡了那一箭!

他一直觉得她只是个刁蛮任性,养尊处优,不懂事的小公主,即便对自己展露笑颜,也不过是因着皇上的那一道口谕,又怎知她竟对自己情根深种,危急关头,为了救他,她竟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无人知晓那一份震动,萧骏生凝视着沈妙澄,只良久都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蓦然,就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自帐外传来,诸人循声望去,就见帐帘让人一把掀开,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英气凌人的男子。

看见梁世中冲进来,众人皆是一惊,继而纷纷行下礼去。

“大将军。”

“大将军。”

梁世中对众人的声音充耳不闻,他大步走到沈妙澄的塌前,待看见沈妙澄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蛋后,男人黑眸一紧,顿时握住了她的手。

“军医在哪?”男人的声音威严,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军医顿时上前,毕恭毕敬的唤了句:“大将军。”

“公主怎样了?”梁世中仍是握住沈妙澄的手,向着那军医喝问道。

“大将军容禀,老朽已是为公主将箭簇拔了出来,那箭簇虽不甚深,可公主失血过多,只怕……”

“怕什么?”不等军医说完,梁世中已是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怕是公主会有性命之虞……”

“你听着,”梁世中的黑眸暗的的令人心惊,他一把攥过军医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就那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的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给我救活公主,她要是死了,你们全别想活。”


漠格,王宫大帐。

沈英月醒来时,就见青儿一脸苍白的守在自己塌前,她的眼圈微红,似是刚刚哭过。

“青儿……”沈英月的嗓音有些沙哑,低低的喊着侍女的名字。

“阏氏,您醒了?”见沈英月睁开眼睛,青儿一怔,顿时上前扶起了她的身子。

“青儿,怎么了,你哭了?”沈英月望着青儿的眼睛,有担忧之色划过。

青儿躲避着她的目光,起先只想隐瞒,可一句话还不曾开口,泪水便是落了下来,她望着沈英月的眼睛,终是与她开口道:“阏氏,图归糜回来了。”

“他……”沈英月神情一颤。

“您别担心,他并没有带回小公主,据说,是大渝的大将军将小公主救走了,汗王听说后大发脾气,将图归糜送进了地牢。”青儿声音带着哽咽,语毕又是言道:“他一身的伤,眼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英月听得青儿的话,只有一瞬间的恍惚,竟不知要如何作想,是要庆幸侄女脱离了魔掌,还是要为自己的前途忧心,她望着面前的婢女,许久后方才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吐出了一句:“是我害了你们……”

“阏氏,您别这样说,”青儿连忙摇头,她看着沈英月掀开了被褥,作势要从塌上起身,与她道:“青儿,送我去汗王大帐,我去求汗王,求他饶了图归糜……”

“阏氏,”青儿大震,只“扑通”一声跪在了沈英月面前,焦急道:“汗王如今正在气头上,您哪里能去?”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到这声音,主仆两人的脸色都是一变,看着进来的侍卫后,青儿慌忙起身,将沈英月护在了身后。

“右阏氏,汗王有请。”来人面色冷厉,向着沈英月开口。

青儿面色一白,祈求道:“阏氏的病还未愈,求汗王开开恩,等阏氏养好了身子……”

不等青儿将话说完,来人已是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阏氏有什么病,不妨去跟汗王说。”

语毕,那人便是上前一举扣住了沈英月的胳膊,竟是硬生生的将她从塌上拖了下来。

“阏氏,阏氏……”青儿刚欲扑过来,却被那侍卫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青儿……”沈英月凄声喊道,孱弱的身子犹如一片落叶般,不由分说便被那侍从从帐子里拉了出去。

汗王大帐。

“你说什么?”漠格王目露凶光,只一举将前来传信的侍从拉到了自己面前,咬牙切齿的开口:“梁世中打退了呼尔琅?”

“是的大汗,”那侍从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字字的禀报道:“梁世中打败了呼尔琅将军,呼尔琅将军命属下来求大汗示下,是继续攻打燕州,还是先撤兵返回王城?”

漠格王一把松开了侍从,霍然从王座上站起了身子,他的双目赤红,一半是因着饮下的烈酒,另一半则是因为滔天的愤怒。

“好一个梁世中,居然敢和我漠格勇士动手,”漠格王的眼中充斥着怒火,他在帐中来回迈着步子,终于,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与那侍从喝道:“传令给呼尔琅,就说本汗要亲自出征,去会一会那个梁世中!”

“是,大汗。”

待那侍从离开后,漠格王冲着帐外吼道;“来人!”

“大汗有何吩咐?”

“去把大渝的那个女人带来!”漠格王声若洪钟,冲着侍卫喝道。

大渝,燕州。

总兵府中,沈妙澄正坐在案桌前,十分专心的写着信。

王孝薇守在一旁,待听得男人的脚步声后,王孝薇抬眸看去,见到梁世中,王孝薇面色一变,刚要俯身行礼,却见男人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王孝薇见状,顿时不敢再开口,她只福了福身子,无言的退出了屋子。

梁世中站在那,看着沈妙澄身穿一袭家常素色棉袄,裹着窄窄的小腰身,她坐在那,肌肤细腻如瓷,眉目婉然如画,比起平日里的活泼好动,此时的她却是多了两分温婉,委实让人心动。

待一封书信写完,沈妙澄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抬起头,便瞧见了那一道挺拔的身影。

“梁世中?”沈妙澄一惊,来不及多想,这一个名字已是脱口而出。

她站起身子,眸心透着几分欢喜,与男人道:“你回来啦?”

梁世中点了点头,他看着她的眼睛,与她问了句:“那丫头服侍的你怎么样?”

沈妙澄晓得他说的是王孝薇,当下便道:“孝薇姐姐人很好,还写的一手好字,给我当侍女太可惜了,我想把她带回京城,让阿娘封给她一个女官做做。”

沈妙澄只将自己的打算尽数告诉了他,梁世中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对她的话却是全然不曾走心,直到沈妙澄说完,见他仍是看着自己,沈妙澄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又是喊了句他的名字;“梁世中?”

梁世中倏地回过了神,他看着沈妙澄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他收敛心神,只将目光转上桌,看着那一封信,便是问了句:“你在写信?”

沈妙澄见状,慌忙伸出手将信纸捂住,与男人道;“不许看!”

“给谁写的?”

沈妙澄不说话,梁世中睨了她一眼,也不知他是如何出的手,竟是将那一张薄薄的纸轻而易举的从沈妙澄的手心抽了出来。

“快还我!”沈妙澄见自己的信被男人抢了过去,当下便是着急了起来,只伸出胳膊就要将信抢回来,奈何梁世中身材高大,不论她怎么样努力都还是够不着。

梁世中的黑眸在信纸上粗粗扫过,遂与沈妙澄言道:“在给皇后报平安?”

“你这个人怎么能偷看别人的信?”沈妙澄“刷”抢回了自己的信,她的脸庞气的微红,与梁世中斥道;“你还是大将军,这样做成何体统?”

“你也知道体统?”梁世中看着眼前的小公主,黑眸中有笑意闪过。

“梁世中,你不要觉得你救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沈妙澄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已是板起了一张俏脸。

“我如何为所欲为了?”梁世中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解。

“这里是我的房间,虽然现在不在宫里,可你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闯进来,你要记着你的身份,你是大渝的大将军,你不能对我无礼。”沈妙澄的声音娇嫩动听,莹白的一张杏脸因着生气的缘故倒变得白里透红的,越发显得水嫩无暇,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抚摸。

梁世中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乌黑的眼瞳便是暗了下去,他有片刻的功夫都不曾说话,直到外面传来一道男声,恭声喊了句;“大将军。”

“何事?”梁世中终于收回目光,向着外面喝了两个字。

“章将军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要与大将军商议。”

梁世中闻言,复又向着面前的沈妙澄看去,与之道;“你的话我记下了,我走了,等有空再来看你。”

“可别来。”沈妙澄小声嘀咕了三个字。

梁世中素来耳力极佳,当下便是捕捉到了那三个字,他最后看了沈妙澄一眼,微微一哂,大步离开了她的屋子。


天色渐渐暗了,纷纷扬扬的飘下了雪花。

沈妙澄一双手冻得通红,几乎连那缰绳都快要攥不住了一般。

“马儿,你快走,再不走,咱们可要冻死在这儿啦。”沈妙澄驱使着骏马,那马儿却只是打了两个响鼻,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渐渐地,沈妙澄的风帽上,眼睫上,都是落下了细细的雪花,四下里苍茫一片,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沈妙澄不免有些害怕,正满心惶然时,却听一道马蹄声自身后响起,她愕然的回眸,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骑着骏马,自风雪中向着自己驰骋而来。

赫然是梁世中的身影。

沈妙澄的眸心有瞬间的凝固,她怔怔的看着那一道英气磊落的身影,看着他又一次如同天神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像每当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会这般从天而降般的出现,义无反顾的向着自己冲来。

“怎么又是他。”沈妙澄不知为何只觉鼻子有些酸涩,她喃喃的吐出了这句话,待梁世中的身影靠近了些,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她慌忙转过身,又一次拼命的驱赶着身下的骏马。

见那马儿仍是慢吞吞的迈着步子,沈妙澄着急起来,只取下自己发间的玉簪,向着马臀处扎了下去,那马儿吃痛,顿时一记嘶鸣,只高高的扬起蹄子,险些将沈妙澄摔了下去,接着便是如同发了疯般向着前面跑去。

沈妙澄哪曾经过这般阵仗,只被那发狂的马儿颠的头晕眼花,她遥遥听着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对着她喝道:“攥紧缰绳!”

她只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吹在脸色打的人生疼,她的一双手已几近冻得麻木,她看着那马儿载着自己冲上了山顶,她已经越来越攥不住那缰绳了!

那马儿似是跑发了性子,竟是越跑越快,有好几次都是险些将沈妙澄从马背上甩下去,沈妙澄小脸煞白,她看着前方霍然出现了一道峡谷,她手忙脚乱的去攥缰绳,却压根拉不住那发了野性的骏马。

梁世中一直紧追其后,待看见那一道峡谷时,男人的瞳孔一阵收缩,他看着那匹马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竟是高高扬起了前蹄,腾空越过了那道峡谷,而沈妙澄的身子则如一只纸鸢般,从半空中向着峡谷深处落了下去。

沈妙澄发出了惊叫,在落进峡谷的瞬间,她的一双手慌乱的抓住了崖壁中的一株松枝,她抬眸向着峡谷上看去,就见男人已是策马赶了过来,看见他,沈妙澄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惊慌失措的喊着他的名字:“梁世中……”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那一株松枝已是断裂,见沈妙澄复又向着崖底摔去,梁世中面色一变,竟是凌空从马背上跃起,跟着跳了下去,他一举搂住她的腰,将她护在了怀里。

两人下落的速度极快,沈妙澄愕然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子,话音中已是含了两分茫然与惊惶,“你,你怎么也跳下来了?”

梁世中一语不发,只一个用力,将沈妙澄的身子转到了自己上方,欲用自己的后背为她挡住那一股下坠之势。

那峡谷细长,崖壁间长满了粗粝的藤蔓,梁世中一手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待两人落到山腰处时,男人黑眸一沉,只空出一只手攥住了蔓条,终是将那一股下坠之势生生止住。

沈妙澄回过神来,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见两人的下坠之势停了下来,她向着梁世中看去,小声喊了他一句:“梁世中?”

梁世中向着她看去,他看着她隐在风帽中的小脸上满是苍白与惊慌之色,犹如洁白的梨花洒上了细细的微雨般,他仍是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紧紧攥着那藤蔓,缓缓的往下滑着身子。

“别害怕,到崖底就没事了。”

他看着她,只觉所有斥责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望着她那双小鹿般澄澈的眸子,只令他所有的怒火都是消匿于无形,待他开口,声音已是含着几分安慰,几分低哄。

沈妙澄向着峡谷上看去,但见雪花茫茫,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才是真真切切的,让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崖底处寒风嗖嗖,沈妙澄只冻得不住地打着哆嗦,梁世中寻到一处山洞,虽是避风,却格外的湿冷,男人外出找了一圈,却见树枝树叶俱是被雪水打湿,竟是寻不到能够生火的东西。

梁世中回到山洞,就见沈妙澄依偎在一角,整个人都是缩成了一团,他看着,便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为她披在了身上。

沈妙澄哆哆嗦嗦的向着男人看去,见他将外衣给了自己后,身上只着一件里衣,她的牙齿打着颤,小声问了句:“你,你不冷吗?”

“我不冷。”梁世中将外衣为她掖好,看着她的眼睛吐出了三个字。

男人的外衣宽大而厚实,沈妙澄只恨不得将身子全都隐进去,可即使如此,她却还是冷的发抖。

“还没问你,你跑什么?”梁世中盯着她的眼睛,微微蹙起了眉头。

听着梁世中的话,沈妙澄的眼圈微红,冲着他道了句:“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梁世中挑眉:“因为我欺负了你?”

“你也知道你欺负了我,”沈妙澄想起他的轻薄,泪水便是冲上了眼眶,“你不要觉得你跟着我跳下来我就会原谅你了,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是个登徒子!”

梁世中听着她这句话,却是微微笑了:“和一个登徒子呆在这见不到人的地方,你不怕么?”

沈妙澄微怔,不等她回过神来,却见梁世中已是动手解开了自己的里衣,露出了男人精壮并布满了伤疤的胸膛。

“你,你做什么?”沈妙澄看着他的动作,只惊得目瞪口呆,向着后面躲去。

梁世中也不说话,长臂一揽,已是将她一把抱了过来,捂在了自己怀里。

“不想被冻死就别乱动。”沈妙澄刚欲挣扎,男人已是低声喝出了一句话。

沈妙澄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眸子漆黑,只深深地看着她,他胸膛上的暖意源源不断的暖着她,他的手一直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却并未带着情谷欠,而是满满的怜惜。

沈妙澄的脸红了起来,她挣着身子,和梁世中道:“你放开我!”

梁世中却不曾松手,他望着怀里的小公主,低声道:“你迟早都是我的人,不必害羞。”

“谁是你的人!”沈妙澄听到这一句话,便是哭了起来,“我要告诉父皇,你这样欺负我!”

“别哭,”梁世中黑眸灼热,与她道出了三个字:“我娶你。”

“我才不要嫁给你。”沈妙澄抽噎着,伸出手就要向着他打去。

“为什么?”梁世中握住她的细腕,他的眸中透着暗光,一字字的问道。

“你有老婆有孩子,我不要去凑这个热闹,而且你嚣张,跋扈,你欺负我阿爷,也欺负我大哥,你还欺负我,我就算嫁给贩夫走卒,也不要嫁给你!”沈妙澄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到了后来,只不住的流泪。

作为一个公主,被他亲过了,也被他抱过了,到了如今,就连身子也要被他看过了,沈妙澄的泪水越来越多,只觉说不出的委屈与难过。

梁世中伸出粗粝的手指,为她将那些泪水拭去,他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方才叹了口气,低低的喊了一句:“傻孩子。”

夜渐渐深了。

沈妙澄哭了良久,终是挡不住倦意与困意,睡着了。

梁世中仍是抱着她,用自己的外衣为她盖得严实,睡梦中的沈妙澄掩下了平日里的骄纵,她安安静静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又黑又长,白皙的皮肤像是雪做的,透着一股异样的温柔,让人瞧着,心软的不成样子。

梁世中按奈不住的抚上了她的面庞,想俯身去亲她,却又觉得自己可笑,他看了她片刻,终是坐直了身子,合上了眸子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