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口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我刚拿起扫帚要走过去，就被王姐拦住，“诶呀呀，小玉你干啥啊？你瞅哪块不干净让我收拾就完了，你别自己动手啊。”

“王姐你松手，我不是要扫地，我就录下视频。”

王姐转头看了看摄影机，又看了看书房的女儿，心领神会地走到一旁，给了我一个“好吧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

走到书房门口，我扫了几下地，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听到动静的女儿慌里慌张跑过来查看，她把我搂在那瘦小的身躯里，“妈，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妈妈，你醒醒！”

女儿的声音颤抖，能听出来是真心实意的为我着急。

女儿见我不动，只能叫王姐过来帮忙，“王姨！王姨！你快过来，我妈晕倒了！”

听到王姐拖鞋“哒哒哒”越来越近的声音，我适时醒了过来。

我睁开双眼，嬉皮笑脸地告诉女儿，“哈哈，又被我骗到了吧，我装的。”

女儿看我醒了过来，并没有指责我又骗了她，反而倏地松了口气。

“妈妈，还好你是装的，吓死我了。”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脏开始阵阵发疼。

我直起身，从她怀里出来，“哈哈，不好意思打扰你看书了，你继续忙吧。”

“不过妈，就算是装的刚才摔的那声也挺疼的吧？下次就算捉弄我不要伤害自己哦。”

王姐一副“看看人家的觉悟再看看你的行为多幼稚”的眼神瞅了瞅我。

我:“……”

回到我的卧室，我把视频按照上次的方法，剪辑完上传到账号里。

周一女儿照常上学，我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的表情十分恨铁不成钢，”我上次就和你说让你住院治疗是吧？这么久了你干嘛去了？”

我淡然道，“交代后事。”

医生把我的病例推到我面前，“你不好好治病交代什么后事？你到底把没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
/p>
我妈用布满皱纹的手摸了摸我的脸，“宝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和你爸不好，把这个病传给你了……”

我也没忍住，鼻头一酸，红了眼圈，“妈，不怪你们，不怪你们的……”

我和我妈紧紧相拥，我妈声音颤抖，“都怪妈没给你生好，你要是健健康康的就好了……现在赚了这么多钱，给谁花啊……”

我笑嘻嘻道，“给你花呗，还有雪儿，你俩替我好好活着就够了。”

刚才虚张声势我也很累，现在告诉完我妈，我忽然感觉身上一点劲都没有，瞬间倾倒在令我安心的怀抱里。

9.

等我醒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女儿已经被送去上学了，我妈和王姐围在我床边守着，两人都愁容满面的。

“干嘛啊你俩，能不能有个笑脸。”

我妈神情严肃，“住院吧婷婷，咱去接受治疗吧，行不？”

“妈，我还没办完事呢，你等我办完的行不？”

我妈义正言辞道，“不行，我等不了，我一想到我的女儿病得这么重还不去治疗，就急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小老太太跟我使苦肉计呢。

“……好，我住院，但今天我得见一下我的律师，要是纪宁远真的跟我打离婚官司我可不能输。”

我妈虽然不满，但也憋着没说什么了。

去姜恬律所路上，我给纪宁远打了个电话，“昨天你妈去我家了你知道吗？”

“什么叫你家？房子都是咱俩共同的。”

我冷笑一声，“你妈让你跟我离婚，房子还是共同的？”

纪宁远公司有我股份，但他的财产比我的多，如果离婚股份我肯定要折现，被我分走他得肉疼死了。

“我妈和你开玩笑的，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至于到离婚这步吧。”

“那你的意思是不离？”

“当然不离。”

他的鬼话我不能全信，还是和姜恬说了拟一份离
>提起这个，我又开始心口疼，只能面上假装豁达，“哈哈，看来我比我爸走的要更早了呢。”

王姐被我的话惊得头皮发麻，“所以，所以你恶作剧不是癖好。”

“当然不是癖好了，我是为了有一天真的吐血，晕倒，或者死亡的时候，雪儿可以不那么崩溃，毕竟我已经陪她演练那么多次了。”

王姐瞬间热泪盈眶，“母爱真伟大呜呜呜呜，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别哭了王姐，等我死了之后就麻烦你帮我照顾女儿了，不过你放心，工资和奖金一样都不会少，明天我请的律师就来和我商量这个事了。”

王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小玉，别说那见外话。小雪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肯定不会亏待她。再说了你的病真的没转机了吗？”

我摇了摇头，“医生说我现在应该躺在病床上每天打针插管子治疗的，你也看到了我后事没交代完，我不能去。”

王姐从我卧室退了出去，我又去女儿卧室看了看，没想到锁被打开了，推门进去，发现女儿已经睡了。

我走到她书桌上前，发现上面有封信，好像是她之前和我说过的。

我刚要阅读，就被女儿清脆的声音叫住，“妈妈，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和你发火的。”

我立马把信放回桌子上，她告诉我，“你可以看，本来就是写给你的。”

我走过去给她掖了掖被子，“你没错，是妈妈的错，你是因为我担心才发火的。”

女儿亲昵地搂了搂我的腰，“妈妈，你就不怕你老是吓唬我，有一天我真的不为你担心了，你怎么办吗？”

我忽然想到一条评论。

你听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我告诉她，“那正是我希望的。好了，你早点睡吧，晚安宝贝。”

我把她写的信拿回了卧室看，看了一半，心脏又开始疼了起来。

看到最后，我躲在被窝里泣不成声。

妈妈，你好。我是小雪。


抚道，“妈妈你别生气啊，我不会让人欺负的，不会让人打墙里，再说了我还有你呀，你会保护我的。”

听了这话，我有点难受，心口被一股气堵着，“可要是我不在了怎么办？你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吗？”

女儿呆愣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不会不在的。我……那你希望我去学哪个？我都听你的。”

女儿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怕我不高兴。

我叹了口气，“那你学点女子防身术吧，你知道的，妈妈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女儿点点头，“我知道的，妈妈。”

趁着周末，我给女儿报了班，教练看我有钱，一个劲忽悠，“我看这小姑娘骨骼清奇，是个练功夫的好手，我建议你们报……”

“少放屁，我们只报女子防身术这个，多交交她怎么打蛇打七寸那些，要贴近生活。”

“好的好的。”

我坐在休息室等女儿的时候，登录了昨天发视频的账号，没想到那个视频获得了几百万播放量，几十万点赞和几万条评论。

热评几条全是骂我的。

妈呀，恶趣味满满，第一次看到母亲用吐血整蛊女儿。

看到女儿担心到哭出来，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爽？

同作为母亲，看到女儿为你心疼的样子，真觉得你不配为人母亲。

4.

看到那些人骂我，我一点也不觉得伤心难过。

反而觉得很欣慰，这就证明她们会同情和心疼我的女儿。

她们骂我骂的越欢，在我死后越能为我女儿伸张正义。

我已经酝酿好了今天拍什么视频，回家路上，女儿告诉我今天学到了很多东西。

“老师告诉我，如果被力量很大男生从身后挟持，我要先踩他的脚，然后趁机转身踢他们的命根子……”

听女儿说完，我欣慰地笑了笑，“真不错，要跟老师好好学哦。”

回去之后，女儿在书房看书，我把摄影机摆在正对着
婚的合同，每年纪宁远要付给女儿高额的抚养费。

当然不离婚也有合同，在我死后女儿就会归纪宁远抚养，不过合同里写了必须由王姐监护女儿长大成人，代行母亲职责。

在前段时间我接连发视频的情况下，那个账号现在已经有了一百多万粉丝，恶作剧视频我要住院就会停更，我告诉王姐，每隔几天就要直播一会，以防后面女儿被纪宁远和小情人虐待。

说着说着，我有点喘不上来气，咳嗽两声，竟然真的吐出来口血。

剩下的也不等我交代，姜恬立马叫了救护车把我接走。

姜恬在我妈和王姐地注视下，帮我办完了住院手续。

“王姐，一会儿雪儿放学了，你去接她回家吧，这里有我妈陪我就行。”

王姐恋恋不舍地从医院离开，姜恬律所也忙，先行告退，“吴姨，婷玉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医生来查房看到我，视线又移了移，看到我妈，“你是病人家属？”

我妈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医生像训小孩似的训我妈，“我早和她说了让她住院治疗，现在好了，又扩散了。她自己犟，家属也不当回事。”

我妈低垂着头，一句也没反驳。

我立马为我妈发声，“医生，是我没告诉我妈她们我的病情，你要骂就骂我吧，现在怎么治疗？都听你的。”

“化疗吧，手术是做不了了，不过化疗也只是缓兵之策。”

等医生走了，我妈悄悄红了眼眶，还偏过头不让我看。

我和她开玩笑，“妈，你好像小兔子啊，眼睛红红的。”

我妈又生自己的气，没心情和我开玩笑，“什么小兔子，都是老兔子了……医生说得对，连自己女儿生病都不知道，我当什么妈。”

10.

住院之后，就像是被这种气氛感染，周围都是病人，我也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差。

就像是一朵迅速枯萎的花。

化疗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