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周昕岚松开穆屿的手，走向驾驶位。

穆屿走近，苏言忽然手忙脚乱地要从车上下来：“对不起屿学长，我只是不想把岚姐当司机，才坐副驾驶的，我这就下去你来……脚崴了别瞎动！”

周昕岚阻止了他。

穆屿没等她再发话，自己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

周昕岚显得有点烦躁。

车内一时没人说话。

隔了片刻，苏言转头怯怯道：“屿学长，你不高兴吗？

岚姐是看我脚崴了，才载我来学校交作业的，没别的……”搁以往，穆屿多少得微笑着问候一句：“大一新生不住学校吗？”

如今，他只觉得无聊，索性一句话不说。

倒是周昕岚说了句：“他心情不好，关你什么事儿？

小孩子家，哪儿那么多操心的。”

苏言腼腆笑笑：“岚姐，我不小啦，男人花期就这么几年，再过几年，就老了。”

眼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穆屿。

周昕岚仿佛被他的话逗笑，蹙着的眉松了些。

苏言开始给周昕岚讲自己入校的一些事，周昕岚难得有耐心，听的专注。

穆屿看向窗外，有些恍神。

三年前的自己和周昕岚，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带着一些小心思，故意说着天真犯蠢气的话，而周昕岚一直耐心听他说完，然后，攀住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那时她吻的很轻很柔。

后来，她也一直喜欢亲他。

只是那些吻是侵占，热情似火，欲念横生。

他一度沉沦。

直到某天，他听见周昕岚的闺蜜跟她笑谈：“……看不出穆屿表面这么端方禁欲的人私下这么放浪啊，大小姐你是不是就图他身子……”穆屿没听下去，他急匆匆地逃走了。

情事被公布于众已经够让人难堪，他怕听到什么更不堪的话从周昕岚口中说出来，那会扎得他万劫不复。

那时候，他还很在乎周昕岚。

“……屿学长，可以吗？”

苏言的声音让穆屿回神。

“什么？”

穆屿抬眼。

“岚姐说你会做梅子排骨这道菜。

屿学长，可以做给我们吃吗？”

苏言笑着。

穆屿从前视镜里看一眼周昕岚，周昕岚不置可否。

“可以。”

他说。

“太好啦！

谢谢屿学长！”

随后，穆屿的手机震了一下。

苏言辛苦你当保姆给我们做饭啦隔了几秒，苏言你想知道岚姐为什么喜欢梅子排骨这道菜吗苏言发了这句后就不再发了。

他故意折磨穆屿，想看他急得抓心挠肺。

穆屿只是淡淡垂下眼。

一直到车子开进了别墅区，穆屿才又收到了苏言的信息。

因为有人曾经亲手为她做过这道菜，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穆屿什么也没回，收起了手机。

车子停在别墅前。

苏言推门下车，脚跟刚一着地，立刻叫了一声，差点摔倒。

周昕岚及时扶住了他。

“岚姐，我没事，我慢慢走……哎！”

穆屿从车里出来，正看见周昕岚将苏言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手紧紧搂着苏言的腰扶他。

苏言回头，得意看了他一眼。

以前遇见这样的事，穆屿会难过，不能表现出来，又会让自己不停内耗。

如今，他只是淡然看着，反手关上车门。

甚至在别墅门前，提前伸手替周昕岚打开了密码锁。

周昕岚看他一眼，没说话。

穆屿在厨房里给排骨焯水，客厅里不时传来苏言的欢笑声。

手机在料理台上震动，穆屿以为又是苏言发来的挑衅短信，一看，心口却猛地一跳。

那一串没有备注却烂熟于心的号码，消息只有几个字给我转一百万穆屿拿起手机，快速打字。

锅里的沸水忽然溅起，穆屿心慌意乱，失手连着整锅水都打翻。

脚上瞬时传来一阵剧痛。


周昕岚今天喝醉了。

以往她都能控制住自己的酒量，只会微醺。

有时是假装喝醉，逗逗穆屿。

今天也不知道是酒太烈，还是被人灌的太猛了，只半场，就觉得头昏脑胀，胸口恶心。

她把手机扔给陆远：“给穆屿打电话，过来接我。”

话说出去，周围好像静了一瞬。

她抬眼看过去，陆远拿着她的手机发愣。

“打打打……”另一个朋友抢过手机，笑道：“穆屿么，还不是一个电话就来了。

不过，岚姐你可想好了，你这给他一台阶下，后面还不知道要被他缠多久……”周昕岚这才恍惚反应过来，穆屿跟她提分手了，她跟穆屿已经半个月没联系过了。

“还记得穆屿最开始是怎么黏上咱周大小姐的吗？

在咖啡馆装偶遇！”

旁边有人调笑，“这么烂的招居然还被他得逞了……还有一次，寒冬腊月呀，冒着雪，在温泉山庄外面巴巴等着，嘴上说是给岚姐送大衣来，心里那算盘珠子都要崩飞了，洗温泉呐，你品……以后别再说小白脸们不劳而获了，人家这心力体力可都付出了不少！”

一众人的哄笑声中，周昕岚却想起，那次其实是她一时兴起打电话喊了穆屿过来，结果转头遇见个朋友聊起来就忘了。

那是私人宅子，门卫不认识穆屿不让进。

她手机没带，等泡完出来接到电话，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

那地方远郊，没出租车，没别的公共场所。

大冬天夜里，穆屿就站在路边，抱着她那件大衣，安静站着。

英俊帅气的脸，冻得通红的鼻尖。

她以为他要发脾气。

结果，当着一众人的面，穆屿只是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好脾气地说来给她送衣服。

周昕岚觉得这男人有种冒傻气的可爱。

也不知这点怎么就戳着她了，心里痒痒的。

她一把勾住他的腰，把他带了进去。

那天他们在温泉池里泡了漫长的两小时，出来时周昕岚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还是穆屿给一路抱回房间。

穆屿身高腿长，腰身劲瘦有力，看着她时既纯又深情。

真的是狐狸。

周昕岚扶了扶额，发觉自己想多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从还在喧闹的人手里扯过自己的手机，“不玩了，走了”。

回到半山别墅，保姆在门口迎她。

“穆屿呢？”

周昕岚问。

红姐愣了愣，如实道：“穆先生……半个月前就走了，当时我问他去哪儿他也没说。”

周昕岚皱眉。

她从没有觉得穆屿会真的离开，她只是愤怒于穆屿竟然敢拿分手来要挟她。

所以她晾着他。

不联系，也不回来。

没想到穆屿这次竟真的搬了出去。

行，你行……周昕岚怒极反笑。

上了二楼，周昕岚冲了个快澡，去衣柜拿睡衣时，看见穆屿常穿的那些睡衣跟往日一样，挨着她的睡衣挂成一排。

周昕岚怔了怔，又去衣帽间，她买给穆屿的那些贵重的腕表，袖扣也都还在，有些盒子都还敞开着。

不凌乱，也没有过分整齐。

仿佛主人临时出门，短暂离开，还没来得及收拾。

周昕岚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这场气能怄到什么时候。”

心里却是松快了很多。

当夜，周昕岚睡得极其糟糕。

她不断梦到在温泉山庄的那个房间里，跟穆屿颠鸾倒凤。

穆屿一直吻她，深情看着她，诚挚而热烈。

第二天，周昕岚心烦意乱的醒来，鼻端还有穆屿的味道。

她偏头闻了下枕头，也不知穆屿用的什么洗发水，留香这么久。

“你也别太过分了，性格再好的人也有闹脾气的时候，你也得主动递个台阶。”

昨晚陆远送她出来时说的话蓦然闪过。

周昕岚当时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现在，周昕岚觉得仿佛也有点道理。

她坐起身，打给穆屿。

如果他还在生气，说几句好话也未尝不可。

几秒钟后，周昕岚的脸黑了下来。

她的号码被穆屿拉黑了。


动静太大，周昕岚闻声过来。

穆屿见她第一反应是收起手机。

周昕岚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两步跨过地上那片狼藉，单手搀住穆屿，一手拧开水龙头对着穆屿的脚冲。

烫伤的脚背皮肤在凉水冲洗下有短暂的麻木，随后一阵阵难忍的疼痛泛上来。

穆屿咬住唇，脸色煞白。

周昕岚沉着脸：“穆屿，你还是小孩吗！

烧水都能打翻！”

“屿学长是烫到了吗？

不严重吧？”

苏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神情急切：“我去找烫伤膏……”周昕岚看一眼穆屿的脚，拉过穆屿，越过苏言走出去，“去医院。”

车子发动时，苏言一瘸一拐地赶了过来，说担心穆屿，非要跟着去。

周昕岚一路将车开的飞快。

穆屿的手机在包里悄然震动，他隔着包外层握住手机，心情烦躁。

两人都不说话，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行至半路，后排的苏言忽然掩面哭起来：“屿学长，都怪我不好！

要不是我说想吃梅子排骨，屿学长也不会烫到。

我只是看着屿学长，就想起我哥，忍不住想跟屿学长亲近……”周昕岚眸色微动。

穆屿并不搭言，周昕岚出声安慰了苏言几句。

苏言还在哭：“对不起屿学长，是我考虑不周全，我应该想到你可能并不愿意做给别人吃，毕竟这菜是你专门为岚姐做的。

还有，我是被人推倒摔伤了脚，才不得已才麻烦岚姐的，我真不是故意受伤的……”周昕岚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慢慢沉下来。

车子一个猛刹在医院门口停下来，穆屿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周昕岚看过来的眼神里淬了冰：“穆屿，有意思吗？

做一道菜而已，你不愿意做不做就是了，犯得着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一套，你是用不腻是吗？”

“滚下去！”

穆屿光脚站在医院门口的水泥地上，脚底冰凉，脚背刺痛。

看着周昕岚的车子绝尘而去，他又想起了那个暴雨的夜里。

只是今天，好歹还将他送到了医院门口。

穆屿苦笑。

包里的手机又催命一样震起来。

这次是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穆屿深吸一口气，掩住眉眼间的躁郁接起。

沙哑阴郁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传过来：“说你没钱，你骗谁呢？”

“你怕是不知道吧，张易去淮城读书了，他今天亲眼看见你上了辆豪车，那车怕是得上千万吧？”

“你傍上大款了却瞒着我们，我只要一百万算是少的！

这钱对那女人来说不过洒洒水，我已经记下她车牌号了，这周不把钱打过来我就去找她，让你鸡飞蛋打！”

穆屿咬着牙，冷声：“除了每月的三千，多一毛钱我都不会给。”

挂掉电话，穆屿发觉自己捏着手机的手在抖，整个人都在抖。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害怕。

电话铃声再次不依不饶地响起。

穆屿心烦到了极点，靠着墙壁接起，失控道：“你们有完没完！

滚！”

“屿学长别骂我……”电话里传来苏言怯怯的声音，“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穆屿慢慢看向手机屏幕，是苏言的号码。

想也不用想，苏言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必然是在周昕岚身旁开了免提。

果然，下一刻，周昕岚冷冷的声音传来：“穆屿，道歉！”

穆屿深深呼出口气，按掉电话。


周昕岚在医院门外，低头怀疑地看了眼手机。

她不相信是穆屿主动挂的。

穆屿从不挂她电话。

无论何时，他都会第一时间接起来。

周昕岚又拨了一个过去。

隔了片刻，那边接起，却没说话。

周昕岚憋着股气，也没第一时间开口。

电话里一时间诡异的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周昕岚忽然想起离开时穆屿流血的脚，心里软了，她那时本来是想带他去包扎的。

可穆屿就是犟，他一向这样，看着软和，其实超倔。

别人不知道，可周昕岚心里清楚。

那一刻，她就是心里烦，烦他的犟。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带着苏言走了。

“你的脚……周昕岚，我们分手吧。”

两人同时开口。

周昕岚愣了两秒，冷笑：“穆屿，你说什么？”

“假如，我有资格说‘分手’这两个字的话。”

穆屿很平静，“要是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我不配说‘分手’的话，那就当，是你甩了我吧。”

周昕岚继续冷笑：“行，穆屿你行……”穆屿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苏言从检查室出来时，看见周昕岚低头看着手机正在发笑。

他迎过去，露出笑脸：“岚姐，什么事这么……砰——”一声巨响，周昕岚的手机飞了出去，在地上四分五裂。

苏言吓得立时噤声。

周昕岚的司机从外面匆匆进来，“大小姐，刚刚红姐来电话说，穆先生好像有点不对劲，他半夜提着行李箱出……”看到地上的碎片，声音戛然而止。

周昕岚勾着唇角，一字一顿：“让他滚了就别再回来。”

不到一周，淮城圈子里都听说了周大小姐终于甩了跟了她三年的穆屿，现在跟在她身边的是苏言。

跟对穆屿不一样，周昕岚待苏言跟眼珠子似的宝贵。

上次有人开玩笑说看苏言穿白衬衫的背影差点以为是穆屿，结果被周昕岚直接给泼了一脸酒。

此后没人敢在周昕岚面前说苏言任何事。

但大家也觉得周昕岚最近有些喜怒无常，有时发火发的莫名，于是连玩笑也不敢在她面前开了。

晚上，周昕岚跟人谈完事，有些酒意上头，躺在会所沙发上闭着眼。

不多会儿，苏言跟了过来，周昕岚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

听到很轻一声“咔嚓”声，周昕岚睁开眼。

苏言背对着他，低头正在手机上发着什么，从周昕岚的角度，隐约看见是自己仰躺着的照片。

“拍我？”

她说。

苏言却猛的一抖，手机掉在了沙发上。

周昕岚垂眼，看见是自己闭眼躺着，一手搭在沙发背上，而苏言靠过来，仿佛是被她搂着的照片。

但更显眼的是，她看见屏幕对话框上，是穆屿的微信头像。

苏言迅速捡起手机，几乎是下意识背到身后。

“岚姐，我，我只是……”苏言没料到会被周昕岚发现，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周昕岚默了一秒，“过来。”

没等苏言反应，她一把搂过苏言，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同时拿着苏言持手机的手点下了拍摄。

发送。


淮城圈子里都传周大小姐只喜欢帅哥。

但穆屿同周昕岚在一起时已经二十一岁了，且在周昕岚身边一待快三年。

傍晚时穆屿接到电话，周昕岚说晚上回淮城，又提了一嘴想吃梅子排骨了。

穆屿忙了两个小时，做好一桌子菜，左等右等没等到周昕岚回来。

八点多，他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周昕岚那边很吵，男男女女笑闹的声音，麻将的声响。

“……在苑庭，我让司机去接你过来。”

“不是说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穆屿问。

“你还没吃吗？

想吃什么，过来我让人去弄。”

周昕岚毫不在意。

穆屿默了片刻，刚要说“好”，电话那头传来人声“胡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杂声里，有人笑：“穆屿到底有什么能耐，这么久了还没腻呢？

周大小姐你不会是要玩真的吧？”

周昕岚“哼”了一声：“管你什么事。”

“你们这就不懂了，一条狗养久了都还有情分呢，何况穆屿这么听话的舔狗！

周大小姐怎么舍得？”

“滚啦！”

周昕岚笑骂。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隔了一会儿，安静了。

大概是周昕岚那边发现了电话没挂，按掉了。

穆屿到达会所的时候，牌局还没散，还是之前电话里说话那些人。

但谁也没在乎，所有人都笃定穆屿无论听见什么都不会计较，也不敢计较。

穆屿长的很英俊，但淮城英俊的男人不少，以周昕岚的样貌，再加上周家千金这身份地位，上赶着的各种帅哥新贵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而穆屿能留在周昕岚身边这么些年，靠的无非就是体贴懂事。

果然，穆屿没说什么话，只在周昕岚身边坐下。

半夜从会所出来时，周昕岚有些醉了，整个人靠在穆屿身上。

穆屿将人安稳放进车里，才上车在她身旁坐下。

车子往山下开，路上黑黢黢的，连盏路灯也没有，有几分荒郊野岭的感觉。

周昕岚凑过来亲穆屿。

“别闹——”穆屿拉住她作乱的手，抬眼去看前排。

周昕岚似乎特别喜欢看穆屿这种端着又窘迫的劲儿，整个人贴了过来，隔着薄薄的布料，两人身体的反应都无法隐藏。

穆屿咳了一声。

前排司机识趣，立刻停车下了车。

穆屿有些窘，耳朵烧了起来。

周昕岚大胆扯开穆屿的衣领，又去解他皮带。

穆屿憋着一股火，也没客气。

半个多小时后，车里安静下来。

穆屿穿上衬衫，手腕上一凉，周昕岚将一只腕表扣在了他手上。

“生日礼物。”

周昕岚笑着。

波浪长发披散在胸前，肤如凝脂，媚眼如丝。

穆屿得承认，周昕岚很美，笑起来时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让人移不开眼睛。

穆屿垂眼，腕表上时间刚过零点，10月19日。

可是，这不是他的生日。

“谢了。”

穆屿开口。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穆屿下意识看过去，周昕岚则先一步接起了手机。

“岚姐——”苏言哽咽的声音响起在逼仄的车厢内。

周昕岚一下坐直了，“出什么事了？

别急，慢慢说。”

那边说了句什么。

周昕岚蹙眉，快速扣上针织衫扣子：“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周昕岚扣好最后一粒扣子，“下车。”

没有解释，甚至没有留给穆屿什么时间整理仪容。

穆屿潦草裹着外套站在杂草丛生的路边，看周昕岚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身上的汗在冷风中一点点歇下来，干涸，黏在皮肤上。

口袋里的手机“嗡”一声，穆屿掏出来。

“看吧，只要我一个电话，她就会离开你。”

得意嚣张溢出屏幕。

穆屿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扔回兜里。

这样的日子啊……好在还有十一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