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孩子逐渐长大。

很快上了小学。

康康和升升在一个学校。

康康贪玩儿，上课不听话，属于老师最嫌弃的那一类学生。

升升则沉稳老实，上课认真学习，课间活泼好动，老师们都很喜欢他。

这些年，李阳总是推脱公司事忙。

要不就回家晚，要不然就不回家。

康康虽然小，也觉察到不对劲儿。

每当睡觉时，见不到李阳，他就追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回家呀？”

我不忍心告诉他，爸爸家外有家。

他在陪着另一个儿子，另一个女人。

有一天，趁我不注意，康康打电话给李阳。

李阳很快就回来了。

看见他急匆匆回家，我还很诧异。

李阳开口就责怪我：“康康发烧，你怎么不带他去医院？”

康康心虚地躲在床头。

我便猜到怎么回事了。

索性直说：“儿子想你，想让你陪陪他。”

李阳烦躁地揉着头发，开始跟康康发脾气：“我累得跟狗似的，赚钱养你，你天天给我找事儿！”

“冻不死，饿不死就行呗。”

“天天在家陪你，你喝西北风去吗？”

“我怎么生你这么一个孽子！”

“要知道你这么不省心，当初不如把你掐死了！”

康康忍着泪，咬着手指央求：“爸爸，就陪我一晚，就一晚，行吗？”

“我好想你呀！”

看儿子实在可怜，我也想劝说李阳住一晚。

我正要开口，李阳手机响了。

接通手机，那边传来陈佳的声音。

“李阳，你不能在叶乔那边住，我在楼下呢！”

“三分钟之内，你不下来，我上楼找你去！”

“叶乔知道咱俩关系，我看你如何收场！”

急匆匆挂断电话，李阳烦躁起来。

“公司里有事，我得马上回去。”

他抬脚就走。

康康追出去，终于绷不住，哭喊出来：“爸爸，我好想你，你不陪我，就抱我一下，好不好？”

康康追到楼梯口，抱住李阳的腿：“爸爸，抱抱，抱抱！”

李阳十分不耐烦。

他照着孩子头顶拍了一巴掌，又踹了一脚。

那一脚力气太大，康康猝不及防，顺着楼梯滚下去。

孩子的痛哭声响彻楼道。

李阳连头都没回，不见了踪影。

康康右手手腕骨折。

接上之后，手腕一直是扭曲的，拿笔写字都费尽儿。

自此，他彻底放弃了学习，开始逃课。

很快，小学毕业。

每到周末，我都带着康康去陈佳家里。

一方面，想让康康跟升升学习，不能荒废学业。

另一方面，我有私心，想看看他。

升升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母子连心，见不到他，我心里空落落的。

升入中学后，我通过人脉关系，将康康和升升分到一个班级。

我找名师，开始给两个孩子补课。

陈佳见我对她儿子视如己出，也很放心。

我跟升升关系更近了。

有时，放学晚了，我会将他接到我家住。

摸着升升的发顶，我眼底酸涩，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对两个孩子付出同样的精力和同样的爱。

希望，真相大白天下的时候，我愧疚感能少一些。

没有孩子牵绊，陈佳和李阳有了更多苟且的时间。

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高中的时候，康康的成绩跟升升彻底拉开距离。

他不是在课堂上睡觉，就是逃课去网吧上网。

我实在劝说不住，就找李阳。

李阳对康康更不关心。

康康像是跟李阳杠上了似的，只要进了派出所，就让李阳去领他。

要不然，去酒吧鬼混，没钱了，让李阳去付款。

后来，他迷上了网贷，留的联系电话都是李阳的。

李阳不得不帮他把网贷还上。

他彻底失去对康康的耐心。

“孽子，我跟你断绝关系，以后，你就是死了，也别找我！”

康康眼睛瞪得溜圆，毫不掩饰对他父亲的恨。

“我的手腕不能写字，是你害的！

你要负责我一辈子！”

父子二人彻底结了仇。

时间过得很快。

一晃二十六年过去。

康康吃喝嫖赌，一事无成，案底留下无数。

升升成绩优异，博士毕业，留校任教。

他结婚了。

帅气的年轻人，意气风发，带着故人之姿。

我眼底湿润，心里轻松无比。

这一天，终于到了。

我拿着亲子鉴定，走到闺蜜面前：“陈佳，当年，我俩抱错儿子。”

“现在，我要换回来！”